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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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续涌进来得到消息遇难者的家属，大厅里变得更加混乱和哀怨。警察已经在维持秩序了，开始进行了清场工作。

在人们的愤骂和哭泣中，警察也变得束手无策，一切的一切犹如影子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这样呆呆傻傻的看着这所有的一切，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维，只剩下了身体的躯壳，在支撑着我整个身体。

“该走了。”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我迷茫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关切的眼神，是的，那是杨戈的目光。目光里不再冷酷和决绝，而是充满了关心和问候。

刹那间我的心变得柔软而脆弱，我几乎不假思索的扑到他的身上，泪水如泉涌般喷发出来，哭的天昏地暗，不停的抽泣让我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感觉到了他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拍在我的背上：“一切终究会过去的，既然开始了就要勇敢面对吧，人类也要经历自己的风雨了。”

感受到他的温暖和爱护，心里似乎好受了些，当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时，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抬起头：“人类要经历风雨？什么马上要开始了？”

他轻轻的摇摇头：“很多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需要明白的是，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变得坚强！”

“每个人？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

“全世界都包括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我登时愣在了那边，想起了2012那个神秘的预言，我刚想再问他，他却转过头走向检票口：“再不走真的就登不了机了。”他抛给我一句话，凝望着他的背影，我更加的迷茫。

终于坐上飞机了，看着窗外流动的云彩和蔚蓝的天空，我的心随之也飘了起来。杨戈坐在我的旁边，他眼睛里的深邃依然吸引着我。

在飞机刚刚起飞的时候，机舱里一阵骚动，大家还在为上午那架失事的飞机嘘唏不已，有种后怕，有种心惊，似乎还有点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听到了好几种声音在说：“幸亏没有坐上午那架飞机啊”

“我本来要上午走的，家里有事，临时改签到下午的”

“太可怕了，这架飞机不会有事吧？”

刚说完便遭到几个人吐的口水

“呸呸，乌鸦嘴！”

“狗嘴吐不出象牙！”

……。

吓的那个人再也不敢出声了，他嘟嘟囔囔低声说：“谁愿意出事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一路上人们没有停止议论，也许很多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害怕，这些天来经历的事情太多，我似乎对死已经变得麻木。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感觉到自己犹如大海里的小舟，都有随时覆灭的可能。

这一刻躲过了，下一刻呢？谁也不知道。如果说可怕，这种未知的凶险更令人胆战心惊吧。

飞机徐徐降落了，机舱里发出一阵的欢呼，终于安全着陆了。终于没事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这是一种活下来的幸福吧。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些刚刚死去的人，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人，人啊，总是那么容易的忘却悲伤。

下了飞机要转巴士到镇上，然后再走几里地的山路才到我们家。路上我很少说话，杨戈也没有主动和我交流，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姐，你下不下车啊？”听到了司机的喊声。

我猛地被惊醒了，扭头向窗外看去，怎么是这么陌生的地方？我疑问着问司机：这里是水木寨吗？

“是啊，没错，这就是水木寨，快下车吧！”司机在催了，估计他们可能要早点赶回镇上。

我招呼杨戈赶紧下了车。

可是我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龟裂的土地，那裂开的大口子甚至达到了十几公分，往日生生不息的土地竟然变成了坚硬如石，寸草不生的土地。再也看不到那些翠翠绿绿的田野，再也看不到那鸟儿天空中的盘旋，再也看不到那些辛勤劳作的人们……

这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这里变得死气沉沉，这里没有任何的生机和生命的迹象。

我惊呆了，我没有想到旱情这么严重。没有耕耘的土地就没有生机，那些裂开的土地犹如长着一双双诡异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土地吗？

远处那黑压压的大山似乎不再那么秀丽壮观，那些生活在干渴土地上的树木似乎也已经停止了呼吸，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毫无生机。这里的景象透露出破败和衰弱，离开了水，任何生物都将无法生存下去。当这一切真真实实的摆在你的面前，你才会感觉到水的重要，没有了水，也就失去了一切，自然也包括我们的生命。

我猛然想起了阿爸、阿妈，这么艰苦的环境，他们是怎么生存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变得焦急不安，我几乎是小跑着在向前冲，已经很久没有走山路了，尽然有些不适应，我歪歪斜斜的走在通往寨子的唯一一个入口。

我们的寨子是夹在几座大山中的一个山凹里，当年祖先挑着担子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就被这里深深吸引了。周围环绕着群山，有山溪缓缓流下，在山脚处有人们开垦的土地，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冬天打猎，这里的人们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这里的人单纯、善良，心灵纯洁，没有大城市里边的污垢和浊气，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自然。

