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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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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琅官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跟你说过想要的?”

  赵雁声反问。

  “你不要?”

  谢琅官道。

  “要!”

  两个人一起抱著那兔子去看灯。

  * * *

  雨还是不停,前面宴已经开了,果然争奇斗豔灯火辉煌,两个人穿著朴素简直混不进去。

  “你等等。”

  谢琅官迟疑了下,身形一动,等赵雁声眼前一花,他手上已经多了盒胭脂,还有画眉的炭条。

  “扑哧~”

  “你笑什麽笑!”

  谢琅官恼怒。

  赵雁声眼看他笨手笨脚把东西画到脸上,终於忍不住大笑把他拖走。

  “诶!我的灯!”

  从小在天山与世隔绝,从没有见过这样人世间的盛景。

  读“火树银花合,灯树千光照”,读“燔动黄金地,锺发琉璃台”,他总想亲眼见一见那“繁光远缀”的时光。

  外头稀落的人群寥寥,灯也没有楼里的好看。

  赵雁声拉著谢琅官,谢琅官抱著兔子灯,走过那寥落的街道。

  “明年再来。”

  明年要是再下雨呢?

  谢琅官喃喃。

  两个人任雨打湿他们的衣衫,走过暗淡的花灯。

  “恩……这样。”

  赵雁声好象想到什麽好主意。

  谢琅官疑惑,身体一轻,已经被赵雁声带到了城楼上。

  赵雁声拍拍被树枝刮过的下摆。

  “放下来。”

  他指著他的兔子灯。

  谢琅官不情不愿的把它放在湿漉漉的砖地上。

  等到站起来,眼前是一条红光。

  火红的琉璃光辉,像天界点燃了江水,蜿蜒天边。

  “吓?”

  那是远处的街道,也许是最繁华的南街和东街,也许是葫芦街,纵横交错,繁盛的灯火在黑压压的雨夜丝毫不见羸弱。

  “那就是我们刚才经过的灯火?”

  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俯瞰下去,楚江的人民身著新衣,举著伞缓步慢行,鲜豔的纸伞与百家灯火是一样的美景。

  开始有人放烟花。

  不畏弱雨的焰火直冲九宵,冰轮之旁散开翡翠红珠。

  颈边心上人亲吻著。

  “明年再来。”

  身体敏感起来,气息融化在雨夜。

  转过身,他身後的天空一样亮如白昼,几线焰火,火树银花。

  “雁声……”

  心情渐渐激烈,在城头上拥吻。

  火光之後是短暂的黑暗,接著又是明丽的炫光与黑暗。他们的身体依靠在墙头上,雨水和污泥染上谢琅官惯穿的白袍,赵雁声还嫌不够似的,撕下他肩头的一襟。

  “琅官,清明陪我回去吧。”

  谢琅官身形一滞。

  身上的人却不为所觉似的。

  “陪我回去……”

  他继续道。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

  谢琅官忽然失去所有力道。

  “恩……哈……”

  失神被疼痛破除,直达顶端的冲击使他飘到云端,与心中被猛刺的一下互相交织。

  “雁声……”

  咬他的肩上,挣脱著,他不知自己的眼睛映照灯火,更加催生身上之人的劣性。

  是谁?回去……

  目下还没有点燃的灯不知被哪里飞来的焰火烧尽了,空有骨架的兔子停在两人脚边。

  被推倒在地,那人的眼睛里是自己茫然的神态,

  “……”

  南冠镇,白云乡。

  

  ☆、番外 思无邪。上

  白云乡,他来过。

  远天如幕,蓝得晃眼。

  “歇一歇?”那人细心的建议。

  “哼。”他武功比他高多了。

  赵雁声莞尔。

  笑了笑了又笑了……谢琅官郁闷的蹲在地上,不承认又心动了。

  “琅官?”

  叫个屁啊。谢琅官负气。

  “……不舒服?”

  没见过人家临时起意啊。

  谢琅官扭头不理。

  “……哦。”

  谢琅官脸上烧。

  身体被挑到树枝上。

  “地上脏,一切从简?”

  滚!

  谢琅官埋了头。

  “诶……”

  衣衫挂在枝桠上,展开如豔丽的旗。

  白色随风猎猎。

  “又怎麽了……?”

  生了火,谢琅官又不高兴了,赵雁声耐心问。

  乡下天黑的早,两人早进了这间破庙,赵雁声铺上干草,正要劝他吃些地瓜。

  谢琅官咬了下唇。

  “……又想要了?”

  谢琅官“噌”地站起来。

  赵雁声躲过一指劲风。

  “好、好。”

  求饶过後安抚的搂著他的腰。

  “早点睡?”

  小孩不动。

  无奈的摸过他的脸颊。

  火烫的。

  “……”

  被怨恨的瞪了一眼。

  还是想要了吧……

  赵雁声眨眼。

  这是怎麽了?

  衣带被拉了一下。

  恩……

  过後在像後睡下,小孩泪眼有点肿,睫毛挂著水珠映著庙里蛛网的清透。

  心情不好?还是单纯想在庙里做一次?

