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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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来了，真的来了。”
凌逍手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看他，好笑，原来他也还有这样小孩气的时候，真可爱。
转念一想，凌逍你变态啊，都是男生可爱什么啊。摇摇头，尽可能的把自己心里旖旎的想法挥散开去。
但旖旎的想法不是因为人想到就会产生，而是从心而发，只要喜欢的就在眼前，难免欢喜，难免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
伊向瑾熄了灯躺上床，闭着眼睛，也不是就立刻睡着了。有一句没一句的
“凌逍。”
“干嘛。”
“我猜你长到很大了都跟着你奶奶睡吧？”
“……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长到六七岁了都还在喝奶粉。”
“……你有病啊。”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别人欺负？”
“……关你什么事。”
“凌逍我真不是可怜你才跟你做朋友。”
“……你当我傻的啊。”
“嘻嘻，睡觉吧。”
“嗯。”
“晚安。”
“嗯。”
夜，寂静。
“喂！伊向瑾你在干什么？”
“……”呼呼
“别装了，滚开，虽然开着空调但也不舒服，滚开。”
“……”呼呼
凌逍无言地盯着自己胸前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伊向瑾睡觉不老实他是知道，但他总觉得最近他越来越不老实了，之前总是睡地上去，最近就总是粘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之前他故意的动作，让伊向瑾向外翻的习惯变成了向内翻，这一向内翻就直接贴在了凌逍的身上。
凌逍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他是装的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凌逍连自己都有些犯困了，伊向瑾大概也是真的睡着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那出乎意料而柔软的头发，手轻轻覆在他腰眼上，微凹的手感让他心满意足，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龌龊又猥琐，但始终无法违背自己想接触的心情。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18章　笑意
这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个意外，意料之外。
这个暑假过得特别的快，凌逍也要提早到学校去补课，伊向瑾就比凌逍晚一点。可就在凌逍要去补课那前几晚，让伊向瑾发现了一些小事情。
只不过是……很小的事情。
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把该学习的都学习了，聊聊天，上上网，陪奶奶看看电视，日子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平淡又温馨，奶奶每次都在俩男孩拌嘴的时候笑呵呵，凌逍觉得自己奶奶笑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
渐渐的，他有种伊向瑾也是自家一份子的错觉，哪怕这永远是错觉，此刻他也是满足的，他愿意做一个假期这样的梦。
“奶奶做的杏仁茶，趁热喝。”
凌逍端着两碗奶白色的杏仁茶进来，温温热热，馨香清甜。伊向瑾正坐在地上捧着凌逍书架上的历史书来看，抬头看了一眼那两只硕大的碗，说道
“我怎么觉得我来你家是享受来着，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一直白吃白喝。”
凌逍把两个碗放到矮桌上，说道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嘴上那样说，心里却不是那样认为。伊向瑾来了之后教会他很多东西，毕竟奶奶年纪大了，万一有一天要轮到他来照顾奶奶，若不是伊向瑾在这段时间教会自己原来海鲜不能和山楂一起吃，会肚子痛，菠菜和猪肝一起吃可以防止老年贫血等等的食物相宜相克的常识。
他的到来，其实说来白吃白喝不合适。他是来当小劳工的。
凌逍忍不住嘴角勾勾，眼睛不禁望向认真看书的伊向瑾。那眉目清秀温和，眼神越见温柔，忽然觉得能认识他，是一种幸运。
伊向瑾本书打算再看两行就去喝杏仁茶，他动作太快以至于令那一位专注在他身上的某人来不及收回目光，一抬头正好和他那带着温柔的视线碰了个着。
凌逍迅速撇开脸，非常不自然地叫道
“喝茶。”
伊向瑾不着急喝茶，他托着下巴，顶在桌子上看不敢看着他的凌逍。笑着
“好啊。”
凌逍自己埋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碗里的杏仁茶，隔了很久，伊向瑾都没其他动作，都在一直看着他，于是恶狠狠地抬头询问
“你在干吗！”
“哦，没干嘛啊。”
“茶凉了，等下你自己洗碗去。”
“噢，行啊，没问题。”
伊向瑾一直维持微笑的表情，倒让凌逍有点不安起来了。
他是发现自己暗藏的思绪了呢，还是也只是玩玩而已？
这下伊向瑾倒没再看着他，捧着碗一口一口啜着。
凌逍是一点也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心里挫败有懊恼。
挫败自己的胆小，懊恼自己藏不住的心情，一不小心，就是旁人，也看得出他是怎样看着他的。
太大意了……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向瑾今晚吃宵夜的速度特别慢。奶奶知道凌逍他有时候学习到半夜肚子会饿，所以经常都亲自下厨给他弄点宵夜吃。特别是伊向瑾来了之后，奶奶就更加是勤快到每天都变换着花样给他们做宵夜吃。
