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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平凡-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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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调虎离山之计却终为羿君识破，全面戒严叫少昊与其水月大军束手无策。表面上看零界至此总算有惊无险，淌过此劫，其实却并非如此！”
后羿终于叹服，拱手恭敬道：“太君果然非常之辈，恭请太君指点一二！”
太上清君哈哈一笑，道：“此言虽听得不下千遍，不知为何从羿君口中吐出，却叫老夫倍感诚实真切！且说说看羿君是如何看破此事！”
后羿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略一点首道：“我后羿诚实可靠也绝非浪得虚名！其实我也是自方才巡视阵营时，发现驻守兵将虽然大部份严肃以待，却也有些神色松弛，似乎隐隐透漏出一种有恃无恐的心态，而且为数不少，再结合不日前，少昊大军一进入刑马山脉，便囤兵栖风谷驻然不动。才猛然有此一念的，只能算是估计，或是测度。不合理之处尚请太君指点迷津！”
话毕将心中所想稍稍整理一番，接着道：“仔细想想，既然此计已为你我破去，少昊为何不退？如今三日已过，既未派兵前来滋扰试探我军虚实，更丝毫未有举动，似乎又有不打算进攻的嫌疑，如此拖延下去于冥限又有何意义？
现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我军三军戒严；而少昊深知玄武圣族素来以防御居首四限，只好静候以使我军松懈，再恃机而动；将奇袭化做强攻。若是此种可能，那你我自可安心，只需再加强防范即可。
二是为了麻痹你我，以为零界终于有惊无险，同时在第一种可能的掩盖下兼有威慑的作用；而真正的奇兵尚在后头！行军之事，知己知彼谈何容易？只有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好的准备，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我认为：先前的一切或者早已在冥限的预料之中，而少昊这一着“奇兵”也不过是幌子。这才是冥限最厉害的计中之计，叫你我防不胜防。待到另一股势力赶至，以最理想的情况，最小的伤亡取得最佳的战果！”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清晰咬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分明表示了后羿对后种可能发生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太上清君听完后，赞许道：“羿君果然无愧于‘智勇双全’之称！那么，我且问你，就算此刻识破了冥限的计中之计又该如何行事？”
后羿皱眉道：“这便是我此番寻找太君所要商议的！若能拔去此刺，无论是何种理由，予你我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太君如何想？”
太上清君没有回答，深遂的目光望进后羿的双眸，仿佛刺透了他内心的一切，摇首道：“羿君莫非天真到以为将少昊败去，我军便有实力与接踵而来的‘奇兵’再做周旋？”
后羿一眨不眨地与太上清君对视，皱眉道：“这有何不可？更何况是否另有奇兵终究只是未知之数！”
太上清君深深叹息了一口，黯然道：“退兵吧！放弃零界！”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听得后羿顿时色变，随即反应过来，浑身剧震，脱口道：“不行！”
太上清君苦笑再道：“可笑我天限以抚育众生为己任，却终为其所累！放弃吧，需知退一步海阔天空！”
后羿再无法按奈此刻心中的震撼，霍地立起，坚决道：“不行！你我以抚育众生为己任全力至此，若是此刻放弃，所做一切还有何意义？就算此役天限能胜，人限生灵涂炭，也不过是名胜实败，叫你我日后如何坦然？有何颜面以天神自居？与蚩尤有何区别？”
