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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书之血班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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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兴国八年,青平公主去世。同年,公输青云带弟子为公主在黄虎山秘密建墓,就连段兴和都不知道,所有参与建墓之人全部殉葬,唯有郭龙敏城府极深,在建墓之初便暗藏秘道,盗得天下唯一真本《鲁班书》及关于黄鸟的介绍书页后,逃出生天。

几年后,段兴和才得知公主去世,他深知公主心中苦楚,但自己多年的苦等,竟也化不去她心中的苦闷,终究有些心灰意冷,加上他以贵人之体穷居山野,身体虚弱,竟然一病不起,于是,他返回大理,再命孙传悦在原五郎教境内查探风水宝地,意欲葬在此处,这一决定竟让孙传悦找到了茗洋地。随后,段兴和张榜天下,悬赏黄金十万两,招募昔日为公主建墓之人。

月末的一个深夜,郭龙敏走进了王府,他自称是公主墓的设计人员,不仅可为段兴和建墓,还能了他毕生心愿。

段兴和大喜,问道:“先生如何了我心愿?”

“我知道公主虽死,但魂魄犹存,只要我施下诅咒,经些日月,公主一旦化除了对扶教主的孽债,就会前来与你同葬,到时你们在阴间双宿双飞,远胜过在这世间受苦受罪。”郭龙敏说。

段兴和在病榻之上,想象与公主同葬后的情景,不觉泪流满面。他强行撑起身体,问:“先生如此体心,可要求其他报酬?”

“在下欲建一座道观,但经费不足,因此想请王爷增加赏金十万两!”郭龙敏说。

“建道观!?”段兴和忆起公输青云来,想不到此人竟与他有一样的想法,当年朝贡之时,游历在外,身上钱财有限,未能成全公输青云,如今自己已由王子成为王爷,在大理王府之中,区区二十万两黄金,自然不在话下,又可遂了这位年轻人的宏愿,何乐而不为呢?当下点头答应。

一年后,茗洋墓建成。不久,段兴和去世,入葬茗洋墓,郭龙敏利用偷学的鲁班巫术,立下了诅咒,并一再嘱托孙传悦带领部从为段兴和守陵,直至诅咒应验,不想这一守就是一千多年。

【三、诅咒】

青平公主说完往事,离子时已不足十分钟。她趴在黑棺之上,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说:“段公子,青平陪你来了。”

突然,黑棺剧烈抖动起来,碰撞地面,发出嘭嘭之声,一分钟后方才平复。公主惊喜地对公输然说:“他听到我的话了!听到了!”说完,转身往右墙冲去,那里有道小石门,她一把推开,现出右边的“比翼鸟”墓穴来。右室远比左室装饰得豪华,墓室正中,三龙围绕下,有一个蓝、绿光芒蕴积而成的晕圈,圈中放着一具楠木黑棺,与高若凌梦到的情景毫无二致。

青平公主快速向黑棺冲去。公输然大叫:“不!你不能去!”说着扑上去,抓住她的脚,哀求说:“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得到了幸福,但有很多人却要因此伤心难受?”

青平公主一顿,她转身扶起公输然,酸楚地说:“这是诅咒,没人可以改变,我最初附体高若凌也是受邪恶驱使,身不由己,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两难选择。今夜我若不归位,将魂飞魄散,高若凌会更加难治,你明白吗?要怪——你就……”她打住不说了。

公输然却已明白,诅咒凝聚了人世间最恶毒的怨恨,一旦施展,千年万载不能消除。而施下这个诅咒的人便是为求财宝而不惜危害他人的郭龙敏,但给予他这种力量的人却是自己的宗祖鲁班。然而,无论如何,公输然都无法看着高若凌死去却什么都不做,他紧紧抓着青平公主的手始终不肯松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再不归位,青平公主就要灰飞烟灭了。

青平公主深情地看着公输然,突然温柔地说:“然哥哥,凌儿不会有事的。”

公输然心头一震,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青平公主的脸色又恢复了凝重,转身跳进了黑棺。她缓缓躺下去,脸上含着无比的欣喜与期待。只见茗洋晕里的光芒四处飘游起来,它们像一条条彩龙,也爬进了黑棺,顿时,黑棺被光芒包裹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透明,炫目。晕圈外的三条石龙突然断裂,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石。一声巨响传出,只见光圈中光芒四射,公输然慌忙遮住双眼,却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飞,石壁一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突然,所有的光都消失不见了,包括茗洋晕,黑棺静静地停在碎石堆里。公输然站起身,急忙冲过去,只见高若凌虚弱地躺在黑棺中,印堂发黑,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公输然心疼不已,轻轻地将她抱出黑棺。这时石室剧烈晃动起来,连同左边墓室缓缓向下沉陷。

