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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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敲门声时，皆人并不想动，只是觉得门外的人若是烦了自然就会离开。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不仅没走，反而推门进来了。
　　”我知道你在这。”那人说。
　　皆人看了一眼说，”还以为是鸣人提前回来，没想到是你，迪达拉。”
　　”切，就跟你多么不想看见我一样。”迪达拉撇撇嘴，”我听长门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好，所以回来看一眼。”
　　”你觉得我应该好到哪里去，那天的情况你也见了。”皆人也不看他，只是靠在椅背上，表情很是柔和，但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他眼里含圌着多么浓烈的愤怒，仿若火圌热的岩浆。
　　”告诉鸣人了？”迪达拉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他知道皆人现在心情不好。
　　皆人看了他一眼，眼神疲倦，”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怎么说。”
　　迪达拉默然，他知道纲手对于鸣人来说就像姐姐一般，有时候是比皆人更重要的存在。”那我来说？”
　　”不，我觉得我来说比较好。你要知道，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那不怪你！”迪达拉说。他比皆人早入行，有些事情他看得很透彻只是不想说罢了，故而给人浮躁喧闹的印象。”只能说，这是她，还有他们选择的道路。”
　　皆人点了一支薄荷烟，还没沾嘴，便被迪达拉夺了去。”你难道不知道纲手最讨厌你俩什么？一个抽烟，一个懒散的要命！”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样。”皆人说，”这次除了纲手之外，其他地方也是损失惨重。鬼鲛这两天看过了。”语气有些狠戾起来，”东西地方美乐都可以夺回来。”他没有往下说，他知道迪达拉明白的。
　　”但人要往前看！你总不能一直这样！”
　　”我知道。”皆人站起身，”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对方是警圌察也一样。”他靠着巨大的落地窗，一边说一边微笑，那效果甚是可怖。”迪达拉，你放过他一次，不代圌表我会给他第二次的机会。”
　　”我还不是为了能让你们两个公平交手！”迪达拉语气不好。
　　”噢？我以为你对那个蝎心软圌了。”
　　”切，怎么可能！”迪达拉的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我和他的追求不一致，所以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皆人挑眉，”真是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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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戒备并不严，毕竟不是银圌行之类的地方有东西可以盗窃，这里不过是尸体而已。
　　雏田带着宁次穿过一扇有一扇的门，人越来越少，空气渐渐变冷，那灯光却愈发的惨白。
　　”到了。”雏田停下脚步，他们面前立着一扇门，仿若生死界限。
　　”进去。”宁次的全身都很冰冷，手指僵硬的几乎要握不住枪。
　　门开了，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宁次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和鸣人做完任务回来，那是正值冬天，因为有任务又不嫩多穿，太过臃肿便无法行动，故而手指冻的僵硬发圌抖，开门的时候开了半天才打开。
　　那是他们还小，没有自己的车，房子也很小，装了一个小小的暖气炉，开了半天也只有冰冷的空气扑过来。晚上二人若不挤在一起，便会冷的无法入眠。谁都知道他们现在风光无限，但哪有人知道当年的艰难困苦。
　　那时候每每开门，鸣人会说，这地方就跟停尸间一样。而他总会说，鸣人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鸣人笑着毫不在意，我们总有一天要进去的，只不过是早晚有别罢了。
　　宁次想着我现在来了，确实很冷。
　　他往前看，那是一排排闪着银白光泽的柜子，他觉得自己不仅浑身发圌抖，连心都在颤圌抖。
　　”她在哪。”宁次顿了顿，”纲手姐在哪里。”
　　雏田突然觉得有柔圌软的情绪席卷全身，眼前的人分明只是个学圌生的年龄，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不知道。。。运来的时候他们都是随便放的，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名字的。”
　　”她有名字，她叫做纲手。”宁次也不看她，走到柜子前面。”纲手姐，我来看你了。”
　　宁次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对雏田的控圌制，独自站在前面出神。他一边喃喃的说着什么，一边把手放在第一个柜门上。雏田见他闭了眼。知道若是要控圌制宁次，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但她没动，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动，不去尽作为警圌察的职责。
　　”砰”
　　随着不太巨大的声响，第一个柜子被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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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罗听到客厅的电圌话在响，手鞠不在家，鸣人又在忙着，于是只好去接电圌话。
　　”我爱罗吗？让鸣人接电圌话。”接了电圌话，我爱罗还没等说话，对方便一句话砸过来。
　　我爱罗无奈，捂住听筒，”鸣人！你的电圌话！”
　　鸣人一边下楼一边问，”谁的？”
　　”皆人的，语气不怎么好。”我爱罗把听筒递给鸣人。
　　皆人？是来问我进度的？”我是鸣人。”
