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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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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着他苍白的唇,微微凌乱的发,以及被露珠打湿的衣服,心中涌起些许痛楚。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又觉畅快,似是这些年的隐忍终于得了纾解。她暗暗在腕上掐了一把,又自骂一句,方整了脸色,真心劝慰道:“钟公子,你在这守着也无用,小姐她想回来时自会回来,我扶你进去吧?”

钟嘉身子不动,只僵硬地摇摇头:“子归姑娘自管去忙,不必管我。”嗓子沙哑极了,粗糙得好像干裂了一整个冬天的老树皮。

子归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由扯了扯他的袖子:“钟公子,你有伤在身,这般不爱惜身体,岂不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见他微有触动,紧接着又道:“小姐她为了救醒你,亲自选药、配药,又衣带不解地守了你好些时候,若是公子伤势加重,岂不叫小姐的一番辛苦付诸东流?”

钟嘉恍惚一瞬,垂下头苦涩地笑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就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然而坐得久了,猛然起身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是黑蒙蒙一片。于是又在子归的搀扶下站了一会儿,才向屋里走去。然而刚走上台阶,忽然院门被人敲响:“主人家?主人家?有人在吗?”

这么一大早,是谁?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来了!”子归一面应着,一面走上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立着三个身穿黑衣的小厮打扮的人,朝她抱拳见礼道:“请问可是子归姑娘?小的是晏府的下人,奉丁姑娘之命,前来拿回她的行李。”

“这里本就是丁姑娘的家院,她的东西放在这里才是理所应当,何来‘拿回’一说?”子归冷笑一声,抱起手臂堵在门口,“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难道要入室抢劫?”

三人明显一怔,还是刚才那个小厮,再度躬身抱拳,恳切地道:“不敢相瞒,小人几个实是奉了丁姑娘之命,取些日常所用衣物回去。还请子归姑娘相助,将丁姑娘的衣物行囊挑拣出来。”

子归踮着脚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处望起来。目光停留在钟嘉的脸上,忽然一变,森森道:“谁晓得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我家小姐在这住得好好的,万没有搬走的道理!定是你们存了坏心,想要诓我!”

小厮额上的冷汗便流了下来:“子归姑娘真是玲珑心肝,谨慎心细。”他微微一笑,从胸口掏出一张薄薄的透着墨迹的纸张,双手递到她眼皮子底下:“丁姑娘怕姑娘不信,特地写好书信一封,令在下交给姑娘。”

“信?”子归眼皮一跳,嘀咕一声,不得不接过来。打开潦草一看,果然是小姐的笔迹,大略是要她听这几个小厮的传话,把她平常所用的物品收拾一番,'。 '全数交给他们带回晏府。

可是她人走了,东西也搬走,叫钟嘉怎么办?女人无情起来,果然是了不得的。想钟嘉不远千里,历尽辛苦才找了来,又拼了性命为她顶下一刀,多么情深意重的好男儿!偏到了她眼里就是稻草渣滓,避之不及!

小厮见她认真看信,便放心下肚,微笑着等她看完吩咐。哪知子归见了他们要笑不笑的样子,怒火更盛,脑筋一转,唰唰两下撕了信纸:“好啊,竟敢冒充我家小姐的笔迹,你们好大的胆子,怕不怕我上府衙告了你们?”

说罢,怒目大睁,柳眉倒竖,外加叉在腰间的双手,看起来又凶悍又泼辣。小厮哭笑不得,没想到遇见这样不讲理的女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偏偏这人是丁姑娘的侍女,他们动不得。正无措间,忽然瞥见台阶之上立着的秀气男子。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份,便道:“这位公子,小人真是丁姑娘所遣而来,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公子与子归姑娘商讨一下,给小人一个答复。”

“哼,既然是她的东西,便叫她亲自来拿罢!”钟嘉面色不虞,猛一挥袖,扬声道:“子归,关门送客!”

“是,公子!”子归本来也没打算放几人进来,双手朝两边一伸,便够着两边门板。哐当一声,将那厌人的面孔阻在门外。

“小姐好狠的心!”子归呼哧呼哧喘着气,黑着脸坐到台阶上,眼里烧着愤怒的火焰:“说走便走,一声招呼也不打,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却听钟嘉惨然一笑:“她狠心的时候,你并没有见过。”

第18章 第 18 章 相处

“饭菜还可?”

