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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好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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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宗长若是无事,便请自行下山!小生在此长跪自省,听候发落。”石不语举手轻曳,转身便走。
“你”
“对了,宗长!”行了几步,石不语却又转过身来,肃容道,“再过几日,小生定与师尊一同上门赔罪,向令师询问所损失的丹药情况,也好一一赔偿!”
“你”青虚指着石不语的背影,手指都在颤抖,心中三分气恼,更有七分惧怕。倘若这小子当真上门来,对质之下,自己露馅且不说,只怕会被立刻赶下山去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惊惶不安,却见那一脸笑容的男子又转过身来,拉着长音道:“宗长,你可要事先做些准备啊!”
“我和你拼了!”青虚这二十几年来,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头脑一热,气血上涌,心中只剩下“杀人灭口”的念头。
他也不多说,着魔般的摸出飓火符,元力猛催,径直向着石不语的背心射去,这符咒乃是出尘子念他殷勤,特地赐予防身的,威力自然不可小窥。
石不语听得对方大吼,心中早有防备,一个闪身向旁跃出,怎料这飓火符攻击的范围极大,几道火柱四散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将他笼罩其中
危急之时,只听得一声长吼,在旁发怔的悠白忽的横杀出来,硬是仗着庞大身躯遮挡在前。饶是它坚硬如铁,也被几道火柱烧得皮开肉绽,哀鸣不已。幸好这青虚元力低微,连符咒三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换个人来施展,只怕悠白要当场毙命。
只是下一刻,悠白横扫长尾,已将毫无防备的青虚勾倒在地,再一扫,登时送他滚下山坡,做了个雪球。石不语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怔了半晌,只能冲着那消失的雪球重重啐了一口,聊表心意
而此时,悠白已翻到在雪地中,低声呻吟不止。石不语吃了一惊,急忙抢上前去,颤声问道:“小悠,你伤得很重么?”
悠白以一声惨呼表达了自己的状况,随即奄奄一息道,“老板,听说人死之前,都要满足他的遗愿”
石不语微微一怔,按着它的前掌道:“莫要胡说!不过,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便替你做到!”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希望,只要以后别再让我吐纳妖丹”
“”
“老板,你不是吧!连一个垂死之人,不,垂死之熊的要求都拒绝?咦?你拿刀做什么?莫非羞愧到自尽?不用,以后改正就好喂,你别过来啊,干嘛这么看我救命啊!”
一阵喧嚣过后,石不语重重压倒在悠白的身上,过得片刻,方才气喘吁吁的翻滚下来,喘息道:“小悠!”
满面是雪的猫熊,傻乎乎的望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舔着前掌。石不语拍了拍它的肩膀,迟疑道:“小悠,为什么你会救我?”
“不知道!”悠白的回答,出人意料,“就是觉得没了老板你,会很难受!”
“多难受?”
“比十天不吃心点还难受。”
“又是心点?”石不语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随意拭去了眼角的几抹湿润,他忽的轻轻唤道:“小悠”
“嗯?”
“你是个笨蛋。”
接下来的几日,石不语极为坠坠不安,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甚至连出恭时,也预先查探逃跑的路径。
虽说对方讹诈在前,但事情的起因却在自己。青虚假若有命回到术宗,到时一帮人马杀上山来,只怕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说也奇怪,将近半旬下来,居然毫无动静。
如此一来,提心吊胆了许久的男子,终于逐渐放下心头大石,估摸着青虚要么已经挂掉,要么自觉理亏,不敢再提这事。
另一面,悠白所受的皮肉伤,也早已好得七七八八,重新恢复健康的它,开始依着石不语的嘱咐,每次食用“心点”后,就将妖丹带回。虽然不是每次都得到完整无缺的,但时日一长,也积累了数十颗下来。
石不语自然欢喜异常,终于将这些妖丹捧在怀中,便连吃饭也不肯放下。除此之外,他就是每日翻看《异兽总纲》,背得滚瓜烂熟,只等凝寒云游归来,替他施行“夺丹术”。
然而正如俗语所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世上的事,你不找它,它却偏偏要找上门来。一日午时,石不语正在屋内午睡,却忽被屋外传来的嘈杂声惊醒,他心中一动,急忙奔出屋去,连衣衫都未整理。
只见那雪谷附近的危崖上,数十名宗士正聚在一处,齐齐施术,而看其统一的服饰,与上次前来的青虚相似,想必是术宗的门人。而与他们对峙的那只异兽,虽然隐隐约约的望不大清楚,但从那带着悲愤的声音来判断,却正是悠白无疑!
