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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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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向家的家丁仆婢倒比她们反应快些,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伺候了十几年的小姐,平时都是搁在心尖上疼爱着的,此时这般相见也是一个比一个没脸。因而俱都垂下了头,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晏秋挥挥手,叫人把他们都放了,然后对最近的女婢说:“你去给你家小姐拿两套干净的衣衫来。”

“哎,是!”阿兰低着头对两位小主子福了一福,连忙匆匆去了。其余人虽然被松了绑,然而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仍旧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场面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丁柔本来就是看戏的,而且身份尴尬,站在晏秋侧后方沉着不语;晏秋倒是想说话,然而见向慧儿与向玲儿满脸尴尬,也觉得不宜开口,索性缄默起来;向慧儿与向玲儿站在一处,互相牵着手儿,低低垂着眼眸,没人想说话。

就这样,沉默一直持续到阿兰气喘吁吁地跑来。

“向叔知道吗?”晏秋趁着姐妹俩避开换衣服的空当,唤过阿兰问道。

阿兰摇摇头,面上羞愧的神色没有消减一分:“回表少爷,老爷不在家,并不知道。”说完,她满含希冀地看着他,希望这个足智多谋的表少爷能救他们脱离这种困境。

很显然,向慧儿与向玲儿都晓得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而她虽然怪晏秋多事,破坏了老爷的计划又害得他们被小姐记恨,但是心底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小姐们本不该遭受这样极端的方式对待。因而她几乎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

晏秋看懂了她的祈求,但是并没有表态。

他对向老头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极为期待。于是他状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捉过丁柔的手轻声地说道:“柔儿,我们走吧。”

“好。”丁柔在心中赞叹了一把,柔顺地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

如此一来,诸位跪在地上的向府的家丁仆婢们不干了:他一走,叫他们怎么办?小姐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再将她们塞回小黑屋里关着显然不合适。那么带回府里?老爷不打断他们的腿才怪!

“表少爷慢走——”年龄最大的被向玲儿唤“梅姨”的女人惊惶地膝行两步,跪倒在晏秋脚下,心急之下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表少爷,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晏秋微微一笑,目光盯着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语调微冷:“你家小姐会知道怎么办的。”说着,眼光掠向一处屋角。

梅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处屋角后面飘着一块梨花白,正是阿兰刚刚递给小姐的衣服。她心中一酸,没再坚持,收回了自己的手。晏秋勾勾唇角,牵着丁柔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待一行人参差不齐的步伐消失在远处,向慧儿方带着向玲儿从屋后走出:“回府。”

她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愧疚又不安的下人。

第23章 第 23 章 质问

从那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出来之后,晏秋与丁柔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就近挑了间茶楼,双双走了进去。两人靠窗坐了,又叫伙计提来一壶茶水,便观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啜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过他不提,丁柔便没有问。学着他的样子,拇指、食指、中指托起小巧的茶盅,转着圈儿小口小口地饮着。

丁柔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在想什么,想来也离不了身家利益。她暗中盯了他三年,早摸清他的脾性。这人的心肠比夜还黑,心思比山岳都重。或者说,这就是个没有心的主儿!

她这时才回过味儿来,她不相信,他对向家姐妹的藏身之处没有一丝一毫的听闻。他在向天齐身上吃过那么多次亏,又几次险些丧命在他手上,又怎会一点警惕都没有?不知是做给谁看!

她垂了眼睑,心想他还真是不放过一点点可以利用的机会。这次推波助澜叫向家姐妹吃这些时日的苦也就罢了,偏解救两人时还惺惺作态,居然叫人遮了那些下人的脸!难道叫人遮了他们的脸,向家姐妹就不追究了吗?向玲儿是多么灵透的人,向慧儿又是那样的聪慧,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表现自己无辜又大度,尊敬长辈、孝顺恭谨罢了!

她对向家的一对姐妹颇有好感,因而想起晏秋的所作所为不由为她们不值。她自幼没有朋友,而向慧儿与向玲儿娇贵而不骄纵,漂亮又清纯,实在叫她喜欢得紧。

只不知这件事情过后,两姐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再替她们不值,再替她们可惜,也阻止不了两人接下来的路。只希望上天积点德,莫叫这世上再枯萎两朵珍贵的娇花!

她脑中缓缓转过这许多念头,杯中的水已经进了肠胃。晏秋笑着按住她的手,轻柔地夺过她空掉的杯子,一面续满了水,一面低低道:“柔儿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没想什么。”丁柔摇摇头,“你说,慧儿和玲儿这次回去之后,向天齐会怎样安排?”

“慧儿?玲儿?”晏秋闻言挑挑眉:“柔儿何时同她们这般亲近?”