  赵雁声托著下巴,深夜不眠。

  这样破烂的小庙,以前好象也待过。

  六年前?在楚江边上,与那人一骑跛马逃到庙里。那人也是拉著自己尽做这个事。

  赵雁声还记得他麻木了的身体,当自己进入时一阵激越。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了……转眼看一边的佛像,手印缺了一块还是慈悲。

  赵雁声不知在对谁说。

  “我已经忘了你。”

  侧面的菩萨充耳不闻。

  赵雁声侧著头想。

  行在小镇上,谢琅官说肚子痛。

  “吃坏了?”

  按说不会。

  那。

  “……东西没弄干净?”

  被一个包袱砸在头上。

  赵雁声纳闷的跟他去投店。

  没什麽洗身的地方……那东西在身体里呆著确实不好。但他武功高强就因为这个病了?

  晚上又是热情似火。

  这次更是直接,小孩自己把衣服剥光躺在床上。咬著牙别扭的样子相当的媚眼如丝。

  “……”

  赵雁声心神荡漾,但还是疑惑。

  “又来?”

  却被一把抓到床上,温香软玉。

  ……吃错药了?有淫贼打劫?鸡鸣五更散?

  赵雁声一边运动一边遐想。

  身下契合的躯体却不容他半分分神。按到好处将他掉了个个儿,气喘吁吁的美人坐在他身上,蹙眉中要倾未倾的光景,春影绰绰,醉煞当前。

  “琅官……”

  身上人回望又是怨恨的意味。

  忽然,赵雁声仿佛明白了。

  他揽上薄腰,随著律动爱抚上去,谢琅官只能仰头呻吟,美妙的躯体剧颤弓起。

  赵雁声将他搂在怀里吮吸。

  “琅官……琅官……”

  不是你想的那样,琅官。

  他呢喃。

  不要怕,琅官。

  

  ☆、番外 思无邪。下

  “少爷。”

  老农在田里向他们点头。谢琅官默不作声,赵雁声好象识得他,向他轻快的颌首。老农的儿子上来帮他们推车。

  “你们忙去吧。”

  “那怎麽可以。”

  两个壮汉打著赤膊,低头只管使力。老农还是点著头的样,谢琅官才发现他身体好象不好,拄著钉耙像桶里的木勺,漂的没有个定性。

  “他们种了你的田?”

  待到两人进门把货卸在地上,谢琅官问。

  赵雁声说。

  “是吧。”

  谢琅官狐疑。

  “你不知道?”

  赵雁声查货。

  “册子里是这麽写的。可已经五十多年了,我们靠他们种出来的谷物养活,倒不知道是谁欠了谁。”

  “……”

  “琅官你看。”

  赵雁声指给他。

  门外一片金黄,迟缓的云层将田中劳作也拖累了似的,人撒在广大的土地里渺小到不见。

  谢琅官抿抿嘴。

  赵雁声抱住他。

  “我并不想约束他们,但他们除了种地又能做什麽呢。我来的时候他们认我为主,也当成当然的事。”

  “你就成了个地主啦?”

  赵雁声闷笑。

  “比你的皇帝是差点……”

  谢琅官眉毛一竖又要发作,赵雁声拉他在回廊里走。

  一道一道又一道。曲折的回廊在错综的花木中明暗交错。

  “二十多年前修的,倒像江南的房子。”

  谢琅官没吭声。

  那大概是你爹妈结婚的房子……

  他年前为两生花知道了程陈当年的事。程奉心家在沽州,母亲却是江南人士。跟了陈西燕逃婚出来,陈西燕为她扩了老宅,……两人应有过甜蜜的时光。

  赵雁声打开主屋,古朴的画轴上颀长男子跃入目中,笑容宴宴。

  回过头,谢琅官盯著画轴一言不发。

  赵雁声看他。

  唉……

  谢琅官坐在了屋前的栏杆上。

  “你让我住这里?”

  他问。

  赵雁声小叹一声。

  “我的房间是在这里啊。”

  谢琅官起身,赵雁声忙拉住他。

  “人都死了,你还怕一幅画?”

  谢琅官跳起来。

  “我怕他?”

  赵雁声看著他。

  谢琅官又喝。

  “是你!”

  他被赵雁声盯得心绪翻覆。

  “是你!你!那竟是新的,你又给他重画了一幅……!”

  “那幅都被你撕了……”

  “我再撕了它!”

  “噗。”

  谢琅官被揽住。

  “你……”

  腰间赵雁声蒙著头还在笑。

  “你……”

  谢琅官悲从中来。

  赵雁声搂抱著他。

  “琅官……为什麽不信我?”

  赵雁声问。

  我信你个鬼。

  谢琅官委屈。

  赵雁声还是抱著他摇啊摇。

  “琅官,你是我心目中人。我可带你到任何地方去,哪怕是他面前。”

  谢琅官愣住。

  白纱的大床,四面帏帐也隔不开窗外的春景。

  园中的鸟类啼叫著,床内是低哑的絮语。

  情浓时的两人,已不再说那些伤心的话。

  谢琅官以坐姿缠绕在他身上。

  已经不需要激烈的动作,火热的气息,交叠的肢体已诉说种种语言不可企及的事。

  “好麽,恩?好麽?”

