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贝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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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巧酒楼里有清丽秀媚的姑娘在那儿弹琴卖唱，一声一声婉转动人，把二楼宾客都吸引住了。
　　
　　福尔康听得入神，一双眼睛直直地盯住了那个女子，等那女子一曲歌罢，他口中赞了一声：“清曲佳音，媚而不俗，难得难得。”
　　
　　宋远晗听得一怔，也随之望向那个女子，正巧遇着那姑娘略略抬头颤颤地看过来，递了一个柔弱的含情脉脉的眼神。这姑娘的小眼神好会勾人啊，他忽然心里一阵发寒，无端觉得有些恕！�
　　
　　这二楼也没什么客人，那卖唱姑娘便一门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眼睛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秋水一波波地涌过来，都快把人给淹死。
　　
　　宋远晗顶不住了，吸一口气，转头一看福尔康还在暗自陶醉，试探着说了一句：“蒙尘璞玉待君识，此等清丽佳人落魄于此，可惜了。”　
　　
　　福尔康听了此话愣了愣，皱眉一想，回过头来对着宋远晗歉然一笑，轻声说：“不过是有远晗于此，此曲才得入耳。”顿了顿又笑道：“歌女身份卑贱，称不上璞玉，有形无神。”
　　
　　宋远晗听见这话，差点都怀疑方才听曲陶醉的不是他了，喉头一紧一口茶水差点吐了出来，只好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脖子。这家伙不是喜欢这种柔美女子弹琴么，他怎么记得紫薇也是经常弹琴唱曲给他听的，奇怪了。
　　
　　福尔康见了他的小动作，视线随之移了过去，脸上闪过异色，而后淡淡一笑，又催促着举箸用饭。
　　
　　直到用过了午饭，宋远晗还没猜测出来福尔康的心思。最重要的就是，如果紫薇不认爹，福尔康还能不顾一切喜欢上她么？模样俏丽才学出众的不是只有紫薇一个，要是没了那个身份，他还愿不愿意认真看她一眼，然后慢慢发现她值得倾心？
　　
　　那句“歌女身份卑贱，称不上璞玉”，就很能说明问题。
　　
　　宋远晗神色复杂地看了身旁的福尔康一眼，忽然有些鄙视他了。但这歌女总不是紫薇，也许真的遇见了他们就天雷勾动地火，轰轰烈烈地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咧。
　　
　　他正胡乱想着，酒楼那头像是起了什么事端，那个歌女尖叫一声，竟跌跌撞撞地往他们这儿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灰狼还毛出现，小白花先出来了……
忽然怀疑，我要是写胎穿，那主角长了几十万字，还会是小孩子滴……我这个慢咧……
另，明天请假==




11

11、不怀好意　。。。　
　
　
　　“别碰我！”那歌女大叫一声，推开了身旁抓住她的一个男子，急切地脚步踉跄跑了过来，虽然姿态如风中凌乱摇摆的青草一般纤弱无依，但却径直跑到福尔康面前，这才脚下不稳作势倒下。
　　
　　福尔康一阵诧异，但还是条件反射伸手过去扶了她一把。那歌女身子一颤，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偎了过来，好半天才稳住身子羞红着脸退开去，眼眉低垂都不敢看人了。
　　
　　“姑娘，你没事吧？”福尔康皱眉询问。
　　
　　那边被推开的那个男人站直身子，转过脸看向他们，脸色通红眼神迷乱，又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大喊道：“……你个小贱人，大爷我碰你是看的起你……躲什么……”
　　
　　远处的小二哥见状，赶紧过来把那人抱住拉开，只劝道：“这位爷，您喝醉了，先歇一会儿吧。”说着就把他往老远的位置上挪去。
　　