这时,吴天良所在的石室大门自动开启了,在黑暗与灯火交融的一瞬间,石室内传出一声枪响,守墓老人惨叫一声,手捂左胸,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不一会就死了。可怜他刚刚完成使命,得到丰厚赏赐,却又丧命。很显然是吴天良一伙人干的,但到底是谁开的枪,没有人知道。吴天良带着手下几人冲进墓穴,与公输然碰个正着。公输然大叫:“墓室要倒塌了,赶快跑出去!”但王二狗却一把钻进了已下陷一半的比翼鸟墓室,吴天良斟酌了一下,决定放弃,与大家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茗洋墓。外面的小山也在剧烈震动,仿佛地震一般,木屋、桌椅全部倒塌了。五郎教教民、信神兵个个神色慌张,突闻一声巨响,只见尘土飞扬,茗洋墓彻底陷入地下,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吴天良大喊二狗子!却已无人回应,看来那位曾经叱咤街头、菜场的城管队长为财而死了。

吴天良转过身来,一脸凝重,对三名城管队员发表了一通哀悼王二狗“英勇殉职”的演讲。城管队员神色肃穆,垂首不语。

偏在这时,一声讥笑不合时宜地传来。大家侧头一看,却是杜乾坤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慌忙收起笑容,过来帮公输然将高若凌抬到草地上放好。高若凌面目赤紫,牙关紧闭,仍然昏迷不醒。被缚在树上的高靖见到女儿如此,心如刀绞,拼命挣扎,高声大骂起来:“公输然,快来为我松绑,否则我决不放过你!”唉,这帮五郎教人,遇到自己无奈的事情,就会怪罪到公输然头上。公输然慌忙起身给他们一一松绑,却被扶流汉一脚踹飞,落出十余米远,立即晕厥了过去。刘常与杜乾坤急忙前去察看,所幸没有大伤,只是他一时也难以醒过来了。

另一头,信神兵气势汹汹地又与五郎教缠斗在了一起。信神兵受命保护公输然,自然不肯放过扶流汉,其他五郎教教民放出五怪,与扶流汉合斗信神兵,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狗叫、猪嚎、蛇舞、人的喝斗声,把小山的夜晚搅得一片混乱。高靖关心女儿,顾不上打斗,将高若凌抱起,眼见她奄奄一息,却不知解救之法,焦虑之下,他取出五郎教各类疗伤丹药,一股脑儿喂她吃了下去,但高若凌丝毫不见反应。这时五郎教教民与信神兵缠斗,不仅伤他们不得,人数也少于对方,左绌右支,溃散四逃。

惶急之下,扶流汉大叫:“教主,狗日的妖兵太多了,我们拼不过啊!”

高靖抬头一看,心中郁结之气正无处发泄,他放下高若凌,腾跃而起,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神符,口中疾念:“收起山边、田边、路边、井边、塘边、坑边、屋边,人惊马撞游魂,东收五里,南收五里,西收五里,北收五里,信人十余信神兵,三元收起:上元唐将军收起枕中魂,中元郭将军收起腰中魂,下元周将军收起足中魂。三魂离体,七魄远身,四时纷扰,八节模糊!”咒语声刚落,他也重新落地。只见他全身疾转,四处顿时阴风四起,尘土飞扬,不一会刚刚还骁勇无比的信神兵变得茫然失措起来,他们在原地团团打转,也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该是中了高靖的“倒路鬼”巫法,中此巫法后,其他人也不能靠近信神兵身旁一米,否则他仍能看到,并还击追杀。

五郎教教民终于松一口气,围过来,七嘴八舌为救治高若凌出谋划策。

猿巫师说:“若凌一定是在黄虎山被恶鬼擒获时才被鬼魅附体的,我们回到教中,请巫师做法三日,烧多些纸钱香烛,鬼自然就走了。”

“放屁!”扶流汉大骂,“没听那个公主说吗?附体后的人只能活过一天,三天后人早死了。”

高靖烦躁不安,听到死字,瞪一眼扶流汉,心更加无着无落了。

“唉——”小山黑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哀叹,声音尖利悠长,十分诡异。

众人毛骨悚然,纷纷侧头去看。

只见树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上方挂着白幡,下方已裂成碎片的竹竿,竹竿敲击地面发出叭叭的声音。此身影披头散发,不时发出半截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四处回荡。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在夜色中让人不敢凝视。

【四、求医】

老婆婆走了十多分钟,才慢吞吞地来到公输然面前。她蹲下察看一番,伸出了她枯藤般的右手,指甲很长,缝里塞满了黑泥,她将又细又长的拇指与食指按摁在公输然两侧太阳穴上,一使力,公输然哎哟一声坐了起来。

公输然抹抹眼睛一看,眼前的老妇人正是昨日在峡谷入口拦路的老婆婆。他惊喜地说:“婆婆,你提前来啦!太好了!若凌得了重病,正要请婆婆出手搭救。”

老婆婆嘿嘿一笑,说:“老婆子我料事如神,知道今晚必定有事,所以提前赶来了,不过,那个女娃的病,老婆子也治不了哇!”

