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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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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审完。

公堂上的屏风撤了,容二郎和三郎向桑榆行礼致歉,临行前桑榆问过后还有什么安排,容三郎仔细想了想说,打算将容氏的骨灰坛请回容家,虽有些逾矩,可到底不舍得让长姐留在陆家的祖坟里。

桑榆微微颔首。与容家人一道,边说边走出县衙大门,有人急急追来,在她身后道:“谈娘子。”

桑榆回头,只见阿祁站在一丈开外,拱手行礼道:“谈娘子,郎君有请。”

容家兄弟得了桑榆之前让阿芍回家拿回来的几盒胭脂香粉,同她告辞离开。桑榆跟着阿祁重新走进县衙,一路往内宅走,虞闻在院中命人备好一桌点心,又让人端上茶水,屏退左右。

“起早就出了这糟心的事,想必你也饿了,方才在公堂之上,也没能让人吃些东西,来,坐着先吃点心。一捻红那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命人过去帮你打理了。”

虞闻这人做事总是面面俱到,桑榆同他认识这些年,也算是了解他,知道这时候阿芍和五味之所以也没在身边,一定是被他安排在哪里吃茶休息去了。

“那俩人可是会被处死?”桑榆喝了口茶,又咽下嘴里的点心,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虞闻闻言,不免长长看了她一眼:“堂上宣判的时候,你走神了?”

桑榆咳嗽两声,别过脸去:“事情水落石出后,容家两位夫人就再没耐心听下去,拉着我问方子的事,所以……”

虞闻扬眉轻笑:“我就说怎的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像是有几只大老鼠在叫唤。”

“……”

桑榆有些呛到,喝了一大口的水。虞闻笑得不行,伸手给她顺了顺背。端了素粥过来的章婆子瞪眼了眼睛。

“按大邯律法来看,月娘理当实行凌迟处死。”知道桑榆对律法这一块涉猎并不多,虞闻仔细为她解释道,“陆琛这人其实颇有些小聪明,而且当初为月娘赎身的时候还留了一手。虽是将她赎身养在外头,却没花钱改了她的贱籍,因此月娘论身份,在陆家仍不过是个奴。”

贱籍与否,在此案中关系到最后的量刑。

“贱籍的奴,谋害家主或夫人性命的,皆应凌迟处死,且无须秋后斩首。”

桑榆点了点头。

“可是同情月娘?”

“为什么要同情?”桑榆摇摇头,轻轻咬了一口虞闻刚塞到她手里的桂花糕,“我有愧于容氏,所以为她的死难过。月娘与我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既然是犯了错,自然应当承担起后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想不出哪个地方值得同情的。”

章婆子送了粥,在一旁伺候,听了桑榆这话,皱起眉头,倒有些倚老卖老,插嘴道:“这月娘倒是有些可怜。”

桑榆没回头,将手边的素粥挪远了一些,见虞闻看着她,抿了抿嘴唇,笑笑:“是,月娘出身风尘,确是身世凄凉。可既然跟了陆琛,若是乖乖的,只做个妾,以容氏的性格,倒也不会为难她。偏生容氏退了一步,她却霸道的妄图让男人宠妾灭妻,这又是何道理?”

桑榆说完,吃了口糕点,起身想要告辞。

那章婆子忙接了刚才的话,有些不大高兴:“娘子这话说的却有些过了。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人之常情,容氏没本事管住自己男人,何苦要怪罪月娘抢了她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么么哒~

第70章 怜薄命(五)

桑榆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可不知为何;觉得六哥身边有这么一个婆子在,万一把真正地不行的六哥也带坏了;上哪里赔一个原装的给她?

是以,她转身,看着章婆子一字一句道:“先不说做妻子的;该不该容忍夫君纳妾。只说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人之常情这句话,便是犯了大邯律例的!”

