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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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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一回视著他,从眼神和冷傲的神情里,看出他已回复成以往的任如夏。
虽与他心愿不符,但……值得了,不枉他特地来此。
思忖著。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至他面前,道:「看完这,你应该能知道了。」
任如夏垂眸将视线落在那张纸上,伸手接过细读。顿时间,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抬头再看向他时,俊颜上已有著明显的怒气,几乎与他当日看完的反应完全相同。
「这是什麽?你怎会有这张纸?」
「你看不出来吗?会抓小安来胁迫他的还有谁?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小安是若白的弱点?」
丁逸!
任如夏脑中蓦地窜入这两个字,怒眼转向通往一楼的楼梯时,手上的纸张也愤怒地揉成一团。
「若白他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杜平一再道,看著被他紧握在手上的纸条,不住地轻叹口气。「除了交出雕版,丁逸还威胁他不许再碰书坊的任何事物,就因为他答应了这件事,才决定不告诉你。」
「为什麽不?他若说明原委,我能体谅他、也能帮他解决这困境啊!」
「你能吗?」杜平一反问。「你了解他,但他呢?你能肯定他也同样的了解你吗?性子刚烈的你对两人的合作抱著极大的期待,在这情形下,他怎敢告诉你他答应那种无理的条件?」
任如夏静默不语地听著,眼里满是激动的情绪。
难怪那几天他过得闷闷不乐,无论自己怎麽问,他就是不肯告诉自己在担心什麽,原来在担心自己得知这件事後,会反过来责怪他怎能不把两人的合作放在心里?竟会答应这种事。
楼下的嬉闹声将他的思绪打断,拉回心神,他又一次转头望向楼梯口,双手紧握成拳,直奔一楼的地方。
苏若白因担心儿子而不不敢放手攻击丁逸,但他可不同,他没什麽好顾忌的,所以,就由他来让那家伙嚐嚐被胁迫的苦头!
相夫诱子【五十九】
杜平一那些话,算是骂他骂对了。他该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自从听见有人暗地耻笑著他,便开始极为在意外人对他说的话,无论那些话是好是坏,他都在意的不得了,在意到不知外界对他是夸奖多於贬低。
他总习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唯有遇上自己感兴趣的版画,才会开心的忘了所有的苦,也能暂时忘了自己遭遇的困境。
冲下楼的同时,任如夏不停在心里想著,他总是认为自己够理性也够冷静,却没想到一遇上心上人苏若白,就全变了样,开始失控,也不在能轻易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算是遇上克星了吗?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他,一直是外人惧怕他,全依他的心情来行事,而现在则完全反了过来,换他来依苏家父子的心情来行事。
不过,很意外地,他可是乐在其中,只要能看见那对父子俩能开开心心的,替他们做再多的事也愿意。
他很乐意他们能成为自己的克星。
厘清了所有的误解,任如夏内心里所有的痛与苦闷都在此刻烟消云散,现在的他可不管自己将做的事会付出什麽代价,只要能终结这一切,替心上人讨回所失去的,其馀的他真的已不在乎。
杜平一见他怒气冲冲地奔下楼,连忙跟随在後,是担心,也怕他做出预期外的事。
如果只是把人痛打一顿那还好,但如果超过这界线,後果如何他将无法想像。
「丁逸!」怒喊一声,在绕过位在楼梯附近的两桌客人後,任如夏直奔至丁逸身旁,且在停下脚步後,发狠地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使力地将人给拉起。「你这该死的家伙,抢人老婆、家产很有趣是吧?也很喜欢威胁人对吧?我就让你嚐嚐被威胁的滋味是什麽!」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丁逸吓得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直瞪大双眼,惊恐害怕地看著满是怒气的任如夏,而本在一旁阿谀奉承的男子见人冲出後,更吓得和姑娘们全躲到一旁。
顿时间,迎月楼所有的客人全愕然地呆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地看著。
任如夏一手紧抓著人,正努力想著该用何种方法来教训眼前的人时,突然间,他眼尖地瞧见圆桌上把用来切水果的小短刀。念头一转,他迅速伸手拿起桌上的短刀,俐落地架在丁逸的脖子上。
威胁的话尚未说出,老鸨与围事的壮汉已全冲上前想阻止任如夏。
跟著下楼的杜平一见状,连忙上前来到老鸨身旁,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直接塞入老鸨手上。「王嬷嬷先别著急,我家公子和丁公子有事相谈,还请王嬷嬷给他们一点时间,所有的损失我会加倍赔偿给你的。」
