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作者:明生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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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你大三岁。”
　　李绍君盘起腿，望向窗外，他可以看到深色的夜空，也能隐约看到几颗星星，他说：“你比我大我挺高兴的，你看，我生下来的时候你就在了，我和你虽然那时候还不认识，不过在我和你的交集里面，我的一生都没有空白，都有你在。”
　　“这种肉麻的话你还是留在书里吧。”
　　“你不愿意听？那我得多和你说说。”李绍君低着头笑，“还是你现在太感动，不想眼泪被冻在脸上？”
　　“你啊……”苏秦叹气，他的气息穿过电波将李绍君的耳朵撩得发痒。李绍君换了个手拿手机，苏秦还在感慨，李绍君说，“我想好电影的名字了。”
　　“叫什么？”
　　“我爱你。”
　　“什么？信号不太好……”
　　“我爱你。”
　　苏秦迟疑了会儿，说：“有点俗。”
　　“这不是电影的名字啊，只是告诉你，我爱你。”
　　苏秦用力吸了口气，他的声音被冻得颤抖，他打着哆嗦对李绍君说：“你不能一直这样说，我很怕一件事。”
　　“什么事？”
　　被他打断后，苏秦却不想说了，他怕说了后悔，决定岔开话题。李绍君追问他，手机的信号又不太好，收音已经收不到，电话那头好像是一片空白，没有人，没有声音。苏秦对着这样彻头彻尾的安静，才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这样说，我怕我会受不了。”
　　“杀了你也说不定。”
　　他的发言很危险，他也不确定李绍君有没有听到，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剧组的人再旅馆里面招呼他赶紧进去，苏秦站在路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他常觉得李绍君缺乏安全感，他又何尝不是。有一个人这样爱他，他这一辈子都没再见过第二个像他这样执着的人，他已经适应了他的爱，习惯了他的爱，自私地将这份爱据为己有，又不宣告通知。
　　苏秦仰头看夜空，天空很低，许多星星在闪烁。
　　这天晚上他没睡好，他拿出带来的相机和三脚架，拍了一晚上的星星轨迹。
　　苏秦在雪山拍戏时还是能听到山下的八卦新闻，李绍君把邻居家房门给砸了的事他也听说了，狗仔队其实是受李太太指示这样的流言也传到了苏秦的耳朵里。孙晓不主张在剧组里讨论这种八卦，他不喜欢，为此训了不少人，剧组里有的人看他还是新人导演，也不买他的账，苏秦倒觉得没必要禁止这样的讨论。他和孙晓谈了谈，说要是换成李绍君在这儿，他都不一定说什么，让孙晓也别介意了。孙晓说他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事发生在他剧组他就得说出来。苏秦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李绍君会投资孙晓的电影了，他们两人有点像，无论是这种直接的态度，还是对待工作的安静和认真。他们都有些像。
　　就是孙晓的想法比较古怪，苏秦和他沟通时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的话才能理解他要的效果。两人的合作还算愉快，一个月在雪山上的外景拍摄，低温加上不眠不休的拍摄，每个人都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他们的女主演更是一下山就被直接送进了医院挂水。苏秦也瘦了好几斤，脸上手上都被冻伤了，他的头发因为电影需要被剪的很短，rose看到他，说他面黄肌瘦，像是难民。
　　“我接到一个邀请。”rose送苏秦回家，她自己开车，助理一个都没带，苏秦坐在后座一脸困倦，“什么邀请？”
　　“一个新闻发布会，就是一个电影大概年底拍……”
　　“那现在就开发布会，会不会太早了？”
　　“因为之前很多事汇聚在一起，这个发布会有点像是答疑解难。”rose说到这儿，问苏秦，“都说到这里了，什么电影你该知道了吧？”
　　“李绍君的？”
　　“嗯，他当制片人，方淳耀写剧本，青山导演。”
