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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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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修炼,凤逍遥猛地灵光一闪,血辟邪虽是心怀叵测,但却不失为一个练功的好对手,只要善加利用,这毒如蛇蝎的小子绝对是他钻研日後如何对付邪道高手的最佳对象,凤逍遥想到此处,不禁瞟著他暗笑,血辟邪瞧在眼里,这回到他看不透凤逍遥的心思,被他笑得老大不自在起来。
「你不自在些甚麽?我又不是立秋那乡下小子,不会拿你做老婆的!」凤逍遥故意眨著眼睛色色地邪笑。
血辟邪疏眉一竖,眼内寒气暴盛,以寒而狠厉的语声道:「你敢动我一下,我便毒烂你的双手!」
谁知凤逍遥听到,竟然鼓掌大笑:「谢天谢地!小邪你终於回复「正常」了!」
「你…」血辟邪为之气结,但随即森然一笑:「姓凤的,你果然是个好对手…放心,我舍不得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的…」
「是麽?有你这句话,我可以放心闯祸去了!」凤逍遥半点也没被他吓倒。
血辟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暗想:「看你可以玩到几时!」
一闻警号,方、铁二人交换一个眼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来人打扰南宫绝和左临风二人。
在南宫绝以玄功鼓动的琴音不歇的弹奏下,左临风脸上杀机迷惘渐褪,像是将从梦中醒觉的神气,与此同时,一个冰冷但低沉动听的男子声音远远传至:「啸天宫护法天童侯君玉,求见三绝才子。」
一听到「啸天宫」三字,南宫绝三人不约而同地望著左临风暗想:「他们的消息收得好快!」
方涛当先传声回答:「啸天宫跟三绝庄向无来往,未知侯天童此来所为何事?」
侯君玉传声道:「本人面见才子,自会向才子言明来意。」
「庄主正在抚琴,侯天童此刻前来打扰,岂是为客之道?」方涛道。
「久闻才子「琴绝」之名,难得才子有此雅兴,君玉岂能轻易错过?」几句对答间,侯君玉的声音自远而近,接著一条淡黄人影恍似凌波飞渡般横越数十丈宽的小湖,一晃已将掠到水阁前,方、铁二人看到来人露了这一手,都不敢怠慢,同时飞身出阁向黄衣人拦截!
方涛一双流云短剑刹那间幻成千万光点,嗤嗤的剑气铺天盖地的当先向来人洒去,铁衣手中重刀一扬,沉雄刚猛的刀气形成的铁壁,紧随方涛双剑之後缓缓推进,去势看似不快,但却将黄衣人的变化退路完全封死,二人一刚一柔,一快一慢,配合得严丝合缝,浑若天成,即使雪孤帆亲临,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好!」候君玉吐气换劲,在没可能的情况下,改前跃为横移,硬生生的左移三丈,闪电般向水面虚劈两掌,方涛剑锋追上来时,两股含有候君玉内劲的水柱候疾冲他和铁衣脚底,如换在半时,方涛自然不惧,但此时只要稍一分神,便会让侯君玉乘机闯关,他虽无侯君玉「步虚凌空」的移形之技,轻功却不在侯君玉之下,一个翻腾,水柱落空,双剑自上而下的向他狙击!另一方面,铁衣全不理水柱攻击,仍旧拦腰杀至!
侯君玉冷笑声中,一双碧玉连环自袖中射出,碧色的光环将空间破开,不分先後的一下猛割到二人身前!手中现出另一双玉环,划出片片弧型的冷翠精光,朝飞临上方的方涛迎去!
「铮!」阁中清冷悠然的琴曲突然发出一下高亢的琴音,然後戛然中断,清楚表示有不悦逐客之意,但侯君玉并无让步的意思,手中玉环丝毫未有停顿!
琴音馀音未歇,水阁中一人冷冷道:「侯三你好大的胆,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十一。 玉童 (2)
即使是天雷骤至,侯君玉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水阁中清寒傲冷的男子语声,赫然是失踪四年的左临风的声音!
侯君玉心头大震,手中玉环不觉一缓,方涛左手一剑将飞临身前的碧玉环挑飞,但却被环上的奇强的劲力震得左臂一阵酸麻,右手剑却乘侯君玉那一线空隙破关直入!