石不语心中叫苦不迭,知道前些日子担心的事终于发作,连忙赶去阻拦。等他靠近之时,方才发觉情况极为不妙,令人一见之下,便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几乎要先来上一阵“国骂”扫射再说。
那领头的红面宗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四指微张,将悠白困于原地,只能挣扎却不能移动。他身后的五六名术宗弟子,则是纷纷施术,招来风雷水火围攻,便如平日里的练习一般。
饶是悠白身坚如铁,也被这连续不断的攻击所压倒,浑身伤痕累累,只能不断嘶吼泄愤。而它身遭的雪地中,早已是一片血迹,看起来,已经被围攻了不短的时间。按理来说,那些宗士明明可以轻易杀死它,却偏偏要以如此方式戏弄,显然另有企图!
一时间义愤填膺,石不语顿时收起了平日里的和善面目,怒喝一声,急急奔上前去,冒着被元术击中的危险,奔至悠白身旁,张臂将它护住。
“你便是那凝寒的弟子?”那红面宗士倒也知趣,当即喝令停手,目光巡视石不语数遭,徐徐问道。他言语之中相当无礼,说到凝寒时连“宗友”也不愿称一声,显然并不认为对方是一派宗主。
“是又如何?”此时石不语已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方才拱手应道,“不知宗长如何称呼?”
“晤!我乃术宗出尘是也!”那宗士面如重枣,身形极高,颇有几分气势。只是打量了石不语片刻,他忽的神色一凛,沉声道:“如此说来,便是你伤了我门下青虚?”
原来这红面宗士,正是术宗三位长老之一的出尘子。他修行四百余年,离那宗师境界只差一步,在宗门中来说也算极快了,只是性子急躁,心胸又有些狭窄,所以心性上欠缺几分,迟迟未能跨过那道门槛。
那日青虚滚下山坡后,便发出救急讯息,虽在冻死之前得几位宗士救回,却已昏迷了十余日。他清醒之后,自然歪曲事实对师尊编造一通,只说对方仗着异兽凶悍欺凌于他,还大肆嘲笑法宗无用。
出尘子早年吃过海外剑宗的大亏,一向痛恨器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驭兽宗也因此被他视为奸细。此时听得青虚的捏造之言,顿时想起旧事,须发俱张,暴跳如雷。
待到青虚提及悠白的威风,出尘子更是心中一荡,若有所思。他倒不是为了坐骑,只是近来修炼一宗元器,却恰好缺少一颗极品的异兽妖丹,如今听得悠白的手段,不禁动了念头。
当下准备了数日,便带着数十名位弟子杀上峰来,先以罩天罗困住悠白,而后命令弟子慢慢虐杀。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担心异兽会在临死前自爆妖丹,故而,存心要让悠白在情急下吐出妖丹来御敌,他便可以乘机夺取。
这种种情形,石不语又哪里知晓,只道对方为弟子泄恨,当下急忙解释道:“宗长有所不知,令徒欺诈不成,反而趁机偷袭”
话音未落,出尘子早已挥手打断他的解释,沉声喝道:“青虚有错,我自会以门规处置!只是你这小子依仗异兽行凶,却也饶你不得!倒要看你师尊如何应对!”
“抱歉得很!我师父外出云游了。”石不语以为他要兴师问罪,随口一答,不料反中了对方圈套。
这出尘子虽不把凝寒看在眼中,但相见之时也要给些情面,此时探听得凝寒不在,心中顿时一喜,淡然道:“既如此,我便先诛杀了这凶兽,等你师尊回来,再做解释!”
