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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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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满满的少年终于受不了了:“夫人,属下也没说不给你松开一些绳子啊。”

他膝行向前,将手伸向夫人背在身后的双手。

秦王殿下捆绳子十分有艺术感,混金线在双腕缠绕三圈,又在两根并列的大拇指上缠绕三圈。这样,花绿芜两只手的其余八根手指都可以自由活动,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不可能挣脱。

少年的手刚接触到线绳,八根自由活动的手指忽然反扣住他的手指!

少年大惊,眼前黑影闪过!手指剧痛!!等他反应过来时,夫人已经扣着他的手指翻身到他的背后,紧紧抱住他,同时用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小鬼,告诉你一句经验之谈。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哟,尤其是女犯人的。”花绿芜在他耳边淡然道。她感受到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姜果然是老的辣,她这个暗影首座虽然好吃懒做,但是功夫完全没有退步哟。小罗钰,你简直太小看我了!!~(^o^)/~

车门一下子被打开!

荒林中寒冷的空气夹杂着树叶的清香涌了进来。门口可见左右两排共八个乔装成随从的暗影,马车上面和后面有多少还不知道。

花绿芜挟持住那小鬼做盾牌,冷冷道:“扔过来一把短刀!”

“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而且就算我们扔给你短刀也是没有用处的,这是王爷命人特制的混金线,捆绑的花样繁复,除非用正确的方式解开,否则刀割不断,火烧不坏。”

“我一点儿都不想为难你们,所以请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花绿芜笃定道:“罗钰不可能让我到了东海以后还被捆地这么结实。你们中间一定有人能够解开这根破绳子!是谁,站出来!”

一个面容平庸的瘦弱女子从车顶上翻了下来:“夫人,虽然王爷教会了属下解开混金线的方法,可是根据命令,不到东海,属下是不能给您解开绳子的。哪怕您杀了甲七也没有用。”

车门前左边第一个站立的粗豪大汉是这次护送活动的领队,他躬身行礼,沉声道:“甲三说得不错。夫人,暗影的第一条守则是一切以执行命令为尊。如果您杀了甲七,属下会为他申请因公殉职。”

被勒住脖子的少年甲七咬着牙,艰难道:“首领,多谢你!夫人,请你杀了甲七吧!!”

“一个个,都是这么大义凛然啊!”花绿芜勒住十七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眸一个个看过这些原本隶属于她的手下。

“真叫人伤心。这里的人竟没有一个理解我。你们以为我捉住十七是为了用他的性命胁迫你们吗?错了,大错特错!”花绿芜说:“你们猜一猜,如果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脑袋撞到十七的头盖骨上,我们俩谁的脑袋会碎?”

——十七可是练过铁头功呢。

众人悚然动容:“夫人!切莫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了!”花绿芜冷冷道:“你们有你们的守则,有你们的任务,难道我就没有了吗?!暗影建立之初,就是为了全力保障罗钰的安全,开拓罗钰的事业!我,暗影首座花绿芜,罗钰的妻子花绿芜,就是罗钰遇到危险时的最后一道屏障!现在都城情况混乱,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这一群暗影精锐竟然不在罗钰身边听候调遣,而是护送我回到离这儿十万八千里的东海,简直可笑!!”

“罗钰昏了头,不信任我,令我很是生气。”

花绿芜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眼睛说:“你们竟然乖乖执行这个白痴任务,也令我很生气。”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罗钰身陷危险之中,而自己置身事外!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想法设法回到都城!现在,如果你们不解开我身上的混金线,我也不会杀了甲七……”

花绿芜忽然送开手,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推了出去。

她跪坐在车板上,冷冷道:“从现在开始,我会想方设法找死。你们可以猜猜看,你们究竟能阻止我到什么时候。”

秋风冷冷地吹过。

车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被花绿芜决绝的姿态震慑住了。

良久,甲三走到车前,跪了下来:“夫人要是一心找死,甲三自认没有办法阻止。首领!”