我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它多少次完美的出现在我的梦中，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陌生的让我几乎认不出它的本来面目，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一直伴随着我，想到此，我走的更快了。

杨戈也一声不响的跟在我的后边，也许他也被震撼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讲一句话。

慢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脚下的步子放慢了。由于长时间不锻炼，我的体制有些下降，我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可是焦急的心情让我又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我在前杨戈在后，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忽然看前方不远处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我本能的停下来仔细看。前边好像站着一个人，今天晚上没有月光，我也没有带手电，所以看不到那个人的具体相貌。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问“前边是谁啊？”这里距离村子已经不太远了，我估计是本村的人，所以赶紧问一下。

死一样的沉默，他并没有回应我的话。

我又靠近了一点，由于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我终于看到了，好像是我们村的李奶奶。。

我高声说：“李奶奶，是我，我是飞儿，是你吗？”

李奶奶从小待我像我亲奶奶似的，对我非常好，我自己的奶奶死的早，我一直把他当亲奶奶看待。

可是我说完后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就是李奶奶，我兴奋的跑过去，一把就抓起了她的手，可能我走山路久了，手心里直冒汗，李奶奶在寒风里站的久了，手冰冷冰冷的。

当我一把攥住她的手时，让我忍不住打个冷战。我怜惜的说到：“奶奶，你看看你，天都黑了，怎么还站在外边啊，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李奶奶并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了一只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语气沉沉的说：“丫头又长大了，我们的飞儿又长大了。”然后对着我一笑，虽然由于黑暗看不真切她的面部表情，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感觉有些诡异和怪异，却也说不出来。我只好讪讪笑了两声说：“奶奶这是去哪里啊？怎么天黑后才出来啊？”

“我要去该去的地方，该去的地方……”

我很诧异，又问道：“什么是该去的地方？”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沉沉的对我说：“丫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啊？”

虽然想尽快见到阿爸、阿妈，可是李奶奶这么大年龄，身边没个人扶那可太危险了。我开口说到：“奶奶上哪，我送你过去吧，否则我不放心。”

感觉到李奶奶又笑了，脸上由于没有水分而变得干瘪僵硬，笑起来后两边的皱纹都堆在了眼角，这是由于喝不到水的原因吗？我心里纳闷的想着。

李奶奶牵起我的手嘴里嘟囔着：“丫头陪我了，有丫头了，有丫头了……”

“于飞，你去哪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突然惊醒过来。我回头看到了杨戈那闪亮的眸子在黑夜里发着光芒。我笑笑对他说：“呵呵，李奶奶年龄大了，我陪她去个地方，你也一起走吧？”我开口询问他。

杨戈还没有回答我，却在黑暗中听到了一声惊呼，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刺耳和尖锐。我扭头看到了李奶奶，她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似乎在干瘪的眼窝处流出了眼泪。

我赶紧去扶她：“李奶奶你怎么了？”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在发抖，她看杨戈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恐慌。这让我想起了蒋清风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惊惧和惊慌，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我不由自主的向杨戈看去，没有什么特别啊，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里没有凶恶和恐怖，可是李奶奶怎么会如此害怕呢？

她的身体哆嗦的厉害，我实在扶不起来，于是站起来走到杨戈身边说：“这是我们同村的，小时候待我可好了，你过来啊，我介绍你给李奶奶认识，刚才不好意思啊，把你忽略了。”

他轻轻的向我摇摇头，没有再讲话，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便扭头向李奶奶看去。结果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地上没有任何人，自然也没有李奶奶的身影！

第二卷　返乡　第五十章　滚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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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李奶奶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疑惑的看着四周，她真的消失了，并且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纳闷的挠着头，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走的也太快了吧，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奇怪，怎么走了呢，连个招呼都不打。”我纳闷的说到。

对了，我突然盯着杨戈闪闪发亮的眸子说到：“李奶奶见到你好像很害怕，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父母等急了，你该回家了。”他忽然岔开了话题。

“你越来越神秘了，我越来越糊涂了。”我摇摇头自嘲的说到。

他用深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讲话。

我们继续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远远便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我忽然兴奋起来：“到了，到了！快看，那边就是我们的寨子了。”

杨戈微微点头，看到我欢快的像个孩子，他忍不住嘴角流露出微笑。

当走到寨子附近时，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寨子里为何那么多白色的气死风灯。这是寨子里流传下来的风俗，谁家死人了，就会在家门口放一盏气死风灯，用光明送走那些死去的人，以免找不到奈何桥的路。