一看见前,老鸨王嬷嬷就已两眼发光,在听见加倍赔偿,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朝他点点头。「任公子也算是我们这的常客了,想谈事情尽量谈,我们什麽也没看见。姑娘们,都先离开吧,别打扰任公子谈重要事。」语毕,拉著一两个人走往後厢房,既是不想坏事,也不愿麻烦事缠上身。
只要楼里的人没看见两人起争执,事後官府若找上她们,也好有个脱身的说词。
所有围在一旁的姑娘们全退了开来,诺大的一楼里就只剩他们四个,与跟著下楼的涂荣丹和几名来此寻花问柳的男子。
男子们在看见任如夏拿刀胁持丁逸,全吓得夺门而出,唯独涂荣丹欲上前阻止,但反让杜平一给出面拦下。
「我说了,这是我们的事,还请涂公子别插手多管。」
涂荣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连忙看向任如夏与丁逸,就怕自已的苦心会在这刻全化为灰烬。
手拿著刀的任如夏俊颜上是满满的杀气,他刻意把刀子紧贴在丁逸的脖子上,留下细长的血痕,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丁逸痛得大喊。
「痛……任……任公子,您刀下留情啊……」
「留情?」任如夏冷笑一声,再把锋利地刀子往他脖子上刺,鲜血顺势流下。「你不是很喜欢拿人的性命来胁迫人吗?还伤害仅两岁的娃儿,向你这种人,有资格求饶吗?」
丁逸在惊吓中呆愣住,脑袋顿时空白一片,半刻,才沙哑著嗓音,结巴道:「不……您误会了……我……我不记得有威胁过谁啊……」
「不记得?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你敢说自己没威胁过苏家父子?」
闻言,他惧怕的双眼随即瞄向出主意要他抓人的涂荣丹,无法理解任如夏怎会知道这件事。
依苏若白的性子,在承诺退出书坊後,会因无法解释而直接带著儿子离开。他一直这麽认定著,事情也朝这方向进行,怎会到最後关头,却突然生变?
他沉默著没再回答,任如夏见状,怒声再道:「你做的所有坏事我全都知道,你若要想活命,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别想走著离开这!」语毕,移开刀子,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新伤口,下手也比方才重许多。
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丁逸吓得几乎快站不稳,双手直抓住他拿刀的手臂。「别……任公子饶命啊……」
「我说了!要想活命就得答应我的一件事!」
「好、好,我答应就是,只要任公子饶了我,别说一件事,十件我也答应啊!」
任如夏轻蔑地看著腿软的他,冷声道:「我要替苏若白讨回书坊和苏府,还有,带著那女人永远离开京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你当初怎麽伤害小安,我就怎麽伤害你!」
相夫诱子【六十】
「慢著!」
吓呆的丁逸思绪还转不过来,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涂荣丹出乎众人预料地开口。「任公子,你这麽做是犯法的。」
「那又如何?我既然敢这麽做,就不怕官府找上门,有本事就都冲著我来。」冷漠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双眼丝毫没转过看他的打算,一如这些日子,因伤心而由著他继续跟著自己,但心却是永远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仍被刀子抵住的丁逸下意识地咽下了喉口的,眼神惊恐地看著前方的人,诺诺道:「这……书坊是我的……他早就签下给予书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何种方式来夺走轩香书坊!一句话,这些条件你答不答应?」
「好、好,我答应就是……还请任公子手下留情啊……」颤抖著手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张薄纸,正是当初他胁迫苏若白交出一切时所签下的给予书。
为了对外证明书坊与府邸是苏若白自愿给他的抵押物,他几乎是天天带著这张纸,更将这东西视为重要的宝。
他曾想过苏若白可能会用哪些方法来拿走这张纸,可怎麽想,就是没想到会是由任如夏来替他讨回这东西,且用著威胁的方式来讨回。
看著他掏出的纸张,任如夏总算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但刀子仍持续架在他脖子上,再一把夺过那张薄纸。
只短短地看了一眼,他就把纸张放入怀里,阴寒冷漠的眼在看著他好一会儿,才收起刀子,转身离开迎月楼。
一直在旁冷眼看著一切的杜平一,见状後立即追上前。
即使知道他们俩对彼此的心思,他仍希望自己还有些许机会,只是……不否认,在解开任如夏的误会时,他内心有股难以言喻的舒坦,更在看著任如夏讨回那张害人不浅的纸张时,内心的喜悦同样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整件事,总算彻底地落幕了,现在就看苏若白是否愿意原谅他。毕竟,他强迫地要了他,这可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轻易解决的。
出了迎月楼,任如夏急著就想去找苏若白的人,可走没多久,也才想起苏家两父子早离开了原本的住所,现在去了哪他完全不知。