“嗯,我很喜欢。”

晨曦静谧地撒遍各处,屋外已然大亮,门槛里面斜斜倒着一道门影。离这斜影不远处,一只方形的餐桌摆在正厅,它周围对坐着两人,男子一身黑衣,瘦白的脸,颀长的身形。女子一袭浅碧,黑亮的乌发瀑布似的披在背后,柔顺垂直,好像上好的黑缎。

两人首次同桌而食,都有些拘谨,夹菜的速度略微缓慢。晏秋的筷子屡次从一只只白嫩的鸡蛋上绕过,专挑那切得细细的黑得发亮的黑木耳。吃到一半,丁柔的眉头已经拧得不能再紧,手腕一转,架住他的筷子:“吃些鸡蛋吧。”

晏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顺从地将筷子移走。然而移到鸡蛋上空时,顿了顿,直直袭向旁边的小炒蘑菇。丁柔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停箸,两手交握在桌面上,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晏秋任性地夹了一条蘑菇,越嚼越没味道,索性也放心筷子,迎上她的目光道:“我不喜欢吃鸡蛋。”

丁柔的眼神晃了晃,略略垂下眼睑,微微抿了唇。片刻后,从盘子里捡了两只圆润的鸡蛋,站起身向外走去:“你等我一会儿。”

她要去干什么?晏秋颇为诧异地看着门口,难道她的厨艺像艺术那样精妙,能把鸡蛋做成不像鸡蛋的菜色?可是这鸡蛋已经用白水煮熟,还能怎样做?

不多时,丁柔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只小碗:“给,尝一尝。”她将纹了浅蓝碎花边的小碗搁在他面前,含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晏秋只来得及吸一口气,旋即忙不迭地捂住鼻子:“何以如此熏人?”一面说着,一面将碗推开,连连扇着风,嫌恶之色掩也掩不住。

丁柔轻笑一声,也不生气,又将小碗推至他面前;“你尝一尝再说。”

“不,太熏人了,我死都不会尝的。”晏秋很想这样说,但是他没有,而是用筷子尖头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伸进嘴巴里飞速一舔。

“唔!”蒜心的辣味刺激得他差点掉下眼泪,当即扔了筷子:“我,我不吃这个!”淫威之下,他长了骨气,任凭丁柔如何暗示,梗着脖子就是不松口。

“唉!”丁柔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抹痛惜:“你早年受伤,肚腹重创,吃多了木耳、蘑菇对你不好的。”

晏秋浑身一震:肚腹重创?这是他离家的五年间,最后的记忆。自从叶山告知他二夫人的毒计后,他便离了商队,独自逃跑。后来他遇到了觅食的灰狼,抵打不过,肚皮被狼牙撕裂好长一道伤口,肠子都流了出来。冰天雪地里,他的肠脏受了寒,这么多年一直忌吃凉食。

“可是我不爱吃鸡蛋!尤其这拌了蒜泥的鸡蛋,味道如此之重!”

没想到他的口味淡了这么多。丁柔微觉尴尬,心下一思量,指指盘中剩下的鸡蛋道:“不然,你用这现剥好的鸡蛋蘸着蒜泥,分量你自己把握,如何?”

见她如此恳切的模样,晏秋心中略略有底,也不再拒绝。她叫他吃什么,他便吃什么。此时夹起一只鸡蛋,蘸着稀薄的蒜泥,拧着眉头一连吃了两只。

他人生得俊俏,头发又梳得一丝不苟,光洁的额头饱满充实,曾经象征着青涩的尖峭下巴也已经转为成熟稳重的方形。吃饭时认真安静的模样,叫丁柔心中一动,那些酸甜苦涩之味便再也压不住,齐齐翻涌上来,淹没了她的思绪。

晏秋吃完鸡蛋,刚一抬头,便见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瞧。轻笑一声,打趣道:“丁大夫也想吃?要不要在下喂给你?”