候君玉手中双环一锁,方涛的剑游鱼般在双环交错间巧妙地一滑,玉环竟未能将剑锁住,但这一剑已自失去准头,仅削去侯君玉的几缕鬓发,左手剑捷如响应地连环上前夹击,而铁衣的重刀亦已劈至後心!
「铮!」双环骤然发出震人的鸣响,侯君玉脸上泛起异样的晶莹光彩,玉环一振,毫无花巧地架开方、铁二人的一刀一剑!他的人借劲冲天飞起,脱出二人的包围,但仍不免被劲气震伤,手中双环再把握不住,索性来个顺水推舟,手往外一推,带著二人劲气的双环猛然转向水阁交尾飞漩!破空鸣呜之声直如地府索命的鬼啸神号,势道猛恶,绝非人力所能抵挡!
方铁二人没料到侯君玉有此一著,想将双环截下也来不及,暗叫不好之际,水阁中射出一道乌光,竟然在两枚玉环交错的刹那空隙,将来势汹汹的双环一并穿住,带动双环转向,投往水中,侯君玉挥袖一卷,将双环卷住,斜斜掠到水阁左边地上。此时他才看清,破去双环的不过是一根残旧的乌木发簪而已!木簪巧妙地钉住两玉环缕空处的小孔,簪环全无伤损,可见发簪者用劲之巧,眼界之准,令侯君玉不禁心中暗惊。
水阁前青衫轻扬,披发垂肩,双目垂帘的左临风现身在栏杆前!侯君玉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道:「帝君…」
「你是本宫座下天童,不来参见已是不敬,居然敢向本宫动手,侯君玉你该当何罪!」左临风眉端冷霜凝聚,不怒自威,傲然卓立栏前,丝毫不减从前啸天宫主的威势。
侯君玉此来另有目的,并不是如方、铁等人所想的前来追捕左临风,众人一看到侯君玉进退失据的神情,众人便知错估了他的来意。但他的震惊也只是一闪即逝,回复倨傲冷漠的神态道:「左临风你失踪四年,音讯全无,置宫主职责不顾,你从前已有私逃先例,所以元老会一致同意撤去你宫主的尊位,治以叛教之罪…」
「大胆!别说你仅是护法,今日即使元老会七老齐来,也只有我问他们的罪,几时到他们治我的罪!」左临风冷喝。
「啸天徒众遍布天下,你就算有事前赴远方,也可遣人回宫报讯,分明是你泰山战败後,无颜面对宫众,更怕长老怪罪,乘机叛宫私逃!」侯君玉振振有辞的道。
「你瞧我的眼睛!」左临风倏地把双目一睁,侯君玉才赫然发现他那对天下无双的「碧水寒瞳」业已变得死灰无光。
「你…」
「这就是本宫要向你们问罪的原因!」左临风寒声一笑,道:「当日本宫刚离泰山,便遭拜火教高手伏击围攻,本宫跟拜火教向无怨仇,他们却是谁引到泰山去的?本宫孤身抗敌,你们有谁来应援了?我且战且逃,虽然尽歼邪人,却落得眼瞎身残,若非被山民所救,本宫早已命丧荒山,我双眼未盲,宫中尚有人意欲置本宫於死地,你说我毁目之後,还敢贸然求救麽?只怕人未还宫,已遭奸徒所害!今日护法前来,声称本宫被逐,莫不是早有预谋…」
侯君玉听他句句暗指自己勾结异教,加害於他,须知啸天宫对付背叛者的手段最是残酷,若是被左临风一口咬定他叛教害主,那便大大不妙。「属下实在不知帝君驾临三绝庄,更不知帝君先前失踪乃是迫不得已…」侯君玉心惊之下,口风不觉软了下来。
「本宫流落四载,几经辛苦才拜上三绝庄求得三绝才子出手相救,你却持强闯庄,阻碍庄主为本宫施治,侯三你到底是何居心!」左临风见他虚怯,更是步步进迫。
「属下不知才子正为帝君治病,才有闯庄冒犯之举,绝无背叛之意,请帝君明鍳!」侯君玉惊得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好一个绝无叛意!」左临风便似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般狂笑起来,笑声戛然中断,神色更是冰寒凌厉,语声却反常地平淡:「本宫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君玉你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向本宫效忠,代我带信回宫,告诉长老们本宫因力抗邪教,身负重伤,现在三绝庄中疗伤,伤愈後我自我回宫给他们一个交待。另一条路是趁本宫有伤在身,杀了我,提头回去领功,做啸天宫的新主…」
