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宜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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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门离开，我在床上抽噎着，却隐约听到了疯大娘的声音！
　　“莫儿，莫儿，你在哪儿？娘来了，莫儿！”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匆匆系上衣服就往外跑，远处灯火通明，黑压压的侍卫围了好几圈，我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里面的疯大娘，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秦醉阳被月月扶着，他按着胸口，面具上的鲜血在烛光下异常的刺目。
　　站在人群外，风哗啦啦的吹过，吹得耳朵眼睛都很痛，疯大娘在那里转着圈，眼神痴呆：“莫儿，莫儿，你在哪里？你们杀了我女儿，我要你们陪葬！”
　　呼啦一掌，一个侍卫就被打了出去，其他人拔出刀来亦不敢靠近。秦醉阳和月月也退后了几步，他紧紧盯着疯大娘，令人不寒而栗。不能再这样下去，即使身份有被拆穿的危险，我也不能让秦醉阳伤疯大娘半分。
　　“娘，莫儿在这里！”我喊道，一群人都看向我。
　　我拨开所有人，看着那一头乱糟糟，粘着血迹和泥土的疯大娘，我朝前走了一步，伸开手：“娘，我在这里。”
　　疯大娘直勾勾的看向我，我又朝前走了几步，却未发现她的眸光变得赤红，她的手瞬间就朝我打来：“鬼，鬼！妖精，我要杀了你。”
　　我脑袋一蒙，便觉一个身影掠过，瞬间被抱起。
　　秦醉阳带着我连飞了几圈滚落在地，我却看见疯大娘那一掌结实地打在了月月的身上，秦醉阳抱着我滚落在地，月月也被击出数丈。
　　同时，一把刀插进了疯大娘的身上，砰的一声，疯大娘应声倒地。
　　“月月！”秦醉阳一声吼。
　　“疯大娘！”
　　鲜血飞扬，染红了这个夜色，注定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疯大娘被抬进了一间屋子，我搂着疯大娘，捂着她的伤口：“去找公孙清！你们快去找公孙清！疯大娘，你不会有事！”
　　不久，公孙清也背着药箱过来：“臣见过王妃。”
　　“你救救她！公孙清，你快去救救她！”我将公孙清拉到疯大娘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翻了翻疯大娘的眼皮：“要马上止血才行。可是，敢问公主，这是何人？臣听说有一刺客闯入……”
　　“你只管救她，一切后果有本王妃承担！”我吼道，公孙清皱眉，半晌道：“臣遵旨。”
　　一直到公孙清将疯大娘的血止住，我才微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伤口已经止住，还好未伤及要害之处。但王妃要臣救一个刺客，王妃还是向王爷说明了好。”公孙清低声道。
　　“公孙大人放心，我自会向王爷禀报。”我道，公孙清又无比愤恨的看着我。
　　出来后，公孙清亦跟在身后，他低声问道：“你和这个刺客是什么关系？若因为她，让七皇子对你产生怀疑，我会立刻杀了她！”
　　“你敢！”我高声道，又压低声音，“公孙大人，你最好保她生命无碍，要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我已是没有多少命的人，不在乎这点贱命！可我命对你还很重要。”
　　“你……”
　　在公孙清的咬牙切齿中，我离开了。
　　来到月月的住处。里面灯火通明，人进进出出，异常的繁忙。
　　“公主！”青鱼见到我一把抱住我：“公主，你没事吧？”
　　紫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异常淡漠地看向我，我摇摇头：“我没事，月月姑娘怎么样了？你们看见王爷了吗？”
　　“公主，还好你没事！月月姐还在医治中……”青鱼道。
　　我跟着进去，有大夫给青鱼诊治着，却不时的皱眉，月月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全身就像失去了血液一般。
