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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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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禹躺在榻上岿然不动。
  
  “你不走!老子走!”齐卡洛气愤地扯去了他身上的被褥:“老子的东西都还给老子!”齐卡洛拽走了被褥,气呼呼地疾步离开。
  
  曹禹待齐卡洛离去,脸上佯装的冷漠被惆怅取代。他平静地翻了个身,将衣袍作被,和衣入睡。
  
  夜里,从北边不停吹来的寒风,将破旧的帐篷吹得哗哗乱响。齐卡洛在大帐内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曹禹竟为名利与赫连重苟合,胸中闷地就像被塞个木塞子,透不过气。齐卡洛闭上眼睛,眼前禁不住出现曹禹光裸着身体与赫连重纠缠的媾合情景。他气得奋力对着身上的被褥捶打,泄出心中的不满与愤恨。山野的风越吹越猛,大棚中的夏军兵丁们挤拥在一起,以抵抗突然发冷的气候。
  
  齐卡洛睁开眼,身边的亚克已贴紧蓝亦杞,微微地起了鼾声。齐卡洛颇是嫉妒地踹了他一脚。亚克动了动身体,拽紧蓝亦杞,换了姿势,又沉沉睡去。
  
  “头儿,小生不觉得阿绿哥是那样的人。”黑暗中传来蓝亦杞的声音。
  
  齐卡洛一愣,道:“哪样的?”
  
  “头儿,你心中知道。”
  
  齐卡洛苦闷道:“老子是想相信他为人清白。可他,偏偏就承认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你如何知道阿绿说的是真话?”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阿绿哥平日待你如何?可有想着你,为你做过啥?”蓝亦杞引着齐卡洛回忆。
  
  “其实,他待老子还不错。虽然没有老子待他那样待老子好,” 齐卡洛瞪眼望着大帐顶上神秘的图腾,“老子骗过他,他还把老子说的话当了真,替老子向姓余的要药。老子睡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摸他,他也不生气,随老子乱摸,只是不让老子亲他的嘴。今天,他还喂老子吃饭,答应帮老子洗屁股……”
  
  蓝亦杞唏嘘道:“头儿,阿绿哥能这样待你,你竟还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小生真是为你叹气!”
  
  “啥?”齐卡洛诧异地扭过脸。
  
  又过了一个时辰,齐卡洛抱着厚厚的棉被从大棚内钻出,左右张望,一瘸一拐地溜入对面的营帐。齐卡洛蹑手蹑脚别扭地来到床榻前,一对虎目瞪视着熟睡的曹禹,嘴里不满地小声嘀咕:“老子其实没有原谅你。毕竟你可能真的背着老子,和别的男人搞了那事。但老子可以先原谅你一点点。老子不是来讨好你,老子是不想你病了再给老子添麻烦!一会儿老子替你盖被子,你可不能醒。”齐卡洛将一床柔软的棉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曹禹身上。离开前,他不甘心地又嘟囔了几句:“你以为不让老子亲嘴,老子就亲不到?告诉你,这嘴,老子早就亲过了!赫连重算啥?他也得排老子后边!”
  
  说完,齐卡洛嘟起嘴,重重地压在曹禹嘴唇上,发出“波”的声响。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连着七夜,曹禹都被招去了大将军营帐。
  
  “你们说,咱们阿绿哥会不会再过几天就成了‘将军夫人’?”亚克趁齐卡洛去医营探望苏醒的查查,召了数名营中兄弟蹲在野林中闲嗑,打发时间。
  
  “这不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吗?”长脚瘪嘴的兵丁回道,“阿绿哥都在大将军那儿睡了好几夜了!”
  
  “去!别瞎说!”亚克斥道,“你看见他俩睡了?”
  
  “嘴都亲过了!阿绿长得那么漂亮,三更半夜大将军把他留在帐子里不搞那事,还能干啥?”长脚兵摇头,“可惜了阿绿,好好的一个汉子,总被营里将爷们盯着搞那事。”
  
  “阿绿哥要是真成了‘将军夫人’,那咱们头儿怎么办?”瘦个儿灰衣兵丁问道。
  
  “头儿还能咋办,大将军要阿绿,头儿只能把阿绿哥乖乖地献给将军。咱们头儿只是个千夫长,那边的……”头绷红带的黑脸兵丁一努嘴,“那可是统领万军的将军大人。咱们头儿争不过人家!”
  