　　宋远晗一看便明白过来，不过是一出醉汉逞凶调戏美人的戏码，在这酒楼中怕是常见的了。他正想着，一看那歌女低着头在福尔康身旁嘤嘤地哭了起来，心里便有些不耐烦，只转过去脸让福尔康去做惜花君子好了。
　　
　　这么抛头露面酒楼卖唱的歌女，遇到醉汉浪子的刁难调戏自然不是第一次，若每次都没有应付的法子只是这么惊慌失措的话，只怕她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莫非可怜兮兮找个人替她出头就是她对付的法子？
　　
　　那歌女哭得脆弱，不料福尔康只温言说了一句：“姑娘小心。”说完把她轻轻推开，等她远了些就立刻放开了手，侧过身子就不再理她了。
　　
　　那歌女本来正举着方才挣扎时撕开了一道口子的袖子掩住了口鼻，见福尔康如此举动一时愣住了，忽的止了哭声，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盯着福尔康，神情像是极为困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公子，我……小女子谢谢公子援手，公子真是好人。”说着便曲□子，向福尔康等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福尔康随口应了。
　　
　　小二哥把那醉汉拖到了角落处安置了，谄笑着过来道歉，福尔康回说没事，也就揭过了。那小二这才开颜笑了，哈腰道谢，退开了几步，忽见那歌女还立在那儿，便皱眉说：“白姑娘，你没事吧？”说完看了看宋远晗等人，又道：“走吧。”
　　
　　那白姓歌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身子却是没动，楚楚可怜地道：“那坏人……我，我害怕。”说着又抬手拭泪，那半片袖子滑了下来露出皓腕凝脂，秀媚动人，好一副美人拭泪图。
　　
　　小二哥疑惑说：“白姑娘，今儿你爹怎么不在了？”
　　
　　“他，他病了。”白姑娘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身子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我爹他病了。”
　　
　　福尔康拧着眉头，那小二便开口安慰了几句，白姑娘神色越发悲恸。
　　
　　宋远晗却再也看不下去，抓过宋小辰在他腰上摸了摸，从他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小二，小二脸上一阵错愕但自然还是接过了银子。
　　
　　宋远晗淡淡看一眼那白姑娘，却是对小二说：“小二哥，劳烦照顾一下这位姑娘的爹爹。”说完转过脸看福尔康，又笑说：“福兄，我们走吧。”
　　
　　那白姑娘眼神殷切，柔声道：“承蒙两位公子相救，吟霜无以为报，只好为两位弹唱一曲，请不要嫌弃。”
　　
　　“白姑娘，不必了。”福尔康道，拉着宋远晗就要离席，小二哥便热情地领着一行人下楼。
　　
　　白吟霜？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宋远晗奇怪地看了看她，忽然诡异地觉得这个清朝跟他有某种联系，所以才会无端端觉得这景象熟悉，遇到的人也熟悉。想不通，他笑了笑，这才跟着福尔康离去。
　　
　　白吟霜莫名一急，待宋远晗经过时居然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宋远晗的衣袖，怯弱地看了他一眼，只道：“公子……等等，我……”
　　
　　宋远晗抬眼看她，心里一阵厌烦，胃里又难受了一会儿，他是见不惯这么柔弱的女子还是怎的？再漂亮也没有魂。他压下情绪，好不容易才沉声道：“姑娘请自重。”
　　
　　白吟霜脸色苍白，露出受伤的表情，轻声说：“我，我不是……”她还想再说，却给一旁想小二哥拉住了，打断道：“好了，白姑娘别说了，我们走吧。”
　　
　　“再见。”宋远晗道，不再理会她。
　　
