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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个小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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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拿走了。
尼克蹲下来,打开书桌后面的柜子,用手电筒照着一摞书后方的绿色小保险箱,上面没有半点刮痕,完全没有任何遭到破坏的痕迹。
他走出书房,明亮的手电筒光芒照射在前方的地板上,他走下楼梯,来到下一层。未装潢的地下室是他最喜爱的地方,这里可以暂时充当健身房,有跑步机、椭圆交叉训练机、室内脚踏车和举重器材。这个地方不只能用来健身,也可以保持心智敏捷,更是一个纾解压力的地方。尼克的手电筒照到靠在墙边的旧穿衣镜,光线反射到固定在墙上的练舞杆和铺在地上的垫子上。他依稀能闻到茱莉亚上次来这儿健身时遗留下来的淡淡香水味。这个洞穴般的地下室还有一些空间,将来或许会变成儿童游戏间或是家庭电影院,但那都是几年后的计划了。现在这里暂时充当储藏间,堆放几箱圣诞节装饰品、被遗忘的结婚礼物和堆在墙角未分类的垃圾。
尼克爬上地下室的楼梯,继续往上走到二楼,匆匆经过未来将会成为育婴室的房间,来到他和茱莉亚睡的卧室。
乳白色的房内有特殊装潢的天花板,四柱大床面向着未点燃的壁炉,壁炉上摆满了夏日的花朵。尼克检查茱莉亚的床头桌和里面的小抽屉,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都没有被人翻动过,也没有任何东西移动了位置。他查看了她的大衣橱,然后又检查自己的衣橱和隐藏在领带架后方的柜子,但这些东西也都没有人动过。他们的浴室跟早上离开时没有两样,毛巾、牙刷和化妆品全都在原位。无人使用的起居室仍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和壁炉上的花朵飘出的花粉,证明完全没有人闯进来过。通往小阳台的拉门上了锁,跟他离开阳台之后一模一样。
尼克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寻找任何能指引他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但他也在此时顿悟,虽然他们建造了一个完美的家,装潢好了每个房间,也付清了贷款,他们的富裕生活很多人都羡慕,然而,这里独缺最重要的部分。他们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努力赚钱,把时间都用在追求物质生活上,但这里没有小孩。空空的房间在等待孩子的降临,他们总是想,再过一年就什么都齐了。如今,尼克开始明白,他们不断虚度岁月,但谁能断言万事齐全的那天真的会来临?现在,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钱财,都已经……
尼克发现他们放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但为时已晚,除非他能找到害她的线索,阻止悲剧发生。
尼克看了卧室最后一眼,在房子的二楼,他们只使用了这个房间。这里没有被搜索、洗劫,没有任何东西被动过。就算杀茱莉亚的凶手是为某样东西而来,显然也不在楼上。
尼克回到楼下,打开大门,走到屋外。他经过敞开的车库大门,瞥了一眼他那辆八汽缸的奥迪,然后继续走向车道。茱莉亚的雷克萨斯SUV仍在原位。尼克迅速检查了一下,发现车门没锁,钥匙仍插在上头,看到这个,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一桩随机的杀人抢劫。小偷再怎么蠢都不可能放过她这辆五万美金的豪华汽车。
他走到鹅卵石车道尾端,站在出入口的两根石柱中央,低头看着凶手在车道上留下的刹车痕。虽然尼克很聪明,自认为可以拼凑出凶手的身份,及时挽救她。但他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探。刹车痕的宽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不能告诉他这是哪一种车型;他想不到跟驾驶者有关的线索,甚至也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出现某种灵光乍现的领悟。
