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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_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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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翎默然凝视西天,直至那轮红日渐渐隐没在远山之后方收回目光。他浮在水中,分明脚下无所依凭,却不下沉,只是随着湖波微微上下,十分从容。
“阮慈……阿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过得片刻,他面上掠过一丝笑意,想起半个时辰前向自己做别的女童,“人类……人类也不像阿娘说得那般可怕啊,她还叫我……沈哥哥,呵。”
又回味了半晌,雾气已渐渐覆盖了整个湖面,水也变得寒冷起来。沈百翎才轻呼一口气,屏住呼吸,慢慢将头颈沉入水中。片刻之后,原地漾起圈圈波纹,湖水上再无半个人影。
巢湖几十丈深之处,湖水已是深碧,愈往深里去更是蒙蒙一层乌绿。碧色中一道身影如游鱼般拍打着双腿,熟门熟路地径直向那层乌绿中一头扎去。
过了那绿雾般厚重的一层,原本被稠碧湖水阻隔的日光湖影忽地便畅通无阻起来,亮晃晃地滑落在湖底铺陈开的一排排民居的屋檐上。
只见湖底水藻丛生,泥沙中立着无数青铜人面像,又有许多青绿古铜三足大鼎,鱼儿倏尔来去,穿梭其间。此处便是居巢国,亦是沈百翎的家。
沈百翎蹬着水朝古城东北偏僻处游去,红衣下摆在身后展开来,好似雀屏又似鱼尾。几尾鱼儿摇头摆脑地跟了上去,悠然啄着他面颊和露出的手臂。百翎也不以为忤,将鱼儿虚虚抓着送到一边,面上犹带轻笑。
倏忽吱呀一声轻响,鱼儿们顿时惊得四下散去,蓦地不见了踪影。
却原来是附近一间屋内不知谁将窗扉推开了大半。只见抵在窗内的纤手微微一顿,接着便现出了窗后那女子的面孔,但见眉如远山,目含秋水,一头乌发只随意挽起在脑后,确是个极美的妇人。只是眉宇间带着丝丝戾气,转瞬间娇颜便覆上了一层冰寒。
沈百翎一见那妇人,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衣袂也沮丧似的缓缓垂落了下去。他低声叫道:“阿娘……”
那妇人冷哼一声,道:“去了这大半日,令你采的草药呢?整日里就是玩不够!”
沈百翎忙伸手入怀,掏出一株紫色草,道:“没有,儿子找了好久,只找到了一棵……不过这株紫丁香看起来长得倒是很有生气,做香药正好。”
说话间,沈百翎已进到屋中,他搬来一尊青铜小鼎,将紫丁香放入其中,小心翼翼地盖上鼎盖,不教香气溢走。忙完这些,他才放下心来,回首却看见母亲沈单青立于身后,面色已是铁青。
“……阿娘?”沈百翎疑惑地道。
沈单青瞪了他半晌,道:“你老实告诉我,今日除了采药,还去了哪里?”
沈百翎愣了一下,忙摇头道:“没有,就在湖边树林……一个人也没见着。”但他生性良善,不会撒谎,越说越是心虚,声音也不由低了下来。
沈单青又是冷哼一声:“哼,连扯谎也不会!还说一个人也没见着……没见着为何身上一股子人臭味!你可是去了寿阳城?”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沈百翎蹙眉道:“没有,阿娘不让我去人族聚居的地方,我就一次都没去过。”他见沈单青仍是怒气未消,只好据实告之,“今日……只是今日见一个女童坠入水中,实在可怜,便将她救上了岸。”
“救人?”沈单青怒道,“为何要救?你见那是个人族幼童便觉得可怜,可知人族惯会伪装,装作讨你喜欢的模样,实则比蛇更毒,比虎更凶,趁你不备便会朝着你心口扎一刀子!
