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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袖_-名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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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牺牲品,他实不必歉疚。如果有歉意,死後自有那等无间地狱惩罚他的罪。
虽然与皇帝有约在先,但皇帝一直没有传唤他。俞序轩也不以为风流自赏、性好渔色的隆庆帝真会将他如何,那个约定,说白了是一个手段罢了。如一条枷锁锁住他的自尊。
只是,隆庆帝恐怕高估了他,他并不以为自己需要有自尊那种东西。所谓的自尊,在他身为宰相,却决意不做政治家而只做执行人,在他“入御书房凡十载,竟无片功可见於纸上,留传史书,可见其著意怠政处”时,便几乎消失了。
他所求的,不过是平平安安地在百年後於太庙内陪著瑞正帝一块儿吃冷猪肉。
或许自以为把柄在手,隆庆帝最近看俞相倒不是那麽提防了。而或许正是不再戴有色眼镜看人,他这才发现,俞序轩此人不惟才干出众,且精力过人,其每日的工作量几乎四倍於撒八琛,三倍於伍惟勤,甚至於也两倍於他这个皇帝。但凡的往来公文,或代圣拟旨,皆举笔即成,甚少修改。
隆庆帝虽也精力旺盛,但那是自小弓马娴熟,打熬得十分好身体。如果不是他明知俞家诗礼传家,不可能使自家子孙习那等武夫的粗野浅技,恐怕皇帝要怀疑俞序轩是否也有武技傍身了。
隆庆帝明知道为帝者无须与臣子争胜,但他生性自负,头几天便加大了自己的的工作量,有意与自己的臣子一争长短。然而几天下来,隆庆帝就觉得吃不消了。其实他的才华未必逊於俞序轩,然而俞序轩天性温和,吃得苦,耐得琐碎,仅此一点,便不是做惯人上人的隆庆帝可比的。
隆庆帝虽然忍著怒气,但越忍越觉难以忍受。他自小顶著神童的光环,及长後又文武双全、诗书风流,处处占尽上风,一旦在与区区臣子的暗斗里落了下风,便心有不甘。
隆庆帝让新换上的贴身小太监去俞相府传旨,旨意不见於纸,唯一字而已,“刻”。
俞序轩听到小太监的传话,便立刻明白了。
所谓“刻”者,乃是一个亥字加一个刀字,亥乃亥时(注:亥时,又名人定、定昏等,是现在的21时至23时),刀者属金,北属水,西属金,金乃是西方。推算皇帝也不想让私会宰相的绝大丑闻被外人知道了去,所以这西方不可能是皇宫西门,而只可能是京外西郊。再加上此乃小太监所言,亥加言,刀是说他该皇帝的东西得还了。刀者还有刀斧之意,乃是说如他不去,恐有斧钺加身之祸。
区区一个“刻”字,竟然传达出如此多的含意。俞序轩不禁冷笑,隆庆帝这是自负他非服不可麽?
