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追凶ii-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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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薛子轩和程瀚扬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却没有发问。
　　路尧似乎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喝了一口汤说：“子轩，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薛子轩笑了，说：“有时间你们可以经常过来吃饭。”
　　这句话倒真不是客气，对于薛子轩来说，程瀚扬和路尧不只是他的同事、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同一类人。在他们面前，不用拘束不用隐藏，这让他觉得轻松。而且，在薛子轩的内心深处其实是羡慕着路尧和程瀚扬的，他们有勇气将关系摆在所有人面前，不在意其他人的议论和眼光。而他，暂时可能还做不到坦然面对所有的注视或是……鄙夷的眼神。
　　听了薛子轩的话，易成溪不乐意了，夹了一块排骨放进薛子轩碗里，说：“别小看路尧，他做的东西也很好吃的。”
　　这一点易成溪没有说谎，只不过他没有说完整而已。
　　路尧做的东西……有那么一两样也是很好吃的。
　　他们已经完全忽略掉了程瀚扬。
　　晚饭的气氛很轻松，吃过饭，程瀚扬被毫不留情的扔进厨房去洗碗，薛子轩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不停的转台，而他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书房的门。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门打开了，路尧从里面走出来关上门，笑着对薛子轩说：“他说有点工作要忙，让你别等他先睡。”
　　薛子轩有点茫然的点点头，他不敢追问路尧到底跟易成溪说了什么，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他知道路尧和易成溪一家关系都很好，所以，难免能猜到路尧今天到家里来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他和易成溪的事，他心里是相信路尧不会伤害他们的，可是却管不住自己往不好的方向去猜想，尤其是听到路尧说易成溪忙工作让他别等时，心里就有些发慌。
　　见薛子轩没有说话，路尧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们吧。”薛子轩站起身来。
　　“不用了，车就停在楼下，我们不会迷路的。”路尧好笑的看着薛子轩，正好这时程瀚扬从厨房走了出来，路尧冲他递了个眼色，两人便离开了。
　　回到车里，见路尧笑得一脸暧昧，程瀚扬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开口：“到底怎么了？”
　　路尧笑道：“我跟易成溪认识大概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这小子这么有种。”
　　“嗯？”
　　“前两天我接到他老妈打来的电话，说是易成溪跑回家去跟他们说他爱上一个男的，他爸一时火大揍了他，把腿都打断了。结果易成溪还是死不妥协，他老妈就想让我劝劝他。”
　　程瀚扬也不由得笑了，易成溪的母亲让路尧去劝易成溪“回头是岸”？这是摆明了是用汽油去灭火用乙醇去戒酒啊！不过，想来路尧也根本不会去费事动这个嘴皮子。
　　“然后呢？”
　　“然后我今天就顺路过来了，刚才跟他聊了聊，嗯，看上去还不错。”
　　程瀚扬见到路尧脸上的笑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劝易成溪放弃之类的，他来这一趟想做的，不过是作为一个好朋友，来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过得幸福罢了。
　　其实，薛子轩和易成溪最初在一起时程瀚扬也为他们俩人担心过。从路尧嘴里，程瀚扬知道易成溪的父母有多么渴望儿子能早点成家立业，娶个老婆生个孙子给他们抱抱。所以对他们俩的感情，程瀚扬一直持保留态度，相比易成溪，他始终和薛子轩更亲近一些，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受伤害。而从一开始，程瀚扬几乎认定了如果他们之间有人要受伤，那个人一定是薛子轩。
　　毕竟，程瀚扬虽然不说，但是作为合作那么多年的搭档，薛子轩骨子里的那些自卑，他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易成溪决定放手的时候主动伸手抓住的。
　　好在，易成溪并没有放手。
　　想到这里，程瀚扬不由的看向路尧，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就算他们的每天都生活在危险中，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个人陪着，日子就是灿烂的。
　　“你说，要是有一天我把你带到阿姨面前去，告诉她‘这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伴侣’，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路尧看着程瀚扬，笑得肆无忌惮。
　　程瀚扬知道路尧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跑去这样刺激自己一个长辈，不过……以他对路尧的了解，费事跑这么一趟，关心了两人的生活近况，不可能不做点什么才对。
　　程瀚扬有些疑惑的问：“你真的没有跟子轩说什么吗？”
　　路尧笑着没有说话，想着刚才对薛子轩说易成溪在忙工作让他先睡时薛子轩的表情，路尧觉得这一顿饭总算没有白吃。
　　易成溪，不给你找点麻烦，怎么能报答你老妈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坏我好事的这笔仇呢？