　　皆人的声音很沉闷，与他平时给人的温柔稳重的感觉不同。鸣人皱皱眉，见我爱罗正关切的看着他。他想转身换个隐秘的姿态。但不等他转身，那边皆人的声音仿若冰天雪地之中的寒冰一般，铺天盖地的埋住了他。
　　”鸣人，你不要说话，冷静地听我说。”皆人的语气缓慢的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纲手死了。”皆人说完，又重复了一遍，”纲手死了。”
　　鸣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见我爱罗的目光变得诧异。他很慢的转头，却见屋外三尺阳光，落了一地。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二十四、对不起
　　宁次执意的将一个一个的柜子拉开，里面一个一个都是僵硬苍白的脸。
　　雏田在一旁看的也是心惊肉跳，如同抽鬼牌一般，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才藏着真正想要却又不敢要的存在。房间里很冷，雏田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冻僵了一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次咬着牙脸色发白的机械僵硬的继续这样悲惨的动作。有一种奇怪的冲动，让她想冲向宁次，制止他的动作，停止这残酷的折磨。
　　”宁次。。。”她刚叫出他的名字。
　　对方的动作忽然停滞，背影亦是凝固下来，一个柜子被打开着横在她的面前。
　　雏田的心一沉，意识到那就是宁次要找的人。
　　宁次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雏田见到他很慢很慢的伸出一只手。她在宁次的身后，所以看不到他的具体动作和表情，只能推测。那仿若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一格一格放映出最惨烈的绝望。她看到宁次的手僵在半空之中，颤圌抖着不肯落下。
　　”纲手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么不小心的碰坏你的模型了，鱼缸里的鱼我也会好好养，按时喂食，不会再忘记了。”宁次凝视着纲手，仔细认真的将她的容貌一点一点刻印下来。
　　他分明记得纲手姐有一张漂亮温柔的脸，但眼前的人却让他感到分外的陌生，令人恐惧的陌生。死亡在这一瞬间从一个抽象的词汇演变成了真圌实的事情横亘在他的面前。并不是没杀过人，但从没有如此贴近死亡的痛苦。宁次突然有些恐惧，并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失去。他在这一刻彻底意识到了他已经失去了纲手姐，失去了那个喜欢模型喜欢金鱼喜欢纠正他们颓废行为的女人了。
　　”对不起，纲手姐，都是我的问题。”他低头，然后缓慢的抬头，之后听到自己的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对他说，都是你的错，你害死了你的朋友，你害死了纲手姐。
　　破裂的模型，没有温度的鱼。街头崩溃的汽车，掠过的风将他们的发吹成直线，有人的眼睛灿若星辰。
　　看吧，纲手姐说的话一定会实现的。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救你。
　　宁次的指尖嵌入手心，冒出了殷圌红的血液。
　　我发誓，纲手姐，我不会放过他们，一个也不会。这些让你躺在这里的人，我都要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所以你要帮我记得，我圌日向宁次说的话，也一定会实现的。
　　所以，所以，我们暂时再见。
　　”雏田警圌官，今天真是感谢您的帮助。”宁次小心翼翼的合上柜子，深呼吸，转过身来，微笑，”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似乎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来寻找纲手姐。”
　　雏田心里有些黄黄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亲眼目睹了什么，也许是蛋壳破裂的过程，也许是生命死亡的过程。她的感觉并不真切，但越是这样隐约的感觉，越是让她觉得不对。
　　”宁次哥圌哥。。。”她声音有些抖。
　　”所以，作为报酬，我不杀你。”宁次收了枪，低头笑了笑，”我不杀你，但我发过誓，要帮纲手姐办一件事情。”他笑的如此透彻，但雏田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日向宁次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宁次哥圌哥了，现在的他眼里覆盖着阴霾。
　　”宁次哥圌哥，你要知道纲手不会希望你替她报酬的，她一定是希望你能脱离这一行，她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雏田赶忙解释。
　　”呵。”宁次笑了。”你不是她，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人生之路走的平平稳稳一帆风顺且前程似锦的日向雏田小圌姐，你知道我和鸣人为什么要走上这一步吗？你以为我们就是喜欢日日杀圌人觉得有趣才这样的吗！”宁次的语气愈发激动，愈发不善。”尼什岛纲手姐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吗，她只是医生，身上没有任何命圌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对你来说她死了，就是你报告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数据，还有一个功绩！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纲手姐有多么温柔多么好！”宁次的语气非常激动，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情绪。”不过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宁次笑了笑，”罢了，我说这些做什么。”
　　雏田看着他一刻也不肯放松，”不要让自己钻了牛角尖，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那样对你更好。”
　　”我没有退路，从我得到日向这个姓氏开始。”宁次朝雏田走去，步伐稳定缓慢，”我要走了，下次见面，我们之中要有一个和这里的人一样。”
