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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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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雁声有几年便以辨识这些笔迹为乐,这些如枯叶般轻薄的旧书使他心情宁静。

  “喂。”

  屋里发出另一个人声。

  赵雁声身躯一滞,站起来看到那个人。

  “原来是阮师兄……”

  阮四时若无其事的进屋,也不客气,寻了张椅子就坐下。

  他道。

  “你以为是谁?”

  赵雁声讪笑。

  阮四时看看地上,平静道。

  “你每年去岭南,就是去搬这些东西?”

  赵雁声道。

  “也不全是。”

  他道。

  “那边还有些田地,还有间宅子,……”

  阮四时挥挥手。

  “这些我不要听。”

  赵雁声看他。

  阮四时道。

  “我只问人。人怎麽样?”

  赵雁声说。

  “已经死了啊……”

  阮四时骂。

  “你也知道!”

  他险些要站起来,想到做师兄的架子终於又坐稳。

  赵雁声叹口气又笑。

  “谢谢师兄。”

  阮四时气极,恨不得去敲他的头。

  赵雁声道。

  “谢谢师兄安排我再见他一面……,也谢师兄特地跑来一趟,教我道理。”

  阮四时语塞。

  他泄气。

  “你明明都明白的……”

  赵雁声道。

  “虽是明白,却又不想明白……”

  阮四时看他神色镇定,说出来的话却雾里看花,跟他打起机锋,忽有些不耐烦。

  “不管你明不明白,你只告诉我,你真打算就这样走了?就跟萍生?”

  赵雁声道。

  “是啊,他身体不好,我总得照应他。”

  阮四时又气的跳起来。

  “照应!?那你的心呢?还是这些东西,那个死人?!”

  “其实这样最好……”

  阮四时又要骂。

  赵雁声笑。

  “阮师兄性情爽朗,却不是什麽热心人,何必一定要管这件闲事?若被掌门知道了,恐怕多有干戈。”

  阮四时还是硬撑。

  “我有尚方宝剑!”

  他耐著性子又道。

  “你真以为我是闲著没事一定要管你?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可知道,西风决第七重,念随意动,引发心魔,几代来死在这一重上的不计其数。排行二十一的那位自从三年前到了这一重,真气激荡,时常呕血不止,你以为是谁的缘故?”

  赵雁声看他。

  “心魔由己而出,自然是他自己的缘故。”

  阮四时气的站起来。

  “赵雁声!”

  赵雁声淡淡看他。

  “我前日也想,我们本就是露水姻缘,左右相处不过七日,能生出什麽惊天泣地的情缘,如今阮师兄这样说倒明白了,……原来还是行功的缘故。”

  阮四时不可思议的看他。

  “你、你竟是这样的人……”

  赵雁声道。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阮师兄不知道,谢琅官五年前便知道了……”

  阮四时终於一掌拍出。

  “哗!”

  赵雁声右侧的书架倒了一半,架上的器物书籍具散落在一地木屑之中。

  阮四时怒极而去。

  

  ☆、芳菲尽 26

  赵雁声把书从木屑里一本本拣出来。

  苏同生到的时候,天已全黑,屋里却没有点灯。

  苏同生道。

  “怎麽不点灯?”

  他知道赵雁声坐在书案边的椅子上,却没有答他。

  他又道。

  “你说了什麽话把你阮师兄气成那样?冲到我院子里把树都打翻了。”

  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声音。

  他知道赵雁声在笑。

  他也笑。

  他道。

  “我不像他那麽笨,我只问你一句话。”

  他说。

  “他们家二十一,你是不是喜欢他?”

  黑暗里,赵雁声笑出声。

  他说。

  “是啊……”

  屋外传来花盆被踏翻的声音,苏同生却似并不惊异,点点头寻了张椅子坐下来。

  “当年你说他太小,只是错将淫事当作情事,如今他十九了,你仍旧不信他?你到底在怕什麽?”

  风吹著门前的叶子哗啦啦的响。

  “我要的不是一朝风月,我要的是一生一世。”

  赵雁声握起一拳木屑。

  “师兄,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以後的事?”

  他说的“那”通常只指那个时候。

  苏同生摇头。

  “难道不是师尊救了你,带你回西风楼?”

  “是。”

  赵雁声很是轻松。

  “但那之前,师尊带我去了勾魂滩。”

  “哦。”

  赵雁声道。

  “那是下游的第一处险滩,江上渔者落水,总有一副残骨漂向那里。渔者的家眷见不到回来的人,便去那里等待,多少等来些东西,带回家收殓。”

  他说,“我没有等到他。”

  他笑了,苏同生也笑了。

  “原来你是疑他没有死?”

  赵雁声摇头。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苏同生不说话,赵雁声又接著说。

  “他性格霸道无耻,但凡有一丝生的希望,总会拖我在身边。只有注定死了,才会一个人逃出去。”

  他抬头。

  “师兄,他为何不死在我身边?”