沈百翎知道母亲对人族实是恨之入骨,便也不敢再辩解。
原来沈氏母子正是这居巢妖国中的两只妖,只是他二人并非一开始便居于此处。沈百翎曾听居巢国的长老飓尛说过,十九年前,巢湖上也像如今般出现了古怪漩涡,和人族不同,妖怪们知晓那漩涡不过是有一处如百翎洲般的浮空妖岛经过此处,引起湖水异变,那漩涡每隔十九年出现一次,过些日子便又消去,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每逢这时,便有许多人族不慎被卷入漩涡,是以居巢国中的壮年男妖便自发组成巢卫队,在湖水下巡逻,将坠水的人族推回湖岸。
偏偏十九年的那次,一个红衣女子从空而落,堕入湖心。长老的子侄飓越将其救起,本以为是个人族,却不想竟是只妖。飓越将她推上百翎洲的湖滩才发现这美貌女子腹部高隆,竟身怀有孕。想是经此剧变,动了胎气,那女子醒转后便产下一子,因那孩子生在百翎洲便给其取名为百翎。从此,这个孩子便同母亲一起在居巢国定居下来,他虽然外表像极人族,却也和妖国中的其他小妖一般生长极慢,十多年后依然是小小少年模样。
沈单青坠湖之前受过重伤,她虽对过往之事一字不提,沈百翎却也隐隐猜到,母亲定是被人族打伤,是以深恨人族,多年不忘。重伤产子给沈单青身体带来极大损害,她多年来病体难愈,好在沈百翎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制香药的技艺,时时采些香草入药给母亲服用,倒也支撑了这许多年。
只是沈单青性子乖僻,不仅自己恨极人族,竟也不许儿子和人族交往,今日不过在沈百翎身上嗅到一丝人味,便大发雷霆。可她虽是百般抑制,奈何沈百翎似乎生来便对人族油然而生亲近之意,对人间生活更是十分向往。
当下沈百翎便在母亲训斥下开始料理日间从树林中采到的几味药草,心中却记挂着和阮慈的明日之约,至于沈单青的耳提面命只是左耳入右耳出,却也不甚在意了。
☆、4第三章 南疆来客
倏忽数日过去,巢湖上洒过一场新雨,湖水上涨,将岸边的湖堤又细细梳洗了一番。柳垂金线,沿堤坝渐次铺排开由深至浅的一带苍翠。巢湖上薄雾妖娆如媛女,娉娉婷婷地将淡淡一抹乳白不着痕迹地延展开去。
不过半月,巢湖上大雾已弥漫数丈开外,原本只虚虚笼着湖心百翎洲,这些日子下来不觉竟已漫过大半湖面,直到夜间才渐渐撤回湖心。自漩涡遍布湖面,寿阳附近的人便已鲜少来巢湖捕鱼,是以分明青天白日,巢湖上却也不见几个人影。
湖堤缓坡之上,稀稀疏疏一大片树林子中却隐隐听见清脆笑语。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裙衫的女童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口中还笑道:“沈哥哥,这里有好些野花,你再像前日那般编个花草房子给我,阿慈便给你做个香囊,就像娘给我做的这个一样,可好?”
沈百翎走了过来,果然见到树后野芳幽香,绽放得极为繁盛。他挽了挽宽袖,微笑道:“阿慈的女红我可不敢恭维,不过编个草房子倒也不难,你去采花来罢。”
阮慈欢呼一声,蹲在花丛中挑挑拣拣起来。沈百翎便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笑着曳过一条柳丝,拈下一片窄长的碧叶放于唇边,抿了抿唇便就着叶沿吹了起来。
林中便拔然而起一股清越曲调,虽不见如何悦耳,却也有几分宛转悠扬。沈百翎眉目舒展,一头长发如乌云般散在脑后,一双雪白赤足踏在绿草之上,朱袖随风微摆,露出一对常年泡在水中不见日光的双臂,十分惬意洒脱。
