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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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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秦严一身玄色铁甲大步走了进来,阳光打在甲胄上,玄色的鳞片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黑亮冰寒,索索作响,在殿中明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阔步挺拔,英气逼人。
皇帝瞧着那走进来的身影,一时目光沉浮,秦严已行至殿中,沉稳地单膝跪地,行礼问安,身上甲片撞击出锵锵之声。
今上大丰天玺帝今年已年近五十,虽两鬓已染上了白霜,但面色却极其红润,脸上并不见皱纹,瞧着倒比真实年纪要年轻一些,他中等身材,五官生的并不十分英伟,面上挂着慈祥的笑意,乍一眼望去便和寻常人家的富贵老爷没什么区别。
只常年位处权利的顶端,他的眼眸中却终是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和犀利,藏在慈祥笑容下峥嵘的帝王气却从一双微眯着的眼眸中透露出来,他穿着明黄色九龙皇袍。那袍子九龙皆用圣洁的银线细细刺绣,银色游走于贵气的帝王黄之间,形如真龙遨游于天际,袍摆袍袖卷绕着咆哮的江涛之水,龙袍飘洒,富丽堂皇之中透露出大气磅礴之势,那慈祥平常的容貌在这黄袍的映衬下,却再不容错认半分,当真是黄袍加身,君临天下而一呼百应。
天玺帝自秦严一进大殿目光便盯视着秦严,待他行礼拜下,方才声音温和,道:“这次你两趟差事都办的不错,起来吧。”
秦严声音低沉,也未多言,只道:“是。”言罢,便站起身来,只沉默站着。
皇帝瞧了他一眼,沉吟一下才道:“食味楼着火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秦严迎着皇帝的目光,身影岿然不动,道:“臣领着人刚到食味楼,大火便迎风突起,火窗坠落,砸中马儿,百姓逃窜,有人浑水摸鱼假扮逃难百姓从食味楼两边的商铺冲出,直冲臣护着的十几个证人,对着要害拳打脚踢,推挤之下,逃窜的百姓愈发惊慌,证人死伤七人,抓到三个假扮百姓的凶手,两人咬破口中毒丸自绝,仅一人防范及时幸存,臣已命人押送刑部。至于食味楼火势是谁人所放,臣愚钝猜不出,刑部大理寺再不然京兆府皆可查查,皇上也自有圣裁,却非臣职责所在。”
皇帝听他只是将食味楼之事从实说了一遍,却未曾多言半句,一时倒是笑了,道:“猜不出?是不猜吧?食味楼和诚王府息息相关,食味楼失火又牵扯到穗州百姓上京告御状,群情激奋,首屈一指便是诚王,诚王倘若要杀人灭口早在京外时怎不动手,倒要在京城中如此兴风作浪,十来个上京告御状的百姓最后还只死伤了七个,诚王有这么蠢笨,不济事吗?”
皇帝说着目光已锐利了起来,秦严身影依旧未动,只道:“臣于诚王有过节,臣说诚王没这么蠢,皇上许会以为臣惺惺作态,臣说诚王就是这么蠢,皇上会觉得臣公报私仇,臣若说许是诚王用最蠢笨的法子演了一出大戏,就是自污来达到陷害他人的目的,皇上只怕又会觉得是臣居心叵测,所以臣不猜,也猜不着。”
皇帝闻言却微微扬眉,道:“自污达到陷害他人的目的?呵,朕怎么没想出来,他自污除了能让自己名声更差,被弹劾之外,还能达到什么目的?”
秦严却沉声道:“此事查到最后倘使就是诚王所为,再查不出旁的,皇上是不是会觉得诚王没那么蠢笨,此事定然是被陷害,至于是谁陷害了诚王,皇上猜测之下,势必要于其他皇子生出嫌隙。而此事皇上既然认定诚王是被陷害,自然会对诚王心怀愧疚,诚王原本草菅人命,鱼肉穗州百姓,皇上是怒了的,因这一番愧疚岂不是抵了这怒气,诚王自污又怎么会无利可图呢。”
皇帝盯着秦严却是扬声而笑,道:“照你这么说,此事也不必查了,查到最后也是糊涂账,势必明白不了?”
