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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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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摆摆手,又陷入沉默中。这气氛压抑得让人心烦,可又不敢打乱她的思维,我挠了挠头,干脆爬到石头上,想把那个眼罩摘下来给她。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瞅到一道刺眼的亮光,扭头一瞧,发现前面山坳的一块石头上也有个眼罩,而底下还躺着一个“人”……说是人,其实就一个背包加一堆血淋淋的东西。

“那边还有一具尸体。”我对着乔小姐喊,心想她肯定会联想到乔老头,而那场面又如此恐怖,怕她看了之后受不了刺激,于是赶紧解释——“看来那人也是探险队的,虽然已经被狼啃得只剩一把骨头,不过他带的眼罩和背包跟这个一模一样……”

乔小姐听出我的意思,但仍然是一脸紧张,顿了顿后,好像下定决心,径直朝我手指的方向走去。我跟天保打了个手势,然后跳下来快步追到她身旁,拉住她的手说:“你在这等天保,我先过去瞧瞧。”

这两个恐怖现场相隔不过百来米,都是在平坦的山坳中,之间布满杂草和乱石,细看的话,隐约可见一条压踏过的路线,还有不少干涸的血迹。或许,这两个外国人都是在前面的石头边遇到袭击,而其中一个有过挣扎,最终还是被狼群拖到那边去吃掉……想到一个大活人被撕成碎片的惨状,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眼睛下意识地朝四周张望。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我终于走到前面的石头跟前,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就算我做足心理准备,也难免乍起一身寒毛,只觉得传说中的地狱场景不过如此。在这片杂草倒卧形成的空地上,到处是黑褐色的血迹,以及包裹着人体残渣的衣服碎片,而空地中央那堆东西更令人触目惊心——或许是狼群没能扯下那人的背包,于是他还保留着后脊背一片皮肉,还有一大段连着头颉的腰脊骨,而其他地方及内脏都已消失殆尽,想必是落入狼腹了……这里明显就是惨剧发生的原始现场,跟崖壁前的那个不同,不但凌乱,还能清晰地辨别出人跟狼的脚印,突然间,一个可怕的阴谋在我脑里慢慢浮现,乔小姐说得没错,是有人在玩“撒米偷鸡”的游戏,从锣声开始,接着是帽子、盘羊、火光……一步步把我们引到山坳里,然后又把其中一具骸骨摆在崖壁前,再利用反光的眼罩,好让我们发现这血淋淋的场面。

如此费尽心思,究竟是为什么呢?是出于恐吓,还是另藏着杀机?这个穿深蓝色布衣的人最终目的是什么?

第22章 乌里拉

此时烈日当空,把整个山坳照得通透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然而,这都无法掩盖现场泛出的恐怖气息,望着那堆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骸,我不停地思索着一个问题——穿蓝布衣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呢?

正当我绞尽脑汁猜想时,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扭头一瞧,只见乔小姐他们正吃力地拨着杂草走过来。这种场面最好还是别让她看到,于是我迎上去,故意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并以平淡的语调把现场情况简单描述,最后说出我的疑惑。

“嗯!我早知道那人是在引诱,只是没感觉到恶意,加上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我爹爹,所以一路跟着,当然了,这也是为了弄清他的最终目的。当我看到石头上那个明显是故意摆放的眼罩时,突然明白,他无非是想告诉咱们两件事,一是狼群的可怕,再就是,揭露这些所谓探险队员的真实身份。”乔小姐悠悠说着,趁我发愣,突然侧身瞄了那堆残骸一眼,随即“啊!”地叫出声来,双手紧紧掩住脸,不顾一切地把头埋在我肩膀上。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那人没有恶意,只是,他干吗要让咱们知道这些呢?难道这伙人真是来盗匈奴金棺的?”我不着边际地说着,其实是想把乔小姐的注意力从恐惧中转移开来。

这招果然奏效,乔小姐停下颤动,猛地扭过身去,一只手伸向背后,看也不看地指着那堆残骸说:

“你敢不敢把那个背包取下来?也许所有的答案就藏在里面。”

我一听顿时傻了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立即涌了上来,要从一具只剩脊骨连着头颅的残骸上解下背包,将是何等恐怖的事情。我把目光转向天保,希望这愣小子能挺身而出,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只见他额头挂满黄豆大的汗珠,酱紫色的嘴唇微微搐动,整个人萎靡得跟一具死尸没什么区别。我暗叫一声“不好”,狼咒的毒性开始显露了,只怕天一黑就要爆发,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不能浪费时间了,我做了个深呼吸,一咬牙,转身冲向那具残骸,强忍着恶心把背包扯出来……当背包完全落入手里后,不禁感到一阵失望,因为它实在太轻了,好像只是个空包。我赶紧解开所有扣子,一格格翻看,最后只找到一些证件跟一本系着十字架项链的笔记本。

“霓月姐,里面只有这个,全是英语,你来看看。”

我把这些泛着怪味的东西递给乔小姐,她一下掩住鼻子,并不敢伸手来接,当看清笔记本封面上的字时,突然一把抢过去,神色凝重地说:“这是《探险日志》,外国探险者有做笔记的习惯,会把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记录下来。这下好了,他们的目的、行踪,以及遭遇全暴露了。”

