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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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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如此,二人比神秘人先走一步,但那些人仍未死心,衔尾急追,过不多时,二人发觉有人迫近,加速前奔,猛觉身後劲风接连响起,背著左临风的云雩想也不想的也躲到一株合抱的大树後,凤逍遥却头也不回的挥剑将弩箭劈飞,回手不知将些甚麽射往弩箭来处,口中向云雩喝道:「咱们走!」
他话声甫落,一串砰嘭声夹杂著惨呼从百丈外响起,凤逍遥笑道:「那些是我弄来给瞎小子玩的炮竹!」
云雩将左临风交给凤逍遥,拔刀笑道:「这样也行?你这家伙真是…风公子的情况躭延不得,野凤你轻功比我好,我在这里引开那些家伙!」一回身间,云雩笑容已完全敛去,平和的的眼中斗然爆起森厉的寒光,正要放手大杀一场,以泄左临风被他们重伤的愤恨,云雩已忘了左临风已是「另一个人」,只知道他仍是他的风少爷,他心中无可取代的「狐仙少爷」…
凤逍遥也不多说,抱著左临风边走边道:「你瞧著办好了,老烈他们该在附近,我赶去通知他们接应你!」他并没瞧见云雩眼中魔性的目光,自然更没能看到他鬼魅般冲入敌阵,连平时雪亮的泫光刀也发出充满邪气妖异的刀气厉芒,翔云刀法的王者风度已全然不见,换上地狱妖魔才有的嗜血凶残,云雩在血花飞舞中手起刀落,疯狂地斩杀敌人,变得血红的眼眸尽是血腥快意的光芒,俨如地狱里冒起的魔神,左临风的重伤,竟将另一个「云雩」唤醒…
「伤害他的人全都要死!」云雩森冷的邪笑声在敌人的惨呼中得意地响起…
走不到半盏茶时,凤逍遥已遇上换上快马赶来的烈缺和南宫穆宇等数人,看到重伤的左临风都是大吃一惊,南宫穆宇急问:「风儿怎样了!」
凤逍遥匆匆道:「他不知被甚麽人袭击,得尽快赶回去找凤主救治,老云留在後面对付那些家伙,烈帮主!借马一用!」
烈缺一听,忙将马让给凤逍遥,道:「凤公子放心回去,云大侠那边交给我们罢!」
「我不会放过伤害风儿的恶徒!」南宫穆宇更是怒气冲冲的当先拍马而行,烈缺等人恐防有失,只得紧追而去,
凤逍遥抱著左临风纵马疾驰,心中叫道:「瞎小子你撑著啊!」
凤逍遥直接纵马到凤主帐前,人未到已先高声叫道:「凤主!风少被人重伤!」
「快送公子进来!」凤主从帐内说了一句,凤逍遥已抱著左临风掠入帐中,菱荇二女见左临风伤得血人似的,不禁惊呼出声,但随即冷静下来,迅速将热水伤药准备妥当。
凤逍遥一直以内力支撑著左临风的气息,不敢贸然离开,凤主立即以灵力施治,过了良久,左临风气息转稳,但外伤仍未愈合,凤主先命二女给他洗伤敷药,秀眉深锁的对凤逍遥道:「你们太大意了,怎会让公子受这样的重伤?公子这次伤及真元,真气差点便完全崩溃,所以失去了自愈能力,妾身刚才先为他保住真元,至於外伤,只能用药慢慢调治,可是公子受了重大惊吓刺激,意识灵神躲藏不知到了那脗去,醒来後将会怎样,连妾身也是难以预料。」
凤逍遥苦笑:「请凤主尽力而为罢,这次风少说不定是替我们挡了灾,引出了隐藏的敌人,老云还在後方应敌,我得先去找戈兄商量御敌的事。」
「公子暂时不宜多动,先留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凤主合上眼停了一下,忽然莞尔笑道:「小秋在外面急得快哭了,凤兄出去时,叫他进来陪伴风公子罢。」
「那家伙看见他的瞎小子被人斩了十七八刀,肯定会吓得大呼小叫,只怕会吵得凤主受不了。」凤逍遥深知立秋的罗嗦烦劲。