他环顾通往马路的转弯处,这里是拜瑞丘最富有的一区,附近这几条街上布满百万富翁的小豪宅,除了尼克和茱莉亚的家之外,那些豪宅的完美草坪和花园都有园丁在照料。尼克则是自己修剪草坪,自己种花,自己照顾花园。他很享受坐在除草机上修剪草坪,或在庭院挖洞的乐趣。他们的房子是茱莉亚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模样,她以前常骑着脚踏车经过这个地方。这是她梦想中的家园,尼克帮她完成了这个梦想。
他走回车道,望着他们的房子,想到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扩建的部分是他的朋友帮忙,油漆是他和茱莉亚利用周末漆的。他许多美好的回忆都来自两人共同建房的时光,他们因为一些小错误哈哈大笑,玩油漆大战、不小心敲到手指等等。这些都是很单纯的事情,听起来虽像陈词滥调,但就是这些无人干扰的平静时光和坐在地上吃比萨之类的事最让他珍惜。
尼克走进车库,看了他那辆脏车一眼。他不是爱洗车的人,宁愿让这辆奥迪看起来有点脏,暗自期望它停在街道上时能混在一堆闪亮光鲜的宝马和奔驰车堆中,不那么引人注意,借此避掉偷车贼。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茱莉亚对此有点不满,但事实证明这种方式很管用,所以他并不打算改变。车子的深蓝色外壳上积满了灰尘和花粉,后备厢盖上有个清晰的手印。那绝对不是他的,也不是茱莉亚的。那只手比较大,手掌比较厚实,而且左右不大对称。
尼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圈,按下遥控器的按钮,打开后备厢盖。然后,他看到跟平常一样零乱的杂物:在怀俄明州买的黑色除尘器、他最好的雨衣、跨接电缆、医疗急救箱、两捆绳子,这些全都是为紧急事故准备的。他的冰球用溜冰鞋和冰球护套、两盒高尔夫球、一把雨伞,还有一样东西,那不是他放的。
尼克看着那把凶器。那把有一百三十四年之久的历史、充满异国风的收藏用手枪,就是夺走茱莉亚性命的武器。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早就知道这点,但却无法完全确定。
他是被人陷害的。
他看着那把手枪,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他或许可以把它藏起来,但最后还是会被找到;他不想拿它,因为那两个警察说枪上有他的指纹,他原本以为是警探故意要他认罪的花招,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可以检验,但他现在并不想自动把指纹印上去,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拿块布擦了擦手,盖上后备厢。有没有人找到这把枪并不重要,只要他能找到解救茱莉亚的方式就不会有人控告他,也不会有凶杀案的调查,藏枪并无意义。如果救不了她,那他自己会怎么样他也不在乎。
尼克鼓起勇气,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五分钟。他知道接下来他将进行的事可能会让他做一辈子的噩梦,但还是逼迫自己去正视茱莉亚的尸体。
马库斯坐在前廊的门阶上,难过地望着尼克的家。他看着自己的好友在屋子里待了半小时后又在车道上走来走去。他漫无目的地乱走,四下张望邻近社区,仿佛这样就能巧遇杀害茱莉亚的凶手。刚刚马库斯打完电话回到门阶上去看尼克时,发觉他的眼神有点古怪。虽然他相当悲伤苦恼,但却没有起初坐在茱莉亚身旁时那种痛苦至极的表情。在他见到尼克蹲在茱莉亚的尸体旁时,尼克伤心欲绝,口中发出不像人类的哀号声,那是马库斯永远都忘不了的情景。到死之前,这个景象都会不断侵扰他的思绪。
然而,当尼克从马库斯身旁走开,前往自己的屋子,坚持要去调查他永远不可能解决的凶案时,马库斯对朋友的担忧改变了。
尼克眼中有某种莫名的东西,某种他说不出来的希望,那完全不像一个前一刻才发现深爱的妻子被夺走性命的人应有的表情。
对马库斯来说,这只有一个解释:看到茱莉亚残破的尸体之后,尼克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躲进了自己假想的世界里。
尼克走出车库,进入衣帽间。墙上有白漆护墙板,地上铺着土色的西班牙瓷砖。这个房间里有鞋柜、大衣架和衣物柜,都是准备用来迎接他们未来的大家庭。他们从谈恋爱的时期就开始讨论要生几个小孩:尼克想要两男两女,茱莉亚喜欢像情景喜剧《脱线家族》里那样,有三男三女。