  苏同生恩了一声,“怕你伤心?”

  赵雁声微微笑。

  “临死都要告诉我实情的人,不怕我伤心。”

  他道。

  “他是怕我不伤心。”

  “什麽?”

  阮四时以为听错了。这对师兄弟唧唧歪歪的让他出火!

  赵雁声声音放低。

  “他怕我不伤心,忘了他……”

  声音如石下的细沙。

  冬夜幽静。阮四时站在门口,见他右手仍搭在几上,手中的木屑却已磨的很细,轻飘飘烟一样由指缝里漏出来。

  阮四时张口结舌。哪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爱人!胡说八道!

  苏同生却只道。

  “你是几时起这样想的?”

  赵雁声想了想。

  “就在快忘了他的时候。”

  阮四时又没忍住。

  “什麽!!”

  赵雁声道。

  “我回去岭南,那些佃户当作他回来了,见我年纪不对,便认我做少主人。园子里很多落花,我竟能住在他的房子里,听他的佃农罗嗦农事。”

  他说。

  “我本以为我绝不会回去。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园子里有他栽的花,一砖一石都是他踩过。书房里全是他从各地搜来的奇书,那些秘籍,还有已经失传的诗文集子。上面总有他画下的记号。还有他的卧房,和他後来布置在楚江的一模一样。”

  他喃喃自语。

  “我怎麽会回去那个地方,我怎麽忍心看那些东西?看他还欢快的时候,或被人算计的时候,後来苦熬逼毒,密室里干掉的血,还干净的滴在地上。”

  他说。

  “可是我去了,想看看也好,然後看见那些东西,竟也觉得很好。”

  他看向苏同生。

  苏同生摇头。

  “你并没有忘记他。”

  赵雁声道。

  “可是我已不再记得他。”

  他悠然道。

  “那种痛,我忘了好久了。”

  阮四时已跨进门内,赵雁声正抬起头,目光穿过屋中的暗影落在枝稍上。梧桐的枝杈曲折屈张,在风中凛然不动。

  “等我再想起来,竟是再见到谢琅官。”

  他很疑惑。

  “只是几年的时间,我走过去触到他,竟觉得是鲜活的。我本觉得没有什麽不好,每日看看书,回家收些田租,打扫庭院,将陈家的踪迹再藏的好一点。可一触到他温热的身体,心中竟痛起来。好象什麽伤口裂开了。”

  他思索著。

  “我本以为他离开便好,可只要再见到,这种感触便更深。我想带他走,他吃我做的饭,穿我选的衣,整日与我一起,天一黑即欢爱,他在我身下流泪,辗转呻吟。每日每日,我醒来再不会宛如一梦,他必在我怀中。他的心,他的身,只能记住我一个人的名字,他无论何时,都只能叫赵雁声。

  “可这是什麽?

  “他也是堂堂男子,凭什麽必要被我囚禁,为我左右?他凭什麽必要受我辖制,由著我日夜在他身旁,强他一个一生一世?”

  苏同生叹气。

  “你这难道不是喜欢他?”

  “师兄,这才是最寒心的事。”

  赵雁声笑。

  “他竟早料到了。他早知道我会忘记他,他早知道所谓情爱不过幻影,记忆终将破灭。他早知道思念抵不过还活著的人,我却真的抵不过,把他忘了。”

  苏同生眉头皱紧。

  “雁声,你想的太多……我就从来不想,你阮师兄当年对我一见即衷情,是不是为了谢玲官。”

  “同生!”

  苏同生道。

  “你的私事,我不能再管,只是你这一走,这段情缘便会断绝。你想清楚,多年前你已错过一个人,如今自己再要抛下一人,再不是上天的过失。”

  

  ☆、芳菲尽 27

  周平也在听。人走後,他进去书房,赵雁声还是坐在坏掉的木架旁,一手撑著头。

  周平说,“你明明是喜欢他。”

  赵雁声说,“那又怎麽样,终於有一天会忘记,那时候谁又是谁?”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赵雁声嘴角弯了弯。

  “周平,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平身躯摇了摇。

  “原来你早知道……”

  赵雁声摇头。

  “我不知道。”

  周平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抱住他。

  “我这样抱著你,你觉得怎麽样?”

  赵雁声被他枯瘦的手臂搂住,只像两支木柴靠在肩上。风从当中流过,安宁的像从前坐在桃树下,一边的柳叶拂在肩头。

  周平道。

  “如果是谢琅官抱著你,你觉得怎麽样?”

  赵雁声想了一下。那个人看自己的眼里只有怨恨,自己看他只有悲哀。

  “雁声,对自己好一点,他是真正爱恋你,你为什麽不可以相信他?”