走的更近些了，看到了更多的白色气死风灯，在山风的轻摇下，晃晃悠悠的摇摆着，似鬼魅般摇摆不定。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死去这么多人？我由恐慌变成了害怕继而是难以名状的窒息，我想起了阿妈在电话中欲言又止的话语，想起了我询问阿爸时，阿妈吞吞吐吐的样子。

我几乎疯了般跑向自己的家门口，终于到大门口了，我急切的向大门两边看去，没有发现气死风灯，长舒一口气，靠着门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那种紧张和窒息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没有失去的幸福，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扑簌簌掉了下来。

扬戈没有打扰我肆无忌惮的情感发泄，他默默的站在旁边。

我终于哭够了，抹了抹眼睛，站起来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长舒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推开大门进去了。

进院子后，发现堂屋里的灯光还亮着，我甚至依稀看到了阿妈的影子。

我尽量用欢快的声音站在在院子里喊：“阿爸、阿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很奇怪，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出来迎接我，我刚想进屋，就看到匆匆走出来的阿妈。

阿妈明显变老了，头发已经灰白，背也有点驼，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就仅仅的抱住了我，嘴里喃喃的说到：“飞儿回来了，我的飞儿回来了，阿妈好想你啊。”

我感觉到阿妈声音里的哽咽，慌忙放下手中的挎包：“阿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我惊慌失措的看着流泪的阿妈。

“啊，没有啊，阿妈没哭，阿妈是看你回来了高兴！”阿妈悄悄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笑着对我说到。

我欢快的说：“阿妈你想我吧？我可想你了，所以还没有过年就跑回来了，对了，阿爸呢？”没有看到阿爸我疑惑的问道，以前都是阿爸第一个跑出来迎接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阿爸，阿爸……”阿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马上惊慌起来：“阿爸怎么了？”

阿妈目光闪烁的看我一眼：“没什么，对了，先进屋吧，别凉着。”

刚想走，她忽然看到了后边跟着的杨戈，阿妈立即愣在了那边：“飞儿，这，这位是……”

我尴尬的笑笑：“那个，阿妈，你不是让我今年一定要带男朋友回家吗，这位就是我男朋友。我介绍一下啊，他叫杨戈。”

阿妈的眼神立即有了光彩，搓着双手站在边上仔细的看着，我就知道杨戈不会令我父母失望的，心里也舒畅起来。

“伯母您好！”杨戈礼貌性的打了招呼。

阿妈赶紧点点头：“哎，好，都好，快进来吧，外边冷，别冻着了。”说着便上前把杨戈手里的包接过来，拿在手里。我手里的包也被阿妈硬夺了过去，她一起跨在了胳膊上。转过身子后我看到了阿妈脸上的笑容。

我和阿妈会心一笑，我知道她的意思，这说明她对杨戈非常满意。

我扶着阿妈一起进了房间，刚进屋就听到阿爸的声音：“飞儿啊，是飞儿回来了吗？”我听到呼唤扭头一看，原来是阿爸，阿爸斜靠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赶紧跑过去：“阿爸，阿爸，您这是怎么了？”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没事，受了一点小伤，飞儿回来阿爸就开心了。”说着说着竟然也哭了起来，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阿爸哭过，他是个硬汉子，什么事情都自己来抗，可今天怎么了？竟然也留下了眼泪。

我心疼的擦着阿爸的眼睛：“阿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哪里受伤了，快点告诉我啊！”

阿爸看着我焦急的眼睛，随后叹了一口气：“哎，这不是大旱吗？到处都缺水啊，庄稼都死了，养的牲畜也全都死了，人都喝不上水，它们更没有水喝了，养不起了。村里的井早已经打不出一滴水来，现在村民们全都是到大山上去挑水喝，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个泉眼，一滴滴的向下滴，村民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床去排队接水。前一个月的时候，我起的晚了，到山上之后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我一直等到下午的5点钟才接了一小桶水回来。”

阿爸随即又看了我一眼：“阿爸没用了，下山的时候被藤条拌了一下脚，就从半山腰滚下来，然后人就昏迷了。你阿妈看我很晚还没有回家，于是约了好几个年轻小伙去山里找我，到后半夜才找到昏迷的我。天气很冷，我的腿在滚下山的时候受了伤，再加上寒冷的山风，这腿就废掉了。”

阿爸看着自己的两条腿，恨恨的说到：“这腿没有用了！以后再也走不了路了，连我的飞儿回来都不能去接了，没用啊！”

我把阿爸盖住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