丁柔一怔,旋即好笑的摇摇头。想了想,又有些伤神:“我其实很喜欢她们。只是年纪大了,不好和她们交往。”

晏秋一听也明白了,哪里是年纪大?向家和他有仇怨,她分明是不想他为难!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歉疚:“柔儿,你——”忽然间,他脑中划过一道白光,蓦地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似乎,她并没有交好的朋友?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

似乎她一直比较孤僻,从不爱与人交往?他记起叶山给他的资料上说,她初来之时常被嬉皮混混骚扰,搅得名声俱损,没有良家男子与好人家的闺女与她来往?虽然之后她表现得很安分,又靠医术成名,但是仍然没有同龄人同她亲近。

他想着想着,有些心疼:“柔儿,你有没有好姐妹?手帕交?”

丁柔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忘了吗?我从来没有朋友。”就见晏秋脸色一暗,连忙捂住嘴,一面急慌地按住他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刚刚走神了,你别介意!”

晏秋强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柔儿不必紧张,本来就是我不好。”他越说脸色越黯淡,见丁柔有些跳脚的意味,笑笑又道:“柔儿何时得闲了,跟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可好?”

他本以为丁柔会借机当下就讲给他听,最不济回到府里也会一点一点说给他听。他对于忘记的那五年时间十分介怀,总觉得那期间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他应当记得、等他去做的事情。而偏偏他一点也记不得。这时丁柔出现了,很明显她知晓一部分自己的过去。于是他想,他得叫她说出来。

然而令他不解又诧异的是,丁柔脸色一变,竟然十分忌惮地松开了他的手!

人哪,面具戴久了便不自知,像是天生的肌肤,运用自如。丁柔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笑,不仔细看决然察觉不出。然而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笑容似绽开在云雾缭绕的雪峰顶上,又像是摇曳在万丈之深的海底深渊。缥缈难测,捉摸不住。

显然,晏秋并没有看见她的笑。许是她将头垂得太低,晏秋只瞧见她颤动着的睫毛,与微微抿着的嘴唇。他以为她想起了难堪的、伤心的事情,不由更加好奇,简直抓心挠肝似的:“柔儿,你怎的了?怎不看我?你想起什么来了?”

丁柔仍然摇头,将脑袋埋得更低,缄默不语。晏秋见状,也不好逼问,只好胡乱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向外张望道:“午时了,我们回去罢?”他说出口也觉得有点突兀,便拉住丁柔的手,捏了捏道:“你瘦成这样,回去要好好给你补一补。”

丁柔便状若羞涩地笑笑,随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晏秋极是兴奋地抛出各种话题。丁柔柔顺地垂着头,静静听着,也不答话。他说十句,她才搭一两句。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饭桌上。

“柔柔,吃点这个,我特意叫厨房做的。”晏秋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胡萝卜搁进丁柔碗里,眯着眼睛看着她吃:“你面色不好,吃这个补气血。”说完又笑了:“我又忘了,柔儿是城中有声望的女大夫,懂得不比我多?”

丁柔夹起一根胡萝卜丝,塞进嘴里,嚼了千遍万遍方才咽下去。见他仍旧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便又夹起一根,这次嚼也没嚼,直接咽下肚。

如此两次,终于叫晏秋看出了苗头:“柔儿,你不喜吃胡萝卜?”

丁柔笑笑,低下头安静地往嘴里扒米饭。叫晏秋见了,又是懊恼又是黯然,往额头上拍了一把,闷闷道:“许多事情,我都忘记了。”

他这话说得带了丝丝悲怆,丁柔终于吃不下去了,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以前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的。知道了反而对你没好处。”

晏秋眼中闪过一丝急色,攥紧了筷子,强迫自己放慢语速:“柔儿,可是我想知道。那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那是五年啊!期间定然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情,你不告诉我——”他眼中锃然一亮:钟嘉!对,钟嘉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万分熟悉的伙伴!

然而他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而是很受伤地沉沉道:“柔儿,你真不肯告诉我么?”

还叫不叫人吃饭了?!丁柔极不耐烦地皱了眉,很想把筷子一摔,扭头走人。可是她不能,她特意挑起他的好奇心,可不是为了与他置气!于是她沉思一瞬,方搁下筷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晏秋见她松了口,骤然惊喜起来:“我——我什么都想知道,柔儿将我的事情从头到尾与我一讲,可好?”

丁柔笑了:“好啊,我讲给你听。”

要说起来,两人之间的事情再单纯不过。就是他受伤了,快死了,叫游历的她与爹爹碰见了,把他救了。为了替他疗养,爹爹与她驻扎在飞花镇,不叫他颠簸。又为了给他买上好的药材与补品,爹爹替镇上最富有的人家,钟家的先天孱弱的小儿子诊病。然后三人做成了朋友,时常出去玩。再然后有一天他忽然就不见了,她出来找他,而他不认她,她十分伤心难过,却又舍不得离开他,就在城里住下。忍辱负重三年,终于换来他的青睐。

“就是这样?”她三言两语讲完,叫晏秋很是不甘。好比将要吃一桌上好的宴席,却发现每盘菜只能蘸一口汤尝尝味。他对这样的答案十分不满,准而确之地找到她话里模糊的重点问道:“我们……之前是如何产生情谊的?什么时候产生的?有没有吵过架?通常为了什么而吵架?”