　　我刚要走进去，手腕就被捉住。
　　“你来干什么？”背后响起清凉的声音，我回头见他寒面冷眼，又看了一眼月月：“月月姑娘没事吧？”
　　“没事？”他钳着我的手，将我甩了出来直撞到了进出的小丫鬟，撞得我差点儿栽倒在地，见他阴霾神色，仿若被闪电击中一般，那一刻我看到他是多么的恨我。
　　“若是你被震断了经脉，你还能没事么！”
　　震断了经脉，我浑身僵硬：“怎么会怎样！”
　　他的眼更冷，手像被他要捏断一般，我的解释也过于苍白：“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出来！你如果不出来，她也不会躺在这里！是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才害了她！”他一撒手，我就撞到了墙上，头也跟着抽痛。
　　脖子被他掐住，先前的温柔完全不见，似乎我就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不带任何温度的说：“如果月月死了，本王要你抵命！”
　　我抠着他的手，哽咽道：“我……咳咳，有办法救月月。”
　　他的手渐渐松开，可怒意不减：“你再说一遍，你可知你做不到，我会怎么对你？”
　　“咳咳，死路一条而已！你等我，我一定会救她，赔了我的命也会救活她！”我抓着墙说道，推开秦醉阳跑了出来。
　　“公主，你要去哪里？”青鱼见我跑出来连忙问，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找人！”
　　“青鱼跟你去！”青鱼道，紫兰却拉住她：“你的伤还没好，跟着公主只会添麻烦，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跟着公主去！”
　　我看了她一眼提着裙子往外跑：“那你快跟我走！”
　　上了马车，紫兰只说了一句你坐里面，她扬起马鞭抽着马朝前跑去。我坐在马车里，握紧了手心，只希望徐国师那里有灵丹妙药能救月月一命。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一阵寂静，我的心也屌了起来叫了声紫兰，没有人应声，我急忙拉开车帘，一把短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
　　“紫兰……”刀锋滑过脖子有些磨痛，我叫道。
　　“别叫我！”紫兰喊道，“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枉我和青鱼这般对你死心塌地，你竟是假的！”
　　“紫兰，你都听见了？”我没有动，“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可能不能等一等，等我救了月月，任你处置！”
　　“是，你和公孙清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我和青鱼对你推心置腹，不惜生死也要保护你，可笑的是我们竟被你耍得团团转，今天我就要杀了你，带着你的人头回洛香国向皇上交代！”紫兰的刀逼近了一分，脖子有些痛。
　　“那你也听到公孙清说我没有多少命了吧？”我后退道，“紫兰，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真的云凝公主早就死了，就算你杀了我带我回去，又能做什么？还有晋王，你舍得他吗？他还打算娶你！”
　　“你住嘴！”紫兰呵道，“是我瞎了眼，把你当成真公主！”
　　“紫兰……”我噗通跪在那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青鱼，罪该万死。你只要让我去找徐国师，求他救月月！之后，我就以死谢罪！”
　　我给她磕着头，一下一下，最后紫兰说道：“够了，别磕了！好，我就答应你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会立刻杀了你！”
　　“好。”我应道，起身爬上马车。寒冷的风迎面吹过来，夹杂着雪花，竟开始下雪了。
　　赶到了白宫，下了车，推开门就看见徐国师站在院子里。
　　“国师，你怎么在这里？正好，你跟我走，有人要你救！”我拽着徐国师的衣袖道，徐国师微微一笑：“贫道正是在此恭候七王妃，算出算出七王妃今夜会来，也知七王妃要去救何人。只是七王妃要想清楚，七王妃身上的毒还要靠贫道的药去救。”
