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船-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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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盯着那门把手，昨天宁次的话出现，让他有了不安的感觉，想着皆人可不要应了昨天宁次的话出了事情。
　　”皆人！”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把手微微动了一下，使鸣人意识到房门并未上锁。
　　他轻轻的转动了门把手，毫无声息，同时他的手里拿了武圌器。
　　鸣人打开门，心里沉沉的。
　　房间极其安静，地毯把所有的脚步声都吸收了进去。
　　鸣人贴着墙缓慢的走着，一间一间的房间搜索过去。
　　但无一例外都是安静且空无一人的。
　　最后只剩了皆人的书房。
　　鸣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动了把手。
　　于是门毫无声息的被打开了。
　　房间同前面几间没有任何区别，最多是房间里弥漫着蓝灰色朦朦胧胧的烟雾。
　　鸣人低头模糊的看到皆人书桌上的烟灰缸里烟蒂多的可怕。
　　鸣人摸了一下最上面的烟蒂，有着微微的温度。
　　鸣人抬起身，目光更是警戒了几分。
　　他走过皆人的书桌，突然看到皆人的衣服扔在那里。
　　越过那个柜子，他看到皆人侧躺在沙发上。
　　”皆人！”鸣人手里拿着武圌器，跑上去。
　　”皆人！”
　　鸣人快速来到了沙发前，低头查看。
　　皆人的手里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薄荷烟，空落落的垂着。
　　鸣人突然有一种恻然之感。
　　”皆人？”他轻轻的叫，但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鸣人皱皱眉，皆人是很警惕的人，现在鸣人叫了几声，甚至贴在耳边叫他他都毫无反应。鸣人伸手推了推他，却看到皆人的面孔有些微微的痛苦掺杂着。
　　他伸手去摸了摸皆人的额头，温度很高。
　　”鸣人啊，什么时候来的？”皆人只觉得浑身沉重，他竭力撑起身圌体，但却是绵圌软无力。
　　但他还是咬着牙坐起来，一瞬间的晕眩袭圌击了他。
　　眼前一阵发黑，幸好鸣人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因为位置的关系，鸣人只能伸出受伤的右手支撑他的身圌体。
　　”你发烧了，休息一下。”鸣人说，”你居然抽圌了一夜的烟，会死的。”
　　皆人想说几句，但却突然咳嗽起来，半天也接不上气。
　　而鸣人就耐心的用那样的右手支撑着他的身圌体。
　　皆人甚至察觉到那只手在颤圌抖。
　　”手很疼吧。”
　　”还好。”鸣人依然支撑着，”去床圌上吧，我扶你去。”
　　皆人看着他，点点头。
　　大概是昨夜受了凉的缘故，他觉得双脚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虽然他并不想靠着鸣人，但事实上他只能靠着鸣人站起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躺回床圌上。
　　鸣人替他仔细的弄好被子，调整好空调的温度，拉下了窗帘。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疼到抽圌搐。
　　”鸣人。”
　　”嗯？”鸣人在床边坐下，”你休息一下，我让宁次过来陪你。”
　　”那你呢？”
　　”去拿些药，或者找医生过来。”
　　”没事的，发烧我一天就会好了。”皆人开始温和的微笑，他并不把这些病放在心上。
　　”身圌体是最重要的。”鸣人眼里漫溢着担心，”我可以等你睡着再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
　　鸣人笑着起身，”我开车去，马上回来，你躺一会儿，水就在你身边，想喝就喝。”
　　皆人笑了一下，嘱咐了一句早去早回，心里想着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已经这样成熟，这样成长了。
　　鸣人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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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次，你认识什么医生吗？”鸣人刚出皆人那里，就给宁次打了电圌话，”皆人病了，我想找个医生。”
　　宁次鬼使神差的想到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是万万不能的。”不认识，皆人病的很严重？”
　　”目前只是发烧。”鸣人打开车门，”但是我担心他，最好找个医生看看。”
　　”我不认识啊。”
　　宁次说得有些犹豫。
　　关于雏田的事情，他始终不能说，即便说了，鸣人也不会允许。毕竟雏田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过于敏圌感。
　　鸣人没有注意宁次的语气，只是应着，”我知道了，先去买药，等他身圌体好一些，再去看看。”
　　他说着挂了电圌话，完全不知道那头宁次犹豫不决的表情。
　　药店并不远，再加上鸣人开车，来去都很快。
　　等他再回到皆人那里，皆人躺在床圌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鸣人走近，轻手轻脚的把药放在床头柜上。
　　回身的时候，却看到皆人正看着他。
　　”没睡着？”
　　”嗯。”皆人的表情有些疲倦。
　　”昨天晚上模模糊糊的睡过去，梦到了那次的事情。”
　　皆人的声音很低，诉说的节奏非常缓慢。
　　鸣人在床边坐下来，静静地听他讲。
　　”梦里始终有蝉鸣声，很是烦躁。有子弹在我身边来回，我看到纲手的车子停在街角，我很想去救她，可心里又明白是救不回来的。而那路也仿佛遥远的跑不到头，无论我多么努力，那车始终在我可望不可及的地方。”皆人说着，转头看着鸣人，”梦里总是孤独的。”
　　皆人只对鸣人和纲手、卡卡西承认内心的想法。
　　”我会在你身边。”鸣人说，”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皆人回以温暖的笑容。