　　“信鸽的青山？”苏秦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不是早就不导戏，在国外养老了吗？”
　　rose笑了，“我当时听到了和你一个反应，我还以为他们要拍信鸽的续集。”
　　“我是男主演？”
　　这回轮到rose难以置信了，她趁红灯时回头看苏秦，“不是吗？？李绍君和我在电话里说已经和你敲定了啊！”
　　苏秦不吭声了，他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想到要给李绍君打个电话好问一问。李绍君正在和方淳耀商讨剧本，好几个人一起，他还不让苏秦过去，说要给他惊喜。
　　“这种事有什么好惊喜的？”苏秦不能理解，李绍君解释说：“反正要有点神秘感，青山导演也在呢，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你不是说要有神秘感，那发布会上见吧。”苏秦淡淡地说，他累了，电话都来不及挂，手里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沙发上睡的不舒服，苏秦梦到他躺在一大片磕人的石头上，远方有火山在喷发，石头逐渐变得滚烫，空气也焦灼了起来，呼吸慢慢困难，甚至不能呼吸。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找出路的时候，一柄冰冷的利剑从天而降直捅入他的心脏。
　　他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倒在了地上。滚烫的石头灼烧着他的后背，冰冷的刀刃折磨着他的心脏。苏秦从梦中惊醒，他出了一身冷汗，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客厅中央的电视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把《信鸽与我》重新找出来看了，距离发布会还有三天，他索性在这三天里重温了《信鸽与我》的剧本和当时的花絮集。他上网去自己的粉丝论坛找当时的照片看，这才发现他网上的粉丝分成了两拨，一拨坚决反对他和李绍君在一起，认为李绍君是在拿苏秦炒新闻，另外一拨则比较平和，号称尊重苏秦的决定，他喜欢就好。至于网上其他人，多数都还在诧异为什么李绍君和苏秦会走到一起，还有人开了帖子从两人以前的新闻入手八卦他们情路历程。
　　苏秦还是头一遭看别人这么详细的分析自己的感情经历。他看到自己和他那些绯闻女友的照片，还有他和慧晴订婚后被拍到的照片，更有他和李绍君在信鸽时期的合照，采访，访谈节目，这个发帖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说得不对，还错的离谱，他说苏秦和李绍君都是被大老板包养，两人都被抛弃后，惺惺相惜才有了感情。但是有一件事他却说对了。
　　他在苏秦和李绍君那张首映合照后写：你们看这张合照，都说李绍君是单恋苏秦，我看他们从这时候就好上了！还是互相看对眼的那种，苏秦在镜头前一向都很紧绷，这场这么多照片，每一张都比他和他那个未婚妻在一起笑得开心自在！
　　发帖的人还在不停更新，回应的也人也不少，苏秦已经没心情看了。他发现他活了这么多年，在演艺圈生存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真正意义上的要开始走自己的路，开拓自己的事业。他难得自私一回，没想到一自私就是一辈子的事。
　
　　第三十六章

　　苏秦在家的这几天，rose来了他家里一趟，因为苏秦和现在电影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公司找苏秦去开会商谈续约的事却被苏秦回绝，这次rose带着合约找上门，苏秦看到便说：“也不是非得要签这家公司。”
　　“我知道，不过条件开的不错，其他公司的电影合约都不如他们条件好。”rose劝他，还把自己比对过的合约细节和他说了说，苏秦摆了摆手，rose又说：“其实李绍君的新闻发布会，公司的意见是，希望你不要参加。”
　　“要不然呢？算我毁约？”
　　“也不好说毁约，不过刁难肯定是免不了的。”
　　苏秦问rose：“要赔多少？”
　　“总之，你先把这份合约看看吧，要是满意了，现在签好了，谈起来也好谈一些，要是续约了，他们再要抹黑你不也对自己不利吗？”rose说得直白，苏秦当然也明白个中道理，可他想去参加那场发布会，他和李绍君已经约好，他还等着李绍君给他惊喜。