  一旁与查查有几分相似的白胖兵丁叹气道:“那查干巴日不过是与阿布鲁将军争个小娘子都争不过,咱们头儿,要和赫连大将军争,俺压一只野兔,没戏!”
  
  “俺压两只野兔!”长脚扔了两颗石子到地上。
  
  亚克来了兴致。他撩起袖管,挺身大声吆喝:“来来来,兄弟们既然都有兴趣,那就来猜猜!”他在地上画了个圈,又划了方块,嚷嚷道:“今天就由我来做庄,赌他一局。赌大将军赢得美人归的,把石子扔圈里;赌头儿能抱回美人的,石子进方块!一赔十!快来!都过来!”
  
  原先各做各活儿的兵丁们听到亚克的叫嚷,好奇地放下活计,向着亚克这边围拢过来。大伙儿不知状况地交头接耳相互询问。亚克与身边的兵丁们又将赌局重复了一遍。
  
  一名大鼻子兵丁先将石子丢入圈中:“头儿这回儿要掉眼泪!”
  
  “出师不利啊!”紧随其后,数个头顶草帽的兵丁纷纷又在圈里加了几颗石子。
  
  “太时运不济了!”这群爱好闲事的兄弟们暧昧地咧着嘴,一一下注。
  
  “他奶奶的!不干活儿,都拱在这儿干什么?”一声响雷似的巨喝,震得凑拢在亚克身旁的兵丁们吓得速地散开。齐卡洛踩着重重的步伐,来到亚克近前,恶狠狠地望了眼地上的赌局,大声问,“你们在赌什么?”
  
  亚克被吓得了一跳,看齐卡洛脸色不善,他眼睛骨碌一转,嘿嘿笑着扯谎道:“营外都在传,说凉国大将曹禹还活着。咱们就在这儿开了个庄,赌那曹歹人是死是活?”
  
  “这种钉在板子上的事有啥可赌的?”齐卡洛大脚点了下满是石子圆圈,“这个算‘死’还是算‘活’?”
  
  “算‘活’,头儿。”亚克回到。
  
  “混蛋!”齐卡洛猛地敲了下亚克的脑袋,“老子说过,曹禹已经‘死’了。”
  
  “是是是!死了!”亚克立刻附和道。
  
  齐卡洛弯腰捡了颗小石子,慎重地朝空空如也的方格中央一放,一脸认真地说道:“老子赌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齐卡洛环视众人,虎目圆瞠:“你们也应该赌这个!”
  
  大伙儿拱手讨好道:“是是是!头儿,您赌得好。”待齐卡洛起步离开,众人不禁捧腹大笑。“头儿可真有意思,他非认定‘嫂子’跟他了!”
  
  “头儿走了,咱们继续压注!”兄弟们逐一落子。待大伙儿石子落定,最后,亚克执起唯一一枚齐卡洛亲手放置在方格中的石子,一脸沉重道:“就头儿一人赌了这个。这让我怎么跟他要兔子啊!”
  
  “谁让你做这个庄的!该!”长腿幸灾乐祸。
  
  亚克撇撇嘴又问:“要是这回儿真让头儿给赌赢了呢?”
  
  “咱们给他炖十八个蹄髈!”众人哈哈大笑。
  
  这厢齐卡洛尚不知兄弟们拿他打了赌,他只感鼻头瘙痒,狠狠地朝虚空打了响亮的喷嚏。远处走来一人,手持斗笠垂头丧气,定睛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北营千夫长查干巴日。齐卡洛心中纳闷他为何而来,却见查干巴日并未走向骑队,而是在离营口一道壕沟处,打了弯转向西边的大山。齐卡洛有些意外,提起马刀,悄悄跟了上去。
  