以至于他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捡来的，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他这一碗浓稠的茶是喝得慢极了，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话。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刚刚他那暧昧的眼神。
凌逍自己不仅胡思乱想起来，他是没发现吗？情绪也想翻书那样翻过来又翻过去，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庆幸的是他还不知道的话，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和之前一样，他还有时间去一点一点地慢慢接近他。
失望的是，其实这是他最想表白出来的感情，无奈，不敢，逃避。
夜风习习，他从空调吹得凉爽的房间走出阳台，呼吸着晚风带来的清新气息。
也没什么好怕的，总有一天要捅破的嘛。
这一整晚，伊向瑾的心情都似乎不错，趁着奶奶还没熄灯，他哼着歌把碗拿去洗了，然后再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熄灯休息了，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凌逍的房间，凌逍也从忧郁的阳台走了进来，他看见那湿漉漉的脑袋，还有润红的嘴唇，刚刚所安慰自己的、所说服自己的统统变成一片片浮云随窗外的风飘走。
他的心又止不住砰砰了起来，这样的伊向瑾很吸引人，害他像得了心脏病一样，时不时的不规律一下，心悸得无法自拔。
“你过两天就要去补课了吧？”
凌逍点头
“嗯。”
“那我也得回家了，你不在这里的话，我一个人再呆这里就不好意思了。”伊向瑾擦着头发，说道
“没关系的，奶奶很喜欢你。”
“不好啦，而且你补课的话，我也快要回去一起补了，你上高三很忙的啦，有空找我打球哦。”
“哦？”凌逍把他搁在桌子上的书翻开来“你觉得我会找你？”
“……不会。”
“那就对了。”
“靠，你就高三复习愉快去吧你。”
“谢谢祝福。”
伊向瑾在凌逍家很随意，他胡乱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就停下，吹风机太吵他怕吵着奶奶。
凌逍今晚又不知发什么神经，等他把吹风机关了，他就跑去熄灯，简短地说了句
“睡觉。”
“……”
伊向瑾相当无语，他把吹风机收好，站起来准备睡觉去，这是别人家里，人家说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咯。
只不过那个意料之外，就用了他们今晚的不正常交流作了铺垫，发生在这一刹那，却成了他们的永远。
地上的书本还没收好，后来伊向瑾想起来，对凌逍说道“照你那么一说，好像我们所发生的一切都因书本而起。”
伊向瑾就站在床边，凌逍刚好走过去，踩到地上的书本，滑了一下。他今晚眼皮一直跳，他就知道即使他早关灯睡觉，也阻止不了要发生的一切，每次眼皮跳都会有事情发生，纵使他不知道是什么。
他整个人扑向伊向瑾，两个人就那样直直倒在床上，他压在了伊向瑾的身上。
这一刹那，他们的呼吸重叠在了一起，这一刹那，凌逍那感官系统全面张开，伊向瑾身上的什么温度、哪种气息、身体与身体接触的感觉，一一席卷而来，他心里有点慌张，却又可耻地感到这一刻真美好。
凌逍这次不动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立刻弹得远远的了。他在黑暗中看着那双眼眸，一呼一吸都照应着他的一呼一吸。两人仿佛在这个时候融为了一体。
凌逍忽然很想亲下去，他真的很想，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一边亲吻的欲望在加强，一边又狠狠骂自己孬种，但就是不敢下嘴。
直到伊向瑾轻轻问了一句
“凌逍你怎么还不起来？”
凌逍仗着黑暗里壮胆，低沉地回了一句
“你猜？”
伊向瑾的声音很轻，又带着点调皮的笑意
“我可不记得你爱让别人猜，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凌逍轻笑，“伊向瑾。”
“嗯？”
“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哦……”哦什么哦！你这条废柴！你哦什么哦！！！凌逍再一次在心里咆哮，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直！接！说！出！来！算！了！
他以强势的姿势压倒在伊向瑾身上，即使他再不愿意起来，但伊向瑾又不是那种被强势就会吓到而激烈反抗的小女生，他见凌逍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并且一直沉默，便就等好时机，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一翻身，呵呵笑道
“凌逍，你最近变得爱开玩笑了。”
“你就当我是吧……”
“什么意思？”
“伊向瑾。”看来凌逍是不会再正面回答伊向瑾的问题了
“嗯？”
“我们，在我高三的时候少些见面吧，我还是要认真复习备考的。”
“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每天都那么幸运见到你哦。”
“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
“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这么说。”伊向瑾倒没有像他那样一直压着他，他很快就坐了起来，而凌逍却一直躺在那儿。
“等我考完试告诉你……”
“这又是为什么？”伊向瑾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凌逍的意思，还是心里有着意图，反正他们两个从上一刻开始都带上了道不明说不白的暧昧关系了。
就在气氛有些许尴尬的时候，伊向瑾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同时看向发光的地方。伊向瑾拿过来一看
“文宣？”
凌逍转过脸来看着他，伊向瑾接起了电话
“喂？文宣？怎么了吗？这么晚了……”
那头的骆文宣似乎在跑得很着急，气息非常不稳，他说道
“帮……帮忙找一下邹云，他爸妈说他摔伤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