　　众人离开了龙源楼，福尔康走在前边，宋远晗落后半步，施施然地前行，福尔康好奇地回头，放慢了步子，笑了笑问道：“远晗，方才的‘蒙尘璞玉’很是可怜，为何远晗却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宋远晗很是认真地盯住了他看，脸上是故作错愕惊慌的表情，最后点了点头，疑惑问：“不是你说的么，有形无神，称不上‘璞玉’。”
　　
　　福尔康哈哈一笑，挑眉道：“自然如此。”说着并肩走到他身边，若有所思地凝视他的侧脸，淡淡道：“若为璞玉，自当清贵高洁，不依附旁人。”
　　
　　宋远晗失笑，却说：“你这是嫌弃人家哭哭啼啼毫无主见么？”还是暗喻她行为不端献媚讨好，用言语勾搭人？
　　
　　福尔康并不说话，似乎觉得再深入也不便说出来，只对着宋远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宋远晗了然，暗想所谓君子内心也不是那么光明，眼中看不惯也就在心里腹诽。他想到方才白吟霜跌跌撞撞奔来，凑巧摔到福尔康怀中的情状，也不由笑起来。这小白花看着娇弱，内里似乎含着尖刺。
　　
　　一旁的宋小辰一脸困惑地盯着他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询问，他转脸看见了，更是乐了半天。
　　
　　宋小辰给他笑得有些恼了，轻声警告道：“少爷，你答应了不胡闹的，又想什么东西？”
　　
　　宋远晗忍住笑摇头，之前买的字画折扇还拿在他手中，这么拿着太过招摇了，便一股脑儿塞到小辰怀中，也警告说：“藏好了，别给少爷我丢了啊。”
　　
　　小辰愣了愣，随手接了过来。宋远晗哼了一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小辰只好胡乱地收好藏着身上，那模样还挺滑稽。
　　
　　福尔康在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宋远晗一回身就瞧见了他的诡异眼神，忽的心里一阵发寒，又做贼心虚地偏过了头去。娘的，莫非给他看穿了什么，怀疑起来了？
　　
　　这小子就生就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第一眼看去，那态度那鼻子，让你看着就想扁。宋远晗暗想，只好更加谨慎了些。　
　　
　　众人边说边走，福尔康的奴仆早问清了道路，一路把他们引去。到了狗尾巴胡同的大杂院门口，一个奴才要去敲门，宋远晗怕他颐指气使不会说话坏了事，便拦住了他自己笑着上去了。
　　
　　福尔康沉默看着，略略一笑。
　　
　　宋远晗敲了一阵，那门终于开了，来开门的正是一身短打装束的柳青，似乎刚刚练过拳脚，胸膛袒露的肌肤都透着些微汗渍，这么站在门前，隐隐露着沉稳气势。
　　
　　宋远晗看得心中一动，退开了两步。
　　
　　柳青一见门口这么些人，先是有些疑惑，到看清楚是宋远晗，更是一脸戒备道：“你来做什么？”忽然后边冒出一个大头，正是那小燕子，她瞪大眼睛也喝了一声：“是你！”
　　
　　宋远晗笑了笑，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容，拱手道：“柳兄，那天我见你们兄妹卖艺清苦，向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你们家中还养着不少无依老弱，实在是佩服感动。又兼家母寿辰降至，在下远离家中不得侍奉，只好在京中做些好事，替家母集些善缘。所以冒昧而至……”
　　
　　福尔康听了，眼睛不由往宋远晗处看去。原来他也是为了母亲生辰出来的，一时觉得他和宋远晗果真有缘。
　　
　　柳青那边却听得大皱眉头，小燕子抢着打断道：“什么跟什么？你这个人说话都说不明白，你娘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后边福尔康闻言心里恼火，上前站到宋远晗身旁，正要说话，宋远晗却压住他手臂，没理会小燕子，只对柳青笑说：“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想要给大杂院的老人买些冬衣，给小孩子买些零食。”
　　
　　“你给我们送钱？”小燕子就是小燕子，多直接，说着眼睛都发亮了。
　　