太上清君丝毫不理会后羿此刻的心情，淡然道：“你说若是零界失守，将予我天限何种后果？将予四限何种后果？事情的过程总是错综复杂的，而其本质却是再简单不过。冥限之所以将目标放至零界，正是冲着我天限两顾昆仑，零界，兵力不集中，行动不能自由而来！。。。”
话未说完，后羿冷笑一声打断道：“又如何？常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此看来神也不过是打着“舍身成仁”的旗号欺世盗俗！天界众神一而再，再而三地欲将零界驻军削去，不过是为了保存自己天限的安危，不日前三圣族才撤，现在太君更连最后仅存的一丝天道也不放过，如此看来不过是一丘之貉！叫我好生失望！ ”言毕双眼寒芒电闪，再深深盯了这曾经与他有着莫逆之教的良师益友，才转身往太清宫外走去。
太上清君面上痛苦的神色一闪即过，平静道：“羿君迷糊了，天地之道，并非你我能够尽数把握，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一己之力！若弃之人限于不顾，是被道弃义之行，若明知不敌，还任性而为，就是不智！此役败去，莫说人限，四限还有何能逃脱暗黑的魔爪？难道这样你我就能坦然？这样就是顺应天道而行？”
此言一出，后羿本欲离去的背影终于静下！
夜，静静地流淌。
圆月，悄悄地悬在天穹一方！
兽限，没有天限永恒的光明；也没有冥限永恒的黑暗，却有与人限一样的日月，光暗交替。如今，更有了与人间一般，荡漾着彷徨、哀怨的凄凉故事！
后羿一动不动，细细咀嚼着太君这话的含义，心中百感交集，麻木的表情透漏着痛苦。
一切都沉默了！
浓重的哀凉，弥漫在整个太清宫内。那难以抉择的，在大口大口撕咬后羿的心，支离破碎的再四下溢散化做无奈。
太上清君细细地端详着后羿的背影，心中一片怜惜，终于打破这份异调的沉静，感慨道：“能得尧主，羿君如此明主、良将，实乃苍生之福！无奈事不逢时，今日若能趟过此劫，他日定能造福天上地下万亿苍灵！真叫我老怀欣慰啊！”
好半晌，后羿终于苦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放弃？既然不能舍身成仁，为何不干脆彻底放弃，反为其所累？这又是为何？”
太上清君缓缓仰首默然不语，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太清宫，直上九宵云外，许久，才道：“如此岂非重回至撼天地一战？”
是啊，矛盾，一切都在矛盾的对立中存在！
天限之所以不愿主动，无非就是不希望再重捣复辙；无奈事不从愿，终落得如此境地！
太上清君沉步上前，伸手搭上后羿肩头，语重心长地道：“羿君也莫太过于绝望，冥限此举终究只能在心理上予你我施压，只要天限能尽快取得主动，冥限又岂有余力染指人限！”
或者这才是太君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真谛！或者这才是太君指点迷津该走的正确的路！
夜，依然深沉！月，依然明静！
后羿却终于觉悟，想到那曾经给予自己悲欢喜乐的一片天地；忆起那沧海桑田，江山多娆的一方美景，勉力提起精神，恨恨道：“所有的一切，我定尽数向冥限的始作俑者尽数讨回！”
坚定了此刻的方向，两神终于再度坐下，细讨如何才能全身以退，与昆仑天限大军胜利会师。
这一议直到月上中天！
望着后羿离去的背影，太上清君眼中闪动希望的光芒，轻轻吁一口气道：“孺子可教！如此，我才能安心离去！”
第九十八章 大地之怒
此时的修罗域，正陷入一派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地的怒火化做气化万物的三昧炎流，满斥这本只有血腥和杀戮的修罗域。
褐焦龟裂的地域一望无边，地气蒸腾，没有一寸方地，此时不是正在放射着可恐的高热。
高高悬浮在修罗海上空的须弥山上，缭绕的怒火如蜿蜒翻腾的赤色炎龙，将盘旋嵯头阴幽泛青的九幽云雾染成焰云，十分壮观！山下那原本广阔无垠，殷红深暗的修罗海在逐渐干涸，余下中央深海部分不过片湖大小。
奇怪的是，湖面上却冻结着一层薄冰。这格格不入的，显然正发挥着阻隔周遭炽热高压的三昧流气侵袭的作用。
仅存的数万修罗魔神，困聚在这冰寒彻骨的红水中，茫然失措地面对着死亡的步步逼近。
