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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dissociativ_amnesia-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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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突然皱了下眉,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说些什么,但他只是嘴唇动一动,没有出声。如果我懂得唇语也许我就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但我不懂,只能跟着他一样,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只觉得这时候不该移动视线,我该跟闷油瓶一样认真地看着他才对,也许这样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什么线索可以解读他现在这么做的原因。
渐渐,闷油瓶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感觉他不太舒服。
「小哥,你不舒服?」我问,伸手就想摸上他的额头,手在半空中就被闷油瓶给拦住。但他扣着手腕没几秒就又放开了,让食指及姆指捏着自己的眉心,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后来他摇摇头,应该是要表示他没事的意思。但他好像也没打算脱离现在这样的气氛,继续压在我身上研究我的脸。他一声不吭的,刚刚我被吓走的睡意这下又飘了回去。
「我真的有些困了,小哥……」我叹了口气,想推开他的让自己起身,但他不动如山。
于是我再次对上那副淡定的眸子,眼里有微漾的波澜。
这下要皱眉的变成我了。
几声沙沙的摩擦声音,我感觉到闷油瓶的指腹碰上我的脸,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我也不想反抗还是推开他,干脆地闭上眼任他摸。与其这么说,不如直接承认我想藉由现在闷油瓶的动作去回忆还没再度失忆前的他。
我突然觉得胸口很闷,无得宣泄。
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温度,但现在这么做的人却不懂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这无疑是种另一形式的折磨。
「小哥,让我回房去,我真的想睡了。」我话说完才睁开眼,这时就看见闷油瓶的脸靠得我很近,他的呼吸是直接地打在我脸上。
他眯起眼,沉默了很久才吐出那句话。
「对不起,吴邪……」
我一愣,看着又退回去的闷油瓶,我一时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闷油瓶又继续盯着那铁葫芦猛瞧,我是坐直了身体,不解地看着他。
脑海里突然有满满的疑问想要问闷油瓶,像是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刚才动作的原因。
我快速地整理一次我的思绪,靠过去抓着闷油瓶的手臂,「小哥,你想起了什么?」我觉得我的声音几乎又快哭出来了。
闷油瓶摇摇头,伸手按上我的手背抓着。我以为他要拉开我的手,所以我抓得更紧。但他除了包住我的手之外,他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我的床上。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不过看那太阳大到那个程度,肯定过了九点。
我还有些恍惚地坐在床上,想着昨晚明明最后的记忆是我还坐在客厅的,我什么时候睡着又怎回到房间床上的?努力回想却连半点渣滓也记不起来,最后我也懒得理了,下了床打算去浴室洗把脸再张罗早餐。
不知道闷油瓶醒了没?一出房间我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没见到人,但静了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平稳的呼吸声从沙发那里传过来。我靠过去,闷油瓶已经倒在沙发上睡得很熟了,连我靠近也没发现。
我蹲在沙发旁边看着闷油瓶睡觉的样子,那千思百绪顿时就这样全涌进我的脑海里。我伸手轻轻拨开他的浏海,撑起身体轻轻亲在他额头上。
很多时候我会想如果时间就这样停下就好了,如果闷油瓶就这样留下就好了。别再去管过去的记忆什么的,就算记起了过去的事情,能对现况有什么改变?最多、最多,就是明白了他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什么来历罢了。
这些我不在意,真的都不在意。失去了太多次,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忍受几次闷油瓶从我眼前消失这种事情。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想起那时要入塔木陀之前的对话。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帐篷里,一阵沉默。除了火烧得柴火劈哩叭啦作响的声音之外,短时间是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那时闷油瓶想赶我回去,显然不想让我跟着他们进到鬼城或者是更后面的地方。就连三叔那时都为了这趟行程放弃了自己在长沙的产业,就知道那时他老人家已经决定全豁出去了。
当时的我只凭着一股想弄清真相的傻劲,完全没有仔细去琢磨过闷油瓶说的每一句话。现在一想,我才知道那时他是真为我着想。但我不是没有假设过,如果我就这样在那时听了闷油瓶的话回到了杭州,过着我平凡又安全的生活,接着我会不会就在几天之后得到他们谁失踪、谁死亡的消息?
也许一路上我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大麻烦,是个彻底的拖油瓶,但我更不愿意被动地待在安全的地方再听别人说他们在哪碰到了危险、遇到了困难。我宁愿让自己也进到险境里和他们同生共死。
他娘的那个闷油瓶子明明就知道的……
有个温度碰上我的脸,很凉的体温。
我们只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来得及讲而已。
不管变得怎样都是闷油瓶,我这样告诉自己。
那股微凉的体温突然扩散,将我纳入他的怀里。闷油瓶的手按着我的后脑,把我压在他胸口。
我睁开眼睛仰头看着闷油瓶,「早安,小哥。」
闷油瓶愣了一会儿,「嗯。」
我心里突然想笑,暗骂着嗯他娘的连句早安也不会说?我挣开他的怀抱,边问他要吃些什么,边走到厨房开了冰箱开始翻翻找找。
我说过如果张起灵消失的话有我会发现,他娘的还真以为老子我随口说说的?