　　二人擦肩而过时，宁次趴在雏田耳边，声音低沉缓慢，极具危险性，”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不要太过相信别人，雏田。”宁次眼睛的干净澄澈让雏田想起了一开始的他。
　　”再见。”
　　雏田愣愣的站在原地，冰冷的空气刺痛了她的皮肤，她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你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个医生！
　　因为对你来说她死了，就是你报告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数据，还有一个功绩！
　　宁次的话似乎在扎个小小的房间回荡起来，鼓动着她的耳膜。雏田用圌力眨了眨眼睛，”纲手姐，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想你应该也是温柔亲切的人。我想救他，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告诉我吗？”
　　法圌医常说死人会说话，可雏田等了很久，全身冰冷，仍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想救这个黑发白瞳的宁次哥圌哥，她想她手里应该有很多筹码，比如正义比如法圌律比如很多东西，可是为什么她心中仍是有着阵阵的无力之感？雏田茫然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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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我爱罗见鸣人放下电圌话，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嗯。”鸣人应了一声，脸色淡淡的，除了之前的那一瞬的空白之外，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普通样子。
　　”出什么事了？”尽管分开了很多年，但我爱罗仍是了解鸣人的性子，他看到了鸣人眼里隐忍的痛苦与绝望。
　　鸣人看着门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亏欠纲手很多，到头来竟不知如何开口。他盯着我爱罗很久，然后叹气，”刚才皆人来电圌话说，”他停顿了一下，”纲手姐死了。”
　　我爱罗一愣，虽说跟纲手并不熟悉，但仍是很快反应过来。”没事吧，鸣人。”
　　”没事，只是想出去走走。”
　　”那我跟你去。”我爱罗从沙发上拿起外套。
　　鸣人摇摇头，”不必了，我一个人走走。”
　　”可是我不放心。”他走过来，拽着鸣人的一只手。”我知道你和纲手姐关系很好，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一起承担。”
　　鸣人定在那里，不走也不回答。
　　”鸣人？”我爱罗见他不说话，于是担心的问。”你说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但是。。。”鸣人低着头甩开我爱罗的手，”对不起，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个人。”
　　我爱罗在鸣人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说，”早点回来，还有。。。”他顿了顿，”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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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独自来到附近的公园，他找了一个能够看到全部公园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的眼前时一片绚烂的色彩和欢笑的声音，即便是坐得很远也能听得清楚。
　　他托着下巴看着，他想找个人聊聊，但没有人能聆听他的声音。我爱罗不行，宁次和皆人必然也是伤心万分，见了只怕会是互相安慰的虚伪场面。他只想找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能安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倾听他的诉说，而他也可以不用带上伪装的面具。
　　天色渐暗，黄昏来临。西边是一大片血红的火烧云，而他脚下则是缤纷的琉璃。他站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的看着。
　　皆人，卡卡西，纲手姐你们快看那边的颜色好漂亮！
　　是啊，很美。
　　鸣人记得在自己小时候，他们三人带着自己去海边游玩，那时候的夕阳如此绚烂，如血一般，他至今仍记得那时候他们三人的表情，温柔而亲切。
　　鸣人拿出手圌机。
　　纲手姐你看啊，那边火烧云的颜色好美，如血一样。
　　他点了发送。
　　纲手姐，你在那边还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点发送，手圌机突然振动起来。他看了号码，一下子跳起来。平日里笑着的灿烂眉眼，此刻竟是狠戾无比。
　　那上面显示的，是纲手姐的号码。
　　她死了，纲手姐死了。即便自己有多么美好可笑的幻想，鸣人也明白纲手姐再也不可能给自己打电圌话了。
　　鸣人死死的盯着那串号码，然后平静的按了接通键。
　　”我是鸣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怀疑与信任

　　二十五、怀疑与信任
　　”喂？”
　　鸣人皱眉，电圌话那头是一片令人疑惑的沉默，他仔细的听却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音。因着越洋长途的关系，早就将一切细微的声响都掩盖住了。于是他屏息等待，等待对方说话或是挂断电圌话，但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他一样静默的等待着。
　　鸣人握着电圌话的手微微出汗，但他却换了一个轻圌松无比的姿态，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现在的夕阳很美，不过真可惜你看不到。”鸣人说，目光落在一旁的一块如水晶一般的湖泊上。”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发誓，你就会和这夕阳一样美丽。”他说，神色无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