女子扭头看站立门前的粗豪大汉道:“王爷命令的最终目的是保证夫人的安全,现在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任务已经无法继续执行下去。我要解开夫人的束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粗豪大汉。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露出坚定的决心,“我同意你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花绿芜~(≧▽≦)/~:哈哈哈哈哈!!我花绿芜又回来啦!!

灰太狼Σ(`д′*ノ)ノ:人类,请不要抄袭我的台词!!

胡汉三→_→:狼啊,这明明是抄袭我的台词吧~~!!

第七十二章

皇宫家宴的前一天;皇后去东暖阁找皇上;却并没有见到人。皇上不在;太监总管褚鹤不在;其余宫人懵懵懂懂,太监副总管孙二喜言语支吾;看皇后的目光略微有些躲闪。

皇后别的不行;却最善于捕捉这种目光。于是不动声色,单独叫他过来;盯着他沉声道:“孙二喜,本宫找皇上自然是有急事。太后娘娘嘱托本宫办理家宴,本宫找皇上正是为此而来。皇上最是孺孝,你若耽搁了这件事情,惹得太后娘娘不高兴,到时候可不止本宫要处罚你,恐怕连皇上也会怪罪于你呀!”

孙二喜一听就跪下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战战兢兢磕头道:“皇后娘娘,非是奴才故意隐瞒,而是皇上与褚总管走得匆忙,并未说去哪里。不过……不过……”

“起来说话!”

孙二喜爬起来,偷眼瞧瞧四周,然后咬了咬牙,凑过去对着皇后娘娘小声说:“日间,奴才好像听见皇上说……流霜宫。皇后娘娘可千万别跟皇上说是奴才说的!”

——流,霜,宫!

一字一箭!毫无偏差,全部狠狠射到心窝里。

皇后身子晃了晃,强忍住那瞬间涌上咽喉的闷气,一时竟然连眼前景物都模糊了!稳了老半天气息,才又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皇后低声对那孙二喜说:“你很好,很懂事,日后好好干,会有出息的。”

说完,一使眼色,身边秀丽的宫女上前一步,偷偷将一个装得满满的荷包塞进孙二喜手中。

这钱再烫手,现在也得拿着了。

孙二喜可不想当面惹娘娘不高兴,只好将钱塞进袖中,叩头谢恩。等他再起来时,看见皇后托着蓝衣太监的手腕已经一步步走远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皇上既然是偷偷去流霜宫的,皇后自然也不能大肆张扬。

回自己的寝宫换了不太惹眼的淡色常服,带了两名心腹,正要出门呢,恰巧碰到云若衡来访。

皇后心里头就是一动。她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当年既然是她暗中害死了罗绮蓉,现在去那人当年的身死之处,心里头就觉得有些阴森。云若衡师从淑宁长公主,武艺超群是不用说了,况且她还是被自己和太子捏在手心里的心腹,叫她一起壮胆可也挺好。皇后就随口叫云若衡跟着她一起出去一趟,云若衡自然是满口答应。

流霜宫距离皇后的寝宫有些遥远,加上皇后不想叫太多人发觉,尽量走偏僻的道路,光路上就费了许多时间。

越接近流霜宫,地界越偏僻,侍从越少,周围的环境也疏于打理。名花荒芜,杂草茂盛,深秋的冷风一吹,树上有些泛黄的叶子落了厚厚一地,走起路来咯吱作响。几个人心里头都有些毛了。

云若衡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不知为什么,她有些不安,觉得今天好像会出什么事情似的。

偷眼看皇后,繁茂树冠斑驳的阴影之下,皇后发髻梳地一丝不苟,容长脸蛋有些发白,眼神阴郁,唇角抿紧。

旁边行走中的侍女忽然被地下的树根绊倒,她“哎呦”轻叫一声差点儿跌倒,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少女的轻叫在静谧的冷宫附近如此刺耳突兀,皇后哆嗦一下,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蓦地扫过去一眼,眼神之凌厉简直就像要杀了她一样!那侍女吓得软到在地,泪水涟涟。

“没用的东西!滚回去!!”