　　”呵。”鸣人伸过手，”先吃药，过了今天再看，明天要是不好就带你看医生去。”
　　皆人吃了药之后，很快就觉得困顿无比，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黄昏时分，皆人睁眼的时候，房间里满满的落满了温柔昏黄的夕阳光芒，从西方的天空，越过薄薄的窗帘落入房间中，朦胧而温柔。
　　皆人微微转头，看到鸣人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浅眠，模糊的金光为他镶了金边，甚是美好。
　　皆人看着，此情此景，温柔异常。
　　他再次觉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皆人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鸣人突然醒过来，走过去看了看，皆人仍是睡着的。
　　平日里带着光彩耀目的面孔此刻意外的平静，他伸手触圌碰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已经比早时候好了一些，虽说不是正常体温，但总算慢慢的好起来了。
　　鸣人松了一口气，原本是担心皆人最近身圌体不好，所以才会如此萎靡，现在看起来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他直起身，躲在窗边，悄悄给宁次打了个电圌话，告诉他今天要留在皆人这里过夜。他一边挂电圌话，一边撩圌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隐隐约约的，东边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有点点的星光闪烁。而西边仍是带着落日的余晖，寂寥而孤独。
　　鸣人回头看着睡着的皆人，”没关系，你还有我。”
　　即使失去了纲手，失去了卡卡西，但你还有我。
　　我们可以一直支持着，一同看到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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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第二次醒的时候，却已经是阳光灿烂的早晨了。
　　皆人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想回头看时间，却看到鸣人靠在一旁睡着。
　　想必在椅子上的睡眠很辛苦，因为鸣人的姿态很是扭曲。
　　”鸣人。”他叫了叫鸣人。
　　”嗯。”鸣人睡得很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不过你看起来很不好。”皆人笑着说。
　　鸣人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总算恢复正常了，”退烧了，居然抽那么多烟，还死了一样倒在沙发上，吓死我了。”鸣人抱怨。
　　皆人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鸣人拉开窗帘，顿时阳光落进来，满室的华彩，而鸣人就站在那光芒里，他抬头看了看，笑得灿烂，”真是美好的一天。”
　　皆人笑着，”确实如此。”
　　这次事圌件之后，鸣人往皆人这里来的次数增多。于是宁次决定拿着东西住过来，反正皆人家里大，也不差他这一人。
　　如此日子也可以算得上是适宜。
　　时光如流水，每天他们都在轻圌松的氛围之中度过。若是可以忘记，三个人真的要当作自己只是普通人，过着惬意的生活。以至于圌宁次在很久之后回想起来，这段日子竟然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刻，以至于到了后来，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时日过去，季节也从春末到了初夏，阳光一日赛一日的灼圌热起来。虽然蝉尚未开始鸣叫，但夏日的灼圌热已经开始侵袭人的皮肤了。
　　宁次跑进了房间，他刚从外面回来，买了一些水水果。皆人曾叮嘱他，要他早些回来，今天要开圌会，天天小南弥彦鬼鲛都要到的，算是上次出事以来最正式的会圌议。
　　哪里知道，回来的路上堵车，宁次在车流之中动弹不得，于是只好给鸣人打电圌话说是要迟到。
　　鸣人在那里说他和皆人说，没关系的。宁次听着听着突然说，鸣人，最近几个月皆人性格也太好了吧。鸣人说是，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皆人以前也很温和，但不是这样温到给人弱势之感。
　　那个时候，或者在更早的时候，预兆就已经出现了，但没有任何人给予了足够的关注，以至于后来追悔莫及。
　　宁次原本以为应该是安静的地方，却无比热闹，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表情严肃而焦躁。
　　宁次也没在意，只是想着找鸣人，谁知道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宁次，你怎么在这！”天天从身后拉住了他，神色焦躁不安。
　　宁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出圌事圌了，”鸣人呢？出什么事了？”
　　”鸣人去医院了。”天天紧紧圌抓圌住宁次的肩膀说，”刚才开圌会时，皆人突然晕过去了。”
　　宁次的大脑瞬间空白，仿佛有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那年夏日的烦躁蝉鸣穿越时空，回到他的脑海里，他瞬间想起了纲手。
　　是谁说的，夏日是个失去的季节。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我们无法得到任何救赎

　　四十九、我想我们无法得到任何救赎
　　”醒了？”
　　皆人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鸣人的问候。虽然意识中断，但稍微想了一下，还是可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鸣人，刚才我。。。”
　　”如你所想，晕过去了。”鸣人走到床边，左手利落的剥着橘子。