  赵雁声固执。

  “等他过了第七重,就会如梦初醒。”

  周平抵在他肩头。

  两个人在黑暗里相拥,如很久以前的雨夜,或是不久以前的那一天。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他?”

  赵雁声还是问。

  “这些并不全是旧伤,静日宫除了他还有谁能伤了他的近侍?”

  周平沈默一会儿。

  “你难道以为他对你也会像伤我时那样,只是一时之激?”

  他说。

  “芳菲尽,是使人知道自己心意的毒。”

  他说了这一句,却像难以忍耐一样,还是将剩下的话咽进喉咙里。

  终於放开他。赵雁声盯著他的眼睛看,周平的眼珠是有些浅的茶色,这两日浓重的痛苦使它们浑浊,此刻却像重逢时那样。

  “那你的心意呢?”

  赵雁声问。

  周平答,“我已经死了。”

  赵雁声又笑了。

  只有他懂得这句话。

  只有周平在那麽多年後与他重遇,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与他灵犀相通。

  “你都喜欢我什麽地方?”

  赵雁声忽然轻松起来。他开著玩笑,摸自己的脸。

  周平却叹。

  “你现在要我说,我可说不出来了。”

  赵雁声的身形已和往日完全不同,只有眼睛的形状还像当年。

  他记忆里黑白分明的眼睛,寂寞的气息,已经变了另一种样子。他所经历的已经远远超越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

  但是即使这样,两个人只要挨著,竟马上又像回到从前。

  “雁声,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赵雁声“吓”的一声。

  周平不好意思。

  “我以前就想亲亲你……”

  “……来吧!”

  好大方啊……

  周平迟疑的亲在他肩上。

  赵雁声笑,又有点想哭。

  “你亲那种地方干嘛?你以前就想亲这种地方?”

  周平不好意思。

  赵雁声遮住泪光。

  周平慢慢亲在脖子上。

  这样的姿态,丝毫看不出他受过多少创伤,曾经有过多少矛盾著徘徊在生与死的岁月中。他好像初次做这些事,显得犹疑又凝重。

  赵雁声怀抱住他,与他亲吻。

  周平的身体都在发抖。

  他竭力与他吻著,沈重的令赵雁声难以回应。

  周平也感觉到了,他脸上不知是羞惭还是情欲,热热的熨在赵雁声脸上。

  “对不起,雁声……”

  赵雁声骂。

  “你究竟还做不做?你有什麽对不起我的!”

  他把周平又搂紧一点,周平不好意思的呵呵笑,把头埋在他胸前。

  “雁声……”

  周平只轻轻重复著这个名字,多少年了,他每夜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想做的事,在和别人做的时候,想著他……,现在终於可以做,却都回不去了。

  “雁声……”

  “好了……”

  

  ☆、'番外' 良宵

  之一,

  天山静日宫,琼华殿。

  “萍生,你看。”

  谢琅官向一旁一个苍白消瘦的男子扬了扬手上的白绢。

  “十月初七,他已经回南宫了。”

  谢琅官漆黑的双目笑的有些张扬,绮丽的眉扬起来,生动异常。

  “才十天,除却路上的时间,他只在那宅子里呆了十天呢。”

  谢琅官支著面颊微微笑。

  “都给我料中了吧,这个人。”

  周平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不用说话,这个二十一师叔让他坐在这里,只是要说给一个人听。

  “萍生……”

  谢琅官撒娇的走过去抱住他。

  “你知道为什麽我问师兄要了你吗?”

  他抱著他轻轻的摇晃。

  “就是因为你不说话……”

  他挑开周平的衣衫,吻在那些狰狞交错的红痕和青印上。

  “无论我做什麽,你都很安静。”

  他笑。

  “就是要这个样子……”

  他拿指甲轻轻划著那玉石一样麻木的皮肤。

  “我知道顾除夏都是跟师兄怎麽编排我的……”

  他拥住周平,压在他耳边学那位药堂总管的语气。

  “二十一师叔天纵奇才,三年已窥至西风决第七重门径,然心魔丛生,真气躁动,若再一意孤行不加收敛,终将成为伤在这一神功下的又一人……”

  谢琅官轻笑。

  “什麽心魔丛生……他当我不知道……”

  周平感到他指下加力,闷哼一声。

  “他无非是想说,我被赵雁声迷昏头了。”

  谢琅官亲他的眉头。

  “萍生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我只是想看著他怎麽死……”

  他喃喃道。

  “我只不过要看他怎麽把自己困死在自己设下的牢狱之中……”

  他磨蹭著周平的鬓边。

  “……父子逆伦,真是什麽痴情种子?不过是再无可信之人罢了。”

  谢琅官微微笑。

  “他只是在绝望。”

  他说。

  “愚蠢的人。”

  之二,

  “十七,朱蠛是个什麽样的人?”

  又是圆月,谢琅官召了周平相陪。

  他曾经多次问过,那个死在芳菲尽之下的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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