我从冰箱里找到不知道啥时买的冷冻切片火腿肉,又挖到了有些发黄的高丽菜。没想太多,我将它们从冰箱拿出来,再抓了昨天回来后,硬撑着去超市买回来的吐司和罐头。
我把罐头丢上柜子里收着,拿了吐司塞进烤面包机里。平底锅里同时煎了两粒蛋还铺着因为没解冻,融化的水让油不断滋滋响的火腿片。
我不只会发现。
还会想尽办法去找到你。
习惯
这阵子的杭州天气开始逐渐转凉,观光的旺季过去,整个杭州市变得冷冷清清,连带得我这间小铺子的生意也变得不咋好。
平时就冷清得够戗了,现在更是连着三天,除了自己人之外都没有半个人光顾,这叫做生意的人情何以堪?我坐在柜台里头打了个呵欠,王盟就直接坐在旁边原本用来招待客人用的椅子那打起瞌睡。
这一没事,人就懒,我连开口骂人的精神都没有,就见王盟那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我就看他什么时候会点那么一下用力地再把自己吓醒。
只是这样百无聊赖地盯着王盟看了几下,我更觉得无聊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想说走一走身体才不会觉得那么懒散。
这几天的日子真的过得清闲,什么消息也没有,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胖子那边没有更新的消息,潘子最近仍然忙着替三叔整理他的产业,都忙活了好几个月还是摆不平。我都跟潘子说过好几次,三叔现在下落不明,就算他就这样让三叔的产业都散了,根本不会有人多说半句话。但潘子却摇摇头,说他再咋样都得稳住三叔现在仅有的这些生意。
我想潘子也许还抱着一个希望,也许哪天三叔会在风声过后悄悄回来。
陈皮阿四那边也没再有任何动作,至少我觉得如果他们还拿闷油瓶当目标的话,至少人在长沙那边的黑眼镜会给我们一点消息。其实他并没这个义务,但我就直觉如果有问题,黑眼镜可能会站在我们这里。也许是一直以来他带给我的印象所造成的,加上他也真帮过我不少次,让我直觉他是个好人。
我看着外头的天色开始低垂,便走进店铺里面,用脚踹醒了都睡到流口水的王盟后,交代了几句要他把东西收拾收拾,今天提早一个小时休息,我就听见他开心得欢呼的声音。他娘的连多少一个小时的假都能开心成这个样子,做人这么容易满足他还成得了大器吗?
我丢给王盟的那记白眼他根本就没看见,接着我就把店铺的事都交给他,自己先离开,朝着我放车的地方走去。
由于观光的旺季都过了,现在街上的车流量也比往常还要顺畅许多。我比平时还要早了十几分钟就到家,但那时天色暗得差不多是点灯的时间。
我房子里的灯是亮的,这至少表示闷油瓶可能是醒着的。
休息的这一、两个星期里,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但总是模模糊糊的,就好像要记起一个故事,却总是只记得片段,无法完整回忆起整段故事的内容有什么。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顺道先到餐馆包了几样菜回来。现在我整个人几乎是懒洋洋的,老实说,我能安稳地开车回到家我都觉得是个奇迹。我满脑子就只想快把晚餐吃一吃,洗个澡,然后倒在床上发愣直到睡着为止。
那股懒劲就是这样,一来之后什么都不想做。
我上了楼,开了门,闷油瓶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开门声之后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继续瞄他的天花板。
他这样的行为模式我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于是我直接进了厨房将那些菜通通一一倒在盘子里,拿到客厅,再添了两碗饭拿出去。
晚餐时间很安静,平常是会开电视听听新闻的声音,偶尔是我跟闷油瓶讲讲一天发生的事情,反正他没回应我也没关系,早习惯了。
结果今天这顿很闷的晚饭吃完后,那闷油瓶也依旧如常地盯着他的天花板。
先前我曾问过他这样一直盯着天花板究竟有什么用,他没理我。结果等到我都忘了我曾问过他那个问题时,闷油瓶又跑过来跟我说,那是他下意识的一项举动。
他不知道理由,就像是身体的记忆复苏一样,他总觉得最近他常做一些他其实并没打算做但身体就直接去行动的事情。
我想这至少是个好现象,虽然他的脑子没想起多少东西,但如果能多接触一些以前习惯的东西,做些以前常做的事情,或许他失去的记忆就会随着那些动作慢慢回来。
但他对这感到有些不安的样子。虽然他很努力表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也隐藏得很好,不过我还是能够察觉他并不太愿意自己的身体自动地去做一些他的意识并不熟悉的事。
这或许是一种矛盾,身体与意识的记忆无法同步,或许那样会带给人一种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完全由自己所掌控的恐惧。休养过的这几个月也完全无法让闷油瓶的精神状况回复到一开始那样子的淡定,他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镇静也算是一种假象。
偶尔我会在半夜醒来听见睡在客厅的闷油瓶所发出的梦呓。然而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待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梦境而流了满头的冷汗,紧紧皱着眉头。
把盘子洗好、收好之后,我就打算照着刚刚回来的路上计划的,洗个澡,接着睡觉。当一个人无聊到真的没事好做时,睡觉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人总是要睡眠的。
我花了十分钟把自己彻彻底底给洗了个干净之后,一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不意外地看见闷油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发愣。我便走过去,笑笑地告诉闷油瓶时间不早也该去洗个澡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将目光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挺久,让我有种被打量的错觉。