　　”呃。。。”皆人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鸣人的表情始终都带着一些焦躁和不耐烦，”你这个人，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爱惜一下自己会怎么样啊。”
　　皆人整个人都有些虚弱，没有力气和他辩解，于是只好挂着温和的笑容听鸣人在那里不停的发牢骚，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鸣人喋喋不休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鸣人的脾气似乎是因为皆人的忍耐渐长一样，剥好橘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等你起来了记着吃。”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去哪？”皆人问他，鸣人表现得太不寻常，往日的鸣人从不会这样，甚至自己上次发烧时也没见到他如此表现。
　　”有事！”
　　鸣人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话，转身出了房，留下皆人一个人在床圌上无奈，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鸣人。
　　”鸣人，皆人情况如何？”
　　见鸣人出来，天天马上去问，她身后跟着沉默的小南和弥彦。上次事圌件之后，几个人都有了不同程度地提升，好歹都是干圌部阶层。
　　”醒了，看上去还可以。”鸣人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想出去一下。天天，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皆人，另外。”鸣人看着小南和弥彦，”麻烦弥彦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小南姐也去吧，不要出了什么乱子。”在他们几个之中，本就是鸣人职务最高，再加上他是皆人的儿子，说话自然就有了地位，另外几人也没有反圌对，各自点了点头。鸣人低了低头，”拜托你们了，那我先走了。”
　　”鸣人。”弥彦在身后叫住了他。
　　”怎么了，弥彦？”鸣人转身问。
　　”你的表情很冷。”
　　鸣人和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愣。天天也因为弥彦的话而恍然大悟，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直都因为气氛紧张的没有察觉到鸣人的异常。现在才发现，鸣人从皆人房里出来后，脸上冷冰斌的，与以往的温润相差甚远。天天也是第一次看到鸣人如此寒冷的表情。平时温暖明亮的眼睛，此刻仿若冰锋一般冷冽锐利。
　　”是吗。”鸣人低头，放松了一下表情，但却失败了。”抱歉，现在的我，似乎没办法温和呢。”
　　他喃喃的说，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了。
　　”鸣人。”天天站在原地，只觉得突然有一种黑圌暗将她吞没。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的线索就是皆人晕倒，而鸣人面色冷冰冰的，这样的事实，仅此而已。她去看弥彦，弥彦的敏锐常常令他完成许多不能完成的任务。但此刻，他却回避了天天的目光。
　　鸣人出了大门，门外炽圌热的空气一下堵的他胸口发闷，难以呼吸起来。他用手指松了松衣服的领口。
　　”鸣人。”宁次把车停到了门口，过来接他，”皆人没事吧。”
　　鸣人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出去走走。”声音疲倦而软弱，哪里有刚才焦躁冷漠的样子。
　　宁次伸手扶了鸣人一下。
　　”没事。”鸣人说，但他并未推开宁次的手。
　　”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吧。”他摇摇头坐上车，等到宁次启动了车的时候他才说，”接下来的话，也许会很辛苦。”
　　”鸣人？”
　　”宁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在说什么啊，鸣人。”
　　”我在认真地问你，宁次。”鸣人的语气带着严厉。
　　”鸣人？到底怎么了？”
　　鸣人看着前方，在车里流露圌出寂寞而严肃的神情。”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找个平静的地方，过个安稳的日子。”
　　”不可能。”宁次的语气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离开。”宁次笑了笑，好像鸣人的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愚蠢。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要被其他人左右。”
　　”鸣人不是其他人，而且也没有左右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和你无论如何也抛弃不下这样的皆人而离开一样，我也不会离开你。这不是被圌迫，而是心甘情愿的选择。”宁次说，”左右我们未来的不是命运，而是我们自己，所以鸣人，就算是末路，我也不会放弃这样的选择。”
　　”是这样吗。”鸣人笑起来，仿佛黑圌暗之中微弱的光芒。”关于这次，我回去以后准备劝劝皆人，让他好好休养，如果好好休养的话，也许还能。。。”他摇摇头，低缓苦涩的笑了起来，他用手指抹去了脸上的湿圌润痕迹。”即使他不愿意，我也要这样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下去你说的不错，我们每个人也许都在朝着末路前进。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放弃。”
　　”我们是搭档，所以至少让我陪着你，无论是怎样惨烈的末路，我希望最后能和你一起看到结局。”宁次伸出手，拍了拍他，黄昏暗黄的光芒让他的笑容分外温暖，简单明朗。
　　鸣人侧过了脸，”也许将来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