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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庶女-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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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侗妈妈就上前给大家细说:“昨儿夜里约五更天,家里似是进了贼子。偏楚姨娘夜深不寐,竟跑到盛昌堂院外晃荡,被贼子打昏剥光了衣服……”
秦氏听到此处,便口中一声低呼,迅速往霍辰烁身边凑近,抓紧了自己老公的衣袖。
霍辰烨看了明玫一眼,却见她眼光在霍侯夫人和侗妈妈脸上来回扫了两下,微皱着眉头似有疑惑,却根本毫无紧张的样子,更别说来抓他衣袖了。不由就皱了皱眉头:这小女人胆子那么大干嘛,他默默移了移身形,就把明玫的小瘦爪子抓在了手里。
明玫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就也微张着嘴,露出些许害怕的样子来。
楚惜惜的丫头沉香,也只哭着说楚惜惜夜里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宿,后来干脆起身重新沐浴了一回才又躺下,她侍侯完困极睡过去了,被叫醒才知道楚惜惜出事儿了。沉香发誓说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
沉香是楚惜惜的心腹陪嫁丫头,她的话当是十分可靠。并且当晚要水了,走动了,说话了,都有人证。
然后又招来了第一时间看到听到动静的各路婆子丫头们来询问,互相佐证的结果,进贼之说十分靠谱。
就听霍侯夫人说道:“内眷出了这样的丑事,却是万万不可张扬的,要不然传出霍家内宅不谨的话来,整个霍家女眷的清白都可能被疑。此事也暂不告诉你们父亲知道,免得他动气伤身。我的意思,府里夜间多安排护院值守,在外也可悄悄寻查贼人。至于楚家,到时我自有话说。”
霍辰烨问道:“母亲预备怎么跟楚家交待?”
大兴县楚家,好歹也是七品官家。楚惜惜触犯了家法被关,理由合理楚家就无话可说。可如今人快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一个不好厮闹起来,此事可大可小。
霍侯夫人冷笑道:“那楚姨娘不守妇道,半夜跑到院墙外,和外院下奴勾搭,被值夜婆子远远看到,那贱奴担心事发,才砸晕了楚姨娘独自逃了。如今人已经被拿住了。”
也就是说,霍侯夫人已经找了个男仆做替罪羊了,准备拿这套说辞对付楚家了?
可这种话楚家会信吗?楚惜惜被关在庄子上五六年,这初初一回府,就和人勾搭上了?
明玫看着霍侯夫人一脸笃定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另有楚惜惜的把柄在手,还是对自己那拙劣的计谋信心十足。
若是前者倒也罢了,当初既然两人合作让霍辰烨被赶出去,互有把柄也不足为奇。只是若是后者那就糟糕了,到时不只侯府名声问题,依着老皇帝如今昏馈的程度,只怕一时脑血断流给霍侯爷或霍辰烨带来杀身之祸都有可能。
秦氏也觉不妥,便轻声说道:“依媳妇儿看,说是勾引下奴只怕不妥。不若'文'说楚姨娘'人'在外结'书'识了来路'屋'不明人士,贿赂府里下奴私开院门儿,进府相会的好……”然后有一众丫头婆子仆役作证,楚家便不信,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是。
霍辰烨沉声道:“隐去被剥光衣服之类的,其它就照实说!府里进了贼子打晕了楚姨娘,如今正在追查。楚家若是指责我霍家护卫不力之类的,就多许他们些银子安抚就是了。”一副胸有成竹天塌下来我扛着的样子。
反正楚惜惜人已经那样了,以楚家贪慕虚荣巴结逢迎的惯态,白白得罪侯府实属不智,谋取更大好处和实惠才是硬道理。这样对付楚家,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不过这样会不会透着心虚呢?若楚家或者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之后再索要无度时时敲榨呢?又或者楚家根本不怕得罪侯府,反而以此为把柄,告上公堂呢?