　　至于这天夜里不到九点就躺在床上愁眉苦脸一通胡思乱想的薛子轩，到底是怎么被一头雾水的易成溪安抚下来的这种事，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瀚扬和路尧在赶往警局的路上就接到了艾华的电话，检验报告终于出来了，这是小张他们熬了一个通宵的结果，但从艾华的口吻里，程瀚扬多多少少也能听出一点沮丧。
　　几个人一边吃着古铭峰从家里带来的爱心早餐，一边围在一起看报告，越看越是愁眉苦脸。
　　古铭峰苦笑一声说：“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我老婆做的早餐有多难吃呢。”
　　林杰赶紧说：“峰哥，嫂子做的东西很好吃，不过，这个案子一点也不好啃啊。”
　　路尧放下手里的粥，拿起手边的东西说：“根据检验报告和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十年到十五年之前。从包上发现的土壤鉴别出来和我们推测的埋尸地点基本一致。埋尸地点因为被大雨冲刷过，没有办法找到什么证据，而包里装的除了那具骸骨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因为时间实在相隔太久，要提取到DNA可能需要好几周甚至好几个月的时间。本来如果能拿到尸骨的牙齿部分抽取DNA会容易些，偏偏这么巧，这具骸骨没有头。”
　　程瀚扬微微皱眉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查的话，现在只能从这个黑色的皮口袋查起。”
　　艾华哀嚎一声：“这种东西在二十年前到处都是，又不是限量版怎么查啊！”
　　路尧嘴角一弯：“至少，它质量很好。”
　　虽然包的拉链彻底坏了，表面也有脱落腐坏的情况出现，但是却不算严重，这样的质量当然已经算得上顶好了。
　　程瀚扬站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过了几分钟出来对众人说：“局长说知道这起案子的难度，不会给我们压力的。另外公共关系那边会跟媒体联系，希望能找出被害人的身份。”
　　“那还好一点，如果能找到她到底是谁，好歹能从她身边的人查起。”艾华咬了一口蛋糕，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薛子轩？”
　　“他请假了。”程瀚扬无奈的看了路尧一眼，薛子轩请假的电话是易成溪打来的，身为过来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昨天两人干了什么。只是……激烈到要请假的话，是不是因为路尧刺激的就不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小修）

　　程瀚扬下意识看了路尧一眼，正好对上路尧带着笑意的目光，他本来应该责怪路尧的，却在看到路尧眉毛微挑时不由得心跳加速了几分，程瀚扬只能默默叹了口气，这辈子看来是栽在他手里跑不掉了。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这起陈年旧案并不是几天可以搞定的，所以薛子轩的偶尔缺席并没有什么影响。准确的说，其实他们都不敢保证究竟是不是真的能查出真相。
　　路尧笑着说：“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们，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这具尸骨如果按照它的检验报告来看，是在十到十五年前被害后埋尸，那么，即使我们真的能够提取到它的DNA来对比，十五年前的DNA库刚建立了没有多久，所以……”
　　所以，这具尸骨的NDA很大可能根本没有被收录其中，当年，只有一些很重要的任务或是犯了特别重大案件的罪犯才会被录入DNA，一开始众人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听路尧这么一说，不由得又再灰心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我们做我们该做的，尽力而为吧。”
　　说完这句话，程瀚扬散了会，如果真的如路尧所说提取出DNA后也找不到她的资料，那么他们现在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这个人的家人来认领尸骨了。
　　第二天，程瀚扬就看到几乎所有X市的媒体报纸上都刊登了这起案子，上面没有对尸骨的情况做任何说明，只是呼吁市民如果有线索就跟警方联系，从这一天起，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没停过，直到三天后情况才慢慢好转，而这三天来，重案组接到的无数个电话里，却没有一个能够正确说出尸骨性别、失踪日期和特征的，尤其是特征，程瀚扬有些哭笑不得的听着那些来电的市民描述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骨折，可是这具尸骨上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旧伤。
　　而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程瀚扬却接到了一个让他更加郁闷的电话。
　　X市因为最近几年的发展，再加上从其他地方迁来定居的人口比较多，导致这里出现了寸土寸金的情况，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有很多开放商全身心的投身在房产业，当然，有赚钱的就一定会有决策失败赔钱的。
　　而程瀚扬、林杰、古铭峰赶往的现场，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已经被废弃的建筑旁。因为各种原因，这座还没有完工的大楼还并没有被拆除，而它附近的居民很多已经迁走，这里一到了晚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烟。在离这废弃工地不远处的一条简陋的后巷中，被一群跑到这里来探险的孩子发现的尸体，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来这里的孩子大约有五六个，看到这样的景象都吓跑了，只有两个年纪比较大还算镇定的男孩子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杰赶紧走到两个男孩旁边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托了那他小孩子心性的福，整天带在身边的话梅这时候起了作用，虽然林杰现在看到尸体已经不吐了，却总还是习惯性的带在身边，这种酸得连孕妇都受不了的话梅肉，很好的帮着两个男孩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见林杰那边进行的很顺利，程瀚扬也不在过问，见路尧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案发现场，赶紧和古铭峰一起走到了路尧旁边。