章婆子发懵。

虞闻却眼底一亮;继而笑了。

“大邯从未有哪条律法规定;男人可娶三位妻子,便是平妻,那也不过是民间说说的,说到底,任何人家,只有一位妻子,其余的不外乎是妾和通房。而妾和通房,论其根本,都不过是下人罢了,当家主母若是不点头,谁也进不得门,当家主母若是心中不顺,也是可以将她们当做物什,随意打发出去的。”

章婆子张嘴想辩驳。桑榆却一眼横了过来。她吓得闭了嘴,背脊也生出冷汗来。

她只当眼前这小娘子不过是个从虞家出走的小孩罢了,没成想,不过是个眼神,却也已经显露出气势来。

“再者,容氏并非不能生养,不过是不易而已。陆琛纳妾,容氏也并非出于本意才答应的,如此却被人蹬鼻子上脸,换做是你,你可忍得下? ”

章婆子早年守寡,如今被桑榆这么一问,顿时想起那个死了也不安生的男人。想起有时候夜里还梦见男人在下面粘花拈草,章婆子恨不得老天有眼,让这浑人下轮回的时候去个畜生道。

可就算心里觉得男人这么做太让人生气,章婆子嘴里却依旧咬得紧紧的:“娘子如今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年纪还小。难不成娘子日后成亲,还真不打算给夫君纳妾,开枝散叶?”

桑榆眉头一挑,笑道:“我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借别的女人的肚子为我的夫君开枝散叶?”

她这话,虽有些粗俗了,不像是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娘子那样娇滴滴,一说婚嫁就赤红了脸,可假若袁氏和柳娘子在身旁,听了这话,定然是会拍手叫好的。

又不是不能生,好端端地给自己树个敌又是做什么?

自虐?

桑榆自问没这兴趣爱好,加之上辈子接受的高等教育告诉她,所有的小三都不是好东西,不管你是被动还是主动,三就是三,甭想往脸上擦粉抹白自己。

所以,要她这辈子嫁给一个会为了所谓的开枝散叶,纳一堆小妾的男人,倒不如就这样独身一辈子。反正有养活自己的生意,不愁吃不愁穿,愁什么没男人嫁。

大约是被她的话堵得太闹心,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章婆子见着桑榆,都是绕着道儿走的。

可即便如此,真听到有人在嚼舌根议论桑榆,章婆子反倒生了火气。

这日,虞闻在县衙忙得焦头烂额,浑然不知内宅里,章婆子和叶家的扭打在了一起,直打得厨房鸡飞蛋打,柴火滚了一地,二人的衣裳都差点带上火苗着起来。

午膳已经让人送到前头县衙去了,侍娘婆子们捧着碗筷在厨房外头围坐一圈吃饭。

叶家的拿着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挑出粥里的几段葱花,甩到一边去,旁边的侍娘屁股挪了挪,躲远点。

“你们晓得么,外头都在说,那个谈家的小娘子被人碰过了,不干净!”

妇人最长舌,一听这话都竖起耳朵凑了过去。

“真的假的?”

“骗你做啥,有钱啊?”

“哎哟,那小娘子前几天不是还在院子里吃过东西么,瞧着漂漂亮亮的,怎么那么可怜……”

“谁晓得。反正被人碰过了,不干净了,以后也别想嫁人……”

章婆子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虽然觉得那小娘子嘴皮子太厉害,可横竖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哪里可以让人这么说的。

叶家的没想过闭嘴,越说越过火,连会不会珠胎暗结这种事都扯了出来。

章婆子没忍住,摔了筷子,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吃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叶家的颇有几分心高气傲,又因为是被章婆子当着众人的面呵斥,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撂下碗,回嘴:“干嘛?不让人说话了是不是?”

“吃饭就好好吃饭,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哎哟!你不是才被那个谈娘子教训过吗,干嘛,现在帮她说好话了?给你银子了还是给你胭脂了?你那脸都老成苦瓜样了,胭脂给你都浪费,抹给谁看?你死了八百年的男人?”

“胡说些什么?”

叶家的哼了一声:“城里现在谁不知道谈娘子清白被毁了。胡说?你倒是给我胡说看看呐!”