秦严自然听到了皇帝话中的嘲讽之意,却只沉声道:“皇上自有决断。”
皇帝却猛然双眸一眯,肃声道:“这其中只怕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你,秦严放了这把火!”
自秦严进来皇帝便温声和语的,他此刻突然间声音一沉一扬,那声音便若晨钟暮鼓陡然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了起来,当真是威慑力十足,帝王的杀机和霸气尽在这一喝之中。
秦严身影却纹丝不动,便连低垂的眼睑都不曾动上一下,只声音沉稳的答道:“臣没有,皇上明察。”
皇帝紧盯着秦严,半响才道:“行了,你这一离京又是快一年,方才太后已让人来问了三遍了,你再不回来,朕这承乾宫的门槛也要被母后派的宫人踏平了。去拜见太后吧,陪着太后说说话,一会儿朕过去一起陪母后用膳。”
秦严这才再度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退出了承乾殿。
他的脚步声沉稳而去,皇帝才往后靠在了龙椅上,微微抬手揉了揉眉心,道:“依你看,他说的可是实话?”
殿中只大总管陈厚实一直站在皇帝的身边,他一直垂着眼皮子似隐形人一般,此刻突然被皇帝询问,惊了下才谨慎的道:“皇上,老奴是个连身子都残破不全的阉人,哪里能勘破这朝廷大事……只依奴才看,皇上雷霆震慑之下,世子还能应对从容,毫不心虚,想必是于此事当真无关,再说世子这离京快一年,只怕手也伸不了那么长,那食味楼是诚王的地儿,轻易想必也动不得手脚。”
皇帝闻言未曾睁开眼睛,到像是睡着了一般,半响陈厚实才听皇帝叹了一声,道:“朕老了,下头的皇子们也都一个个翅膀硬了起来,各有各的心思不择手段起来……”
陈厚实一惊,忙噗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的道:“皇上春秋鼎盛,皇子们各个文武双全……”
“行了!”皇帝却睁开眼眸摆手打断了陈厚实的话,道:“宣大理寺卿曾光桦,刑部尚书诸葛清丰……老七这些时日在干什么?”
陈厚实这才抬起身来,回道:“七皇子殿下自回京后好像就没忙什么啊,大部分时候都在宫里头,哦,前些天好像还陪着贵妃娘娘游御花园来着,对了,好像七皇子殿下在西山买了个园子,这一段时间正忙着翻修那园子,前几日好像还出城亲自去瞧过。这两天倒没再去过,不过一早就带着人往南郊狩猎罢了,这不,今儿一早便出宫去了。”
皇帝闻言诧了下,道:“买园子?他买园子干什么?罢了,京兆尹宋志明毫无作为,还闹出这样的事来,革职永不复用,叫老七挂了这京兆尹的衔,明儿随着诸葛清丰和曾光桦查案去!”
陈厚实微愕了下,这才忙应了,又磕了个头,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慈云宫,傅太后的寝宫,黄色的琉璃瓦在蓝天碧空下熠熠发光,彰显着皇家气概。
秦严踏着沉稳的步子一路进了慈云宫的慈云门,院内东西建造了红柱绿瓦的抄手游廊,廊下摆着不少的奇珍花木,廊檐下挂着几只鸟笼,养着些色彩鲜艳又性情安静的鸟雀,秦严一路沿着抄手游廊往太后平日起居的永寿堂去,早便有宫女快跑着往前传了消息。
秦严穿过抄手游廊到了永寿堂前的廊庑,伺候太后的心腹水嬷嬷便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瞧见秦严便欲屈膝行礼,一面道:“太后自昨日听闻世子爷今日进京,一早到现在已问了五六回了,方才又听闻四通街起了大火,险些要坐着车撵到宫门迎世子爷去,这一去便是快一年,可算是回来了。”
水嬷嬷乃是太后出嫁前在闺阁中便用惯了的老人,跟着太后入宫,一路相伴,为太后自梳后终身未嫁,忠心耿耿,乃是太后身边最为心腹之人,今年已经年近六十,满头华发。
秦严自然不会让水嬷嬷向自己行礼问安,未等水嬷嬷屈膝便忙大步上前托住了水嬷嬷的胳膊,道:“水姑姑近来身子可还好?祖母身子可好?”
