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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双双把家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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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什么私心,只望你将来出息了,能拉拔照顾你平哥一些就好,他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就算已经长大了,我还是放心不下。”
柏青哭道:“兰姨,不要说这个话,我娘那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我知道,你别说,别说!”
李婶笑道:“傻孩子,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要答应兰姨,要帮衬你哥,好么?”
柏青哭得更厉害了:“兰姨,我一辈子对平哥好!也一辈子对你好!你要快些好起来。”
李婶抬手抹去他的泪,道:“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我啊,其实都放心不下,可是你们两个都长大了,我再操心,再放心不下,也不能一辈子照顾你们,往后的日子,你们得自己好好过。”
柏青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不停地哭,直到李仲平丢了魂似的从外面冲进来,看见李婶好好的坐在床上,脸色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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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三载寒暑8 。。。
李婶到底只挨到春末,那一日李仲平跪在床前嚎啕大哭,柏青在一旁抱着他,亦哭得人事不知。
最后到底是村里人看不下去,几个年长的能主事的张罗着给李婶办了身后事。
自那以后,这个家里便再无欢声,李仲平一日比一日沉默,时常呆坐家中,如失了心神一般;柏青浑噩数日,直至有一日对上李仲平无神的眼,发现他竟消瘦了许多,才惊醒过来,却不知要如何劝慰于他,心下既恨自己无能,又恐李仲平再这样下去也病了,便强打起精神来照顾他。
入夏之后天气炎热,农事却并不比秋季少,眼看着田里的水稻该分秧了。
稻田春末收了麦子后李仲平就耕好了的,水也引了进来,柏青便学着别人家的样子赤脚踩进水田里,那水没到小腿处,他将裤腿卷高些,把泥水田里的大秧苗拔出来,一株一株分插在引了水的干田中。
他从没做过这些,这些日子又要顾着李仲平,又要忙着屋里屋外的事情,十分疲累,还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没什么力气,顶着毒辣的日头坚持到中午,也不回去吃东西,只喝了些水,到天色晚时又急忙往回赶,弄了锅野菜汤,煮了两个蕃署,拿去给李仲平吃了,自己喝了些汤,便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了田里,却不想到了午后中了暑热,竟晕倒在水田中,若不是古七经过田边,只怕就被那浅水淹死了。
看见柏青一身泥水的被人抱回家来,李仲平先是愣了一会,然后便险些发了狂,从别人手中抢过柏青紧紧抱在怀里,死不松手。
古七看得不忍,推推他道:“阿平,别这样,阿青这是中了暑热,我已经给他刮了沙,不妨事了;你家里要是还有没卖给药铺的金银花,泡些水给他喝,晚些就好了;再有,给他换身干衣裳,莫让他受了凉。”
李仲平只是抱着柏青不说话,古七忍不住又道:“阿平,你娘也希望你过得好,你如今这个样子不是让他难过吗?你看阿青都成了这样,你还要浑噩到什么时候?”
李仲平背过身拿背对着他,古七再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过了许久,李仲平才压抑着低泣起来,这时柏青也醒了来,看见他抱着自己哭,忙伸手去给他抹眼泪:“平哥,不哭,我没事的;是我自己笨,没本事,什么事都做不好!平哥,对不起!”
他手上的泥水干了,泥巴在手上结成壳,这一下抹在李仲平泪湿的脸上,他忙收回手,在自己还没干的衣服上使劲擦,李仲平脱了他衣服给他擦干净;又转身翻了身衣服出来给他换上,然后烧了盆热水,把他尽是泥水的头发打散,仔细的洗了擦干,最后将他塞到床上,才算完事。
柏青没有力气,头也还晕着,只得任他摆弄,待衣服换好了,看他拿着脏衣服出了门,忙喊他道:“平哥,我自己洗,你别‘‘‘‘‘‘”
李仲平双眼还肿着,低低回了他一声:“你睡一会,这些事该我来做。”
柏青先是一愣,接着一喜:“平哥,你‘‘‘回复过来了?”
李仲平却不答他话,一个人走到院了,打了水把衣服洗了晾上,又泡了金银花水给他喝,看他恢复
一些了,才给他压压被子,接着灌了一竹筒水,戴上挂在屋中的草帽就要出门,柏青唤住他道:“平哥,厨房里还有些薄荷叶,你泡在水里,解暑。”
李仲平嗯了一声便出了门。
水田里被柏青拖过来的几捆大秧苗还摆着,那半块田里柏青插好的秧苗有些东倒西歪的,想是柏青没把根压紧,他从头扶了一遍,又接着插了起来。
他自是比柏青要熟练快速许多,下午时古七又来帮忙,一个下午将三块水里都插完了,李仲平请古七到家中喝水,古七摆手道:“不了,你古大娘做了饭在家等着;你倒是该回家好好照顾阿青,那孩子一直在读书,从没做过这些,这两个月来却忙里忙外的,晒得是又墨又瘦,都快没人认识了;唉,也不是说他就不该做这些,只是‘‘‘唉,我也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已经去了,你们两个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过得好了,你娘在那边才能安心不是?”