这是他们人生规划的剧本之一。他们一年前就去看医生,确保时机到时,茱莉亚不会有任何无形的障碍,医生还笑他们对人生规划的细节太讲究,要他们不用担心,他们的生育能力不会让他们失望。医生保证,等他们准备好时,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做得够“勤快”,她很快就会怀孕。
尼克走到角落时,看到茱莉亚的托利·伯奇鞋从后楼梯底下伸出来。他慢慢地走过去,目光沿着她柔软的大腿往上移,越过她今天早上穿去上班的黑裙。他逐渐靠近,逐步地注视着她的身体,越过不再雪白的白衬衫。她的胸前布满血迹,仿佛遭逢了一场鲜血的暴风雨,肩膀之上血红一片,丝质衬衫被她身下那摊血染红了。尼克注视着茱莉亚身体四周的那圈血泊,他从不曾想过人身上竟有这么多的血。
但他的目光停在了她肩膀上,视线幸运地被楼梯挡住。尼克避开了她的脸。他无法注视那个曾是他另一半的爱妻,无法接受她的脸庞变得如此残缺不全。这样说似乎很肤浅,但他忍不住想,当一个人的脸被毁掉时,她的人也等同被毁灭。她的身份,她真实的自我都将被夺走。他让自己一直低着头,在地上搜寻着任何能帮他找到干下这种残暴行为的恶徒的线索。
他抵抗着自己的情绪,迫切地想让自己抽离那一刻,竭力不让自己崩溃,强迫自己以分析者的观点去看这个房间,去看死者的“尸体”。
茱莉亚的皮包敞开着,放在她身旁,里面的东西被倒在瓷砖地面上。通常她的皮包会挂在大衣挂钩上,茱莉亚每天回家后都会把它放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她常会忘记东西放在哪里,所以尼克委婉地劝告她,养成习惯,每天把东西放在同一个地方就好,她已经照这个方式做了一年多,连一天都没有忘记。
尼克拿出一支笔,用它来翻她的东西:她的眼线笔、唇蜜、陈大卫中国餐馆的菜单,文具礼品店的生日卡和她工作的证件;一串钥匙、一张她客户那里的通行证。但有三样东西不见了,那是她绝不会弄丢的东西。跟大部分的人一样,这是她经常使用的物品:钱包、手机和她的PDA。PDA不仅可以收发电子邮件、储存电话号码、记录约会行程,同时还能储存文字资料和影像文件。换句话说,这是一台小型的随身电脑,是她工作和私人用的重要电子工具。
最后,尽管他试图回避,他还是看到了她的脸,他看到她美丽脸庞残存的部分,他常在她睡觉时凝视她美丽的容颜,拥抱她时总望着她的灵魂之窗。她左半边的脸颊被那把枪轰掉了,眼睛仰望着前方的白墙,头盖骨碎片嵌在墙里,子弹卡在破裂的护墙板上。一大片鲜血宛如瀑布般从墙上流泻下来。
他的胆汁瞬间涌上喉咙,开始晕眩,剧烈的痛苦使他恶心反胃,但与他心痛的程度相比,这一切都相形失色。他的胸口好像要撕裂开来似的,难以呼吸,连大脑都不听使唤。
随后,他的灵魂发出呐喊,从心中升起,从他混乱破碎的心智中飞出。那叫声塞满整个房间、整栋屋子。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声音,世界仿佛听到了他痛苦的呐喊,叫声上达天堂,他的狂怒和痛苦传到上帝耳中,他恨魔鬼将妻子从他生命中夺走。
他努力把注意力拉回下一步该做的事,这不是谁都能忍受的悲痛。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因即将要做的事情而有一些憎恨自己。他掀开手机,摸到拍照按钮,泪水从脸颊滑落的同时,他高举起手机,全身颤抖,不得不用双手才能稳住。他对准躺在地上那具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拍下一张照片。
他跪倒在地,忍住悲伤,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他往后靠在墙上,全身颤抖不已,所有的情绪都狂涌而出。他竟然将希望投注在陌生人告诉他的神奇能力上,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茱莉亚已经死亡,她毫无生命迹象的扭曲身体就躺在他面前,不可能会有奇迹,没有任何神祇能让她起死回生。她的尸体就是不争的证明,他坐在她对面,却无能为力,只是无助地追寻着奇迹。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只是沉溺在痛苦中,头晕目眩,努力尝试振作,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突然间,他发现马库斯站在他面前。尼克抬头看他,恍惚的眼神比茱莉亚空洞的目光更茫然,他满脸困惑,不明白马库斯究竟从哪里冒出来。但马库斯伸出他的大手,拉尼克起身,然后……