自那日救了阮慈,第二日她便依约来到湖边树林,果真带了人族的糕点。沈百翎从未品尝过人族的食物,那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的桂花芙蓉糕着实征服了少年妖怪的心,也令他对阮慈更是大生好感。
自此之后,一人一妖便成了好友。沈百翎过去十多年每每伴在母亲身旁,沈单青颇为严苛冷漠,即便是对着自己的独子也不见半点慈爱,是以一年中到有大半日子过得不甚畅快。如今与阮慈时时玩在一起,虽然这个人族小女孩不过*岁,却十分活泼伶俐,极擅说笑,逗得沈百翎不时大发一笑,在母亲那里受的气也往往一扫而空。
阮慈乃是家中独女,爹娘宠爱,管教也不甚严,是以常常能够溜出家门。她胆子极大,虽然城中百姓闻说巢湖异常都不大上湖边来,她却毫不在意,只管日日来寻沈百翎玩耍,显是极为欢喜沈百翎这个玩伴。她不仅时时带些糕点鲜果给百翎吃,还会唱些沈百翎从没听过的歌儿,念些沈百翎从未听过的诗词。见沈百翎对人族文字大感兴趣,阮慈自己不过是半瓶子醋,却也很有几分塾师风范地教他在沙土之上书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教的倒十分耐心。
这样不过相处了十来日,两个孩子愈发亲密起来。只是沈百翎虽对阮慈心生好感,却也不敢毫无保留,仍是谨记母亲教诲,不敢将自己为妖怪的实情透露半点出来。
阮慈好容易摘了个够本,兜着满捧姹紫嫣红奔到沈哥哥面前,沈百翎便一枝一枝拿在手里编起来,他手指纤长灵活,不过顷刻,花草房子便已初具雏形。
阮慈趴在一旁,一面玩弄着手中的柳叶,不时放在口中用力吹几下,一面探着小脑袋不住朝沈百翎手中打量,见那小房子的屋顶、门窗渐渐成形,喜不自胜。
就在这时,林中忽地一阵阴风刮过,只听哗啦啦一阵乱响,落叶劈头盖脸便打了下来。沈百翎抬头望去,只见风卷残云,不知何时穹顶已是乌压压的一片。南面群山之上黑云翻滚,渐渐聚作一团,浓墨般涌动着朝山北飘来。
巢湖上白雾也不安分起来,漫撒着竟似要爬上岸堤一般。湖那边一带远山渐渐便模糊起来,乌云愈压愈低,风声呼啸,野草折弯向地,林中落叶残花漫天漫地乱飞。沈百翎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天气,心中有些不安,但侧目望见阮慈小脸上满是惶恐,便强自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将她护在身旁。
只见那团黑云夹着飞沙走石,转瞬即到了巢湖上,它似有灵智一般,竟绕过湖上白雾,转而朝着湖边树林而来。沈百翎大感古怪,眯缝着双眼极目望去,看到那黑云中不时有五色异芒闪动,忽而光芒大放,忽而又被什么掩了去。
那黑云去势极快,打从树林之上飞了过去,沈百翎看得分明,正是朝寿阳城方向去了。
说也奇怪,那团黑云没了踪影之后,天穹便慢慢明朗起来。风声渐止,乌云也散了开去,其时已是夕暮,一轮残红恰恰挨近西山。
阮慈拉了拉沈百翎衣袖,忽道:“沈哥哥,刚才那大风好怪,这么快就过去了!我还看见一朵怪云,它飞得好快啊!”
沈百翎心中一凛,暗道:那云中不时有古怪光芒,确实十分诡异,莫不是只妖物?
他自己便是妖,如何能将猜测告诉阮慈,只好安抚道:“不过是风大了些,幸好没下雨,不然我们可不成了落汤的老母鸡?好了,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寿阳城门罢。”
阮慈正要点头,忽然瞪圆了眼睛,指着沈百翎身后奇道:“沈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沈百翎回首,也是微微一惊,只见几股彩色雾气从那黑云来的方向飘过,在空中盘旋不已,似是听到了阮慈问话,过得半晌竟慢慢降下地来。彩雾渐渐散去,便露出其中几个人影来。
阮慈叫道:“哎呀,彩云里面有人!”