她轻松的一句,又将公输然打进了冰窟,失望之情遍布脸上。老婆婆又是嘿嘿一笑,用她又细又长的手指掐了一把公输然的脸说:“你要是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倒是可以教给你求医的办法。”言语似有挑逗之意。

公输然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怕她再来掐脸,慌忙爬起身。杜乾坤在一旁呵呵笑起来,这老婆子的形象显得严肃诡异,又是前辈,话语却轻佻有趣,让人觉得极不相称。公输然站起身问:“婆婆有什么要求呢?”他为救高若凌,可以牺牲很多,但若是要……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情景。

老婆婆照例嘿嘿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公输然,把他看得心惊肉跳。她说:“你且别急,老婆子我深夜赶路走累了,你先帮我按按肩膀。”杜乾坤已经忍无可忍,大笑起来。就连刚才还在哀悼王二狗的城管队员也跟着笑了起来。

公输然十分为难,本来她是长辈,为她揉揉肩也合情合理,但她言语中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妥,也令这件事显得另有含义了,但为了高若凌,这种小事算得了什么。他走过去,尽量温柔地为她按摩,老婆婆非常瘦,肩膀除了骨头,几乎没有肉。按了一阵,老婆婆用竹竿打开公输然的手说:“得了得了,小伙子就是不如姑娘体心,按得我肩膀都酸痛起来了。”

公输然连忙道歉。老婆子又说:“我看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心地也不错,又有情有义,所以,决定选你做我的女婿,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告诉你治病的方法。”此言一出,众人都惊愕得叫出声来。杜乾坤觉得这事十分有趣,便插科打诨说:“婆婆,公输然有什么好,你要嫁女,找我最好,有多少我要多少。”说罢,众人哈哈大笑。

扶流汉干脆大叫起来:“疯老婆子,我看你不是在挑女婿,倒像在选老公,嗨!便宜公输然这小子了。”老妇人听着呵呵直笑,也不生气。

高靖救女心切,恳求说:“公输兄弟,凌儿也曾救你一命,你要是感恩,便答应了吧。”

公输然听得全身难受,想这疯婆子长得奇丑无比,她女儿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娶进家门,日夜相对,真是生不如死。不过无论如何,她女儿也该比疯婆子强百倍。再说了,现在婚姻自由,我答应了她,她女儿也未必同意,就算同意,我到时反悔,她们也无可奈何。他在心中自嘲:“唉,社会发展到今天,侠义精神都消亡了!”公输然嘿嘿一笑,正要答应下来。突然,一道黑影飞扑过来,是一位女子,她手持一柄黑色纸扇,直取公输然脖子。老妇人急忙挡在公输然面前,抬起竹竿,女子急忙收回身形,侧翻避开,噗地打开纸扇,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两只黑眼珠,阴狠地盯着公输然。

老妇人喝道:“刘夏,你老大不小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娘给你挑了个这么好的后生,你还不满意?”

刘夏回答:“娘,女儿恨这些男人,这一生是不嫁了的,要嫁女儿自己会挑,用不着你来帮我选。你看看他,长得歪瓜劣枣,神情又猥琐无比,我怎能嫁给这种人?娘,你别再为我操心了,否则你挑一个我就杀一个。”女子指的他该是说公输然。公输然虽然不是绝顶帅哥,但也从没被人说成是歪瓜劣枣,听到此话,气得七窍生烟。

女子说完风一般地冲进了黑暗之中。老妇人边叫边追过去。公输然惶急之下,高声问:“怎么才能救回若凌?”

远处一颗黑色物体飞射过来,公输然一把接住,是一颗丹药。老妇人的声音传来,“服下此药,可保三天不死,速向大司命求治!”声音越来越细,周围终于归于平静。

公输然大喜,急忙冲到高若凌面前,让她服下丹药。良久,高若凌虚弱地睁开眼来,望着公输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轻轻问:“然哥哥,你受伤了没有?”

公输然眼眶一湿,温柔地说:“我好得很,你要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全好了!”

高若凌微微一笑,说:“然哥哥没事,凌儿也就开心了。”高靖便在一旁,听到这些话语,竟没有一句是说及他的,不免有些失落。

公输然心情低落,转身大声问:“大司命是谁?有人知道吗?”

其中一名信神兵躬首答道:“公子,大司命便是湘西自称擅长收魂之人。”

“收魂?”公输然一脸茫然,“谁可收魂?”

刘常插话说:“湘西有一种巫术,可以驱动尸体,这种巫师自称为司命,难道老太婆所说的人就是这类巫师?”

“到底是谁?”公输然不耐烦地问。

“赶尸匠!”刘常说,“他们能聚拢死尸魂魄,何况活着的人?赶尸匠一般由两人组成,师父叫大司命,徒弟叫少司命,估计疯婆子说的便是师父了。”

公输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问:“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大司命?”

众人顿时沉默。刘常沉思良久,才缓缓说起赶尸匠的传说来。

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中意为公公)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阿普军师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无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前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之法术让大家脱的险,大家自此又把他叫做“大司命”。又由于阿普大司命最后所用的御敌之法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太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其实,这巫字也是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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