左临风话一出口,别说侯君玉,连方铁二人也是大吃一惊,尤其他身後刚醒来的立秋,更是忍不在叫了起来,幸而南宫绝眼明手快,一枚李子打进他刚张开的大嘴里,塞个正著。
侯君玉面色忽明忽暗,其实不用左临风多说,他也看出左临风身上玉种气息彷佛完全消失,几乎与不会武的常人无异,确是杀他自立的最佳时机,可是如果真的如此,他又怎会自暴其短?很可能是他故意示弱诱敌,又也许他是伤重下布的空城计…
正当侯君玉心念疾转之际,左临风却悠閒地伸手挽起散乱的黑发,含笑道:「三哥,把簪子还我!」
「这东西是你的?」侯君玉一愕,没料到他会忽然扯到这麽不相干的小事上。
「刚才我手上甚麽也没有,只好拔它下来当暗器,它没断掉罢?」
「没有。」侯君玉又是一愕。
「还好,不然我拿甚麽束发了?」
左临风语态轻松,侯君玉却喑自惊心,若然左临风真的重伤未愈,又岂能举手便破去他双环全力一击?侯君玉目光瞬息数变,嘴角掀起邪诡的笑意道:「还你!」指尖运劲一弹,木簪墨龙般腾起,呜呜的尖厉风声却分别从左右上下纷纷响起,有如千百枚木簪同时射出,木簪本体却无声无息的以玄异的轨迹,没带起半丝劲风地朝左临风的咽喉激射!休说左临风双眼已废,即使双目完好,这下也绝不容易应付!
「卑鄙!」铁衣看不过侯君玉以这种阴损手法对付瞎了眼的左临风,重刀一挥,便欲插手,但木簪去势怪异之极,似左实右,以铁衣的眼力亦以无法摸清木簪的真正动向!
就在铁衣一颗心提到腔子上之际,木簪已射至左临风身前不足三尺处,他仍似全无所觉,木簪忽地一昂,幻术般转向,速度更增,一下射到他眉心要害!眼看左临风势必命丧簪下,就在木簪将到未到的一刹,左临风把头微微一低一侧,动作说不出的写意好看,那追魂夺命的木簪已不偏不倚的插在他刚挽好的发髻上。
「多谢三哥还簪!」左临风压下翻涌的气血道。
「出去没几年,怎麽学得一身小家子气!」侯君玉望著半步也没被震退的左临风惊疑不定。
「没法子,三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穷得要命,连这个也是别人施舍的,嘻嘻。」
「帝君请自重…」侯君玉像看到甚麽怪物似的,呆望左临风毫无紧张感的写意笑容,俊目中锋棱渐减,喟然道:「三哥…难为帝君还记在心里…」
左临风知道已成功将他镇住,继续动之以情:「十儿瞎了眼之後,反而想起很多事,在那炼狱里,三哥是唯一对十儿好的人。」
「你这天生成的闯祸精!从小就是我的克星!不是偷吃便是偷走,连累我们不知被长老吊起来打了多少顿!偏就是挑了你这闯祸精当宫主,想起便叫人不服…」侯君玉口里不服,身上的杀气却不知不觉的收敛起来,整个人看来更是斯文俊朗,举动气质隐然与左临风有三分相似,脸容如冰玉般光泽莹润,但却冷冰冰地,欠缺活人的气息,便似尊玉石雕像一样。
「三哥是来求医的?」左临风骤出不意地问。
「帝君怎会…」侯君玉一惊。
左临风微笑:「那还不易猜吗?你既不是来抓我回宫,又不会来求剑,剩下的便只有求医,我是过来人,岂会不知淬玉功练到六重以上,走火入魔的现象便会慢慢显现?正是因身有隐患,我当日才会被拜火教所伤。」
「那麽帝君现在…」侯君玉试探道。
「总算已将玉种的祸害除掉了啦,可是当中要冒极大风险…」
「属下无意中从祈长老遗留的手札中得知玉种的祸害,当中曾提及才子或可有法解救,故此前来求医,只要可除去玉种的反噬,多大风险属下也愿意冒!」侯君玉从左临风口中听出一线生机,怎不大喜过望?
