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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个小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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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

“来不及?”

“他们会来抓我……”尼克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金表,掀开表盖。

“你从哪里弄到……”

“十三分钟后他们就会过来抓我。”尼克合上金表,塞回口袋。

“什么?这不合理啊!”马库斯怀疑地摇头,“他们不可能抓你。”

“是夏诺和丹斯。”

“你说什么?”

“夏诺和丹斯警探。现在在我屋里的那两个警探等一下就会过来逮捕我。”

先前那两位警探开进车道时,马库斯曾走过去打招呼并自我介绍,然后带他们去看茱莉亚的尸体。他们告诉他,他最好待在家里等到他们把工作做完为止。他们问到尼克,还说等他们完成初步调查工作之后得跟尼克谈谈。最后,在马库斯转身走向大门时,那两人才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他。

“你认识他们?”马库斯不解地问。

“不认识,或者应该说,在他们给我上手铐之前我都没见过他们。”

马库斯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你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尼克点点头。

“好吧!”马库斯陷入沉默。他放下电话,在尼克旁边的高背沙发椅上坐下,眼中的同情之意增加了十倍。“我想你应该不可能告诉我他们穿什么衣服吧?”

“丹斯穿廉价的蓝色运动衣,”尼克立刻说出他们的服装,“白色衬衫,发皱的棕褐色长裤。夏诺是个肌肉发达的混蛋,穿着过小的黑色POLO衫和褪色的牛仔裤。”

马库斯歪着头,深吸一口气,慢慢消化尼克说的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口,从百叶窗望向尼克的屋子。他看得到那些车辆。从这里应该可以清楚看到那两个警察。他们正从停在尼克家车道上的车内走出来,所以尼克可以很轻易地看到他们。不过马库斯并不想在他朋友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跟他争辩。

“听我说,”尼克越来越激动,“我没有疯,洋基队……”

“我们为什么要聊洋基队?”马库斯开始担心。

“他们现在正在比赛,第九局下半场就会赢了……”尼克语音刚落,突然明白这话听起来有多蠢,于是挫败地垂下头。

两个人静坐了片刻。

不过,尼克突然又抬起了头。“他的无名指……丹斯右手的无名指第二个关节以下都没了。”

马库斯还是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从你的窗口不可能看到这个。”尼克想解除马库斯的疑惑,“你问问他,在泽西海岸玩得开心吗?”

※※※

马库斯从屋子侧门走出去,踏入夏末的夕阳中。他为他的朋友悲伤。茱莉亚跟他无比亲近,她了解他,而且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从伤痛中复原。她了解他犯下的错误和他的忧虑、弱点和痛苦,她一次也不曾拒绝他的求助。

茱莉亚和尼克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两人拥有他梦寐以求的爱情。他们是他评价每次婚姻的标准,即使他在说出“我愿意”、在承诺“至死不渝”之前就已经明白,他的婚姻永远比不上他们。他们两个仿佛是一体,不是茱莉亚和尼克,就是尼克和茱莉亚。很少有人会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分开,他们闲暇时总是在一起,把对方摆在第一位。

看到她的尸体躺在地板上,如此残暴地被人夺去了生命,简直让人丧失所有理智。谁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谁会这样夺走一个无辜的生命,夺走一名丈夫生存的理由?

茱莉亚死时,那颗子弹也等于射中了尼克。他的心智崩溃,拒绝相信现实,幻想改变过去、拯救茱莉亚。这是一个心灵严重受创、失去理智的人产生的幻想。

事发时,马库斯站在车库里,正在后备厢找一些文件,突然听到枪声从昆恩家传来。那一瞬间,一阵寒意从他背脊往下蹿。他飞快地跑过去,从他们敞开的车库门穿过,穿过衣帽间的门,看到茱莉亚歪斜地躺在后楼梯旁。她半边脸都不见了。马库斯使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吐出来,心中全被悲痛和惊骇占据。他跨过她的尸体,看到尼克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像个不了解死亡的小孩般轻摸着她的腿。

现在,马库斯从容穿过宽敞的侧院,走向尼克的屋子,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奔跑的理由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茱莉亚活过来。

验尸官的卡车和两辆没做记号的警车停在车道上。一般说来,在一个二十五年间从没有谋杀案发生的城镇突然发生案件,一定会引来大批警力,然而,现在警局的每一个警察,连内勤、秘书和前台人员都到坠机现场去了。所有消防员、急救人员、委员和镇上的医生全部出动。拜瑞丘,甚至这个县里都没发生过坠机事件,所幸这个小康社区像应对灾难事件的专业人士般反应迅速。每个能动用的人员都和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人一起去了现场全力协助。不管是帮助罹难者的家属、搜寻飞机残骸和碎尸,或处理行政上的琐事,拜瑞丘全镇人都去了三英里外的灾难现场,因此只能腾出两位警探来处理茱莉亚的事件。