  齐卡洛探身朝躲在山后的查干巴日望去,就见他将斗笠仍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方粉色丝帕。查干巴日双眼充血,一向凶猛的大汉竟盯着丝帕双眼通红,悄悄掉下眼泪。齐卡洛万分惊讶,觉得不该再看下去。他偷偷摸摸弓着身,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出来!咱知道你躲在石头后边!”查干巴日抬手抹了把眼泪,大声喝住齐卡洛。
  
  齐卡洛有些不好意地从山石后闪出身:“那啥,老子没想偷看!老子过来是想和你道个谢,你在东坡那儿帮了老子,还帮了老子的兄弟们。”
  
  “那有啥好谢的。咱们都是夏国的兵,打他凉狗,应该!”查干巴日醒了醒鼻子,将先前的眼泪鼻涕抹了个干净。
  
  “那你现在这是……?”齐卡洛不看眼色,偏偏去问查干巴日的伤心事。
  
  查干巴日手捏帕子,双眼死死地盯住齐卡洛,鼻子一酸,突然声泪俱下:“楚琳……楚琳今早走了……咱都没见上她一面,她就走了……”
  
  “死……死了?”齐卡洛小声问。
  
  “呸!”查干巴日瞪圆了眼睛对着齐卡洛怒目横视。不一会儿,他又耷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地继续道:“今天早上,她被大将军送回家乡去了。咱都没怎么好好看过她一眼、和她说上几句话,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你那么喜欢她,之前为啥不去找她?”齐卡洛拾了根枝桠,身靠大石胡乱挥划。
  
  “之前,楚琳被阿布鲁将军藏在他的营帐,后来又被赫连大将军请到了中军大帐,”查干巴日懊恼地说,“咱想过偷偷溜去看她,可每回都被巡兵拦在营外。咱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齐卡洛停下比划的手。
  
  “不说咱了,”查干巴日与齐卡洛齐肩而立,想了想,颇是同情地朝他看了一眼,轻轻说,“咱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了?”齐卡洛心虚。
  
  “听说大将军看上阿绿了,”查干巴日琢磨着该怎么说,“阿绿每天晚上都睡在大将军的榻上……”
  
  “鸟!”齐卡洛猛地掰断了手中的枝桠,气得吹胡子瞪眼,“阿绿每天都睡在老子的榻上!”
  
  查干巴日立即改口:“是是,睡在你的榻上。”
  
  野林山花在晚风下摇曳不止。冷风带动两人衣袂,发出沙沙轻响。查干巴日见齐卡洛恢复平静,接着又问:“老实说,要是大将军真的要阿绿,你打算咋办?”
  
  齐卡洛拽紧衣角,口气却不是那么坚定:“老子……老子是不会……不会把他拱手让人的!”
  
  查干巴日叹了口气:“咱之前对楚琳也是这样想。咱想,咱这辈子认定她了,一定要将她抢到手。但碰到了阿布鲁将军和赫连大将军,咱就那么退缩下来。如今想想,当初哪怕掉了咱这颗脑袋,咱都非闯进中军大帐不可!”
  
  齐卡洛骇然:“闯进中军大帐?”
  
  “对!为了楚琳,咱觉得值!”查干巴日挺直腰板说得气壮山河,不一会儿又泄下气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咱已经没机会了!”查干巴日抬头凝视齐卡洛半晌,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像咱这样。等人没了,才偷偷后悔!”
  
  齐卡洛忽然感到眼前的查干巴日不同以往,有种说不出的崇高与痴情,过去对他的那些恶感逐渐消失,他朝查干巴日一拱手:“兄弟,你说的有道理,老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咋也学起你队里那‘假婆娘’了,听得咱耳朵发酸,”查干巴日夸张地掏了掏耳朵,随即哈哈大笑,“你那句兄弟,咱喜欢!其实,咱在北营时就知道你,你打仗挺猛的,将军们常常提你,说你杀敌勇猛。咱早就想认识你了。论岁数,咱比你年长两岁,你要是不介意,往后咱就称你一声齐老弟。”
  
  齐卡洛也笑了:“当初队里传你的事,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又正巧碰上强抢民女那茬,说实在的,老子那时觉得你不是个好人!现在和你聊聊,发现你这人其实很实在。你这兄弟老子交了,以后老子就叫你巴日老哥!”
  