李仲平低声道:“谢谢古伯,我知道的。”
古七拍拍他的肩,不再说话,转身往自己家走。
李仲平回到家时柏青已经起来了,煮好了菜汤和蕃署坐在桌旁等他,看他进屋,端木盆,里面是打好的井水和浸着的布帕子。
李仲平看着他忙碌的瘦小身影,一阵心疼,一把抱住他,只觉得硌手,更是难过:“阿青,是平哥不好!”
柏青有些惊慌:“平哥,你怎么了?”
李仲平闷声道:“这些日子我是失心疯了,竟然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完,瘦成这样,都不像阿青了。”
柏青忙道:“不是,只怪我笨,什么都做不好,不怪平哥,我‘‘‘我能明白平哥的心,我娘那时候‘‘我虽然还小,可是我还记得我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平哥和兰姨,我肯定都已经跟我娘去了;兰姨在我心里也是我娘,所以我更明白平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兰姨和平哥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如今兰姨也没有了,我只剩下平哥了,所以看见平哥那样我也是很害怕的,如今平哥你恢复了,我‘‘‘我真的十分高兴。”
李仲平心里难过,只抱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放开来,道:“好了,以后再不让你受委曲了,先吃东西,多吃些,长回先前的样子来。”
柏青道:“这样也好,跟平哥一样。”
李仲平拿湿帕子抹了脸,将他拉到桌边:“什么一样?”
柏青道:“我要帮平哥种地!”
李仲平想起今天古七抱他回来的样子,心里一阵后怕,忙道:“不行!”
柏青道:“我注意些,太阳大了就躲一躲,没事的。”
李仲平知他执拗,只好道:“只能早上和下午,不然把你锁在家里!”
柏青吐吐舌头,闷头答应。
李仲平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更是责怪自己这些日子的轻忽,觉得自己又对不起娘亲又对不起柏青,只下定决心再不让柏青受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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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三载寒暑 9 。。。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辛苦紧巴了些,却也温暖实在。
李婶生病的日子里,家中能变卖的都已经变了,连存着预计能支撑一年的那些粮食也卖得差不多了,本来春末收了麦子,可那一会正好李婶病重,交了租,李仲平和柏青一狠心将剩下的卖的只剩下几斗,还是留着磨面给李婶吃的,兄弟两个每日里都只能喝野菜汤,吃两只蕃署,谁曾想即便如此,也没能留住李婶。
如今家中只剩下他们俩,李仲平比以前更加的辛苦,那会李婶每天还能做些针线活来赚些许钱银贴补家用,如今一切开销都得用他的双手挣来,其中艰辛,可以想见。
柏青心里又何偿不明白?他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唯一擅长的就是读书作画写文章,一手字倒是写得漂亮,所以偶尔能帮人写写家信和招牌什么的,赚取一两个铜钱;可那也不是时常都有的事,这山沟沟里,出远门的人少,嫁娶什么的也就是邻着的村子或镇子什么的,远些的也只是嫁到邻县,要写家信的自然极少,许多人更愿意花些时间走着去亲眼看看;可是即使如此,每回只要有人上门请他帮忙,柏青都能高兴半天,认认真真帮人写了,再将铜钱仔细地放进床头的陶罐里,他们家的钱都放在那里面。
可是再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这样过下来了。
柏青听了李仲平的话,每日早晚去帮他,余下的时间便在家中读书,如果没人来找他写信,他便趁着李仲平没回来时偷偷去竹林后面的山里找些山菌山药野菜之类的回来充当粮食。
李仲平每天吃着不是自己弄回来的食物,当然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忍了两回,还是忍不住捏着柏青的脸训他:“那山一座连着一座的,尽是密林,越往里走越是没路,还有野兽出没,你就不怕?”
柏青拉着他的手摇晃:“我就见过两只兔子,可惜没它跑得快,不然就抓回来。”
李仲平放他手,看他慢慢回复往间颜色的脸上红了一大块,又给他揉揉:“反正我是看不住你,你也越来越不听话了,真要去,最远只能到我们上回砍柴那里,那一片青岗松柏,下了雨野菌最多,在田里还能瞅见那一片,我也放心些,知道吗?”
柏青点点头:“我从没越过那一片,那后面的密林看着瘮得慌,我可不去。”
李仲平知他要么不说,若是说了,便是真的,自然也信他,由着他去,要真不让他去做这些事,只怕他不知道要怎么的胡思乱想;他知道这村里有些人东家长西家短的说惯了,就像从前那次在河边听到的话一样,有些自己听了倒没什么,就怕柏青听到;他听人说过读书人都是极清高的,可是柏青却不是这样,所以如果真的让他只在家里读书了,反到会闷出问题来。这时听他说出来,便道:“你可是说过了,不能骗你哥!”