章婆子气竭。

叶家的得瑟道:“我要是那小娘子啊,就找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这没出嫁呢,就不干净了,还有谁敢娶!”

“好端端的小娘子,就这么被你们毁了名声!”章婆子摔了碗,站起来指着叶家的鼻子就骂,“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揍你了!”

叶家的瞪眼:“你发什么神经?”

“叶家的,你忘记谈娘子跟虞家是什么关系了?好歹人也算是你半个主子!”

“啊呸!年纪轻轻一个人跑出来住了两年,又被人掳走过,谁知道还是不是完璧,就这还半个主子?笑话呐!”

章婆子气不过,又没她嘴皮子厉害,当场抓着人就打。叶家的也不个会忍气吞声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下了面子,哪里还愿意忍,二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雕着四五朵辛夷花的檀木盒,被桑榆轻轻推到一位年轻妇人的面前。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白瓷小盒,瓷面上是紫色的辛夷花,花形似莲,清淡雅致,隐隐有一股近似兰花的香味从里头飘散出来。

那妇人拿起小盒,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这味道真好闻。”妇人道,“先前从娘子这儿买了胭脂,回去用过了之后家中亲眷们都说颜色漂亮极了。”

“这盒子里装的,是敷面桃花末。”桑榆笑道,“夫人先前说是为了就要出嫁的妹妹准备的,不妨就用用这个。”

“谈娘子。”妇人双目灼灼,“这当真是用桃花做成的?我瞧着颜色真好,不知像我这年纪,能用吗?”

说完,她低下了头,轻轻绞着帕子,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眼睛仍旧时不时地往那白瓷小盒上偷瞄几眼。

“这香粉,用的是仲春时节收的桃花,阴干之后研磨成末,再于七月初七的时候取竹丝鸡血混合。”桑榆淡淡解释道,“桃花本就是好物,这竹丝鸡,又是上好的药用珍禽,滋阴清热,两者合在一起用,能使面部雪里透红、干净光洁。这桃花末夫人自然也是可以用的。”

说到这里,桑榆的眼眸里浮起一层明光,嘴角微微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夫人若是想要,我可以再给夫人备上几盒,至于价钱,自然好商量。”

那夫人眼前一亮,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自然!”

桑榆看着她笑。

看着侍娘怀中抱着的几个檀木盒,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桑榆送她到门口。门外过路的男女无一不是带着古怪的眼神,打量了眼一捻红的招子,又看着门口显然还未出阁的小娘子指指点点。

夫人看着门外那些异样的目光,心底有些不忍,抬手拍了拍桑榆的手背,叹息一声:“这世上,最伤人的就是流言蜚语。我信谈娘子你是清白的,却并非所有人都信,只怕日后,你要面对的会是那些暗地里的窃窃私语。”

桑榆微微叹息。她也知“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当初陆琛既然敢让下人带着人硬闯一捻红,分明就存了毁她名声的恶毒心思。至于究竟是他还是月娘的注意,桑榆如今并不想多加猜测,也实没哪个必要。

“日后的事,自然要等日后再说。”桑榆回了个无奈的笑,“我这两年得蒙各位夫人娘子的关照,也算是赚得钵满盆满,假若真有一日人言可畏到我再不能住下去,兴许就带着阿芍和五味连夜搬走了。”

“那可不成!”夫人详装吃惊,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你走了,日后去哪儿再买这么好的胭脂和香粉。大都的夫人娘子们只怕要哭坏了。”

“怎么不成?”桑榆眨眨眼睛,一身绯色袄裙,看起来艳丽非常,“我这儿不做生意了,定然很快会有别的人补上位置,到那时兴许还会有更好的东西供夫人们用。”

说完,她送夫人上了马车,独自一人站在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乡邻,沉默不语。

她去容氏坟前看望的时候,沿途就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阿芍气得不行,当场就想跳下马车去和那些人理论,可嘴巴长在人脸上,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他们闭了嘴,再不胡乱传谣。