尼克和茱莉亚的住所占地三亩,是少数尚未划分的大块土地之一。他们的屋子是19世纪90年代建造的,1927、1997和2007年又分别扩建。以前的主屋是占地五千平方英尺的高价农地,可算是相当气派的宅院。每个房间都挂了画和纪念品,表现出前任屋主的品位。但不像一般的大宅院只是博物馆般的展览室,他们的房子是设计给一般家庭居住的,马库斯一直认为这栋屋子将会充满孩子的欢笑声。但从犯罪现场的黄色警示带钻进去,打开厨房的门,踏进白净宽大的厨房时,马库斯清楚知道,这栋房子不但再也不会有孩子的声音,很可能尼克也不会再回来。

马库斯穿过餐厅,听到警探在前厅的说话声,不由得停下脚步。他站了好一会儿才退回去,感觉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拖着走。虽然他无法忍受再看到茱莉亚的尸体,但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朝她尸体躺卧的衣帽间张望。

白发苍苍的验尸官弯身将黑色尸袋的拉链拉上,拿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在尸袋标签上写字,这个毫无情绪的动作仿佛是在填写杂货单。这名男子的黑眉跟他的白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弯曲的身躯和风霜满布的肌肤使他看起来至少有七十五岁。马库斯猜想,今天一定有不少已退休的医生、检验员和验尸官被叫去处理拜瑞丘堆积如山的死尸。

马库斯从黑色尸袋能依稀看出茱莉亚的身形,他纳闷着想,不知道殡葬人员是否能修复她的颜面,让她的丈夫能看她最后一眼,做最后的告别。

地板上仍是一大摊血迹,后面的墙壁上还有破碎模糊的血肉和骨头,几根发丝飘飞在看不见的微风中。所有的人力都到坠机现场去了,在这几天内,都不会有人来这里为无辜的受害者清理现场。这样实在不行,他得打电话到城里找个人来料理一切。在那些人清理现场的时候,他会帮尼克安排葬礼事宜,尼克现在心神不宁,肯定无心处理这些琐事。

“喂!”那声音把马库斯吓了一大跳,他的思绪回到现实。

“你来干什么?”夏诺问,“我们刚刚跟你说过,叫你跟她先生在隔壁等我们弄完。”

“我以为……”马库斯环顾四周,“我以为你们已经弄完了。”

“这里可是犯罪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处理,我们得自己采集所有指纹,调查一切。等我说好才算数。”

“抱歉。”马库斯往回走到厨房门口,“我回隔壁去。”

“可恶,昆恩在哪里?我以为你会一直跟他在一起。”夏诺顿了顿,突然紧张起来,“他会不会逃跑?”

“逃跑?为什么要逃跑?他太太死了,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我说,”那名警探举起一根手指,“既然你人都来了,那我们就来谈谈!”

警探转身走向客厅,好像当这里是他家似的,他示意马库斯跟着他过去。“不会花太多时间。”

马库斯点点头。“只要能抓到凶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发现另一名警察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不过他选择不转身去看。

“你先前说,你跟死者和她丈夫都很熟。你们到底有多熟?”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跟他们两个都很要好。”马库斯回答。

“他们其中之一有外遇吗?”

“你这样说也未免太过分了。”马库斯突然很想掐死问这种蠢问题的警察。

“我们不得不问,”丹斯从他身后开口,“昆恩太太中枪时你人在哪里?”

“我跟你说过了,在隔壁,我自己的车库里。我正要出去吃饭,突然听到枪声就急忙赶过来。”

“有人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不过我当时正在跟我女友讲电话,她在加州度周末,你可以去查证。”

“尼克·昆恩跟死者的感情如何?”夏诺问。

“她的名字叫茱莉亚。”马库斯突然开口。他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怒气,“他们非常亲近,甚至比新婚时更相爱。”

“他们有谁很情绪化吗?”

“没有,事实上,他们都很温和。”马库斯依旧无法相信茱莉亚已逝,他甚至无法适应再也听不到她声音的事实。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杀她?”

马库斯一时答不出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夏诺继续追问马库斯,“你能不能想出个理由来,是为了钱,还是因为嫉妒?”

“尼克不可能杀她,”马库斯说,“他连动手打她都不可能,更别说射杀她。”

“证据可不是这么说的。”丹斯拿起一个透明的大塑胶袋,里面装着一把精致的大手枪,看起来像是皇室专用的;象牙做的枪托上镶着珠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车厢里藏着这把昂贵的武器吗?”

马库斯看到之后立刻呆若木鸡。他从不知道尼克有这把枪。“那不可能是他的。”

丹斯一语不发地把手枪放入塑料盒,转身面向马库斯。

“不管你相不相信,”夏诺说,“我认为是他干的。如果他有律师,我建议你打电话叫律师来,我要审问这家伙,直到他认罪为止。相信我,在今天这种日子,我实在没时间听这些谎话。”

马库斯看着这个警察,突然想起他为什么过来。他看着警探过紧的衬衫和牛仔裤,认为他是个混蛋。他看了看警探的右手,但他五只手指都在。

“你是丹斯警探对吧?”马库斯问。

“不,我是罗伯特·夏诺,他才是丹斯。”夏诺指着他的伙伴。他们正要走进厨房。

“抱歉。”马库斯转向丹斯,“我是不是在泽西海岸见过你?”

