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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dissociativ_amnesia-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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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我想二叔说的,就是我跟闷油瓶的事。
  我只是无奈地笑了下,把刚刚二叔说的那句话还给他,「二叔,就跟您说的一样,吴家的人都很固执。」我从不会后悔喜欢上闷油瓶这件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原本我以为二叔会因此责难我,但他却又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阿邪,你有没想过,为什么二叔一直到现在都没给你找个二婶?」




  我听见了爸在外面大叫的声音,还有几条狗在吠。奶奶的声音笑得很开心,接着妈的声音也传过来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爸说刚刚黑毛跟黄皮这两只狗带头咬他的裤管,接下来其他狗全都一蜂窝涌上,后来有一只狗玩的时候没抓准力道,就真的朝爸的小腿咬下去,爸才痛得大叫。
  然而屋内的气氛依然凝重。我记得以前爷爷就说过,我爸他们三兄弟当中,除了三叔太不成材,他对我爸以及二叔都给予了深重的期望。爸果然就在念完了大学没两年跟妈结婚,而爷爷也一直想着要帮二叔找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但二叔却不知怎地从没点过头。
  爷爷也曾发狠话,说相亲的对象二叔都看不上眼,没关系,就带个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进门也成。但二叔还是没有带任何人回来,似乎一直到我五、六岁之后,爷爷才终于放弃替二叔找对象。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二叔那淡然的处事态度,根本就快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一听见他提了这么样的话题,顿时涌上了好奇心,但我仍然没敢追着他问。跟三叔——就算不是我真的三叔,我也早把解连环我真正的三叔来看待——我可以没大没小,但对着二叔,我心里是下意识地觉得要对他保持着一份敬重,因此三叔——也是解连环——就曾好几次对我抱怨着明明都是叔叔,为什么我面对着二叔就比较懂得敬老尊贤,对他就一小屁孩的模样没大没小。
  二叔也没等我开口问,先开口了。他说他在年轻时早就有个喜欢的对象,但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还说我是唯一一个除他之外,晓得他曾喜欢过某个人的人。
  「既然喜欢,为什么又没在一起?」我问。
  「对方不知道啊。」二叔淡淡地笑了一下,就让我想到了闷油瓶偶尔会对我露出的笑容,总是那么浅,好像他全部的感情都放进了那微微弯起的嘴角里,「而且他有了对象,我自然更不可能说出口了。」
  「……所以,二叔,你就为了那个人一直单身到现在?」二叔笑而不答,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二叔要告诉我这些话?
  这时,二叔站起身,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动作很熟悉。
  只是我熟悉的记忆里,伴随着二叔这样动作的并不是像现在外面那热闹开心的笑声,而是哭泣与怒骂。
  「既然你想清楚了,就要坚持住。」
  说完,二叔推开书房的门出去了,门打开的瞬间,我听见奶奶那依旧健朗的声音笑着要黑毛别再咬爸的裤子,还有妈那温柔的笑声,以及爸无奈地安抚着要黑毛松开狗嘴的声音。我想奶奶始终不让爸他们将爷爷留下的那些狗送给别人养,也是一种对爷爷的执着。也许看着那些对着她摇尾巴,绕着她跑来跑去的狗,她能想起当爷爷还在世时,领着那群狗出外散步的样子。
  奶奶的娘家以前在杭州非常有势力,而爷爷却只是一个犯了案而从长沙来到杭州的土夫子。这样背景有着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最后还是能走在一起直到白发苍苍,这背后的原因,是谁都能明白领会。

  在老家悠闲过了几天米虫的日子,到了除夕那天,大清早就被妈从被窝里挖起来,家里仅剩的三个男人全都得听她的指挥,拆窗子的拆窗子,打包垃圾的打包垃圾,爸、二叔还有我,三个人在屋里忙得不可开交。在被奶奶叫去帮忙二叔打扫爷爷的书房时,我还真是头一回看二叔一身狼狈的模样,听说是有包被收在柜子最上头的包袱掉了下来,灰尘落得站在下方的二叔一身都是。
  原本我是立马就想拆开那包袱瞧瞧里面忘了什么,但二叔却阻止我的动作,要我去把奶奶找过来。几分钟后,我们五个人围着那包包袱,大家都很好奇那包袱里收了什么东西?被砸中的二叔是说那重量不重,至少砸在他脑袋上没多疼。
  我们都摒息等着奶奶把包袱打开,奶奶却在打开那一瞬间,又将那块脏兮兮的包袱巾重绑了起来。
  过了好久,大概是半年之后,我才打了一个机会问奶奶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起初她不太愿意说,最后拗不过我。她说里面放的,其实就只是一封信。
  当奶奶说出这句话时,我看着她开心的脸,忽然想起了以前见过的,她跟爷爷结婚时去相馆拍的照片。
  至于是什么信,我就完全没办法从奶奶的口中套出来了。
  又过了段时间,在二叔的茶馆喝茶时突然想到这件事,二叔说那似乎是文化不高的爷爷写给奶奶的情书。
  我听了差点没把茶喷在二叔身上。