　　“国师，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手一僵。
　　“贫道也不再隐瞒，七王妃其实身上中了三种毒，都乃世间奇毒，虽现在彼此克制，七王妃看似无恙，但三种毒正在融合，若融为一体，就算是贫道也无法救活七王妃了。如今只有贫道炼制的还生丹是唯一可解公主身上之毒的药物。但贫道炼制了三年才炼成一丸，若是送给了别人，你就没了活命的机会。七王妃与贫道本不是这世界的人，这世间之事如何去管，王妃还是先考虑自己。”徐国师拿出一丸药塞到我手上，语重心长道。
　　可以解我身上毒的药？我的心一下就动摇了，抬眸看向徐国师，他冲我点点头：“你若还想回到现代，就必须活命。”
　　可是……月月是因为我被震断了筋脉，如无灵药，恐怕命就没了。何况，他还是秦醉阳那么在乎的人，我也说了就算赔了命也要救她。
　　“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回去，现代医学也能解开我身上的毒。可她不行，她的经脉都断了，国师，求你救她！”我将药又塞给了徐国师，他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既然你注意已定，贫道就跟七王妃回去救月月姑娘。”
　　紫兰一直在马车处等着我，带着徐国师进了王府，我亦没有跟进去，既然徐国师保证了，月月该无生命危险。
　　回到疯大娘那里，她还依旧昏睡着，我替她整理者额前的碎发，青鱼站在一旁：“公主，你一夜没睡了，奴婢来照顾疯大娘，公主去睡会儿吧。”
　　我看了紫兰一眼，摇摇头：“我没事。青鱼，你帮我好好照顾疯大娘。若是王爷一定要杀疯大娘，紫兰你就去找逍遥侯杜侯爷说明一切。”
　　“公主，你和这个女人认识？”
　　“嗯。在我落难的时候，她曾帮过我。”想起在山崖下的时光，每天叼着她送来的石头，可是却是那样的开心。我替她盖好被角起身又握住青鱼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和带伤的手：“青鱼，跟着我，让你受罪了。”
　　“青鱼誓死保护公主，没觉得受罪。这点伤对奴婢来说不算什么，公主不要介怀。”青鱼笑着宽慰我，眼泪似乎要马上流下来，我抱住她：“是我对不起你。要好好听紫兰的话，做事情不要太鲁莽，每天吃好穿暖，不要饿着。”
　　“公主……”青鱼叫道，我笑了笑，“没什么，只觉得让你和紫兰都为受伤，太对不起你们了。你先在这里照顾疯大娘，我和紫兰去看看月月姑娘。”
　　青鱼点头，我转身离开，和紫兰来到假山的洞穴中：“紫兰，对不起。”
　　我闭上眼：“可以了，我的事情已经了了，你想杀就杀吧。”
　　砰的一声，紫兰却倒在了我的脚下，我大惊，蹲下身推着紫兰，手却被抓住：“你想死，没这么容易！”
　　“是你！”我惊诧万分，公孙清反手抓住我的脖子：“我今天不来，你就只给我留下尸体了！”
　　“咳咳……不是，公孙大人，你听我说。”我辩解道，“我没想死，她知道我是假的了。可我曾经救过她，以死相逼，好……好来堵住她的口！”
　　公孙清才放开我：“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她知道你的秘密就留不得了！”黑暗中看到公孙清举起手朝紫兰打下去，我一把抱住公孙清的手臂，“公孙大人，你别杀她行不行？我保证她不会说出去，你就念在她照顾的份儿上。何况，她是我的婢女，晋王秦承业还喜欢上了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公孙大人，你要想清楚。”
　　公孙清沉默良久，拽开手臂：“放开，我不杀她！”
　　我放开了公孙清却弯身不知干什么，我心中更是惊慌：“公孙清，你答应我不杀她！”
　　“我没杀她！我只不过给她吃了你吃得药。”公孙清一声冷笑，掐着我的手，“您以为找到徐国师，你的毒就能解了？我告诉你，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我下的毒！你不想让她跟你一样毒发，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让你们尸骨无存！”