乔小姐边说边解开系在笔记本上的十字架,这时,夹在里面的一张地图掉了下来,我拿起来打开看,一下认出绘的是金微山,因为这跟魏建国那张地形图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标满英文注释。我正想拿给乔小姐看,却听她尖声叫道,“怀特!这伙探险队的队长是怀特……”

“怎么说?”我猛地靠过去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懂英语,只好把视线转向乔小姐,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他们是来盗墓的。”乔小姐惊愕地望了我一眼,又接着翻看日志。

这种挤牙膏般地说话方式最叫人心痒难挠,可我也知道,这时候千万别去打扰她,不然会更断续,于是我又拿起地图来看,突然发现上面有一条用钢笔画出来的线条,这应该是这伙人所走的路线吧?我连忙掏出狼皮地图来对照,不一会儿,终于让我看出端倪来,不禁失声叫道,“这条线就是干涸的博勒图河,跟狼皮地图画的一个模样。”

“嗯!他们还找到乌里拉了。”乔小姐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好像早从《探险日志》中读到这结果。

“那他们找到匈奴金棺了没?”我急促地问,然而乔小姐并不回答,仍在一页接一页地翻,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半天后,她才合起笔记本,一脸恐惧地望着我。

“怎么啦?你快说啊!”我急得抓住她的手。

“你知道乌里拉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被魔鬼诅咒的山峰,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乔小姐噙着泪,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那样子好像快要崩溃,想必是认为乔老头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都是传言,我爷爷、父亲还有六爷,他们都曾进去过,不都回来了嘛!而我爷爷跟父亲是死于狼咒,六爷是一点事都没有。”我放轻语调,举出家族的例子来安慰她。刚说完,突然想起六爷都失踪近十年了,说不定就客死在乌里拉。难道真有魔鬼诅咒这回事?

“别激动,喝口水再慢慢说。”我帮乔小姐打开水壶,并尽量放松表情,好让她平复下来。

或许是受到感染,乔小姐终于稳住情绪,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山峰,轻叹一口气后,举起手里的笔记本,一字一句地说:

“这个所谓的探险队其实就一伙盗墓贼,专门偷窃别国有历史价值的文物,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带头的就叫怀特。

因为历史上匈人曾经横扫欧亚,而西方一向认为匈人就是匈奴后裔,也因此,有关匈奴的文物在西欧有着极高的市场价值,怀特显然深谙此事,一直在找盗墓的机会和目标。就在几个月前,他从一个简称W的中国人那里得到消息,匈奴的最后一个单于就葬在金微山上,而且墓里有他垂涎已久的金棺,于是便组织人马前来寻找。由于咱们国家人民的防敌防特意识较强,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只好借道邻国,以科学考察为名潜入金微山。”

“很明显,提供消息给怀特的W就是魏建国,因为魏字的拼音就是W开头,而那个传字条的老鬼,还有装扮成牧民的四个人也是魏建国的同伙,这群民族败类也想分一杯羹。不!或许那怀特也是被利用的,就跟咱们一样,只是寻找匈奴金棺的工具。”

“那倒未必,像怀特这种专业的盗墓惯犯,肯定狡猾奸诈,而且都是亡命之徒,想黑吃黑可没那么容易。而W也不一定就是魏建国,别忘了,王字的拼音也是W开头哦!”乔小姐用深邃的眼光看着我说:“从日志的内容来看,我更怀疑是你那位王叔。”

“哦!日志是怎么说的,你从头到尾讲来听听。”

“这上面写着,W是中国考古界的老专家,要不是他的怂恿,并答应同行带路,怀特是不会这样匆忙赶来的,因为金微山实在太大了,而怀特虽说是盗墓高手,可对东方的葬式却不甚了解,要想在茫茫深山中找到单于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他们约W在边境碰面,然后一起进人金微山。然而,就在赶往边境的路上,怀特意外的从牧民那里得到一条信息,他自认已经知道单于墓的所在,于是毫不留情地甩掉W,不等汇合便带队进山去找。”

“什么信息?难道牧民知道单于墓的下落?”我惊愕地问。

“不!那信息只是……只是乌里拉的传说。”乔小姐黯然说道,“这怀特不愧是个老贼,他一路打探金微山的情况,或许是冥冥中注定,居然让他碰到一个长年在山里打猎放牧的老头,当听说他们要去金微山时,老头讲起魔鬼诅咒的传说,劝他们不要靠近其中一座山峰,说那地方充满邪恶,无论人还是动物,凡是进人者必死无疑,当地人称之为乌里拉。怀特是何等聪明,他马上联想到单于墓,认定这些传说只不过是先人编撰出来的谎言,目的是为了保护墓穴不被打扰。于是他重金利诱老头带路,可老头死活不干,几番纠缠后,才勉强把他们带到望得见乌里拉的地方,老头在地图上标出位置后就回去了。”

“哦!有标出乌里拉的位置?”我猛然打开夹在《探险日志》上的那张英文地图,在钢笔画出的路线尽头,果然有个小小的黑点,想必这就是让人魂牵梦系的乌里拉了。

“可怀特料想不到的是,这魔鬼诅咒并不只是一个传说,他们一行六人刚刚靠近乌里拉,各种劫难便接踵而至……”乔小姐说到这,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显然是日志中的描述让她心惊胆战。

此时我关心的只是单于墓是否已经被盗这个问题,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而那伙盗墓贼的死活根本就不在乎。于是不安地问,“他们得手了吗?”