秦严虽是太后的外孙,可因是太后一手养大,祖孙情义非比寻常,故此一直便称呼太后为祖母。
水嬷嬷顺着秦严的托付之力站起身来,便笑着回道:“好,好,老奴都好。只是太后却不大爽利,世子爷不听太后的话,非要往那疫病之处跑,太后这些时日忧心世子爷,便有些脾胃不调,失眠多梦,世子爷如今一回来,想来太后这病便也该不药而愈了,世子爷快随老奴进去,哦,长公主殿下也在,都等着世子爷呢。”
永寿堂是太后平日起居宴客之处,五间打通的大殿,殿前水池山石,花木葱茏,以松柏为主,梧桐玉兰等围绕着五间大殿,晨昏四季,春华秋实。
秦严进了永寿堂,直接绕过山水双面十二扇的大屏风,迎面暖气扑面而来,太后年纪大了,有些畏冷,如今已烧上了银霜炭,地上也已铺上了薄薄的大丽花绒毯。
太后穿着一身家常深紫色绕领松鹤延年图纹的撒花大通袖袄,下套玄色绣各色缠枝牡丹的马面裙,端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一头半白的头发挽了个最平常的圆髻,上头插着两根羊脂玉镶嵌红宝石的扁方,带着个貂绒滚边绣竹纹的秋香色暖帽,正微伸着脖子往外看,见秦严进来,顿时脸一沉,扭了身子望向窗外,不言不语的生起气来。
长公主穿着一袭银红色圆领遍洒缠枝玉白花的斜襟褙子,真紫色缠枝梅花惊涛裙,头戴粉红色珍珠赤金头面,一身雍容华贵,笑容满面的瞧着闹别扭转了身子的太后,冲秦严抬手指了指,口中无形的说着,“老小孩,生气呢,快哄哄去。”
秦严几步上前跪下磕头行礼,道:“祖母,孙儿回来了,孙儿不该罔顾祖母的意思非要到疫病之处,害的祖母日夜担忧,孙儿错了。”
长公主一拍大腿,惊声道:“哎呦,我的儿,这可真真是瘦的都脱了型了,这穗州闹了灾,难道就没个吃的……”
长公主话未说完,一直扭着身子沉着脸的太后便没忍住回了头,连声道:“怎么就能瘦脱型?哀家看看……”
太后转头一看,见秦严跪在地上,虽说人有些风尘仆仆,可瞧着却还健壮了些,哪里不明白是被长公主给骗了,说出的话生生顿住,瞪了长公主一眼却也不好再扭过身去了,长公主用帕子掩着嘴笑,水嬷嬷也是满脸笑意地道:“太后一日就问上好几次,如今世子爷回来了倒又端了起来,岂不知世子爷十个笨嘴拙舌的,若是等着世子爷说好话,太后这气可就有的生了,莫再下不得台,可休寻老奴来搬这个梯子。”
水嬷嬷一言,长公主和殿中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掩嘴笑了起来,太后哪里还挂得住一张沉脸,指着水嬷嬷道:“你这老货整日里就会揭哀家这老底,不得了,这可当真是奴大欺主了!”
大家一时又都笑了起来,太后这才冲秦严抬手,瞪着他道:“还跪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祖母看看!”
秦严唇角也带着一抹柔和的弧度,站起身来却未上前,只道:“孙儿一身尘土先去沐浴换了干净衣裳再来陪祖母说话。”
太后笑着点头道:“去吧。”
秦严便转身大步出了永寿堂,他自幼长在慈云宫中,如今虽然早已搬回了靖王府,可慈云宫中也还留着供他平日留宿的院子,他匆匆沐浴更衣,再回到永寿堂时身上已脱去了甲胄,换了一身玄色绣着金线松柏的直襟长袍。
宫女搬了扶手椅在罗汉床边儿,秦严坐下,太后便拉着他的手,一时细细地问起这一年在外的事情来。秦严一一耐心的回了,太后见他果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虽然受了些伤,如今也算都过去了,这才道:“这回回来,说什么也得将亲事给定下来,不然你便莫想哀家再放你离京。”
长公主闻言瞧了眼端坐着不接话的秦严,冲太后道:“这几日我那公主府中菊花开的正好,眼见便是重阳节,女儿正打算在公主府中办赏花宴,遍请京城各家名媛前来,到时候再细细的看看。定要为阿严找个般配的佳人才好。”
她说着呷了口茶,突然扬眉一笑,道:“对了,上次在穗州救了安安那丫头似乎也回京来了,女儿到时候也请了她来,总得好好谢谢这孩子才成。”
太后闻言也是点头,长公主却瞧向了秦严,问道:“阿严说是不是?”