亥时,京外西郊。俞序轩青衣小轿,准时赴约。
他不敢走得太近,离得有段距离时,便离轿,让所雇的轿夫回去。他自己往前走得不远,果然看见远处的小山坡上一处草亭挂著纱灯,隆庆帝在几个大内高手侍卫的拱护下,正冷冷觑他。亭内,有酒有菜,浅色的纱幔幛於六只高高翘起的尖角上,在夜色里无风自动。
此情此景,若是友人相邀,对酒当歌,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可相对而坐的君臣二人,皆是满腹心思,这等夜景对他们来说只是视而不见。
隆庆帝一开始对俞序轩能如此不顾君臣有别、坦然落座,颇有几分讶异,但随即便想这位表面道貌盎然的相爷,怕是打定了移船就岸的主意,才如此有恃无恐。此情些景下,即或
身为帝王,隆庆帝不是没尝过男色,但他不好男色。况且俞序轩虽不丑,仅以容貌论,与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宠还是差距极大。他之相约俞序轩,与其说要债,倒不如说考究俞相学问,发泄心中嫉意。
俞序轩没来,皇帝固然不愿;俞序轩来了,皇帝亦觉不满。
当然,此地四下里无人,他大可让手下高手处置了这一介书生。但,太失帝王风范。
隆庆帝紧盯著夜色下对方沈静的脸,端坐喝茶品茗的动作,发现一时并无别的办法可以惩治这个既是臣子、又是潜在竞争对手的相爷。
隆庆帝挥挥手,让身边侍卫退下去。侍卫还有点不放心,犹豫了一下,用疑问的眼神投向皇帝。隆庆帝大怒,沈下脸说:“区区书生,朕还应付得了!”侍卫们这才退下。
“卿观今夜夜色如烟,可有佳句献上?”隆庆帝淡淡说。
“恰好是有的。诗曰:闲云野鹤不思眠,坡间草亭玉立间。一片月色明如昼,休作人间幕夜看。”显然,俞序轩是将贴於自家门前的对联稍作改进後呈上,固是不为错,然而此情此景下,明示著他心中不耐、草草应付的态度。且这“一片月色明如昼,休作人间幕夜看”之句,更是暗含讥讽。
隆庆帝何等聪明,真真是一点就明。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气了,素来谨慎的俞相频频做出此等挑衅君主、近乎自寻死路的举动,殊不寻常,究其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绝对不愿意真地以身侍君王,心里想必更是紧张无比,做出了拼死一争的打算。
隆庆帝笑,暧地笑,得意地笑,忽然伸手,往後面亭柱垂下的飘带轻轻一拉,四下里,浅色的纱幔落将下来,如同厚厚的云彩拥住了草亭,轻柔却紧致,小小的草亭顿时被隔绝成了一处独立空间。
“啊──”那一瞬间,隆庆帝清楚听见耳边极低的轻呼声,俞序轩修长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但随即镇定地笑。“皇上,何须如此?莫非微臣诗句不佳……”
“如果朕说偏要如此呢?”隆庆帝暧昧地笑,身子向後一仰,舒服地享受博弈的快感。他,自忖已经找到了对手最大的弱点,不信俞序轩还能玩出什麽花样来,“上一次,朕可并未逼迫,莫非俞相想欺君不成?”
“微臣不敢。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可鉴,皇上雄才大略,微臣一心一意要对皇上尽绵薄之力,辅佐皇上成就万世之功业。”俞序轩不是不紧张,却仍是头脑清醒地思索对策,既然冷落一招并不能奏效,那麽就换动之以理,毕竟,他自信自己乃是难得一见的相才,且又是前朝老臣,如果皇帝有丝毫惜才之心或对先帝有丝毫敬意,必不致於如此。
隆庆帝只是笑,并不说话。
名相 正文 名相 8。
章节字数:1915 更新时间:09…04…04 08:07
过了一会儿,隆庆帝才缓缓说:“卿坐过来!坐到朕这边来!”
俞序轩心里一寒,却不敢不应旨。只能极慢极慢地起身,极慢极慢地移至隆庆帝旁边的石墩上。
隆庆帝也不催促,只是待他刚一坐定,长手伸出,便将他的肩拉得靠在自己肩上。
隆庆帝身上御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俞序轩浑身僵硬,几乎将全身的力道都集中至腰背,极力抗拒著,想拉开与皇帝的距离。奈何百无一用是书生,论力气他万万及不上自幼习武的隆庆帝。俞序轩所谓的倾尽全力,对隆庆帝来说不过只用花出两分的力气便可以制住。铁臂如箍,俞序轩根本挣扎不出来,他急了,顾不得失礼君前,忽然“哎哟”一声,说皇上恕罪,微臣的鞋带松了。一低头,便钻出了这只如箍的铁臂。