  那人还是轻轻的吻他。

  他无力再聚拢的眉头被薄汗打湿了,那人理著他的前发,将湿的发绕在手指上,爱抚著他。

  “好吗,琅官……”

  难道还要再问吗?

  已经说了很多次……很多次了……

  谢琅官不停颤动的身躯已然是一种回应,但他也抵抗不了对方的一再相逼。

  “啊……啊……雁声……”

  那是谢琅官自己也辨认不出的浪语,他不明白的是,那也是另一个人无法摆脱的魔魇。

  “……”

  周平从进门到影壁已知有人来过,但去到厅堂里还是一怔。

  身後的人疑问道。

  “平生?”

  周平无奈。

  “我们先去园中坐坐吧。”

  他笑。

  “有人带了情人来看旧情人……我们且避一避,让他们说说话。”

  邵裴则疑,“谁?”

  周平唉了两声,为什麽耳朵变得这样灵?听不见的才是正常人。

  “原来是赵先生……”

  “你叫他什麽先生。”

  周平泡茶。

  邵裴则始终与赵雁声有段隔阂,似乎赵雁声自己也是那样,虽在他们面前称他兄长,却一直不与他相认。

  邵裴则沈默。

  周平淡淡笑。

  “邵兄一直无法原谅雁声?”

  邵裴则忙否认。

  “赵先生接我出宫,又将我交於平生,是我恩人才是,裴则无以为报。”

  周平摇头。

  “你明知他是你弟弟,却这样客气,难道不是心结。”

  他道。

  “是否为了谢琅官?”

  邵裴则也欲否认,却终露出不忍的神色。

  周平问。

  “邵兄是否认为他欺他骗他,依仗他爱他,总逼他进绝境?”

  邵裴则讪笑。

  “我一个局外人,不过听平生说起你们的渊源,怎有资格评说。”

  周平道。

  “那样最好。”

  邵裴则失笑。

  周平微微笑。

  “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局外人再担忧或替谁不值,也是枉然。”

  他少有这样绝情的评语,邵裴则忍不住道。

  “平生为何总是向著他?这件事明明就是他的不对?”

  周平道。

  “邵兄为何给我改字为‘平生’?”

  邵裴则一愣,不知他又从何说起。

  周平道。

  “浮萍聚散无依,邵兄认为不吉,可是?可那便是雁声。”

  “什麽?”

  周平淡褐色的眼珠总是疏离。

  “雁声一生,无根无叶,无枝无蔓,随水飘流,便是如此了。”

  他仿佛回忆当初。

  “他们两个本不该相逢,也许雁声本就应该浪荡一生,孤独终老才好。他不信人,不信缘,不信神佛。逼迫他回到现世中的,是谢琅官。”

  邵裴则皱拢眉头。

  周平道。

  “邵兄再要不解,这间大宅是陈西燕所有的,他既要姓赵,邵兄请出家法将他赶出去,从此眼不见为净,也就是了。”

  他竟一本正经的开起玩笑,邵裴则只能叹气。

  周平微笑。

  “不然他们也是要走的,这两人,都不是会困於一隅的人。”

  邵裴则道。

  “那平生呢?”

  周平想了想。

  “我已经死了。”

  邵裴则又是摇头。

  周平拿出棋盒。

  “总还有几刻锺的时光,我们先下一局,再作打算。”

  邵裴则取出箫管。

  周平点头。

  他们平日在这间大宅无非也是吹箫打谱,邵裴则无须多说,周平便知他有心事排遣,只得以音律寄情。只是这心事为何,却不是他关心的了。

  以他的经历,已然鲜少有事物能入他心间。

  哪怕是悠然的箫声。

  幽思无邪,静日无忧。

  

  ☆、番外 寤寐'上'(三观不正~慎入=v=)

  荒废的庭园,偶尔来此的少年逗他。

  “几岁了?上学没有?”

  孩童荡著腿撇撇嘴,倒是身边一个男子平平道。

  “十二弟是你亲弟,竟问出这样话来。”

  慕容奇眉毛一轩。

  “难道不是大哥的不是?若不是大哥教养十二弟在这园中,怎会叫我兄弟多年不见?”

  不理长兄,慕容奇又去讨好幼弟。

  “十二弟,哥哥新做的一把剑,送给你好不好?”

  慕容十二滴溜溜的眼珠转两转,啪嗒嗒跑开了。

  “唉……”

  慕容十二跑出去的时候,听见那个朗日般的少年对慕容翳说道。

  “……对十二弟好一点。”

  过了段日子慕容奇又来,慕容十二趁著慕容翳去见他跑到後头祠堂里。

  “二……儿……”

  老是有奇怪的声音,慕容翳跟他说是风吹的。

  “二……十二!”

  突然尖利了。慕容十二歪头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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