“……立马去，在哪儿附近？”
伊向瑾听完电话，凌逍感到了气氛的严肃就先把刚刚的事情放到一边
“怎么了吗？”
“我出去帮忙找一下邹云，他离家出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凌逍说着就站起来去开灯
“你还是在家陪奶奶吧，这么晚出去奶奶会担心你的。”
凌逍又怎么会是磨叽的人呢，他说道
“告诉奶奶一下就好了，多些人快点找到。”






第19章　笑意
“嗯，我们明天再见吧，没事的，最近家里都还好。”邹云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语气里不自觉的撒娇他本人俨然一点都没有发觉，骆文宣听着心满意足，他喜欢那样的邹云，他喜欢那样对他放心、信任他、依靠他的邹云，真的很像伊向瑾所说，父子关系。
有些人还是纯粹的小孩子心性是装也装不来的，那种纯真已经让骆文宣不可抑制的感情日益滋长，从以前的不敢接触，现在很想快点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谁说年少不懂深情万丈。
临近家门的时候终于挂了电话，在这段痛苦压抑的日子里，有骆文宣在是他最温暖的幸运。他脸上带着笑意，脑子一根筋到底，开心就是开心，不去想他因为谁而变得相信未来，因为谁真正的开朗。
可那激烈的争吵瞬间把他内心的平静结成了冰。
门倏地被打开，怒气冲冲的妈妈看到正在上楼梯的邹云是一愣，随即不理他回过头吼道
“你滚！你现在就滚！去你的女人那儿！这房子当初是我爸买的！你没资格站这儿！”
邹云爸爸走出来，看到邹云同样是一愣。
他们却再没有身为父母的自觉，邹云似乎只是个过路人，完全没有阻止到他们争吵的作用。
“哈！你爸买的！多可笑！你爸只给了首付！后面我供的算什么！你别太得寸进尺我告诉你！”
被无视了的状态，继续是毫无新意的争吵，邹云刚刚那温暖的内心瞬间变得无法阻止的心酸，他……到底还是不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那两个人僵持在门口，样子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甚至还有要动手的趋势，邹云爸爸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妈妈是个嘴巴厉害的人，两人一旦吵起来永远都没完没了。邹云强忍着心里的悲伤，走上去各抓住一人的胳膊
“别吵了，要打架也不要在门口，别人看到多难看。”
他是第一次那么正面地面对他们的吵架，第一次那么有勇气地阻止他们的吵架。
可惜那两人正气在头上，妈妈挣脱开他的箍置，爸爸直接甩开他的手。
“不用你管！”
三人距离太近没掌握好力度，甩开的动作就变成推开，邹云还没从那无奈悲哀中反应过来，人就那么直直地从楼梯上摔下去，邹云妈妈先是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的手，结果只碰到衣袖，那对父母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从眼前那样重重地摔下去，失声的想叫出来。
邹云从楼梯上那样滚下去，不偏不倚刚好摔倒脑袋。
短暂静止的一瞬间过后，邹云爸爸妈妈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爸妈反应过来冲下楼梯的时候，被邹云狠狠抑制
“你们站住！”
他捂着头站起来，却无法阻止那刺眼的血流下，他眼里带着悲痛带着仇恨带着失望，长久以来无以复加的心酸悲哀在此刻暴露出来，他那样冷漠又痛恨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那样的眼神让他们心里的内疚排山倒海地翻涌而来，那让他们害怕极了。只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恨你们。”
没错，他恨他们，他很恨他们，既然他们今天要落得这样的场面那为何当初把他生下来！让他当初这么的爱他们，让他当初只是以为只是短暂的争吵而已很快就好，却等来今天这样的局面！
谁也猜不到受伤了的邹云还能反应那么快，动作那么灵活，他倏地一下飞快地跑下楼，他父母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混沌的夜幕当中。
他的手机落在楼梯那儿，所以当骆文宣再次拨通邹云电话的时候正是焦急的邹爸爸接的电话，骆文宣后来想起，他非常非常地庆幸，当晚他再次拨了他的电话，不然无法想象，今天他还能看到眼前的人还可以笑得如此温暖。
他一边在路上寻找，一边拨通最要好的朋友的电话。
伊向瑾知道后和凌逍也一起出来帮忙寻找，但是现在已是深夜，他跑去哪里，除了瞎找，真的是毫无办法。
其实当邹云跑出去的时候，路上还有那么几个晚归的人，他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他们借着路灯看到这被血染了半张脸的人非常惶恐，有胆大的人走上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却被他凶狠的态度吓跑了
“别管我！”
滚！你们都滚！他恨这世界，他恨这世界的所有人。
他混混沌沌的脑袋被情绪支配着，也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哪里，就那样毫无方向地走着，他摇摇晃晃地走着，直到路上再没有人，他忽然跌坐在一旁，靠着路边的栏杆，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留下，和那血混在一起，那样想着，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骆文宣越着急越跑得快，心脏也愈来愈疼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邹云你在哪儿，快出来，快点……
再这样也不是办法，他走着走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效果不大，却制止自己那样毫无目标地寻找。他用直觉引导自己，他想着想着，他曾来找邹云一起出去玩走过的所有路线。
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