  打扫老家花了我们一整天的时间,屋子实在太大,平常会用的房间又不多,所以处处都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
  活忙了一整天,到了要吃年夜饭的时间,我整个人是摊在大厅的那张木椅子上,连动也不想动。已经洗好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的爸硬是把我拖进了浴室里。
  简单洗过一个热水澡后,全身暖呼呼地回到了大厅,正好能开始准备吃年夜饭。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奶奶跟妈下足了功夫在准备。
  然而桌上却摆了六副碗筷。
  「这是传统。」奶奶说,「给你三叔留个位子。」
  我干涩地笑了下,爸又开始抱怨三叔总是那么不合群,接着话题一会儿就偏到了他们兄弟仨以前的趣事。二叔时不时还替爸补充细节,一些连奶奶也不晓得的往事逗得她跟妈都哈哈大笑。
  我发现二叔其实并不是那么乐于说出过去的事情,他却一直配合着爸,我心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连我自己也感到荒唐的想法。二叔之所以能够认同我跟闷油瓶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会不会是因为,他喜欢的对象也是个男人,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办法说出口?爷爷曾说过,即便是他对二叔说只要二叔带个女人回来,不论什么样的对象他都不会阻止,二叔却依然不曾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回到家里过。
  我又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当那个念头一浮现时,我几乎要停止呼吸。
  说不定二叔喜欢的,是他的亲弟弟……
  妈的一声呼唤让我立刻打散了这个想法,笑着接下她替我挟的一块肉。

  吃完饭后,我自愿到外头去喂狗。
  爸明显松了口气,回老家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老把喂狗的事交给爸去做。
  我抱着一大包的干狗粮,也拿袋子装了几罐狗罐头,心想着都要过年,也要给这些狗家伙吃顿好的。以前爷爷在照顾它们时,给它们吃的都是些剩菜剩饭,但后来只剩奶奶后,奶奶一个人住,吃的方面也不会准备得太多,自然就没那些剩下的饭菜能给狗吃,所以花了一段时间才让它们习惯改吃市售的狗粮。
  我把每只狗的铁碗都搁在一起,帮它们添了跟小山一样的晚饭,把干狗粮和罐头肉混在一块儿,每只狗都吃得忒开心,尾巴摇得速度和直升机的螺旋桨没两样。我又替它们补了些饮用水,才蹲在一旁看它们吃饭。
  「吃慢点儿,又没人跟你们抢。」我伸手摸了摸离得我最近的黄皮,然而这时黑毛却没继续吃饭,抬头警戒了起来,还发出了看见陌生人时才会有的低鸣声,「黑毛你咋啦?」我不解地顺着黑毛怒视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其他狗像感觉到黑毛的警戒心,跟着抬头全都瞪着门口,只有傻傻的黄皮还低头吃着它的饭。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黄皮的狗毛,心说这附近的邻居,家里的狗应该都认识,没道理会露出这副戒备的模样。
  然而我的心跳却不知怎地随着我的脚步与门口距离的缩短而加快,我以为是因为狗的异样才让我这么紧张,但很快地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闷油瓶站在门外,手里还拿了什么。
  「我回去后,」他说,「看见纸条,就过来了。」
  我想也不想地就算还隔着一道腰那么高的门板,就跑过去将闷油瓶紧紧抱着。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身体先僵硬地愣了一会儿,才把手搁在我腰上。
  我们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抱着彼此,直到我发现黄皮跟黑毛使劲儿地咬着我的裤管,我才松开抱着闷油瓶的双手,先开了门让闷油瓶进来,才尴尬地蹲下身想把那两条狗拎走,「娘的你们过去那边玩儿去,别过来啊!」我红着一张脸,两手并用才扒开了黑毛的嘴,正要扒走黄皮时,听见闷油瓶喊了我一声。
  「吴邪。」
  「怎?」我一抬头,就对上闷油瓶的脸。他弯着腰,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冰凉的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我顾不得后来黑毛又跑过来咬我的裤管,见我不理它,开始对着闷油瓶叫;黄皮还是死拖着我的裤脚不放,但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闷油瓶,还有我跟他的吻上。
  我想我是比二叔还要幸运的,我只等了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就等到了我等的那个人。