“我想没有。”丹斯狐疑地盯着他看,摇了摇头,“为什么问这个?”

“我以为……”

“我讨厌泽西海岸。”丹斯走进衣帽间时不悦地说。

马库斯看着丹斯走向装着茱莉亚的尸袋。他脱下塑胶手套,弯腰帮夏诺和白发验尸官把黑色尸袋搬上轮床。

马库斯又看了看夏诺和丹斯的着装,的确跟尼克形容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也许是尼克从窗口看到,然后忘记了这件事。以他这时如此脆弱的心理状态判断,他很有可能躲进自己幻想中的现实。

马库斯看着装了茱莉亚的黑色尸袋,突然觉得心乱如麻,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她已死的事实。不过最让马库斯大吃一惊的是,当他的眼神回到正推着轮床出门的丹斯身上,看到这位警探的右手。

……他的无名指。

……第二个关节以下的部分没了。

※※※

尼克坐在马库斯的书房里动也不动。他已经读了三遍那封信,此刻沉浸在极度的困惑中。那个欧洲人写的内容实在没有逻辑,但尼克认为自己也同样失去了理智。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尼克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也不相信超自然现象、神话、传奇或外星人。他以前并不相信什么幸运铜板、兔子脚①、厄运或是破镜子这类的东西,但只要能救回茱莉亚,他现在很乐意接受这一切。

『①摩擦兔子脚可以带来好运的信仰在美洲大陆普遍流行。——译注』

他起身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漫不经心地看着书架上的相片。有几个相框的照片是席拉,还有几张较旧的照片显然是从跟前任妻子的合照中剪下来的,另外两个相框空空如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他、茱莉亚、马库斯一起勾着手的照片上,那张照片陈列在书架中央的位置,他们三人都面带笑容。尼克不记得拍这张照片的人是布莱丝还是戴娜,但他不在乎,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凶杀案和坠机都尚未发生,幸福仿佛可永远持续下去。

尼克终于将自己从那张照片上抽离。他担心自己又会被忧伤的情绪淹没,于是转而望向窗外。当他看到夏诺和丹斯警探帮白发验尸官将装着茱莉亚的黑色尸袋从屋里推出来搬上卡车时,恐惧再度升起。

马库斯站在车道上,看着她被送上卡车,悲伤地垂下头。两位警探转向马库斯,接着,三个人穿过两家之间偌大的侧院,慢慢走来。

尼克很想逃,但又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不管他逃得多快、多远,他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他从口袋里拿出怀表,掀开表盖,看到上面的时间显示为八点五十五分,他又陷入沉思。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慢慢地、仔细地读着信中那不可思议的内容,宛如阅读圣经般努力消化其中的含义。

〖亲爱的尼克!

我希望你已不再迷惑,虽说你一定因为周遭发生的一切感到更加不解,因为现在的你又回到了今晚八点钟时所在的地方。

在生命中,有许多事情都让人难以理解,我只能说,无辜之人的死亡是很不公平的。失去我们所爱的人,让我们对残酷的命运产生无以名状的痛苦和困惑。〗

尼克忍不住望向窗外那辆载着冰冷黑色尸袋的卡车。

〖一个简单自私的行为将会反射到时间和生活中,因此夺走陌生人的生命。我们心爱的人可能会面对死亡,但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了解是哪一刻或哪一个事件所造成的影响。然而,如果这一刻不会发生,如果能事先找到它,并取消它,它所影响的生活轨迹就能改变、修正,或许就能救人一命。

你现在站在某个房间里,在一个从你记忆中抽出来的瞬间,你想,也许是因为魔法,或是某位神祇的干预,不过我向你保证,两者皆非。

你现在正在今晚八点钟所在的房间,再一次度过那个钟头。不过,这一次你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之前如果是右转,现在可以左转;先前说不,现在可以说好。没人会知道有何不同,也没人会经历跟你一样的现象。你可以自由选择合适的方向,改变你先前经历过的未来。

你得到了一个礼物,尼克,一个能让你重新度过十二个小时的礼物。

你必须特别注意,因为这时间非常短暂:

每个钟头,在金表的分针指到十二时,你就会回到两小时前,然后重新度过你生命中的那一个小时。

向前一步,退后两步。

这种现象会重复整整十二次,不多也不少,直到你回到今天早上的十点钟。

你每次回到过去,就有了一次机会找到事件发生的原因,解救你的妻子。我就不再讲解这些技术性的问题,我只是要告诉你,每次时间倒退,你就会回到两个小时前的那个地点,重新度过那一个小时。

但请注意,每一个选择都跟你在正常的生活中一样,在我们做抉择的那一刻,都无法了解这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有能力救茱莉亚,有能力把你的生活导回正轨。但请记住这个警告,你现在冒险行进的路线充满不确定性,做任何选择之前都务必仔细思考,才不会让你未来的生活失去平衡,或影响他人的生存。

至于,为什么是你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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