沈百翎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跨前一步,将阮慈挡在了身后。
只听雾气中一名女子娇笑道:“小姑娘说的不对,这可不是什么彩云,乃是我们南疆巫族的五彩毒瘴!”话音虽是娇媚,却有些艰涩,好似并非中原之人。
雾气散尽,立在地上的是五个青年男女,他们头上缠着蓝布包头,上身所着皆是乌黑对襟领褂,衣襟上以五色彩线绣着些奇异花纹,下面着蓝布裤,□着一双臂膀和小腿,只在手腕、足踝上带着些金银环,背负长刀,腰带上还挂着些大大小小的囊袋竹筒,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
那女子长得不甚美貌,肌肤却十分白腻,见沈百翎不住拿眼打量着他们腰间,便笑道:“这位挺俊的小弟弟似乎很是喜欢我们的毒虫,要不要送你一只啊?”说着抬起手腕,竟从高高盘起的发辫中摸出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雪白小蛇。
“千鹤,莫要闹了!”左耳上带着银环的青年男子斥道,上前一步,对沈百翎拱了拱手,“小兄弟勿要惊慌,我妹子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他年纪最长,这几人似是以他为首,那女子被他斥责后也不生气,只一笑便将手放下,那白蛇一晃便缩回她发间不见了。
青年男子又道:“小兄弟,我们南疆人不懂你们中原人那许多繁琐礼节,只是有一事相问,你若知道便告诉我,我们黑巫一族都承你的情。方才你们在这林中,可曾见到一个黑衣人经过?”
南疆,黑巫族?沈百翎想了一想,便道:“黑衣人没见过。”
那青年身后几个男女便都露出沮丧之色。
沈百翎不慌不忙,又道:“不过方才倒是有一朵古怪的乌云从这林子上空飞过,看方向是朝着寿阳城去了。”他指了指西面。
青年喜道:“是了,定是那人!他定是躲在那黑云中……小兄弟,多谢!”他又一拱手,转头对身后几人道,“追!”
那女子笑着朝沈百翎瞥了一眼,道:“小弟弟真是爽快,这可帮了我们黑巫族的大忙,这下子我们若是先找了那些东西回来,看白巫族的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空地之上彩瘴顿起,将那几人卷在其中,又缓缓升上天空。
只听瘴气中那女子又笑道:“我叫厉千鹤,刚才问你话的是我大哥厉千鹳。将来如有一日,你到我们南疆来,我和大哥定要请你到家中做客,是也不是你们中原的规矩?这是信物,可要收好!”
笑声中一物从彩瘴中疾射向百翎面颊,那五彩毒瘴便飘飘摇摇朝着寿阳城方向飞走。
沈百翎已知这些南疆人身上多有毒物,哪里敢贸然去接厉千鹳给的物事,忙避到一旁。那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却原来是一柄小小的木刀。
阮慈好奇,早已跑过去捡起,笑道:“好有趣的小玩意儿,像是把刀子。”说着递到沈百翎手中。
沈百翎接在手中细看,这柄木刀只有手指般长,极为古朴粗拙,只在刀柄上绑着条五彩细线编成的丝绦,钝钝的刀身上还刻着浅浅的古怪花纹,依稀与那些男女衣衫上所绣的相似。
他低头看到阮慈不住忒眼瞧着那柄小刀,似是很喜欢的模样,便道:“阿慈喜欢?那便给了你罢。”
阮慈忙摇手道:“不可不可!那是那位姐姐赠予你的,我不要。不然那位姐姐若是生了气,放大蛇来咬人可怎么办?”
沈百翎忍俊不禁:“那好,我看这木刀也不怎么样,以后寻件更好的玩意儿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三章,明日起日更~
☆、5第四章 北冥鲲鳞
暮色向晚,流霞漫天,四面山峰高峻挺拔。群山环绕下,一座丈余高的城墙沐浴在夕日余晖中,青砖染上阳红,威严中更增几分绮丽。
寿阳城门外官道旁,树下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微风脉脉,将垂在腰间充作坠子的小木刀上的五色丝涤吹拂得荡来荡去,沈百翎停下脚步,嘱咐阮慈:“就送你到这里。对了……可莫要将今日所遇之事说出去,那些人行迹诡异,又很有些神通,勿要牵连其中、惹祸上身才好。”
阮慈眼珠咕噜噜一转,笑道:“知道啦!沈哥哥好生啰嗦,倒变得和书塾的张先生一样,就差两撇胡子啦。那阿慈明日再来寻沈哥哥玩,到时再做个草人给我罢,要做两个!”
沈百翎笑着点头:“好,一言为定。”
送了阮慈回城,沈百翎方放下心来。他毕竟较阮慈那小小女童大几岁,思虑也周详些。方才听那些南疆人说什么黑衣人,话语中依稀有那怪云夺走了什么宝贝的深意,他早已十分疑惑,只恐这些怪人给寿阳带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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