这真是个极大的讽刺！
素来彼此间只有撕杀与争强的他们，此时竟能和平共处！无数次在生与灭间徘徊辗转的他们，此时竟能如此的失措！
是什么叫他们彼此间忘记了争杀？是什么叫他们如此茫然失措？
是因为生的希望渺茫？
还是。。。
红湖正中，吕王静静地盘浮着，双手捏印分置左右膝头，神灵气在体内循环不休，那强横无匹的庞大气能，沿着身前数支殷红冰柱，将挪自寒冰地狱深处的，汹涌澎湃的绝对零度气流源源不断地引向红湖表处。
三昧流气引发的炎风浪一波又一波地撞击在薄冰上，冰罩就在凝结、破散中不断循环，而湖水也在这循环中不断蒸涸，缩减……
不知转了多少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吕王咬牙苦撑着，没有半分犹豫，心底再明白不过：只要自己略一撤手，修罗魔众将不复存在；修罗域将不复存在；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终于，湖域缩至一个临界范围，相对集中的绝对零度气流形成的冰罩开始能够勉强与炎风浪相持抗衡，相互融消！
又不知转了多少回，过了多少时间，冰罩再一次挡不住炎浪的侵撞，才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转眼即被其后接狂涌而至的寒流冰复如初！
猛然间，吕王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周身上下，灵脉深处如火烧般灼热，整个身躯顿仿若要散开来似的。
虽心知这是神力耗度的副反应，吕王却不敢松懈，闷哼一声强忍剧痛，不断地循转体内仅存的神灵气，再化作冰寒气流的渡引媒介。
这里是修罗域，一个被神抛弃的界域，一个充满罪恶的界域！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有的只是残酷和杀戮！
自己这么做值得吗？有价值吗？
此刻的吕王却无暇思考，痛苦渐渐超出了他所能抵受的限度，转为麻木没有知觉，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地丧失。
或者就在自己被打入修罗界，现身于须弥山处的那一刻，他便已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坚定了自己所要努力的全部！
那一刻，他看见了自己永远无法释怀的一幕，首次对这群异类做出全新的定义！
就是那一刻。。。
须弥山下，数十万修罗魔众束手静滞于修罗海上空，早停止了相互间的杀戮，望着脚下的修罗海发呆。
大地是深沉，宽厚的，它将一切负面情绪隐埋在内心深处，再将自己无声无息的爱幻化成无处不有的守护地灵，为的就是叫天下地上万亿生灵免受无妄之灾。
蚩尤却无视这源自大地的，伟大含蓄的爱。
绝戮冥杀阵的法咒，在九幽玄气的催化增辐下，将冥界的守护地灵气削弱，大量召唤而去。来自大地深层的三昧怒炎，那无处宣泄的，终于沿着这道爱的裂口冲破地表，宣泄而出。
九幽地底之下的修罗域首当其冲！
浩瀚无边的修罗海受不住炎流的侵袭，殷红幽暗的海水以没有上限的疾速干涸气消，海平线急剧下降。那搁浅的不时即转为陆域，随着炽热的气流愈发狂烈地涌出，地表裂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缝隙，遂呈褐焦状无间断地蔓延。
阴幽的森寒被愈趋狂暴的三昧流气逐步取代，整个修罗域的气温不住提升，实力不济的修罗徒众，皮肤逐渐干燥，出现龟裂。
对修罗一众来说，皮肤的干燥就意味着灵脉的枯萎，魂魄的消灭，而修罗海的干涸则意味着他们再无法从中处获得再生重组的源力，也意味着修罗域的一切将灰飞烟灭！
但他们仍然只是静静地呆滞着，忍受着高温啃噬自己的魂灵魄。
吕王困惑了：这些以残忍，血腥恶名远昭的修罗魔众，此刻竟也能如懦弱无能的羔羊般引颅待宰！
诚然，大地的愤怒绝非人神可以抗衡，可这不是绝对无匹的毁灭，修罗域之上是九幽空间，只要三昧炎流激发了九幽玄气横空一切的吞噬力，这大地的怒气势必将被平息！
他们中有为数不少的修罗魔神，绝对能够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或者破开须弥山的禁制结界，将九幽玄气引至修罗界域；或者无视禁制结界的存在，逃向其它限界。