　　“我再等等。”
　　rose看着苏秦，眉心微微皱起，她抚平半身裙上的褶皱，说道：“好，你说要等，就等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苏秦笑着看她，“别担心，我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现在这种程度，难不倒我。”
　　rose苦笑了下，这天下午她带苏秦去服装店挑选明天参加发布会要穿的西服，店员许久没看到苏秦光顾，很是热情，问他是要参加什么活动，需要多隆重的程度。
　　“普通一点，不用太时髦，场合比较严肃，不过也挺放松。”苏秦简单描述了下，店员立即接道：“婚礼咯？又严肃又活泼，那试试这件黑色的吧。”
　　苏秦试穿了店员推荐的黑色西服，里面选了最普通的白色衬衣，还配了个黑色的领结，他穿着合身，就要了这套没再试穿其他的。晚上回去他早早睡下，李绍君没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主动找他，两人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见面。巧的是，两人意外挑中了同样款式的西服。李绍君看到苏秦就说他学他，问他是不是去了市中心那家西服点。
　　“rose能给我作证，我没去那家，我去的是我家附近那儿的。”
　　“那可真巧，”李绍君眉飞色舞地说，“我当时还在想，你穿这身肯定比我好看，这件对我来说太正式，换成平时我肯定不选。”
　　“发布会也不算太正式，你不是一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苏秦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玩手机游戏，李绍君走过去看，弯腰凑在他边上说：“不对，得用这个，你试试这个宝物。”
　　“别吵。”
　　“真的，你这样试试。”李绍君光说还不够，还伸手过去替苏秦玩，苏秦眉一皱，收起手机瞪李绍君，“烦不烦？”
　　李绍君厚脸皮地笑，“那你让我试试用那个宝物过那关。”
　　苏秦抽动嘴角，抱着胳膊僵了会儿还是把手机给了李绍君。
　　“你想玩自己下了玩不就好了。”
　　“那多麻烦，你有就用你的，你别小气啊。”李绍君埋头专心玩手机，苏秦坐着喝水，一声不响的，方淳耀进来时还以为两人吵了架，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用眼神和苏秦打了个着招呼，就自己在角落坐下了。屋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没人敢大声说话，有个工作人员来通知李绍君，青山导演到了。李绍君正玩得起劲，没有任何表示，工作人员退了出去，方淳耀好声好气地和李绍君说：“绍君，青山导演来了，你看，你是不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一放。”
　　李绍君大吼一声“死了！！”，一脸懊恼地把手机塞到苏秦怀里，苏秦拿着手机看，“哇，新记录。”
　　方淳耀看两人互动自然，拍着胸口，说：“还好，没吵架。”
　　“什么吵架？我和他？？”李绍君拍了下苏秦，“吵啊，天天吵，他小气。”
　　苏秦也应和着说：“是，我小气，你烦。”
　　方淳耀连连摇头，暗自嘀咕：“懒得管你们……”
　　李绍君拍拍手站起来，“青山来了？我去接接他。”
　　说曹操，曹操到，李绍君还没走到门口，青山导演就和他的太太一块儿进来了。他看到李绍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对他比拇指：“这么些年，终于算是长进了，知道发布会得穿正式些，就是这扣子还没扣好……”
　　李绍君摇头，让青山导演把大拇指收起来，“夸我的话还是算了吧导演，今天比较特殊，我想了想就穿得稍微正式了点。”
　　“你自己的电影当然正式，到我那儿，我们当年搞发布会你穿个裤衩可就来了。”青山导演两鬓已经斑白，人倒精神，声亮如洪钟。李绍君和他好一阵子没见，难免话多了些，工作人员来催他们上台，两人的话还没说完，一路边走边说走到了后台。发布会选在一间剧院，主持人在前台依次介绍主创，眼看前面的人一个个走出去，李绍君和苏秦被排在了最后压轴。两人并排站着，青山导演上台后，李绍君偏过头对苏秦说：“说得我嘴都干了，青山导演就得哄着，和他聊天他就高兴，高兴了就能导出好片子。”