凤主淡淡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别看小秋甚麽本领也没有,看来再平凡不过,可是天生福泽深厚,凡事遇难成祥。公子骨格清奇,貌相非凡,主少年得志,贵权并重,可是过於无瑕,反而有损福泽,虽具帝王之相,却是难以安享,一生起伏颠沛,多历艰危,小秋正好补他的不足,可说是公子的贵人,有小秋在公子身边,公子反而可免去不少灾难呢!凤兄放心把公子交给他照看便行。」
「凤主只顾替他们看相,怎麽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有敌人的事?莫非你又算出甚麽来了?」凤逍遥有些奇怪。
「凤兄不是说,公子替我们挡了灾吗?何况,真正的敌人在帝都,我们现在最多只会有些小阻碍而已。」
「仙女看的事果然跟我们这些凡人不同,可惜我这凡人还是要忙烦事去。」凤逍遥无奈一笑,掀帐而出。
三十一。 蓝月(1)
「都是老夫一句话害了风儿…」南宫穆宇刚赶返营地,便看到帐中伤药绷带缠满一身,昏迷未醒的左临风,不禁长嗟短叹,自责不已,连嫡亲子侄还没如此著紧。
烈缺道:「事已如此,穆兄自责无益,凤主也说公子伤势虽然凶险,幸而功候深纯,又得云凤两位及时抢救,只要好好调养,应可无碍,反而适才一战,穆兄你负伤在身,必须自己保重,才能够保护公子,他此刻再经不起任何伤害。」
南宫穆宇目注左临风,沉默片刻,喃喃道:「对,我怎麽也要为二哥保住这点血脉…」
凤逍遥怕南宫穆宇唠叼下去,忙转过话题问:「老云,烈帮主,查到那些是甚麽人没有?」
烈缺道:「那些人的装束看来似是响马剧盗,可是附近的山贼大寨也不敢惹咱们,更别说小股的盗贼了。」
云雩道:「所以我们可以断定,这些人假装盗贼,是想对凤主不利,谁料他们的主力和布置尚未妥当,被风公子无心撞上他们的先头队伍,他们误以为公子是探子,双方展开恶战,公子众寡不敌下重伤,但却让我们识破他们的诡谋。」
烈缺紧接著道:「刚才我们杀的不是他们的主力,身手算不上很高明,但是进退有序,机动性强,不是一般乌合之众可比,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可以瞒过我们的耳目潜来,要是在没防备下被他们突袭,我们说不定要吃亏。」
云雩道:「这样熟悉地形又可公然调动大批人马的,只怕除了临川王派系的大将韩骥外再无别人。」。」
凤逍遥道:「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劫人,便装成马贼,出了事大可推个乾净。」
「他们除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更要隐藏另一些人的身份,在那些「马贼」当中,有几个色目高手,他们所以未曾大举进攻,只怕便是要等这些色目人中的重要人物,以便将我们一举歼灭,所以我们必须趁此时机反客为主,将主动权抢过来。」云雩加上一句。
烈缺摇头:「他们知道形迹已露,要偷袭反攻只怕不易。」
云雩道:「这当中当然要用点计谋…看来是用那张牌的时候了。」云雩跟凤逍遥相视一笑,笑得南宫一鸣莫名其妙。
云雩已对烈缺道:「帮主可以挑选五十名完全可靠的帮中兄弟给我们麽?但一定要隐密,我这边也可以调动一批各派高手,两边加起来大概有百馀人,足可成为破敌的关键。」云雩说著,低声将计划说出。
「不好!风公子恐怕不行了!那边帐中都哭了起来。」
「怪不得云爷刚才吩咐队伍要停下三天,还派人请三绝庄的铁爷赶回来!」
「不是真的罢?」
「你没瞧见凤公子带公子回来时那副十万火急的样子麽!凤主宁可到让出帐幕,也不把公子移到别处,公子不是危殆已极又怎会如此?」
「风公子固然危殆,听说云爷和烈帮主负伤也是不轻…」
「不是罢?两位都是我们这边的重要人物…」
众人议论纷纭之际,伊迭乘众人不在意时,假装放猎鹰到空中侦察,将一个小纸卷绑在在鹰爪上,望著猎鹰飞起,伊迭棕色的眼瞳内浮现别人察觉不到笑意,可是他才一回过头来,笑意骤然冻结,因为凤逍遥的手已制住他背心要害,面色铁青的戈勒昂正向他怒目而视,嘬唇发啸,将猎鹰召回。
旁人只见凤逍遥轻松地搭著伊迭的肩膀,和戈勒昂一同走到僻静处去,却没人留意到,伊迭的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