柏青道:“我这辈子都不会骗平哥。”
李仲平笑起来,揉揉他的头,把那头黑亮的梳得齐整的头发揉得有些乱:“就知道你听话,好了,快吃东西。”
柏青发间还留着他的手的温度,埋头喝汤,脸却禁不住红了。
时间飞逝,这一年多转瞬即过,柏青刚满十六岁没多久,眼见着便到了乡试之期。
李仲平早早打理好了田间和家中的事,余出几天时间好陪柏青去南城赶考。
他把那陶罐里的铜钱仔细地数了些出来,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揣好,一份塞给柏青,又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请古七偶尔帮忙来顾一下家中,便带着柏青开始赶路。
从村里到镇上的路已经许久没有两个人一起走过了,翻山时李仲平想起什么,对柏青道:“阿青,来,哥背你。”
柏青此时已然长高了许多,一副少年模样,从前有些圆的脸如今有了轮廓,下巴有些尖,模样倒是更俊秀了些,只是到底不再是小孩子,听了李仲平的话一愣:“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摔倒。”
李仲平道:“就是突然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想试试看是不是还跟那时候一样。“
柏青笑起来:“哥,我现在可比那时候重了不知道多少,别背了,一会两个人都摔下去。“
李仲平却不理他,在他前面微蹲□:“上来。”
柏青地看着他宽厚的肩背,记忆里那从没消褪的温暖和安全全涌了出来,有些愣愣地当真趴到他背上。
两个人走了差不多两天,才终于到了南城。
南城的守备倒是十分仁义,在城内设了两家客栈,专给这次赶考的考生们住,又派人将城西一所废宅收拾出来,让那些实在没钱住不上客栈的考生们住了进去。
柏青与李仲平自然住到了废宅里;这宅子十分大,里外三进,还有一个大园子,加起来二十来间屋子,虽有些破败,倒也能看出从前堂皇的影子来。
柏青和李仲平这两日一直赶路,十分疲累,只与同住在宅子里的几个读书人打了招呼,听他们聚在一处说些鬼魅故事,也没精神参与,回屋里啃了点干粮,早早地便睡了。
第二日柏青出门去找王文堂,却没寻到,垂着头回来,李仲平安慰他道:“五少爷拜了好先生,想是受了重用,忙的事就多了,晚些来也是正常,别多想;来,跟我过来。”
他领着柏青到了园子里,穿过一片有些倒塌的假山和乱花丛,便看见一个水池,里面有几处睡莲,正开着,池水十分干净,柏青看了看,却原来是从园外引来的活水。
此处清幽,两个人坐到天墨,下去池子里洗了身上,才回去屋里。
第三日开考。
李仲平帮人做了几天短工,算着该开场了,便去贡院外接着柏青,看见他虽脸色憔悴,眉间却有些神彩,知他心中有底,亦是十分高兴,与他在南城里逛到天黑,回那废宅里又住了一夜,天亮时匆匆往回赶。
三月后放榜,新任的里正带着差役来贺喜,柏青果然中了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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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拨云见月1 。。。
举人是要被人称作老爷的,所以里正和衙差们这回对柏青倒是客客气气,送了榜文也不敢索要钱银,同柏青套了一会近乎便离开了。
随着榜文送来的还有十两银子,两张地楔,县令依着当朝律法,拨了两块土地给柏青,并减他一人徭役及税赋。
柏青看他们走了,转身扑到李仲平身上,大叫道:“平哥!平哥!我们有自己的田地了!不用再交那些租了!平哥!‘‘‘‘‘‘”
李仲平比他还要高兴,一使劲竟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还没笑两声,随即抱着他大哭,不过数月,李婶竟等不及看到这一幕。
哭完了,两人立刻备了香烛纸钱,到柏家与李家坟前,将这消息告诉了他们的爹娘。
回来时已有村里人来道贺,这一次与上次柏青考了秀才又不一样,举人不但要被称作老爷,还是有机会可以做官的,有些人对柏青的态度便热情了许多。
一连几天,他们家中都没有清静过,甚至还有几个附近有名的媒婆特意来给两人说媒的。
柏青现在是举人老爷,李仲平是他哥,家里有自己的田地,还有一大笔赏银,便是柏青没官老爷的俸禄,用来做些小本生意足够了;加上李家对柏青恩重如山,柏青与李仲平兄弟情深,柏青向来听李仲平的话这三条,便足以让许多人家动心。
柏青自己自然不会答应,可是他也从没忘记他平哥早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如今‘‘‘他会答应媒人,娶个媳妇么?他几次冲动得想跟李仲平说:不要娶媳妇,我早就答应给你做媳妇了!可是又不敢说,就这样时刻煎熬着,他等到了王文堂派来的小福。
小福来时李仲平恰好不在,柏青一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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