秦严总觉得长公主看过来的目光甚为古怪,也不知为何竟叫人有些心慌,一时目光微闪,道:“姨母看着办便是。”言罢起身冲太后道,“孙儿还要出宫安置下那几个受惊吓的百姓,孙儿出宫一趟,一会回来陪祖母用膳。”说着行了一礼,大步流星便往外去了。
太后何等眼力,又怎么会瞧不出秦严的反常来,待他一出去便瞧向了长公主,道:“怎么回事?”
长公主掩唇一笑,眨了眨眼睛,扬唇道:“许是开窍了,谁知道呢。女儿办个赏花宴好好瞧瞧。”
太后便笑了起来,道:“你再仔细说说那丫头,叫什么?是定安侯府的姑娘吗?多大了,脾性如何?可是个会照顾人的?容貌如何?”
长公主见太后问不完的问题,便笑着打断道:“这可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瞧母后这股急慌劲儿。这人我也没见着呢,是定安侯府三房的庶女,外室出的,父亲刚从穗州知府上进京候缺,该能升一升。丹云那丫头倒是见了一面,说是个容貌极为出挑的,性情也好,只母后也知道,云丫头是个咋咋呼呼的,说的话也未必可靠,母后莫急,左右就是个侧室,女儿先瞧瞧,真要好的话便做主了。到时候再带人来给母后看看。”
太后原还双眸晶亮,只当秦严这婚事终于有了着落,听了长公主的话不免便有些意兴阑珊,道:“外室生的?这身份到底低了些,你看吧,只要人是个品格好柔顺的,先抬个侧室也好,只要他能喜欢,只这人可不能是个妖里妖气的,一来怕勾坏了爷们,再来到底以后还要娶妻,莫是个生事的,镇日里兴风作浪的便坏了。”
长公主自然是满口答应了,母女两个便又说起了重阳节宫中重阳宴的事情来。
☆、076 挑拨离间
定安侯府虽是开国时皇帝御赐的府宅,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算是极大的,占去了小半条街去,可因侯府四房同住,光姑娘就有十多位,少爷也不少,加之侯府的三位老爷妾室姨娘也都不少,故此本不算小的宅院也显得狭仄起来。
在穗州时璎珞尚且独自占着个落英院,到了这京城定安侯府却只分到了三分之一的院子,和苏瑛紫,苏瑛蓝同住在了秋水院中。
璎珞被领着穿过几处抄手游廊,数个月洞门,足足走了有两刻钟这才从福禄院到了自己的居所秋水院。可以料想以后每日晨昏定省,从这么个偏僻的院落一路到福禄院去起码便要比住在福禄院附近的姑娘们早起小半个时辰。
这若是夏日春秋还好些,遇到冬天飞雪之时,那可真是要吃些苦头了。不过对此,璎珞早也已有准备。
三房离京多年,想也知道府中好的居所定然早已被占去,而她又是三房庶女,院子自然又要偏上一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璎珞未行至秋水院远远便看到云妈妈站在月洞门前伸着脖子翘首以盼,见璎珞过来,云妈妈眼眶一红泪珠便滚了下来,扑了上来抱着璎珞便是一顿痛哭。
璎珞拍抚着云妈妈的背脊,柔声劝着,道:“乳娘快莫哭坏了眼睛,你瞧我这不都好好的吗?看五妹妹都要笑话咱们了。”
早先璎珞被送到了太夫人处便央了振威将军府太夫人派了人将她得救的消息偷偷传给了云妈妈和苏景华知道,虽然如此,但因一直见不到璎珞,云妈妈这颗心就没有放下过,此刻被璎珞哄着,又见苏瑛紫已笑着走了过来,云妈妈才用衣袖擦拭了眼睛,渐渐止住了哭声。
而苏瑛紫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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