　　宋远晗微笑点头，福尔康低头看着相握的手有些失神，一时忘了说话。
　　
　　“我们又不是乞丐，要你们来送什么……”柳青神情还是有些戒备，似乎不愿意就这么答应，但刚说出口却又转念一想，大杂院人口多确实缺衣少食的，也就没有一口说绝。
　　
　　这时福尔康上前说：“在下福尔康，是大学士福伦长子。与这位宋兄来此，不过是想做一点善事。”说着他又暗自寻思，是不是发动一次接济老弱的善事哄额娘高兴呢，这也是个好点子。
　　
　　宋远晗不去看小燕子，只盯着柳青微笑道：“我们并没有恶意。”
　　
　　小燕子倒是直白道：“柳青，他们来送钱，干嘛不要。以前还不是有些官家夫人来送钱。”
　　
　　柳青看着宋远晗的脸看了老半天，最后看得宋远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勉强地点头答应了。
　　
　　宋远晗便笑道：“既然来了，请柳兄让小弟与大杂院里头的老人和小孩子说句话吧，就是随便看看房子也好。”
　　
　　人家大老远说要来送钱，就收了钱门不都让人家进来肯定是不行的。柳青听他这么说，皱眉看了宋远晗和福尔康半天，这才侧过身子把人请了进去，态度上是热络不起来了，不过稍稍顾着些礼仪。
　　
　　宋远晗依旧没事人一般笑着，倒觉得柳青这人是个汉子，心里没多少弯弯绕绕的事情，很是直爽。福尔康见柳青这种态度却是暗自有些生气。
　　
　　宋远晗终于得了借口进去院子，四处一看，没见着紫薇金锁，就连柳红也不在，大感失望，忽又想到，即便他觉得紫薇跟小燕子等人是一伙的混在一起，但实际如何还真不知道，无端端的，非亲非故，紫薇就这么傻里傻气地跟着这些人到这个大杂院里么？看来她不在这里才是正常。居然闹了这么大的疏忽，他一拍脑袋，神色懊恼。
　　
　　大院里只有几个爷爷奶奶坐在院中大树下闲聊，另一边也有些小孩子吵吵闹闹趴在地上玩着小沙袋。他们见进来的福尔康宋远晗等人衣饰华美，一时都有些不解发愣。
　　
　　既来之则安之，宋远晗笑笑。他现代出身贫苦家庭，对穷人家还是有些亲切感。虽然他来大杂院不是真的为做善事，可看着这一堆老弱心里也不由有些触动。
　　
　　做戏也要做全套，他亲和地上前去慰问，也不摆架子，老人家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相谈几句明白了他的来意，心存感激之下很快也就和他愉快交谈起来。至于那些小孩子，宋远晗也不怕脏，跟他们玩了一两次抛沙袋也就熟悉起来了。不一会儿，他就给一个老婆婆拉着在这大杂院里转，介绍着屋里的人和他们住的房间。
　　
　　反倒是福尔康等人进来后就显得格格不入，福尔康在院中呆站了一会儿，见宋远晗给人拉去了，也跟着过去，只是不太说话。最后屋里都走过一遍了，柳青便做主人请宋远晗福尔康等人喝茶，由于屋里实在是坐不下的，便搬了桌子椅子一起坐到了院里。
　　
　　小燕子在一旁跟了宋远晗一会儿，这时忽然发笑，说道：“你这人真是神奇，看着干干净净的穷酸书生一个，却有点呆气。”
　　
　　宋小辰进来后一阵沉默，好奇地侯在少爷身边，这时听小燕子这么说话，心里不舒服，便皱眉回道：“你说什么呆气，少爷这是平易近人，随和着呢。”
　　
　　小燕子一挑眉毛，道：“他随和？那天还敢跟我吵架呢。”
　　
　　宋远晗想着还要从她身上打听紫薇行踪，也就不跟她计较，压下烦闷，只笑了笑说：“我呆，成了吧。不过那天可是你冤枉我。”
　　
　　小燕子似乎心情不错，也不记仇，不过要她错了就认不可能，按理倒是要狡辩一会儿的，便说：“谁叫你正好出现在那儿，差点害那小贼逃走了。还有，那天你不是一直盯着紫薇瞧么？谁信你是好人啊。”
　　
　　一旁福尔康本来沉默，听到此处这才插口问了一句：“你们都认识？是怎么认识的？谁是紫薇？”说着眼神一闪，疑惑地盯着宋远晗。
　　
　　宋远晗听得精神大振，莫非这“紫薇”一个名字就能引发血案？头上就是天雷，脚下就是地火，快要撞击燃烧了。这可是终于到了关键时刻，尽快完成任务，尽快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死……
大纲什么的，码着码着就废了……OTZ
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