明玫想着,就看了霍辰烨一眼。
霍辰烨看出她眼里的不赞同,就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慢慢划了几个字。
明玫就低着头没有吱声。
霍侯夫人听了,脸上不由露出笑来。这个法子好,就用银子安抚!她从听闻出事儿开始,就安排这个安顿那个,也是太紧张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个法子来。
反正她有法子对付楚家,致于赔银子安抚之类的,她实在是乐意多要求些啊。想着,就道:“那就听烨哥儿的吧。”
就这么替楚惜惜议定了后事。
明玫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个女人虽然十分让人不耻,可就这么忽然要死了,按现在的情节发展,之后岂不是包括她娘家在内,都可能没有人在意她的真正死因么?一个人半夜游荡,然后撞鬼般出事,骗鬼呢。
明玫觉得自己也十分不是好人。
因为她得知楚惜惜是在盛昌堂院外出事儿的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楚惜惜还能不能救回来,而是收拾侗妈妈。她亲□给侗妈妈去办的,不许楚惜惜出院子,她竟然还是将人放了出来,才间接造成了楚惜惜出事儿。
不遵少奶奶命也好,办事不力也好,对一个长辈的陪房来说都不算大事儿,但致人死命却是大事儿。以此为由头做文章,把侗妈妈收拾掉或交给楚家收拾都十分便宜。
如今霍侯爷倒了,霍辰烨马上要走了,霍侯夫人没有了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呢。如今她就先折了这顶头上司最得力的臂膀,让她以后无力给她张牙舞爪去。
她也快变成和这帮后宅女人一样的黑心黑肝了吧?哪怕别人事关生死,她也只算计自己那点儿小得失了吗?看看那些女人,平时娇娇弱弱,吓一吓就会昏的样子,可议起别人生死来,谁都不含糊。
明玫心情不由十分低落。
出得盛昌堂,她往楚姨娘被发现的地方拐了拐。那地儿离盛昌堂院门不远,是花木间的一方泥地。有片泥土被血色浸染,一片深黑色。怪不得不能变更事故现场,这里的特征的确比较明显。
楚惜惜住的小院儿叫惜园,在盛昌堂的西侧,院墙有两米来高的样子。这样的院墙,想翻只怕不容易。楚惜惜躺在床上,身体看起来很完好,她呼吸微弱,只是脑袋后面有一个大包,包上有伤。
因脑后的伤,她被摆成侧躺的姿势。明玫撩起衣服看了看她的身上,背上有大片的青紫。
屋子里守着两个婆子,安安静静的,明玫没有闻到药味儿。要么药还没熬来,要么根本就没人张罗。“大夫怎么说?”明玫问守着的婆子,那婆子愣了一下道:“老奴们本不是这院里伺侯的,侍侯楚姨娘的人都被带走问话了,老奴们刚刚才接替过来,并不知晓详情。”
因为霍侯爷病着,府里现住着大夫,看诊十分方便,早该有药灌过了才是。这个样子,莫非根本就没请大夫?
“楚姨娘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下那婆子答得很顺流:“脑后有敲伤,流过很多血。刚才老奴替楚姨娘穿的衣衫,未发现别处有伤口。”
可外面地上分明有两摊血。一部分只有一小团,大约是头上磕破流出来的。另一片却很大,并且深深浸到土里去。很象是下,体大出血造成的。
明玫吩咐那婆子去请大夫来。那婆子应着往外走,却被赶来的侗妈妈拦住了。侗妈妈道:“已经请过大夫了,正在熬药呢。少奶奶先请回吧,这头部被撞击的病,也是个不能惊扰的。”
霍辰烨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到了楚姨娘院里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此时见侗妈妈如此说,便进来拉了明玫快步往外走。实际上明玫自己也知道,象楚惜惜这样赤果果躺在外面被围观了的情形,便是大夫能救回她的命,她也活不成了。
明玫与其说想找大夫来保住她的命,不如说想安抚自己那不安的良心。
如今被侗妈妈一阻,被霍辰烨一拉,她就顺势而行了。这良心还真是少得可怜啊。
霍辰烨挥挥手不让司茶跟着。于是司茶就远远缀在后头。
就听霍辰烨狠狠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你竟理都不理。”
这话其实夸张了,他昨晚还是吃了霍侯爷吃剩下的饭菜的。
明玫抬头看他:“你怎么不吃?”
“你给我送饭了吗?我去哪里吃去?”霍辰烨瞪她一眼,愤愤反问道。
呃,这货整个下午都磨蹭在盛昌堂,人家盛昌堂开饭都不叫他一声不成?
明玫一脸不信。
霍辰烨也不再多说,只管拉着她快步回了怡心苑。明玫知道他有话说,刚才他在她手心里划的字,便是“回头再说。”
回屋,关门,上床,压上。
明玫被压得进气儿少出气多,难受得直推身上那一坨,可惜男人发了狠想让她吃些苦头,让她的小细胳膊如蚂蚁撼树般徒劳无功。
明玫急了,便往他腋下挠去。这硬得跟石头似的一块竟然也怕痒,一下子就笑起来。
其实霍辰烨并不是怕痒,只是他这边瞪着眼晴装凶狠,她那边却十分无辜又无奈地行这般小儿行径,半分不怕他的样子,倒显得他生气有多幼稚多无理取闹似的。——虽然他本来就是在无理取闹。
可这行为却偏偏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生气发狠时会不怕他。从小如此,包括霍侯夫人。
笑了一会儿,霍辰烨放松了压在明玫身上的身体,用一边手臂略撑起身子,用了带点可怜巴巴意味的口吻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家男人,嗯?看看你家男人,不只从昨晚开始就滴水未进,还片刻未睡。你都不管了吗?”