丁柔呼地红了脸,连忙转过头,埋在尚未吃完的米粥中,一勺一勺地喂进嘴巴。

有了这一出,先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便消弭无形,两人加快速度,不多时便消灭了另一半饭菜。

吃完也不急,而是任由侍女收去餐碟,仍旧坐在原处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儿——反正派出去拿行李的小厮还没回来。

待得小厮真正回来,已经日上三竿。望着手中空空如也,面带尴尬的小厮,丁柔脸色微沉。晏秋见状,忙问道:“丁姑娘的行李呢?为何没有带回来?”

三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选出同子归与钟嘉说话的更加机灵那位:“回少爷,子归姑娘将属下全部拦在门外,并不肯给予信任。而……丁姑娘家中的男客,则说‘既然是她的东西,便叫她亲自来拿罢’。因此,属下只得空手回来。”

听完他的一席话,晏秋微微皱眉,见丁柔的脸色愈发不虞,又问道:“丁姑娘写的亲笔书信呢?你没有拿给她看吗?”

小厮更加尴尬,紧张得额头、鼻尖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回少爷,那书信,子归姑娘说是假的。”

“罢了。”晏秋待还要问,丁柔已经拦住他。子归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那信大约被肢解成碎片,躺在院子各处了。倒是钟嘉,与先前大有不同——他从前并不这样执拗,温和而儒雅,也不强迫人,从不肯给人压力。

更让她心中一动的是,这才不过几日而已,两人竟然站在了同一方?子归那个人再倔也没有,气性大又傲慢,除了她这个小姐以外,鲜少把别人放在眼里。钟嘉到底同她说了什么,竟然收服了她?

她思考事情的时候总爱抿着嘴唇,看起来带了薄怒的模样。晏秋以为她被宠爱的侍女背叛,伤心极了,便挥手令小厮下去忙,双手环她的腰肢,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轻道:“不要紧,柔儿莫生气。左右那些衣物都已经旧了,而你马上又要成为我的妻子,正好置办些漂亮的新衣服。待吃过午饭,我就带你出去采办。”

丁柔被他吐在耳边的热气激得麻了半边身子,死死咬着下唇,强道:“不,不必了。我,我现在就回去一趟,把衣物取来。”

“这又何必?”晏秋分明看到,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她面色渐渐升起一团团的红晕,最终晕染至耳后,呈现出鲜艳欲滴的颜色。他细细瞅了她的眼,见那黑亮的眸子氤氲了微微的薄雾,大乐,愈发搂紧了她的腰,在那纤巧玲珑的耳尖上轻轻一咬:“出嫁从夫,你得听我的。”

丁柔轻轻一颤,不知是被他暧昧的动作刺激到,还是想到了什么。她垂下眼睑,愈发咬紧了嘴唇,最终拜倒在他的攻势下,轻轻点了头。

晏秋记忆中的二十几年,从未像现在这般怀抱温软,一时心猿意马,颇有些荡漾。直想拖了她进屋,好好温存一番。然而他想到如今的情势,又觉为时过早,暗中叹息一声,缓缓放开了她:“你初到府中,对周围都不熟悉,我带你四处逛逛,熟悉一下路径可好?”

说罢也不待她回答,牵了她的手就下了台阶。

说起来,晏家富庶一方,定没少花工夫修葺院落。一路走来,丁柔的目光从整洁漂亮的青砖上滑过,掠过处处栽种的名贵花草,又看向风雅别致的亭阁,最终停驻在一方青翠碧绿的小池上不动了——这小池不知通了哪里,清澈波亮,竟好似活水一般!

晏秋一路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望向小池的目光略带探究,骄傲地昂着下巴,说道:“我祖父辈修这小池时,特地请了知名工匠,将它与护城河连通。是而这小池就算无人打理,也不似那死水一潭发臭!”

丁柔笑笑,不做回答。随了他的步子,踏上拱起的木桥,一路吱嘎吱嘎,走入池中心的凉亭。

刚刚坐下,便觉一阵夹杂了水汽的凉风吹来,鼻尖嗅到水草特有的芳香,不由想到年幼的时候随父亲大走四方时,也曾这样坐过贵人府中的凉亭。爹爹见她喜爱水花,曾打趣她道:以后乖女嫁个王公郎孙,也叫他为你修这样一座池子!