“卿不必寻了!”隆庆帝心里一怒,不待他假模假样地系鞋带,便伸手一捞,抄著俞序轩的腰,将他的人整个捞了起来,使劲抱住不放,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扣住他的颈项,迫使得他头往後仰。这样一来,俞序轩的背紧紧帖在皇帝的御胸前,後脑勺抵在皇帝的御脸上,两人呼吸之声,皆清晰可闻。
俞序轩竭力抵御内心的恐惧,才没有当场失声惊叫,脑中极力地想著办法。他感觉到扣在自己颈项上的大手,光滑、冰冷且坚定,没有一丝颤抖。这显然是一只随时可以制他於死的手。俞序轩说:“皇上,微臣鞋带真地松了。”
“真地?!”皇帝极秀美的蓝眸里忍不住升起一丝笑意,像美丽的湖水起了一阵涟漪。他忽然觉得这个游戏有点意思了。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皇帝。当此之时,还敢在他面前动著别样心思的,或许除了这个绝顶聪明的俞相,就不会有别人了。
“是真地……啊!”俞序轩的辩解之语,化为一声惊呼,极短促。因为皇帝已经低下头,吻在那张巧言善辩的嘴上。
皇帝的这个吻很深,虽然俞序轩在一楞之後,立刻想挣脱。但他的所谓挣扎只是极轻微的一动,便被皇帝强迫捏住喉咙,为了能呼吸,他只好把嘴张得更大,更方便皇帝把舌头一直伸入到他的口腔深处,甚至於探到了舌根处。俞序轩的嘴无法闭合,渐渐的,有些银白色的唾液顺著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在灯光下犹如银线。
直到缺氧的俞序轩,眼前发黑,堪堪要晕过去的时候,皇帝才结束掉这充满著惩罚意味的一吻。
“咳!咳!咳!咳……”俞序轩一获得自由,立刻扑倒在石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绯红、眼泪都出来了,才缓过来一点。然後,他转头,紧盯著皇帝。
皇帝没事人一样,那秀丽蓝眼里的表情显然是嘲笑,甚至於还朝著他伸了伸手,意思是叫他再过去。
俞序轩反射性地往後退,他的手,触到了草亭外轻柔的纱幔,似乎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逃离这个充满令他厌恶的御香味道的密闭空间。但是,他知道,事情绝没有这麽简单。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大内侍卫,与其被那些奴才们揪住衣领再给扔进来,扔在皇帝陛下的脚下,倒不如里坚持下去。那双蓝眼里的嘲笑虽然令人不快,但也由此可以肯定,皇帝对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情欲。想想也是,一个如他这样外貌普通的男人,真地能勾引天天眠於百花丛中的隆庆皇帝吗?他甚至於比隆庆帝年长了好几岁。他不信。所以他要赌,赌自己还能保留最後的尊严。
“陛下,好玩吗?”俞序轩整整自己的衣角,镇定地问,“夜深了,皇宫大内多的是美人儿正等著皇上。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快快回宫去吧!”
只是,俞序轩虽然是难得的相才,唯独对这男女情事的了解有限。他以前只跟发妻有过情事,而且多数时候还是那种衣冠楚楚、正儿八经、仅仅只为完成生儿育女任务的行周公之礼,再加上跟小妾有限的几次同床。聪明如俞相,完全没有领会到,皇帝或许是对他的肉体不那麽感兴趣,真正使皇帝感兴趣的反而是他这种态度,是他的镇定自若。如果这时候,他也像个即将失贞的女人似地尖叫几声,甚至於昏过去,皇帝早就打道回府了。
“过来!”皇帝再次说,蓝眼炯炯地看他。
俞序轩没有办法。忽然开始背诵:“太祖皇帝有云:天下万民,皆应善待之……”
隆庆帝大怒。却一时没有办法。原来早在瑞正朝便立下法度,一应百官听到先端康帝的庙号,便得起身肃立,以示恭敬。而俞序轩此刻既然口诵端康帝庙号,便不能坐下。隆庆帝虽不用遵循此例,但也总不能带头让臣属不遵此令。
俞序轩博闻强记,背诵得竟是只字不差,而且越背越大声,从端康帝早年的政令一直到中年的政令,眼看就要背到端康帝晚年的政令去了。端康帝当凡七十三年,各种政令、疏折何其繁多。只要他记得,怕是一晚上也背不完。