思及此,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後方跟著他的杜平一。「再帮帮我吧,告诉我若白在哪。」
杜平一沉默不语地回视他,下意识摸了下放在怀里的小东西,宽松的心顿时再一紧。
罢了,既然自己的心意得不到回报,那他就好人做到底,成全他们吧。
心痛地做出了这决定後,他将手探进怀里,拿出一块断成两半的翠绿玉佩及一张印有图样的纸张。
「这东西,是若白特地为你准备的。」
任如夏闻言一怔,垂眸看了看,半刻後伸手接过,低头仔细地看了看,不难看出这断成一半的玉佩上面写著个夏字,摊开纸张一看,纸张上印著个圆形图,图中有个庆轩二字,且为求特别,这图还分成了两色。
「这是……」
「这是若白要给你的东西,你们两起争执的那天,正巧是你的诞辰日,为了感谢你替他做的事,他特地问我你的诞辰日在几时,想把这两样东西在那天拿给你。」只是没想到,突然冒出个麻烦事,才搞成现在这般。
看著手上的玉佩,任如夏心蓦地一震,抬头愕然地看著他。「这……他完全没告诉我这件事……」
「想给你惊喜,又怎能提早告诉你?为了不让你发觉,他甚至还想藉由小安来交给你。」
低头再看了看手上的两样东西,再抬起头时,俊颜上已满是懊悔。「这……」
「他们父子两就住在京城最西边,但我想你现在还是别去找他们,有什麽事,等明早清晨後再去谈。」
※※※
那一夜,任如夏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迎月楼的人怕惹上麻烦,不约而同地当作没看见这件事发生,有心阻挠的涂荣丹则一度想把官员给请来,好让制止任如夏的胁迫,但在行动时,却又担心不成事的丁逸会将他出主意的事给说出,最後很有可能演变成他让官府的人给抓走,遂不得不打消这念头。
拿著赌上性命威胁的事最终就像从未发生,也在他的命令下,丁逸隔天便收拾著所有家当,带著邓水馨离开现在居住的苏府。
这看来棘手且难以解决的事,竟如此轻易地解决,不只旁人难以想像,就连任如夏自己也没能想到。
帮苏若白抢回所有的一切,是他一直在想,也不停在做的事,只是他用的方式太过温和,至少比起他的胁迫方式,自己的手段要来得君子许多,只是,若他知道自己用这种方式夺回书坊,肯定会不高兴吧?
幸好杜平一待他还不错,乐见他们俩和好,一大清早,便亲自带他前去苏家父子暂住的地方。
直至这时,他才彻底的意识道自己真的很想他,想得心都疼了,却仍让忌妒与误解给彻底地掩盖住内心底真正的情绪。
不过,既然误会已解开,最重要的,便是得先和他好好的道个歉,恳求他原谅自己,只要他愿意,之後的一切好说。
想归想,他却不认为自己会轻易的被原谅,只要光想起那日他泪流满面的模样,以及双腿间布满鲜血的怵目惊心画面,都让他懊恼後悔不已。
这些都让他难受,让他完全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来求饶,更让他猜测著苏若白会不会愿意再见到自己。
说不定他一看见自己出现,会拿著扫帚把自己赶走也不一定。
哀,这叫自作自受吧。
相夫诱子【六十一】
虽可能得冒著被赶出门的险,但他不在意,说什麽缠他缠到他愿意对自己说出原谅的话不可。
他一直知道,与苏若白的感情自己是属於投入最多的地方,但他不是很在意,就算他是最多爱的那个又如何?正巧若白属於不擅表达的人,他说不出口,无法表现出来的情意就由自己来表达,只要他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就够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是朝这方向来进行,还以为天生木讷的他,自己得再多花点时间才能打动他的心,可没想到……他对自己早有了感情,从这精致的玉佩来看,玉佩面上除了雕刻了夏字之外,还多了些许花草来点缀,那个夏字,他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字,肯定是他写下来交给雕刻师父,才能把他漂亮流畅的文字给刻在上面。
除了玉佩令他讶异外,最让他想像不到的,还是书坊刻印。
现在所有的书坊在印制完书後,都会在内页最後一夜的地方印下该书坊的印章,有大有小,有朴实有精致,渊庆书坊的印章则简单明了,而轩香书坊的则有著苏若白的字,属精致的一种。可庆轩书坊的印章,几乎要比他自己的轩香书坊来得好,除了雕刻的细致外,还用成两色来刻印,看得出他为了这象徵性的印章,耗费了多少苦心与时间。
难怪有段时间他不准自己接近他,就是想瞒著这件事,想到最後再给自己一个惊喜。
如果他对自己没心,又何必为了自己做这些事?就算他是为了两人的庆轩书坊而下这苦心,那这玉佩呢?又该做何解释?只是单纯地想以此来谢谢自己吗?
他可不这麽想,在他看来,他对自己已有了情,但还只是处於不自知的状态,等到他彻底地了解了,肯定会大方地接受自己。
既是紧张,也是期待地来到城内较偏僻的西方,从四周的建筑就能看出,住在此处的人最多是些平民,没任何达官贵人出入此处,也难怪杜平一会帮他选择留在这。
这里没太多人认识苏若白,就算认识了,也不知他的身分,肯定能让他与小安度过平静的日子。
不过,想到他目前以写信来为生,多少令他感到心疼。
他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就已经对苏若白地舍弃一身好本领而感到不舍,现在所做的事虽比在客栈来得好,但仅只是写字,多少还是浪费了他的才能,如果他愿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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