陆琛和月娘都已经伏法。她如今又能找谁算账?桑榆想了想,左右想不出还能迁怒的人来,隐隐有些小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跪了……中秋加班后还得因为地方上的节庆继续接连上班到下周四……

更新不会断的,请放心,我这就继续码存稿去。

第71章 怜薄命(六)

桑榆读过一些书;知道在大邯;女子的名节虽十分重要,却并没像她所知道的明清时期那样;对女子限制太多。那些流言蜚语再多,也只是流言,对桑榆来说;只要不影响到生意,名声不过是身前身后的东西;无足轻重。

可阿芍实在是担心;眉头越皱越紧,到后来,差不多都要贴在一起,甚至还因为知道她不会听劝,跑去县衙找到虞闻,盼着六郎能好好劝劝她。

虞闻哭笑不得,却意外地开始频繁上门,有时是带着公务,有时却空着手过来帮她处理那些草药。

而后,日子渐渐地就到了十一月,冬至。

原先在奉元城的时候,冬至这日是要吃饺子的。除此之外,即使是最贫穷的人,为了这一日,也会穷尽家中积累,添换新衣,置办饮食,祭祀先祖。

大都的初冬,比起奉元城来,稍显温暖。可即便如此,桑榆仍有些担心。

原本该是秋收的时候,中原大旱,无数灾民苦于颗粒无收,不得已举家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一路南迁或北上,沿途遇到合适的地方就先安顿下来,能找着养家糊口的活计就先做着,更多的是在找那些大户人家,期盼能凭借身上最后的银两租赁几亩田地耕种。也有很多人,因为天灾,变得家徒四壁,最后甚至卖儿卖女的地步。

桑榆每每从外面回来,沿途总是能见到不少流离失所的灾民。有大户人家的夫人设了粥棚在施粥,虞闻也在县衙忙着安置这些灾民。

冬至这日,县衙开仓,确保每一个流落街头的灾民都能吃上热乎的粥。再去打听,得知那些闹了大旱的地方,朝廷也已经开仓赈灾,更是派了军队在那里开垦水渠,准备日后引水灌溉农田,那些灾民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少人打算等这个冬天过了之后,就慢慢地回老家重头开始。

桑榆望着天,隐隐觉得今年的第一场降温很快就要来了。

“阿芍,去将城中的成衣都买来……”

“娘子,只怕不够,倒不如换成棉被,起码还能挤一挤,夜里不至于冻坏了。”阿芍扳着手指数算钱。

“那就棉被吧,能买的都买了,带人分发下去。”

“好。”阿芍闻言,应声去了。

“娘子心善,日后菩萨一定会保佑娘子的。”叶家的上前两步,谄笑地恭维道。

冬至这日,谁家不是得祭祀先祖,置办饮食,桑榆本想从外头的酒楼里请位厨子过来,奈何人家这时候宁可回家包饺子,也不愿上门赚钱。正在她头疼地觉得晚上这顿饺子得亲自下厨剁肉的时候,章婆子带着叶家的从县衙过来,说是六郎吩咐,冬至日在她这儿用膳。

如此桑榆便也不拒绝。只是,这个时辰本该在厨房准备的叶家的,去跑到她这儿来是要做什么?

桑榆下意识地打量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过身:“厨房可是备好了?”她站在树下,但见落叶三两片,从树梢枝头落下,掠过她的鬓发,被她伸手轻轻抓住,握在手心。

她十三岁生辰过后,因为不满虞家插手做主自己的婚事,带着侍娘从奉元城逃走。在大都过了两年,前些日子又是一年生辰,眼下已十六岁。

那一身烟青色的衣裙,从背影看去,清雅娟秀,仿佛是从泼墨山水中发觉的一片剪影,亭亭玉立,遗世而居。

叶家的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眼底挡不住一丝惊艳,可想起至今大都城中还在传的她那名声,心底又生出些讥讽来。这人啊,就不该锋芒毕露的,要不是之前风头太健出了事,何苦到了现在还没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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