等继续往前走远之后,眼神阴郁的皇后对身边唯一剩下的侍女说:“回去就将阿莲打发了!毛毛躁躁,没有一点儿规矩样子!!”

这惩罚显然是过于严厉,从侍女发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现在的皇后显然心情极度不好,所以那个侍女和云若衡都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唯恐不小心再触怒于她。

流霜宫近在眼前。

孤寂的大门前独立着一个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褚鹤。

褚鹤也看见皇后三人了,委实吃了一惊,忙打个千儿问好,又低声陪着笑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找上这儿来了?”

“褚总管甭管本宫是如何找来的,现在本宫要就家宴的事情找皇上商议,请褚总管进去禀报,本宫这就要去求见皇上。”

褚鹤苦笑一声,“娘娘,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不瞒您说,”他偷眼瞅瞅周围,低声道:“皇上今儿来这里,谁也不让知道,谁也不让进去。老奴劝娘娘还是先走一步吧,有什么事情等皇上回去了再说。等皇上心情好一些,娘娘想办什么事情,皇上也容易听进去不是?”

云若衡深觉得这老太监说得对。

倘若是往昔的皇后,这种话也就听进去了。可是今日她站在阔别十七年的流霜宫,久远的好像上辈子都没再踏足过的老地方,这话却听着无比刺耳。

罗绮蓉当年多风光,简直风光地过分!

当年皇后在寝宫里夜夜独眠,皇上却在这流霜宫和罗绮蓉那个贱人双宿双飞!

罗绮蓉生五皇子的时候有些难产,生了一天一夜,皇上就在她宫里呆了一天一夜。那时太子正好得了伤寒,发高烧整个人都糊涂了,自己坐在床边握着太子的小手垂泪,却没等到皇上过来看望一眼。

——只闻美人笑,哪听旧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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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桩,一件件。本来以为早已经遗忘的事情,却在这破败的冷宫前统统想了起来!思绪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她想的是那样细致入微,每一丝疼痛都似活了过来,竟然鲜明如昔,历历在目!

“褚鹤,你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本宫要见皇上,竟然还要受你的阻拦么?!”皇后声音阴沉沉的。

圆圆脸的褚鹤不禁一怔:“娘娘哪里话,老奴不敢当。”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想到来这个破败荒凉的地方?要不是有人故意在皇上耳边吹风,皇上怎能想得起来?”

“请娘娘慎言!”面对咄咄逼人,尖锐地不似以往的皇后,褚鹤唯有苦笑以对:“娘娘,老奴从不敢妄自揣测皇上的心思。方才那些话本是好心,既然娘娘因此责怪老奴,老奴只好进去通报皇上了。只是还请娘娘三思!皇上先前说了不叫人进去打扰,娘娘一定要老奴进去通报么?”

云若衡心里头慌张,不由得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皇后。

皇后视若未见,“劳烦褚总管了。”

褚鹤叹了口气,点头转身。

三人孤伶伶站在外面。侍女吓得几乎屏住呼吸。云若衡苦笑道:“娘娘,何必得罪褚总管呢,况且,皇上……”

皇后没说话。她抬高眼皮,用一种极为蔑视的目光看着云若衡。云若衡心里一凉,俏脸通红,遂不再言语。

褚鹤进去不久,里面忽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外头三人都是一哆嗦!摔东西证明皇上很不高兴。云若衡干脆低下头,皇后攥紧了手指,目光反而坚定起来。一种面对逆境,奇异的坚定。好像破罐子破摔,我倒要看看情况到底会坏到如何的那种坚定。

褚鹤出来了,苦笑着请皇后进去。

皇后昂头大步走了进去,云若衡与侍女则被褚鹤拦到了外头:“皇上口谕,只让皇后进去,其余人在外面等候。”

皇后头也不回:“你们在外面等着便是!”