「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真的不信,奸细竟是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 伊迭,为何是你?」戈勒昂眼望伊迭,神情沉痛远多於愤怒。
尽管面如土色,伊迭仍紧闭著嘴不语。
「如果你还是于阗的好男儿,你自己来说罢!为甚麽要出卖凤主!」戈勒昂浓眉渐渐竖起,目光凌厉起来。
伊迭毫不畏缩地跟戈勒昂对望,道:「我的老大哥,你可以告诉我,为何我们不可以在这片富庶肥沃的土地上疾驰?为何要忍受那汉狗皇帝的欺压?波沃玛国师说得对,只要我们西域各部团结起来,那便再不用害怕,整个中原大地也可以变成我们的牧场…」
「凤主她一向与世无争,此次东来也是为了平息两地纷争,你怎可以设计害他和我们这些老兄弟!」戈勒昂忿然道。
伊迭怒目向凤逍遥等一望道:「要成大事自然要有人牺牲,况且我没想到要伤害戈大哥你,我们要对付的只是这些汉狗!」
凤逍遥懒懒閒閒的道:「别尽多废话了,到真的打起来时,还不是一样对兄弟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你们有何诡计?来袭的是甚麽人?」
「汉狗!你以为我是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吗?」伊迭虽是动弹不得仍傲然道。
云雩淡淡道:「奸细又不止你一个,你的同伴早已供出带头的是韩骥和波沃玛,本打算在我们过龙津渡时,来个曏逡皛合,从河上发动突击,是也不是?」
伊迭猛听得阴谋败露,不禁脱口恨骂:「古达罗和羯勃儿他们居然…」
凤逍遥嘻嘻一笑,道:「多谢你老哥将同伴供出来…」
伊迭知道上当时,凤逍遥伸指一点,人便倒将下去。凤逍遥向戈勒昂道:「他是你的部属,由老兄你处理好了。
三十一。 蓝月(2)
深夜里,几处火头分别从营地不同地方猛然冒起,人们的惊呼和马嘶声随即在火光中响个不停,守在不远处的小山上的哨兵一看到火光窜起,忙用风灯向山下传讯,为首的一名头戴连面罩风帽的男子将手一挥,大批假扮马贼的骑兵幽灵般自隐蔽的山峡中疾驰而出,人马虽然众多,却静悄悄地没有如雷的蹄声,因为马蹄上都包上了厚布。
不到片刻,骑兵迅速迫近火光处处的营地,忽地马嘶大起,最前方的骑兵纷纷坠地,有人惊呼:「绊马索!」伍後面的骑兵不少来不及停马,後骑撞到前骑,本来势汹汹的队伍,前方立时乱成一片,惨呼四起!这边厢马队前锋出事,後队亦同时传来连串惨呼!火箭骤然从火光熊熊的营地和後方的疏林中流星般射出,不少人中箭落马之馀,火箭落在初冬的枯草秃树上,火势登时蔓延开来!
在火光乱闪中,一批身穿夜行衣的人,飞鸟般自的疏林中跃出,乘乱杀入骑兵队伍中,有如虎入羊群般见人即噬,这批人武技精强,尤以领头的数人最为高明,当先的两名青年,一刀一剑合作无间,双双杀入骑兵队中,如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挡他们三招两式,杀得众骑全无还手之力!
这二人自是云雩和凤逍遥了,他们揪出其馀两名奸细後,迫问出对方虚实和藏身地点,再命他们传讯回去,引他们前来夜袭营地,一面在营地前布下绊马索和陷坑,而由云凤二人率领的一众好手则换上夜行衣潜藏在队伍必经之路,待马队前方一中伏,他们立即从後方发动攻势,连山和南宫一鸣这对拍档,见云凤二人杀得痛快,也有样学样的联手杀敌。
惊觉腹背受敌,骑兵的头领才知中了对方的诡计,反过来利用奸细发放假消息引他们入局!尽管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在混乱中却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只能各自为战,登时被这些擅长轻功技击的武林好手杀得马倒人翻!