“为什么忽然有一天我不见了?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不见之后你是怎样找来的,根据什么线索?”

“我不认得你,为何你没有当场讲出来?”

“这三年里,为何你从来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口气问下来,忽然背脊一寒,想起前阵子她为自己除蛊的事情。

“我听叶山说,先前你并不愿意为我瞧伤?”

“为何?”

第24章 第 24 章 上门

对于他的一系列问题,丁柔保持缄默。她垂着头,状若无人地夹了饭菜到碗里,缓缓送进嘴巴轻轻嚼着。只是那轻颤不已的睫毛出卖了她,令她看起来十分不安,只是强于掩饰罢了。

晏秋心中焦急,竟去按她来来回回夹菜的手,“咚”的一声,丁柔蹙了眉头。晏秋犹未察觉,急急道:“柔儿,你既愿意同我讲,为何却不讲清楚?”

“你弄疼我了。”丁柔皱着眉,想抽回被他禁锢的手掌。晏秋这才注意到她的不适,慌不迭地松开她。松开后又觉歉疚,捉回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着。低头一看,见那浅粉色的手心处被硌了两道深深的紫红淤痕,心中一揪,方找回些神智:“柔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里着急,你知道我,我没有了五年的记忆,我心里有多么慌乱。我那时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而左脚伤得厉害,动也动不了。我明明记得自己在雪地里跟灰狼搏斗,肠子都被咬了出来。而我摸摸肚子,上面很明显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我知道我被人救了,可是当我问起来,他们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跟我讲!”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恨!无论我问什么,他们都不肯讲!而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成年的体形与脸颊轮廓,我心里慌乱极了!我那一家子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踩低捧高,见利忘义,狠毒又凉薄,都是些良心被狗吃了的!如果我问了他们,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柔儿,你知道我,我……”许是一个人憋了太久,再也承受不住。晏秋抚摩着丁柔略带薄茧的手,在那片微凉的气息中,由原先的慌乱到后来的安定,语速也由迫切转为缓慢。他表达着自己,想叫她了解他,理解他,原谅他,然后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

“柔儿,时过这么些年,难道你仍恨我?”晏秋可以想象,他失踪了,她孤身一人如何历尽辛苦寻找他。她容貌秀丽,路上肯定吃过许多苦。而终于找到他,他却认不得她,她难免会忿然,记恨他一阵子。

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甚于此。

丁柔垂下头,眼睛里缓缓流动着水光。她不敢眨眼睛,她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泪,至少现在不想。她可以想象,当他醒来时,记忆停留在十四岁,而身体已经成长到十九岁的那种恐慌。她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想到他孤身一人置于险恶的家庭中,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身边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那该是多么悲惨!

她不禁心软了。

她与他曾经那样亲密,那样交好。吃一同,睡一同,玩一同,采药一同,学医一同。他与她讲心里面压抑多年的苦愤,她也同他讲自己的委屈与小秘密。

他与她曾经很默契,捉弄人时配合得天衣无缝。在那种时候,语言都是多余的,他们看的懂对方眼里的狡猾与奸诈。

他叫她小笨蛋,她叫他大坏蛋,他们是蛋蛋恶人组。他们游街串巷,在每一个得闲的时间段里将脚印印满小镇。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可是他无辜了,谁才是罪魁祸首?谁来为她的惨痛负责?她脑中闪现过那段屈辱的日子,藏在桌下的左手情不自禁地抚过小腹,心里的恨意又升起来。

“不,我已经不恨你了。”丁柔缓缓摇头,将泪光全吸回去。她收回已经不痛了的右手,藏在桌下,与左手交握着。

“真的?”晏秋激动万分,看着她柔顺地点头,一下子笑出来,很有些小孩子破涕为笑的意味。他长舒一口气,见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索性起身挨过去,紧紧靠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微红的面颊傻笑:“你不恨我就好,不恨我就好。”

他却忘了,恨是爱的反面。丁柔说不恨他,其实是在说她不再爱他。

男人的粗心大意,往往会错失一些极重要的机会。譬如咸鱼翻身,譬如鲤鱼跃龙门,譬如让爱恨交织的女人回心转意。

然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在晏秋打算趁热打铁继续追问时,门外小厮来报:“少爷,向府的当家来了,带着许多厚礼,正在客厅侯着。”

晏秋当时便恼了:这个死老头,专门跟他作对是不是?他恼得厉害,紧紧抿着唇,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明显不想去。丁柔见状便笑了,捅捅他的腰,轻声劝道:“快去吧,八成是为了两个心肝女儿来的。”

晏秋也想到了,愤愤地哼了一声,在她小手上重重一捏,起身去了。丁柔用温柔地目光送他离开后,忙不迭地在衣服上蹭被他摸过的手,面上的厌恶一览无遗。

“向叔,什么事儿这么重要,竟然叫您亲自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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