「小哥,咋了吗?」我老觉得自从闷油瓶住来我这里之后,我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虽然我心里很常在猜测闷油瓶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毕竟就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实际上和闷油瓶真正想的事情有很大一段差距。
何况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是我的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哪个不对劲?可是明明我刚刚洗澡照镜子就没看见什么,胡渣更不可能吧?我早上洗脸时就全刮干净了。
正当我想着闷油瓶为什么几乎快变成瞪地看着我时,我没注意到他就这样站起身,还直接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手硬是抬起我的脸。
「慢着、小哥,这我的手会疼。」我的脸被他这样硬扳得很不自在,被握着的手腕更是阵阵发着疼,这闷油瓶晓不晓得别人的身体构造没像他那样强壮,被他这用力一抓,一定留下印子的。
可闷油瓶却一副没听见我说话的样子,他原本扣着我下巴那只手就稍微向上移,他用大姆指按着我的嘴唇,硬把我的嘴唇给翻开。他娘的,这下我要讲话也没办法好好讲了。
我有些口齿不清地想问闷油瓶到底又在抽什么风,他下一个动作,就亲了上来。
我的心里突然慌了,我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步的举动,我用空着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用力想推开闷油瓶,可他的手就这样离开我的脸,直接摸上我的背让我非得再靠得他更近。
「等等、小唔、小哥──」我拼命想趁被他亲的空隙开口,但也只是制造一次又一次让他能吻得更深的机会。后来他就这样直接把我压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的我。
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总觉得现在这姿态很不妙。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之后大叫着闷油瓶的名字,他理都不理我,就低下头开始亲我的额头,一路亲亲亲地亲到脖子,再掀开我身上那件衣服好像要脱掉一样。
「慢着、小哥欸、小唔嗯、」我皱了下眉头,闷油瓶突然在我脖子上啃了一下害我疼得叫了出声,他的手还继续对安分地向下摸,「小哥,他娘的、张起灵!」我忍无可忍地又吼了一次他的名字,闷油瓶才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
狗日的,我现在才发现我的裤子都被他脱了一半。
我趁着这时间想把闷油瓶推开,结果他闻风不动,那我只能将被拉了一半的裤子给穿了回去,他娘的忒没说服力地倒在沙发上,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就好像刚刚那些动作对他来说毫无任何影响。娘的老子都被他挑起反应他还给老子一副淡定成这个样子是咋样?
「小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闷油瓶也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手指又摸上我的嘴唇,我撇过头不让他摸,他就扳过我的脸像是刚刚我那番挣扎完全是娱兴节目一样又亲了上来。
这个亲就真的只是很单纯,非常单纯的亲吻的举动,里面完全没有挟杂任何的感情成分。我被亲得满肚子火,我根本就感觉不到闷油瓶他现在这么做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我就是觉得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爽。
活像他根本就是拿我当成他恢复记忆的工具一样。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就完全不留情地用膝盖顶向他的肚子,为自己搏得一些逃跑的机会。但我才刚起身,就立刻被闷油瓶给拽着手又扔回沙发上,然后他又压了上来。
我的头撞到了墙,扎扎实实地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疼得我的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操他娘的,现在没记忆不记得我是谁就算了,老子大发慈悲不跟他计较。现在是咋着?拿老子当泄欲的工具吗?我一手按着被撞疼的后脑,那里都直接肿起了一个包,又忍着痛地仰头瞪着闷油瓶。
然而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只是封住我可以钻着逃跑的任何一个可能,让我只能坐在沙发上瞪他。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这样子僵持了多久的时间,我知道那时间好歹长得可以让我刚刚被撞的那个包都不疼了,只有微微发麻的感觉,闷油瓶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看见他的嘴唇微微地蠕动着,像在说什么,但没有出声。
我叹了口气,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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