可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在场的所有似乎都忘记了时光流逝，修罗不存的紧迫感！
此消彼生的平衡被打破，一个接着一个在高温中消灭，一个接着一个从修罗海中再生，灭亡的数量不断增大，再生的数量逐速消减。
渐渐的，数十万修罗魔徒只余下半数不到，实力稍强的修罗魔众。
就在平衡被尽数敲破的那一刹那间，他释然了，从那数万双迷茫无助的眼神中释然了！
在这一刻，他首次改变了对这些“魔众”的看法：揭开残酷的外表，其实他们心中也有不为所知的脆弱！
天地以万物苍生为中心，神以天地之道为中心，万物生灵则以自我满足为中心，抛开价值而言，没有对与错的绝对界限！面对生存，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哲学，从生存中寻找精华与乐趣，正是生存的意义所在！
这些堕入修罗界的生灵，对于他们中的大部份，赤裸裸的杀戮就是他们生存的乐趣。
他们并不看重生命，无需为天地的平和做出什么贡献；不畏惧死灭，即使再一次逃亡面对异界生灵的追杀。他们只求在杀戮和血腥中满足自己的欲望！
世人眼里，他们是罪恶的化身。而在他们眼里，又何尝不在鄙视世俗的看法。
这里是他们仅存的容身乐园，有以他们为准制订的生存法则，这里没有虚伪与狡诈，只有直率与坦诚。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尽情宣泄自己的欲望。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最恐怖的不是“死灭”，而是“失去”！无论是将九幽玄气引至此界，还是自己落荒而逃！他们将永远失去这个修罗界的结局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失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并且沉迷于自己所追求的以后，再永远的失去！
那成倍增的失去的绝望！
这令他豁然又夹杂着隐隐痛心的情绪一闪即逝，在这比火狱还炎酷的限域，哪里还有予他悯天悲众的空暇。一旦修罗海全面干涸，眼前的一切将灰飞烟灭！
吕王蓦地浑体一震，百感交集，猛喝一声：“不想失去吗？那就随我来！”闪身向修罗海投去
。。。。。。
“哗”的一声，吕王喷出一蓬绿血，最后一点意识告诉他：已经是尽头了！
触目惊心的绿幽在红水中溢散开去，仅存的数万修罗魔神接连从茫然中惊醒，破天荒地向吕王那缓缓沉向湖底的身影投去一道道平和的目光！
他们已经忘记该如何表达感激的情绪，只好用这已是超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来表达！
寒冰罩很快被三昧炎浪击裂，气消，红水温度急剧上升，就连悬浮的须弥山也开始缓缓向下沉！
也许，天地被感动了，一道幽黑的玄光自须弥山顶艳云间中电驰而落，静止了山体的下沉。
九幽云雾愈发浓重，才现青幽，便成黑黝，将整个须弥山笼罩。
须弥山在哭泣，不，那不是泪，瞬息间，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漫天黑黝泛光的雨点，饱蕴九幽玄气的吞噬力，将彤红的虚空噬出道道如琉璃水晶般的透明光缺后蒸消空际。那透明的无尽延绵吞噬开去，随着满斥空际的三昧炎气的消去，渐渐连成一片，转而整个虚空成透明色。
而就在最后一丝三昧炎流被吞噬的那一刹那，透明色光像是完成一项任务般，静止了一如先前般的吞噬破坏。
难以置信的转变出现了！
没有任何色彩的透明空际竟然泛出点点微弱的青色光芒！
雨点依然无休止地划落，将整个透明虚空染成最初的青幽色，显出一种非比寻常的“阴幽”的意味，再蜕成红水滴滋润褐焦龟裂的陆域。
干裂的地方出现湿润，渐渐汇成浅浅窄窄的红溪流，回蓄已近干涸的修罗海。
一切都在还复回初！
还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自大神开天劈地之后就一直存在的，因为怀有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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