  “好!好!”查干巴日收回丝帕,看西山余晖逐落,向齐卡洛摆手,“就这样说定了!将来有什么需要老哥帮忙的,尽管来找咱!”
  
  “好!往后老子有啥不懂的,就来找老哥你!”齐卡洛与他挥手告别。
  
  齐卡洛回到营地,转了一圈未能找曹禹,知道他又被唤去了中军大帐。他想到查干巴日在山后说得话,越想越觉得中意。齐卡洛思索,万一哪天曹禹真的不回来,无论多大阻碍,他都要将他抢回身边!
  
  这夜,曹禹受赫连重邀约,方踏入帐内,赫连重的声音便从暗处传来。赫连重端坐在帐中的虎皮座椅上,一道狭长的桃木桌案将两人隔在丈外。营中未点灯火,赫连重一身黑绸长袍在昏暗的屋内,更显孤寂冷漠。“随本将上山,”赫连重放下卷轴,“去欣赏一下这满山的月光之景。”
  
  曹禹向他颔首。
  
  “穿得太少!”赫连重见他一袭暗紫纱笼深衣,唤随从取来一件火红衣袍,命令道:“穿上!”
  
  曹禹将衣袍搭在肩头,随赫连重走出大营。几名将士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赫连重走得不快,踏上曲折的山路时,他特意停顿片刻,等待曹禹上前。曹禹试探地轻迈步伐,侧耳倾听前方人踏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默默跟随。
  
  赫连重眼眉舒展,露出几许欣赏。踏过碎石小路,山道越见陡峭,逐渐无路可行,寻常人亦需借扶高木逐登高峰。赫连重向上看去,林木枝桠交错,他微微提气,足尖轻点,数步便登上山头。赫连重站在高岗之上,俯视下方被山岩阻挡的曹禹。
  
  晚风吹拂,野花飘香,周遭尽是宁静,衬得曹禹一身动人的艳色衣袍尽显别样的朦胧。他飞身而下,落在曹禹身旁。
  
  “走,我带你上山。”赫连重上前揽住曹禹腰身,施力踏点青石,腾身跃起,在茂密的林中借力上行。阿绿近在眼前的感觉很是曼妙,他身上那种汉人独有的青秀的气息,容易令赫连重不时回忆起过往那已逝的美好。耳边风声啸啸,曹禹垂首轻笑,偶尔向他投上一眼。赫连重用力扣动臂弯,将他贴近自己:“你笑什么?”
  
  曹禹手指远方,正是大凉军营。赫连重皱眉,几番纵跃,两人甩开随从落在山顶。
  
  赫连重放下曹禹,独自找了一方岩石坐下,仰望星空。曹禹则寻了一棵松柏,靠在其上,闭目休养。
  
  四月的山顶,融雪未化,洁白月色下亦能看到皑皑白雪泛出奇异的光芒。深蓝夜幕下,北斗星璀璨夺目,带状星辉像散开了的水晶,缤纷耀眼,唯有幽静的望月,独在中央,恒古绵长。
  
  “身在山巅,望山峰浩荡,烦恼尽散,世事无忧,”赫连重道,“正所谓山之外,天之涯。那山外之山,天外之涯,也只有超脱凡世之人,才方得以寻觅。吾等俗鄙之人,只是在这凡尘中寻思一场戏。”
  
  “大将军若仅将人生看做一场戏,”曹禹道,“待到暮年,必有悲切。”
  
  夜风吹动两人衣衫,赫连重遥望连绵群山,波澜壮阔。
  
  山间薄雾尽现,将当空皓月掩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赫连重与曹禹并肩而坐,沉默不语。寒冬的西北烈风被柔和的东风取代。群山铺天盖地的白雪正在无声融化,一道道清澈的山溪款款流淌,汇成山脚下迷人的碧绿湖泊。山顶已能看见少许展露的草野,褐黄中夹带着星星点点的青翠。
  
  “阿绿,你与本将在这山头,待到天明。”赫连重道。
  
  山风吹得曹禹发丝飘扬,他那对好似不曾暗淡过的双目涌起一阵波动,道:“将军可曾欣赏过清晨朝阳下的山脉?”
  
  “看过,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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