乔小姐用眼神回答了我的提问,她一脸厌恶地把头转向那堆残骸,仿佛在说——你看到了,这就是他们的最终下场。

我暗暗松下一口气,又故意引出话题来,“这伙人只是遇到狼群,况且又不是在乌里拉,关魔鬼诅咒什么事啊?”

“不!我觉得这两个被狼群吃掉的人反而是幸运的,至少只是短暂的痛苦,相比之下,其他三个可就……”乔小姐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什么,突然按住胸口,弯着腰一阵干呕。等喘过气来后,才断断续续地说:“他们刚靠近乌里拉,便感到莫名的心慌,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充满邪恶跟恐惧,当面对着乌里拉这座山峰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许多大虫子……”

“啊!什么虫子?难道又是那恶心的肠蛆?”

“从日志的描述来看,的确像肠蛆,只不过更加的恐怖。”乔小姐强忍着恶心说:“这伙人也听说过蒙古死亡之虫的厉害,立刻往后退,可走在前面的三个却逃避不及,被电得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哇哇的惨叫。而接下来,就发生了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日志上写着,这三人倒地之后,怀特本想过去救援,可就在这时,那些大虫子居然从动弹不得的三人嘴里钻入……那三人的肚子立即鼓起来,但意识仍然清醒,一直在叫喊……”

“就这样活活给吃掉?”我啐了一口,内心实在感到无比憎恶。

“如果就这样死去那还不算什么。”乔小姐垂下头,把带着十字架的项链重新缠在笔记本上,做完这动作后,用颤抖的语调说:“这个怀特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自个逃命,他跟剩下的两人就呆在远处,一直等了两天一夜,而这期间,那三个被袭击的家伙躺在地上不停惨叫,更恐怖的是,钻进他们肚子里的大虫子突然出来了,可没等喘过气来,围在四周等待的另一条虫子又钻进去……就这样周而复始,而每一次进出,这些人的身体都明显瘦了一圈,就像渐渐蔫掉的黄瓜……”

乔小姐实在说不下去了,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突然话锋一转,急促地说:

“后来,山上突然出现一群狼,朝他们猛扑过来,三人吓得四散逃窜。而日志的主人就在这个时候跟怀特走散的,他和另外一个不顾一切地往东跑,两人一直跑到这里,正在石头边喘气,突然发觉,他们已经陷人狼群的包围中了……

日志的主人深知逃生无望,就在这块石头边,记下这恐怖的一刻。要是你看得懂英文的话,能感受到他后面这段话有多绝望,有多无奈和痛苦……”

虽然我巴不得这伙人死掉,但这不过是因为大家的目标相同,是竞争对手,此时听完乔小姐的讲述,再看看那一片狼藉的恐怖现场,不禁生出一股狐死兔悲的感慨,毕竟大家是同道中人,说难听点,都是贼,而在狼群跟虫子面前,我们都只是猎物,说不定我们的下场也是如此。

“估计这怀特是跑回边境了。”我顿了顿说:“他肯定不甘心,想必就在那里等W汇合,然后找机会再来。”

“对!所以魏建国那张纸条才会出现‘怀特已到边境汇合’的字样。”

“你说这两人往东跑?那,乌里拉就在这儿的西面咯!”我又望了残骸一眼,皱着眉说:“就是不知道他们跑的距离有多远。”

“我想应该很近,这深山里无路径可走,就算给你半天时间也跑不出几里路,再说了,狼群只在目标近在咫尺时才发起攻击的,怎会让你跑远?”

“那就在好了。”我兴奋地往东边望去,当视线落到前面山坡时,不禁“哇”地叫出声来,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这群狼呆在那里老半天了,一直没动静,就像石头一样。”坐在草丛里的天保突然开口,语调听起来很陌生。

“你怎么不早说?”

“俺想说的,可突然有个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它们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亲人,是来迎接我的。”天保木然地说着,那张形如死人的脸看不出有一丝表情。

“你是不是病了?”乔小姐靠过去,伸手探了下天保的额头,突然一声尖叫,惊讶地望着我说:“他……他的眼睛怎么变成绿色的?”

“其实在你们翻看日志那会它们就来了,一只接一只,全都乖乖蹲在上面……”天保仍在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完全像换了个人,听得我寒毛卓竖。

“哥,等会儿太阳落山,你把俺弄晕行不?要不整死算了。”天保突然望向我,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夹着痛苦的泪水。

“别说丧气话,乌里拉就在附近,哥一定在天黑前找到金棺。”

“我看天保说得没错,这群狼好像真的没有恶意。”乔小姐拉了下我的衣袖,指着前面山坡说:“狼是非常狡猾的群居动物,懂得分工合作,通常由一两只老弱病残的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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