暮色的天空越加阴暗起来,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似乎即将要打雷下雨。褚鹤叹息一声,将两名女子引到殿宇的飞檐之下。

霹雳闪电轰鸣,雨水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外面狂风暴雨,里面却只点着一盏灯。

外殿幽暗,偶然被闪电辉映地一片惨白。深处有微弱的灯光传来。周围一阵阵潮湿的腐烂味道。

流霜宫不同于其他宫殿。这是皇上的心头伤,自从罗贵妃死了以后,这一片原本最为辉煌的建筑之一就冷藏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提起,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甚至连打扫维持的宫人都不允许进入。这么大的一片建筑就在岁月的侵蚀中,逐渐腐朽。

皇后在黑暗中一步步前行。冰冷潮湿的腐烂气味就像是死人的气味。就像是死去的罗绮蓉贵妃的幽灵萦绕在她身边。

她的拳头越攥越紧,眼睛越睁越大。她心里恶狠狠地说:“我不怕!”

摇曳的烛火边,皇上就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这是内室。绮罗大床已经腐朽不堪,上面锦缎的帘幔已经挂满了蜘蛛网,破了一个个大洞,厚厚的尘土掩盖了往昔秀丽的颜色。皇上的手掌满满摩挲着尚算完整的床柱。

“皇后一定要找朕,究竟是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皇后盯着他身后的大床。上面两个并列的枕头,隐约露出鸳鸯的图样。

“为明日的家宴。有些细节臣妾不敢自行决定,要奏请皇上允许。”

“就为这等小事?!”皇上用力拍了一下那个床柱,上面潮湿的尘土簌簌飞扬。指责道:“连这种小事你都做不了主吗?”

“皇上!”皇后一哆嗦,却挺胸抬头道:“臣妾往昔布置家宴,哪里曾叫皇上费心!这次是因为秦王回归,太后又格外看重,臣妾才……”

“你不必拿秦王做借口!”皇上听到秦王两个字,也哆嗦了一下,忽然负手转身道:“朕想独自一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皇上,您连臣妾要找您商议什么都没有听,就要赶臣妾出去?”皇后的声音有些抖。

皇上冷冷道:“要是皇后觉得布置家宴这种事情太难,朕可以叫独孤贵妃接替皇后来做。”

“皇上!”皇后觉得心里堵,不知怎么竟然上前两三步,差点儿扑到皇上身上。

皇上蓦地转身,眼中充满了厌恶:“收起你的眼泪!不要弄脏了这个地方!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么?!”

皇后愕然地看着他,心底一片冰凉。“不……”

皇上简直厌恶至极,低声道:“有时候,朕真恨不得……!要不是为了太子……哼,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白费心!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毒辣的母亲也只能养出不成器的儿子来!你,你快出去,不要打搅了小蓉!!”

——小蓉……太子……毒辣……不成器!

皇后踉跄一步,皇上早已经厌恶地转过身子,再次轻轻摩挲那腐朽的床柱,那深情的模样,像是在深切地缅怀什么人。

——本来,是想趁机向皇上替太子说说好话,想法子不要叫皇上为了惠州的事情过于处罚太子的。

皇后恍惚地想。她看看倒在床上的皇上,和自己手中的灯柱。霹雳雷声中白光一闪,地上湿润一片的血迹是如此可怖狰狞。

第七十三章

下了一夜的暴雨;天空被雨水洗的瓦蓝瓦蓝,真是一个凉爽的好天气。

本是皇宫举行家宴的日子;却听说皇上昨日受了风寒,又病倒了,现在歇在皇后的凤林宫。比起上一次皇上昏倒后,皇后好比如临大敌的态度;这次应该是皇上病情不重;皇后也乐得做表面大方;一清早就宣几位皇子入宫探望他们生病的父皇。

宁王与七皇子一路走。七皇子兴奋道:“六哥,估计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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