隆庆帝的怒火越来越盛,却一时苦无他法。
一君一臣的两人,便在这小小的草亭内僵持著。
名相 正文 名相 9。
章节字数:2637 更新时间:09…04…04 08:08
亥时已过,子时也过去大半,隆庆帝才终於带著若干大内侍卫一起走了。隐在暗处的随从手脚极快地将草亭四周的纱幔摘下来,将石桌上的茶水泼掉,一应果品茶具带走。他们清理得十分干净。到了明天早晨,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小小的草亭内,昨晚竟曾是皇帝的驻跸之处。
俞序轩做出恭敬的样子,执礼送皇帝离开,只到皇帝的轿子完全走出他的视线,俞序轩才终於放心,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贴身衣服全都湿透了,因为长时间地背诵,喉咙口干得要冒烟,火烧火燎地疼。但他顾不上了,低著头,呸、呸、呸……竭力从干涸的嘴里挤出一点唾沫来,使劲地吐在地上。
嘴里身上全是浓郁的御香味道,俞序轩真地快受不了了。堂堂一国宰相,竟然是被皇帝强吻了去。这如果传出去,绝对是天照朝天国以来最大的丑闻。
他不敢久坐,怕著了凉,如果明天不能按时上朝,落在皇帝的手里又是一桩错处。唉,如此下去不行,看来哪怕是冒险,他也得想办法向皇帝请辞。
只是智如俞相,也并没有料到,所谓的暴风雨才刚刚开了一个头。
第二天不待上朝,皇後鹤驾归西的噩耗便传遍了皇宫内外。皇後与帝同年,十一岁便嫁给隆庆帝,夫妇感情一直称佳。但皇後近年来身体不佳,经御医调理後,日常生活却是不碍的,谁也想不到如此一位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女子会走得那麽突然。
小太监守在宫门前,几乎是挨个向上朝的百官们发放白布所制的孝衣。宫门旁,摆满了百官临时除下的玉佩绦带等有色之物。俞序轩一边做著这些事,一边忧心地想,如此一来,这朝延怕是更加不太平了。丧偶的皇帝,无论怎样无理,也会被当成至情之人,连谏官怕也说不得皇帝的不是。
果然,皇後薨了的第一天,礼部便因为在祭文中用了“泉台”两字,被皇帝嫌弃不够尊贵,用於常人尚可,用於一国之母则嫌轻慢,结果,礼部一应人等受到了全体降一级、罚俸一年的重罚。接下来,撒八琛因那天上朝时是最後一个到的,被皇帝记起所有的新仇旧恨,直接发配至大牢为皇後守丧去了。
如此一来,百官人人自危。
按天照朝例,丧期中,如宰相这等高官是必须待在宫中守夜的。
一连三个晚上,睡不好,吃不香,白天里还得照样在御书房看折子,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住。其实守夜第二天,仅剩的两位御书房大臣之一的伍惟勤便撑不住,一头栽倒在皇後的凤棺前,蒙皇帝开恩,让他先回家休养。而仅剩下俞序轩,虽然自觉得身体不适,体温有些高,可偏生迟迟不能如伍相般,也当场昏倒。所以,只能硬撑。
这天,俞序轩强打起精神,刚批完一个折子,忽然听身後很冷的嗓音说:“哼,天下间哪有这般巧事?这起子贪官,打量著朕是治不了他们麽?”
俞序轩回头一看,是皇帝。赶紧起身,伏在地上行礼。
并不让他起来,拿起他刚批过的折子,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怒。
虽然刚才俞序轩昏昏深深的,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但天生超凡的记忆力,还是使他很快忆起刚才那份折子的内容。
那折子,原是御赐巡检司按察使毛奇所上。在折子里,他说奉旨巡视至江东道时,发现江左道临江县官仓亏空,并请旨抓捕了相应人等。这原本是好事,可坏就坏在,折子未尾,他又加了一笔。与此同时,江左道衙门也通过查账,发现了临江县存在的问题,江左道台等人请罪的折子也已经在路上了。
俞序轩身为宰相,如何不知道此实乃官官相护的伎俩,按察使既得了一个首先抓住漏洞的头功,同时又免去了江左道衙门一干人等的失察之罪。但俞序轩自有他的处理方式,此事既利於国,又与民无损,无论如何也算得是好事,像他们这些上位者便打个马虎眼,送一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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