　　与公孙清就像与虎谋皮一般，可是我也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紫兰又因为我中毒，我怎能弃她于不顾。紫兰的毒也立刻发作起来，一阵阵哀戚痛彻心扉，我跪在那里：“公孙大人，你快给她解药，我什么都答应你，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公孙清给紫兰喂了一丸药，见她渐渐缓解，哀号也渐弱。公孙清只留下一句：“别忘了明天的事情。”他转身离开。
　　我坐在了地上，再也没回路了。
　　心脏猛然疼起来，我抓住心口，如同火焰灼烧一般。我抓着地，不顾手指磨出一道道血痕。
　　“啊……”我蜷缩在地上，疼得左右翻滚，只想把心肺一起挖出来，冷汗顺着我的脸往下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飞舞。望着黑夜中旋转的雪花来，许久的许久，疼痛才渐渐散去。
　　毒似乎又提前了。
　　好美的雪啊，南悠雪，一定要活下去。
　　我扶着紫兰站起，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回到房间看到烧焦的床时，竟有隔世之感。让人重新铺上床褥，将紫兰放在上面，天已经亮了。
　　外面，雪依旧下个不停，留下人照顾紫兰后，我又朝疯大娘的屋子走去，青鱼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坐在床边，疯大娘依旧昏睡着。
　　一夜无眠，我也困得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睁眼，直到一件衣服披在了我身上，青鱼站在我身旁打着哈欠。
　　“青鱼你去睡吧，我来照顾疯大娘。”我道。
　　“奴婢不困。”青鱼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疯大娘，“她就叫疯大娘吗？奴婢听人说她一直在喊着莫儿，莫儿……就是公主？”
　　我摇摇头：“不是，是她把我一直当作莫儿，莫儿早就死了，她是来寻我的。”
　　打了一盆水，沾湿毛巾，我替疯大娘擦干净脸、手，又小心的给她换了一身衣服，看着青鱼一直打瞌睡，我便强硬着让她去睡了。
　　月月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没事了吧，要不然秦醉阳早已经灭了我了。
　　“鬼，鬼！妖精，我要杀了你！”
　　疯大娘见到我时这样说，刚要想个仔细，便有人敲门，扭头看到徐国师站在门外：“贫道见过公主。”
　　“月月怎么样了？”我有些紧张的问，徐国师走了进来：“贫道已经给她服过还生丹，震断的经脉只要精心修养不日就可恢复。七王妃，你真不后悔吗？”
　　“还后悔什么，药都给人家吃了。”我摊开手，“国师不是说一切都是注定的，那就是我不能逃脱的命运。国师，我知道你是谁了。”
　　国师眼睁大了些，我比划比划手纹：“十二年前，有个老道给我算命说我大富大贵的命，披头散发，就是国师。”
　　徐国师朗声大笑：“七王妃记得贫道？十二年前，确实是贫道给王妃算过命，只因此泄漏了天机，贫道也被师父送到了这里。七王妃来到时，贫道已经知晓，一直无缘得见而已。”
　　想起穿越的时候，有个人说将我送到这里来，我抓紧徐国师的衣服：“等等，你说你有师父，我跳楼寻死，有个人在空中对我说要将我送到这里来，那个人是你师父？”
　　“应该是吧。”徐国师轻点头，又听到疯大娘呻吟一声，我连忙拉着徐国师往里面走，“徐国师，你再帮忙看看这个人伤得怎么样。”
　　徐国师走过来，一见疯大娘，一怔：“是她。”
　　徐国师表情有些激动，他坐在床边帮着疯大娘把脉，又问道：“七王妃，她怎么在这里？”
　　“国师认识疯大娘？疯大娘昨夜闯入王府，受了伤。”我连忙道，“国师你知道疯大娘是谁？”
　　“她是……”国师刚要说，就有人进来：“王妃，王爷在书房等王妃。”
　　秦醉阳在书房等我？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看向疯大娘：“疯大娘就拜托徐国师了，我去去就来。”
　　徐国师点头，我跟着人去了秦醉阳的书房。
　　房门紧闭，雪也异常的扎眼，掉在脸上顷刻凝聚成一片冰凉。推门而进，暗暗的屋子只看清了大致的摆设，往里面走了走才看到秦醉阳站在窗边，暗暗的光线照出他颀长的身型，一身素白的衣衫亦如雪一般纯净无暇。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