混乱中号角吹起,中央的队伍集结起来,已看穿後方敌人虽然厉害,但人数不多,正准备强攻突围,营地两翼各杀出一队于阗骑士,人数不过百馀人,但骑射之术精湛绝伦,马队未到,劲箭先行连珠射出,在闪烁的火光中准确无伦地射倒一排排骑兵,刚结集起来的队伍又被射得散乱起来!逾千骑兵在不足三百人的攻击下竟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型!不少骑兵在心胆俱寒下纵马逃命!人马互相践踏,乱势一发不可收拾!
凤逍遥看出便宜,在马肚下神出鬼没的潜近敌方的主帅,想来个擒贼先擒王,不料劲风起处,冷月般的淡蓝刀光,俨似天边新月般照临凤逍遥头上,冰蓝色的刀光如同月华流泻,凄美、清绝但却无处不在。
遍地的火光也似在这一刀之下黯然失色,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中,这极速的一刀竟带来一种至静的怪异感觉,凤逍遥看出厉害,剑随心走,一式「碧霄鸾舞」自马腹下冲霄飞起!
清冷的弯弯蓝光仍像平湖冷月一样宁静,跟灵犀剑的飞扬灵动,一动一静,恰好形成两个极端,凤逍遥的剑在动,精神却在强大的迫力下凝聚起来,蓝色月芒彷佛骤然不见,然後他「看到」那月华中的死神。
一个白衣如雪,腰系宽濶蓝锦绣带,面罩白纱的异族少年,手握一柄长仅逾尺,清蓝透明的极短弯刀,刀上闪出三尺长短的蓝色刀芒,没有一丝劲风,甚至连少年的衣衫也没飘动,月光般的蓝刃就像平地冒起般,静静地破空划出幽蓝的光孤,割向凤逍遥。
宁静得接近温柔,清幽如同冷月的蓝刃,看似对人毫无威胁,凤逍遥却看出少年是以一种神秘的功法将全身的劲气向内收敛,在刀气力场的影响下,四周一片寂静,就像置身另一空间之中,一切能量尽被吸纳在这一刀之内,足以将空间中所有生命碾碎!
幽蓝的光辉,静默的死亡鸣奏,凤逍遥没来由地想起凤主美丽幽邃的蓝眼睛,想起她曾提及西域高手中,最玄秘莫测的刀法之一,「寂月刀」!
凤逍遥心中升起明悟,灵犀剑应手爆起一下震音,凤鸣一样直上九天,虽然没有「风吟鸣动」以声波制敌的神效,却成功将刀气形成的玄寂力塲破开一线缝隙,蓝色的弯刀出现了瞬间的波动,灵犀剑鸣啸未歇,剑尖银芒闪现,劲气全聚於剑尖一点之上,蓦地由「碧霄鸾舞」转成另一式「凤鸣歧山」,银芒劲气有如尖针一样,楔入那一线缝隙之中!
「寂月刀」的玄寂气场再厉害,也不及这一剑力道只集中在一点,不及其馀,被点中的蓝晶刀刃就像被打中七寸的毒蛇般震动起来,随著气动交迸声响处,四周的杀声立时回复清晰,也看到云雩正自飞身来援,更奇的是,一阵高亢入云的清啸竟自营地传来,凤逍遥听得分明,那竟是左临风的声音!
沛然振天的啸声不但震撼了整个战场,更震得韩骥这边的人个个惊心!对方营地中显然还有高手尚未现身,而啸声更可能是召唤伏兵的讯号!
一想到此处,韩骥再也无心恋战,急忙下令撒退!
那白衣异族少年闻得啸声,冷月般的银瞳内微现讶色,心神略一动摇,弯刀无法再保持至静至虚的状态,运起寂月刀诀中「水、月、镜、花」中的「水」字诀,流水般的虚劲瞬间展开,将尖锥般的剑气化去,但凤逍遥的剑锋却已然像险峰平地拔起,紧追著这一下动盪杀至,剑势险峻奇奥,令人防不胜防!
少年的弯刀捷如反应地幻起一片水影光晕,刀锋吞吐闪变,蓄势将满未满之际,韩骥撤退的讯号偏在此时响起!
少年没法,蓝刃一振,以虚似实的刀锋便似破云之月,刀锋的冷冷清光以无比巧妙的弧形轨迹,划破空间,幻术般隐现闪变,凤逍遥无比刚烈奇险的剑势尽数封杀!
凤逍遥在潯I狺蹋般的刀光中笑道:「好个寂月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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