　　“是当了制作人，懂得要哄人了。”苏秦不冷不热地，李绍君瞥他，他掏出挂在项链上的戒指把玩起来。
　　苏秦看到了，对他说：“快上去了，扣好扣子吧。”
　　李绍君垂下手，轻握了握他的手，苏秦替他把项链塞回去，扣上了衬衣最顶端的扣子。李绍君从口袋里拿出个领结给他，苏秦接过来，帮他弄好，拍了拍他衣领，审视一番，道：“好了。”
　　站在他们前面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他们，两人都浑然不觉似地，还凑在一块儿说话。李绍君问苏秦过会儿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剁椒鱼头。
　　苏秦说：“好啊，去哪家？以前那家？”
　　这会儿主持人正好喊到他们，苏秦还没听到李绍君的答复，两人间就拉开了距离，他跟在李绍君后面，走到了舞台前面。闪光灯闪得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不过苏秦还是送上了他的招牌微笑。主持人采访他和李绍君，李绍君能说会道，什么问题都是他来答，苏秦只管在一边笑就行了。主持人一点儿都没提到两人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同性绯闻，可李绍君偏要自己爆自己的料，在问到怎么会想要自己制作电影，这本电影的主题这样的话题时，李绍君大胆地说：“因为各位记者朋友总是写我和苏秦的事，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们间有什么事，那就拍给你们看好了。”
　　苏秦拿着话筒想，他确实有点惊喜，没想到李绍君想要拍的是这样一部电影。他点了下头，在主持人和李绍君都没开腔时，说道：“是啊，之前还彩排过。”
　　“彩排？”主持人愣住了，看了眼台下的工作人员，不太自然地反问道，连李绍君也奇怪地看苏秦。
　　“在动物园，晚上，彩排了一段场景。”苏秦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还问主持人，“需要我们现场模拟一下吗？”
　　李绍君哈哈大笑，一只手搭在苏秦肩头，另一只手贴着他的脸颊，把他的脸转到自己面前，两人维持着亲密的动作大概有两秒才分开。
　　“大概就是这样。”李绍君和苏秦都在台上笑，台下起哄的人不少，主持人立即拿出影迷当挡箭牌，说接下来要邀请两人的影迷代表来和他们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有这个环节？”苏秦小声问李绍君。李绍君耸肩摊手，“不知道，新加的吧，看着办吧。”
　　苏秦的影迷代表和李绍君的影迷代表都是女生，手里各捧着一个礼包上来了。两人热情地和自己的影迷代表打招呼，握手，李绍君张开双臂拥抱对方，苏秦也抱了下自己的影迷代表，就在他松开双臂要和影迷代表道别时，主持人忽然大声尖叫。苏秦忙看过去，刚才还面目和善的李绍君的影迷代表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凶神恶煞地朝李绍君挥过去。李绍君已经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这位疯狂女影迷的美工刀上已经沾到了血。苏秦冲过去扑开她，这位疯狂影迷嘴里还在喊：“离苏秦远点！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苏秦愣住了，这时保安冲上了舞台，三个保安一起压制住了这位疯狂影迷。她手里挥舞的刀片刮伤了苏秦的脸，苏秦还是回过神来，方淳耀走过去拉开了他，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苏秦摸了下自己的脸，他脚下发软，没能站稳，一下摔在了舞台上。他几乎是爬到了李绍君身边，李绍君捂着肚子对他笑，“没事，只是被刺了一下……”
　　“救护车，叫救护车……”苏秦也伸手去按他的伤口，血还没止住，他觉得手心很湿，他不敢去看，只好看着李绍君的眼睛说，“没事，没事，你没事。”
　　李绍君歪着头，有人拿着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