那股力量比朝他的脸打一巴掌更强烈,整个世界瞬间化成一片黑暗。他肺中仅存不多的空气像冰块似的,他耳中只有一片死寂。
尼克独自站在厨房的冰箱前面,手中拿着一罐冰冷的可乐。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起身,什么时候走进来,不过他记得马库斯弯下身,怜悯地拉他的手。
尼克的呼吸异常沉重,大口喘气,皮肤有种刺痛感。刚才看到茱莉亚破碎的脸和躺在地上的尸体令他惊魂未定,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发生的事违背了所有的逻辑。她走进厨房,看着尼克,因他痛苦的表情而感到困惑。
“亲爱的,”茱莉亚温柔地问,“你没事吧?”
第九章
【晚上6:01】
尼克站在厨房内,无法呼吸,话语哽在喉咙里。
茱莉亚走近他,她的金发一丝不乱,整整齐齐,明亮的眼睛充满生命力,还有关怀和担忧。她站得笔直,充满自信,仿佛正从某个不可能的梦境里走出来,他过去对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深情与喜爱瞬间恢复。
“尼克?”
他二话不说伸出手,把她拉近自己,紧紧地拥抱她,仿佛她随时会从他手中溜走一般。他仿佛得到一个短暂片刻可表达爱意,然后她就会永远消失。
“亲爱的,怎么回事?”茱莉亚回拥着他。
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惊讶地看到他的泪水,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只见他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十五岁时在国家大赛上被淘汰,另一次是三年前,他父母的葬礼上。
“你真的吓到我了。”她眼中也涌出恐惧和同情的眼泪。她抱着他,试着安抚他,让他平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尼克不知道要说什么。光是她还活着就让他喜极而泣,上天应许了他这个不可能的愿望,他根本无法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对,他纠正自己,应该说“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爱你。”他捧着她的脸,“我爱你,我全心全意爱着你。我很抱歉早上说了那些话。”
“只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因为你不想去跟莫勒斯吃晚餐吗?”她无比惊讶,难以控制的啜泣转为悲喜交加的笑声。“你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停下来喘口气,“我还以为谁死了呢!”
尼克又把她拉过来,他无法告诉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能深情地吻着她,仿佛要把她吞下去一般,她也轻柔地抚着他的背。
他们不知不觉躺到地上,褪去衣衫。吵架和好后的谅解和悲伤燃起他们的激情。尼克全心全意爱她,他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她身上,温柔又猛烈地亲吻她,将她当作上天还给他的礼物般充满感恩之心。
茱莉亚笑着在尼克面前穿上衣服,尼克坐在厨房的台面上,双腿垂下,凝视她的一举一动。她要穿回黑裙时失去了平衡,脚踩在拉链上,撕出一道裂缝。她抓着中间的柜子,又爆出一阵笑声。“我很喜欢傍晚来场激情欢爱。”
“抱歉害你弄破裙子。”尼克看到她裙子的裂痕时也回以微笑。
“你高兴的话可以再把它弄破。”
尼克笑了起来,但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再次涌上,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他从台面上跳下来,手伸进口袋拿出那块金表。
“这怀表不错嘛!”茱莉亚边说边扣上衬衫纽扣,看到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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