　　路尧的初步检验已经结束，他一边取下手套一边说：“死者是女性，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十点到凌晨一点左右，没有被侵犯过，尸体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指甲很干净，她的死因我要解剖已经才能告诉你们，哦，对了，还有一点，她的头不见了。”
　　程瀚扬听了以后一愣，不由得想到前几天的那起案子，这是巧合吗？还是……
　　路尧见程瀚扬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他还没有对尸体进行详细的解剖，暂时也不能说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两起案子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那么，是什么刺激了凶手做出割头的举动？
　　是……最近的报道吗？
　　路尧下意识的看了程瀚扬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其他车先回了警局，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的将尸检报告送到程瀚扬面前。
　　本以为能够很容易就找出尸体身份，没想到，事实却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容易。
　　薛子轩给他们一人冲了一杯咖啡，这才坐下来拿着资料看起来。
　　林杰喝了一口薛子轩的咖啡，觉得薛哥最近手艺又好了不少，这才满足的开口道：“发现尸体的两个孩子我跟他们聊过了，遇到这种事情都已经吓傻了，从他们的口供里来看应该没有可疑，昨天夜里他们也一直都呆在家里跟各自父母在一起，我已经找他们的父母确认过这一点了。”
　　虽然至亲是有帮忙凶手做假口供的动机，但是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两个目击尸体现场的孩子身上的嫌疑基本还是可以排除的，毕竟他们吓得一脸惨白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古铭峰皱眉说：“没有指纹记录，没有DNA记录，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钱包、手机还有值钱的首饰，包括死者的衣服和鞋子，全部都被拿走了，这个人倒是手脚够‘干净’的。”
　　薛子轩有些疑惑的说：“从照片看来，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裸的状态，只剩了一间内衣和内裤，可是她却没有被xing侵犯过，难道是因为她长得惨不忍睹？还是说……凶手其实是个女人？”
　　程瀚扬摇摇头，说：“不太可能是个女人，现场周围没有发现车辆的轮胎印，离那里最近的轮胎印出现在六百米外的小路上，要扛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走那么远，普通的女性不太可能做到，除非她是个运动员，或者天生身材高大之类的。”
　　“现场的鞋印呢？”林杰一边翻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说。
　　“太杂乱了，根本无法采集。”程瀚扬叹气。
　　门突然被打开，路尧走进来顺手拉了程瀚扬身边的椅子坐下，问：“怎么样？有兴趣听听我这边的发现吗？”
　　薛子轩忍不住呛声：“路医生今天的动作可真够慢的，以前不都是您的验尸报告先到吗，怎么今天变成证物组的报告先到了？”
　　“废话，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可验的，”路尧似笑非笑的看着薛子轩，“你身体好了？是不是还想多休息几天？”
　　薛子轩在自己嘴巴上画了个“叉”，然后闭嘴。
　　程瀚扬不由得好笑，这薛子轩也是的，明知道惹不起路尧，却每次都偏要去惹一惹，程瀚扬总是暗暗的想，说不定，薛子轩是在嫉妒路尧和易成溪青梅竹马的交情，所以总是潜意识的做出一些找死的事情。
　　不再跟他们开玩笑，路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程瀚扬，按了按鼻梁，说：“女死者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岁到二十八岁之间，身高大约一米六，亚洲人，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十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从她身上的尸斑来看，发现她尸体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的致死原因是中毒。我在她的胃里发现了剂量很小的安眠药，这种量是死不了人的。所以，我抽了她的血去化验，在她的血液里发现了很有意思的毒素，我还在她的后颈位置找到了一个很细小的针孔。”
　　程瀚扬微微皱眉：“也就是说，她是在吃下少量的安眠药失去抵抗力之后，被人使用注射的方式下毒杀害的？”
　　“你不好奇她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吗？”路尧微笑的看着程瀚扬。
　　程瀚扬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接话：“是什么东西？”
　　“这种毒素里含有河豚毒素、一种特别的血清素、透明质酸酶、胺基对乙酚、组织胺、色胺酸、羟苯乙醇胺、牛磺酸、乙酰胆碱和多巴胺。”
　　“那是什么东西？”薛子轩听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路尧耸耸肩，“不过，给它做成分分析的小张说，这种毒很像是来自一种生物体内的毒素，那玩意儿叫蓝环章鱼。不过小张也说，这毒像是蓝环章鱼的毒，却又不完全是，准确的说，出现在死者体内的毒素浓度比蓝环章鱼自身携带的毒素浓度更高，也就是说，是经过了提纯之后的。”
　　说到这里，路尧下意识的看了程瀚扬一眼，只见程瀚扬也看向了他，两人眼里闪过一丝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