  但万万没想到,黑毛的那几声吠叫会让爸被奶奶叫到外面察看情况,这一看,就撞见了我跟闷油瓶亲嘴的画面。
  我是直到发现黑毛居然停止了吠叫才发现情况有古怪,一回头,爸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低声喊着我的名字,连名带姓地喊。他除了真正生气之外,从没这样喊过我。
  我吓得心脏都快停了,有点不知所措地回头看闷油瓶,他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爸又喊了我一次,然而闷油瓶却紧紧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去爸那里。
  「小哥……」我看着闷油瓶,他的抓我的手的力道变得更大,抓得我有点疼。
  我听见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她在问爸没事抽什么风,我不就在院子么,做啥用吼地喊我?接着她也走出来,看见了我跟闷油瓶一起愣在门边,笑笑地问我怎么带朋友回来了也不讲的?
  我悄悄甩开闷油瓶的手,告诉她,只是一个朋友。说出这句话时,我觉得有些心虚。
  二叔也走了出来,悠悠地看了我一眼便道:「大哥,阿邪的朋友来了,怎让两个小伙子待在门口跟狗一块吹风?进来吧。」
  我们静静地进了屋里,奶奶跟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些责备我,说有朋友会来对不早点跟她们说,饭菜都收进冰箱里面了。而爸却头也不回地从往偏厢走去。
  「阿邪,你爸咋了?」我看着爸离开的方向,听着妈的问题,摇了摇头。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吩咐我去厨房把饭菜拿出来,才放进冰箱的应该不会太凉,接着又说她要去帮闷油瓶清理个房间出来,「阿邪的朋友,你今晚儿就住下吧,咱家大,房间也多著呢。」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就带着他进到厨房去了。
  随后,二叔也过来了。
  二叔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拉了张椅子后坐在一边,还要我别只是站着,厨房椅子这么多站着当雕像做什么?我听了二叔的话坐在他旁边,觉得如坐针毡。
  他就这样看着闷油瓶打量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这应该是二叔跟闷油瓶第一次见面,虽然现在的气氛很静,没有谁开口说话,却隐隐约约有股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那样的气氛。
  许久,二叔才对闷油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二叔这个问题,让我差点没脱力。他俩互看了那么久,我都怀疑他俩是不是在唱那出什么用眼神打架的戏,搞得我乱紧张一把,结果二叔居然就问了这么个简单的问题?
  「张起灵。」闷油瓶照实地回答了,这时他的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我不多说废话,」二叔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闷油瓶没作任何反应,只是把注意力放到二叔身上,等着他发问。这时二叔却看了我一眼,叫我回房间去。我不肯,二叔就板起了脸来硬把我撵出厨房。

  我几乎可以预想第二天早上会发生什么事。
  该是喜气洋洋的一个新年,我的心情却非常忐忑不安。
  到大厅时,几个长辈连同闷油瓶都已经在了。爸的脸色很难看,妈好像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给奶奶倒茶;奶奶悠闲地喝着妈给她倒的茶,而二叔跟闷油瓶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么一个淡定。
  看见我,爸气得发抖,紧握着拳头,就要我跪在奶奶面前。
  「小邪做了什么?干啥的大过年就要他跪下?」妈的脸上尽是责怪。
  爸已经气得上火,就对着妈大吼:「妳晓不晓得昨天晚上我就看见阿邪跟他、跟他就站在门口那儿……」爸一甩手,气呼呼地坐上椅子,没接着说下去。
  我从没后悔过喜欢闷油瓶,我也明白我对他的喜欢并没有那么单纯,我也设想过很多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现在这样的情形,我也早想到了,这是如果我真的想跟闷油瓶在一起的话,得面对的第一个难关。
  我深吸了口气,走到奶奶面前,奶奶仍然是仪态优雅地搁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我。她下一秒却转头看向了爸,用着一副疑惑的口吻开口,「阿穷,你说小邪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得向我下跪?」
  「妈!」爸忍无可忍地大叫,「您晓不晓得阿邪居然跟个男人搞在一起?这根本就不正常,而且咱们吴家现在就阿邪一脉单传──」
  奶奶顺着爸的手望过去,看了站在二叔旁边的闷油瓶一眼。
  现在的气氛无比沉重,在爸说完那句话后,没有人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最后,是二叔打破了这片沉默。
  二叔问爸,他觉得要让吴家的香火能继续传下去重要,「还是阿邪过得好重要?」二叔的语气非常平淡,然而我却能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一丝丝无奈。
  爸很诧异地看二叔,「老二,你到底吃错什么药,居然跟阿邪一块胡闹?」
  「大哥,你自个儿也明白咱们吴家人的死心眼儿。」二叔的语气依然那么水波不兴,我忽然想起他前几天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并不是说阿邪跟男人在一起是什么好事,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没办法控制的,你也该晓得,当初嫂子娘家有多少人因为你那时只是个穷学生而反对你跟嫂子的婚事?你不也是说什么也不放弃么?」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老二你不能拿我来谈!」
  「那么老三呢?就算文锦失踪了,他还不是一样拼了多少的岁月要找她回来?」我看着二叔,他明明就晓得想要找回文锦的并不是三叔,而是解连环才对,「我没要劝你什么,大哥,但你得想想阿邪的未来,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他懂得自己在做什么。」
  「老二!你!」
  「阿穷,二白,你俩别吵了。」奶奶一摆手,妈立刻扯了扯爸的衣角,爸的面色还是很难看地坐了下来。接着奶奶站起身,越过我旁边走出了大厅,站在外面对我说:「阿邪,你跟奶奶过来,奶奶有话问你。」

  我跟着奶奶走到院子,原本懒洋洋地全窝在一块儿睡觉的那些狗,首先是黑毛发现奶奶走过去,它一动,其他狗跟着全醒了,把奶奶跟我团团包围住,每只狗死命摇着尾巴,带头的黑毛跟黄皮还两腿巴在奶奶的长裤上。
  奶奶蹲下去拍了拍黄皮的脑袋,好长一段时间,奶奶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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