想到爹爹,不由心下黯然。思绪一时飘忽,便没察觉到晏秋眼中的打量。

“此凉亭修得高阔,坐在这里,府中的院落便能一览大概。如何?柔儿可还喜欢?”

丁柔回过神来,便四处望了下,胡乱点点头:“嗯,喜欢。”

“我也喜欢。”他浑似没瞧见她的敷衍,径自挨过来,一手揽了她的腰,见四处无人,偷偷凑在她颊上亲了口。

“你?!”丁柔又惊又羞,挣扎着便要站起来,奈何他搂得紧,她竟动弹不得!一时羞愤,藏在袖中的手指险些被绞断!

“你,你放开我!”声音犹如蚊咛,愈发逗得晏秋胸臆畅快:看来,她果然是倾慕他的!

他心中升起了怜惜,便不再逗她,起身坐回对面。轻咳两声,肃容道:“柔儿,我明日叫了人挑选良辰吉日,便到你家提亲可好?”

第19章 第 19 章 说亲

“柔儿,我明日叫了人挑选良辰吉日,便到你家提亲可好?”

丁柔被他的话惊道,一时惊疑不定,不知他话中的真意——他真心实意想娶她?不可能!

他这人天性凉薄,又是个多疑的性子,这才与她相处多久,便敢以妻位许之?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垂下眼睛,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并不应他。晏秋只以为她害羞,朗声一笑,真真切切地道:“柔儿,你我的年纪都不小了。晏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子嗣单薄,人丁稀少,这一代只有我一个长大成年。尤其我双亲已逝,若再不成亲,怕阿爹阿娘要托梦给我了。”

这才是他的本意!丁柔暗中绞着手指,他娶她只是为了延续香火!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丝疑惑:他今年二十有四,寻常男子似他这般年纪早已子嗣成群,他迟迟不娶的缘由是什么呢?

晏秋见她低头不语,然而紧紧抿着嘴唇,自嘲一声,又道:“可怜我这一把年纪,万一哪天被人所害,连个后代也留不下!到了黄泉路上,又怎么见爹娘?”

他越说越严重,丁柔心知他在逼她开口,寻思着左右也得应了他,便点点头:“此事就由你看着办吧。”说罢,又觉得应该柔情蜜语一下,譬如“总归我要嫁给你的”之类。然而这话想着就膈应,便抬首瞅了他一眼,急忙又垂下。

“好,既然柔儿点了头,我便差人去张罗。”晏秋心中说不出的高兴,这种欢欣来得莫名其妙,又叫他有些不安。于是他佯作慵懒地伏在桌上,两肘摇摇晃晃地托起腮,偏头扬着一双乌黑狭长的眼睛,定定瞅着她道:“我心里彷徨了这些年,今日总算安定了。先前我一直不知,缘何想到婚娶之事便厌烦,”他伸出一只手,绕过桌缘去牵她的,“现下懂了。”

丁柔心中一跳,不可遏止地酸涩起来:如果……如果当年……她心里瞬间迸发出一股深深的怨念,怨他不济,也怨两人没缘分,更怨老天何其不公!怨着怨着,一股悲愤便从中而来,直逼得眼眶酸胀,一颗颗滚烫的眼泪便嘀嗒嘀嗒落了下来。

打在晏秋手背上,烫得他浑身一颤,登时涌起深重的愧疚感。忙起身环抱住她,一面怪自己多疑,一面又心疼得厉害,也顾不得柔情蜜意,慌乱地替她擦着眼泪。

也亏得丁柔不爱甚么妆容,否则被他这样一擦一抹,非成花脸猫不可。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心里那些怨怒的情绪便渐渐消了去,又觉他这慌乱的模样着实可爱,一如从前那般真切,渐渐暖和起来,蹭蹭他的胸口,轻轻偎了上去,难得地温驯。

晏秋既不是正人君子,又非那起不来的人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暗中偷乐,一手揽了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面颊,拇指触到那细润滑腻的肌肤,流连不舍地摩挲起来。

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丁柔贪恋他的温度,顺从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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