话音未落,他已再度挥动袍袖,数十名术宗弟子得令,重又施展元术,光华过处,眼见悠白又要受苦
第十三章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轰鸣,动弹不得的悠白,忽的就地一滚,兽息顺势喷去,反倒弄翻了一名过于靠前的宗士。
原来,趁着刚才双方停手的空隙,她已悄无声息的吐出妖丹,此时忽一发力,拼着两败俱伤的危险,顿时击散了罩天罗。也是出尘子太过大意,并未估计到这奇特异兽的恢复能力,竟是如此惊人。
一着错,罩天罗已大为受损,出尘子心痛不已,急忙将其收回,怒喝一声,闭目捏个元诀,便欲祭出雷暴之术。石不语早已盯着他,眼见情势不妙,急忙挺起胸膛,将悠白挡在身后。
“小子,你速速闪开,免得送了性命!”出尘子口中虽然凶悍,却并未祭出手中的雷球,须知,杀上几只异兽并无不妥,若是出了人命,却是犯了法宗禁止内斗的大忌。
石不语赌的便是这把,反而又挺直几分身躯,沉声喝道:“我不让,你又如何?有本事,便从咱家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如此强硬,出尘子反如狗啃乌龟一般,无处下口。只是他死要面子,哪肯后退,当下一挥左手,门下弟子齐齐捏起元决,凝集起数十道雷球来。
石不语自然也是胆寒的,却仍强撑应道:“怕你不成?咱家也是吓大的,雷电了不起么?我便当回避雷针,又”
话音未落,一名术宗弟子元力不足,那雷球微微一颤,已脱手落将下来。其余门人正拿不定主意,不由得纷纷跟风,刹那间,数十道雷球已齐齐落下
“喵喵的!来真的!”石不语魂飞魄散,心中大呼道,“都是出来混的,要不要这么绝?好歹再喊一句,或许咱家就闪了”
“手下留情!”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长呼由远及近,刹那间已到得身前。石不语睁眼望去,却见悠白不知何时已挡在身前,而立在悠白身前的,则是那位外出游历、突然归来的师父。
此时的凝寒,早已放出几只异兽抵住术宗门人的雷术,虽只阻得一阻,但也让雷球稍微减慢了速度,堪堪被她身上的“貊甲”挡在数丈开外。然而看凝寒的情形,似乎十分吃力,身形不住颤抖,貊甲更是光芒黯淡
石不语心中纳闷,虽说自己这位师尊是各大宗主中最弱的一位,但也不至于连术宗二代弟子都抵敌不住吧!不仅如此,看凝寒的面色,带着几分惨白,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好在此时,眼见正主现身,出尘子自然也要给上几分面子,当下轻捏个元诀,将嘶嘶而鸣的雷球尽数散去。
凝寒轻轻舒了口气,收起貊甲上的光芒,躬身行礼道:“出尘宗友,不知我这徒弟做了何等大事,逼得你亲自出手?”
她说着话,石不语却盯着她身上那件光芒黯淡的貊甲,肉痛不已。驭兽宗一向穷困潦倒,连中阶元器都没几件,这件貊甲虽不算什么出色,却是门里绝无仅有的宝贝。今日这么一折腾,只怕也要进古董堆了。
“他做了什么,你问他便知!”出尘子哼了一声,遥指着悠白,冷笑道:“只纵容妖宠伤人,便犯了法宗的大忌!”
凝寒微微一怔,望了过来。石不语连忙摇头,凑上前去,将事情经过大略讲述一遍。过了片刻,凝寒微微点头,朗声道:“原来如此!宗友,此事或许另有内情,不如待查明后,再做定夺如何?”
“查明后?”出尘子重复一遍,忽的冷笑道,“究竟要一旬、一年,还是一百年?”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凝寒还未答言,石不语已从她背后伸出头来,卖弄斯文道,“明明是你那徒弟讹诈在先!”