「君玉不必急於一时,此事我还需与庄主细加参详,找出较稳妥的方法,到时自会设法为你除此大患。」
「谢帝君不计前嫌,君玉定必为帝君效忠,至死不渝,属下先回宫向长老解释帝君情况,再遣人接驾还宫…」侯君玉急忙撩衣向左临风单膝跪下。
「求三哥让我多逍遥些时候罢!别那麽快叫人来接我!」
「那有帝君像你般不像话…好了,我跟长老说你还要静养些时日,你满意了罢?」侯君玉无奈道。
左临风笑著点头,侯君玉站起来向方、铁二人拱手致歉,扬声向水阁内的南宫绝道:「君玉行事莾撞,擅闯贵庄,在此向才子告罪。」
「庄主不会与你计较…十一郎他还好罢?」左临风显得少有地担忧。
侯君玉苦笑:「没有你在,他怎会还过得「很好」?不过你已答应回宫,我可以替你从长老那里接十一回去照顾。」
左临风黯然道:「有劳君玉为本宫奔走斡旋,退下罢。」
侯君玉向他施了一礼後纵身飞退,顷刻已自失去踪影。
十一。 玉童 (3)
侯君玉一走,立秋便上前笑著嚷道:「想不到你这小叫化还真的有几分皇帝的臭架子…」他伸手一拉,左临风竟然整个人倒在他怀内,一个劲的抖个不住。
「那家伙已经走了,你不用再怕了嘛…」
「蠢…蠢…材…」左临风竭力的咬紧牙关,但仍是抖得声音发颤。
「咦!你怎麽冻成这样!庄主,瞎小子发冷哩!」立秋叫声未歇,南宫绝向阁外的方涛道:「阿涛,你来封了风儿穴道,他现在寒气入骨,受不了我的玄阴之气!」
方涛二话不说的飞身入阁,隔空以指风封了左临风九处大穴,一面惊问:「怎会如此?风儿被侯君玉那一簪震伤了麽?」
「他怕你们跟侯君玉斗个两败俱伤,硬要我给他强行压制因走火而躁动的蛊毒,让他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由他出手镇住侯君玉,设词将他收伏。但他的气脉仍未复元,以致被霜华功的寒气侵入经脉,加上侯君玉那一簪令他脑门受到震盪,风儿此刻受伤不轻,必须尽快替他拔除蛊毒再说。」南宫绝又急又快的说出原由,接著一叠连声的说了一堆指令:「铁衣,拿几个火盆到房里,小子你抱风儿进去,有个好差事给你,进房後,脱下衣衫将风儿贴肉抱紧,设法逗他说话,千万不可让他睡觉,但绝不准你乘人之危!铁衣,你替我看紧这小子,阿涛你随我去拿药。」说罢已拉著方涛匆匆离开水阁。
「好冷…」尽管生了几盆旺火,房中燠热得使人冒汗,左临风还是冷得脸青唇白,迷糊地缩著身子不住喊冷,立秋搂著他,便似抱著一块冰似的,背後的火盆却是热烘烘地,一冷一热的弄得立秋好不难受。
「瞎小子,别困,陪我说话儿。」立秋拍著他的脸道。
「说…话?」左临风半昏半醒的道。
「那姓侯的不是你的下属吗?你怎麽叫他三哥?」
「三…三哥常常偷糖给我吃…」左临风答非所问,连话也说不清楚。
「偷糖?」立秋听得一塌糊涂,担心他是不是震坏了脑子。
「长老打我…三哥偷偷来看我,给我糖…好甜…」左临风像个孩子似的道。
「他们干麽打你?」
「不听话…打,学不好…打,偷偷说话…打,我们从小便被抱回宫里,父母是谁也不知…长老要我们怎样,我们便怎样…」左临风抖个不住,不止是冷,更多是害怕。
「瞎小子别怕,这儿没人欺负你…」立秋轻声的哄道。
「我们连名儿也没有…长老随便按大小来叫我们,君玉排第三,是阿三,我叫十儿…甚麽左临风,侯君玉…通通都是假的,假的…」左临风似哭似笑的道。
「那麽十一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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