此言一出,出尘登时子怒道:“我的门人一向本分,哪会玩弄什么诡诈计谋!”
石不语冷哼一声,扯着嘴角道:“那也未必!所谓有其师必有其”
“徒”字未落,出尘扬手便是一道雷术,带上了几分威势。却亏凝寒再度抵挡,只是强弩之末,她的面色又惨白了几分,踉跄后退数步。
石不语情知不妙,自然不敢再逞口舌。凝寒喘息片刻,勉强按捺着伤势道:“宗友,此事一时无从分辨!他日我亲自带劣徒去术宗请罪,好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你看如何?”
出尘子沉默半晌,心知凝寒既已现身,今日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盘算片刻,终于微微颌首,做了个顺水人情,“也罢,今日且给宗友面子!”
说罢,他也不行告辞礼节,袍袖一挥,径自带着门下弟子离去,临行时,却又恨恨的望了石不语一眼。
“喵的!我怕你看不成?”石不语自然毫不客气的回敬,转过身来,扯住凝寒袍角,顿时满脸堆出笑容来。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向冷冰的师尊,忽成了天下最和蔼可亲之人
“你做的好事!”然而凝寒一挥袍袖,甩开了他的献媚。而识趣的悠白,早已跑得连熊影都瞧不见了。
“师父,当真不关我事!”石不语心知她口硬心软,连忙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只差摇动尾巴。
凝寒见他无赖,正欲呵斥,身子却忽的一软,顿时跪坐在地。而面前的雪地上,早已溅起数朵血花,显然是在方才的拼斗中受了重创。
石不语心中大急,笑容尽敛,急忙扑了上来,口中喝道:“师父,你没事”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的雪崖,再也支撑不住,陡然崩塌下来。滚滚雪浪,裹起两个微小的身影,一起卷下崖去
一片混乱中,却是任谁也没有注意到,漂浮在上空的一道红影,正抱臂而立,淡淡笑道:“这雪崖倒有几分结实,害我费了许多气力!”
“师尊!”且说离去的出尘子那边,心腹弟子凌虚,早已凑到他的跟前,低声问道,“那凝寒元力微弱,何不连她一起擒下问罪?”
“我岂不知?”出尘子双眼圆睁,重重喷了口气,却又黯然了面容,恨声道,“只是下月捕狐之事,仍要靠驭兽宗出力,此时不宜旁生枝节!”
“原来如此”凌虚恍然大悟,转而道,“只是便宜了那小子!”
“伤我门人,损我元器,便如此揭过么?哪有这等便宜!”出尘子愤愤道,“待师兄事了出关,我必要出这口恶气!”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似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忽的微微笑道:“这驭兽器宗早该被逐出穆昆山了!”
“这样都没死”石不语全身僵硬的趴在雪地之中,连脖子都没法扭动。半日之前,他们两人齐齐坠落在此处,虽然未死,但也受伤不轻。
而从眼角的余光来看,这里应该是伫云峰旁的某个深谷之中。另外,压在自己背上的那个身体,如果没有猜错,应当就是一起坠落下来的凝寒。
“啪”的一声,“貊甲”从他背上滑落,掉落在身边,滚动了几下,随即化为了灰烬。这个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元器,在尽到了自己的保护作用后,也彻底随风消逝,这便意味着,御兽宗又穷了几分
“完了!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因此暴走!”石不语竭力想动弹一下身子,至少要将脖子扭过去一点,也好看看上面那个人的状况。不过,似乎在坠落中伤到了关节,微微一动,就觉得刺骨的疼痛,逼得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倒是扭动之下,背上的凝寒轻哼一声,已经苏醒了过来。石不语大喜过望,正要询问,却听得凝寒嘱咐道:“别动!你就这么老实些趴着,待我恢复了些元力,再想办法。”
“是!”石不语大难当前,自然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趴在那啃着雪堆,鼻孔中热气一喷一喷的,渐渐把面前的积雪融成了雪水。
雪水浸在脸上,自然又冷又湿,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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