明玫黑线,这是,撒娇么?
她打量了一下,果然发现霍辰烨嘴唇发干起皮,眼睛里有隐隐的血丝。
明玫用手指沾了一些自己的口水,放霍辰烨唇上抿了抿,道:“好了,这般滋润,我管过了啊。”
霍辰烨一副我咬死你的表情,没一会儿自己又撑不住笑起来,然后就忽然低头真的对着那两掰粉唇吸吮啃咬起来。
明玫好容易得空吸口气,忙道:“好了,别闹了,你不是有话说?”
霍辰烨捏捏她的脸,亲亲她的鼻尖,道:“你就不能专心点?”
话虽这样说,他到底还是克制了一下,因为知道说的那事儿要紧。
134第 133 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滴水不进吗?”霍辰烨问道。
明玫摇头。刚才那意思;不是说因为她不送饭才斗气不吃的么?
“本来盛昌堂那边请我吃饭,我就推说你会送过来,里面有我爱吃的菜而推掉了。——结果你送的饭菜却没有我的份儿!”男人控诉说。
明玫懒得理他。这是有多深的怨念啊;就值得这么反复地说?
自从早年莫名其妙在那院里喝醉,出了楚惜惜那档子荒唐事儿之后,霍辰烨就十分介意在那边吃饭,哪怕霍侯爷在场。若是推不过便会十分小心。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该警惕的警惕着;该心虚的心虚着。霍侯夫人自那之后也并没有再十分强留他了。
按平常的惯例,他会在安顿好霍侯爷之后回来怡心苑吃东西;然后休息一个时辰左右,再回去值夜的。他昨天忽然改性儿自己不回来怨谁?真是欲加之罪呀。
“后来等我给爹爹清洗完安置上床;却发现屋里人都散尽了,只两个婆子守在那里。屋子紧闭了门窗,点燃了香炉。”霍辰烨冷笑道,“守着的婆子说,因为才刚过来屋里探病的人多,特意点染了香炉熏熏屋子。可我闻着,却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很象某些楼子里常用的迷迭香。”
迷迭香,黑市大量有售,牛皮癣小广告众多,有微微的迷幻微微的迷情作用。
多在楼子里使用,以助那些自愿而来的家伙们放松身心,全力享受。更能让那些各种原因涉足此处,仍自诩正人君子的家伙们迈出最后一步彻底裙下称臣使的。
(这东西提醒良家女人们,看好你家的男人和娃,别让他往那黑的地方去。别指望他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白太好染黑,而黑不好漂白啊。)
用这东西对付霍辰烨,这些内宅妇人们哪有他的造诣深哪。
他佯装不知,挥退了婆子,便浇灭了香炉,换上了能醒神的蓝菊香。
而稍稍留意,又发现婆子在灯罩里,只放进了半截蜡烛,而桌下抽屉里的备用蜡烛和火石,也都被收起来了。
他还会再用别人送进去的饭食点心么?
故意折腾了大半夜,到了四五更的时候,蜡烛燃尽了,他也躺下打呼了,外面便有了动静……
明玫听说后吓得舌头发硬,大眼圆睁,“你你你你……一丈高的墙啊……”楚惜惜虽然瘦弱,但胜在胸大屁股肥,所以应该不比她轻啊。
她这麻杆一样的身材,强强八十来斤吧,可以被人扯在手上放风筝吧。
霍辰烨笑了笑道:“我被气狠了,同一招用了两次,欺人太甚。”
怪不得他出手就要人命。
那么隔墙一撂,那女人没有七窃流血实属不易。
“其实我手上有分寸的,原没想立时就要她性命的。让她活着好过死了,膈应我更能膈应那位。”
结盟的一方没得到好处反而吃了大亏,能不从盟友身上找补回来些吗?又不是多基础牢固的铁血关系。
活着的楚惜惜就会成为那位的麻烦,担心盟友变线人啊,担心被逼供啊被出卖啊被敲诈啊等等。——犯下这样该砍头的事儿,他宰她不如让那位宰她,他还可以旁边瞅着拿把柄。
“……哪怕只是让那位日夜不得安心也好。谁知道那贱人那么不经摔。”霍辰烨道。
发生这样的事儿,这可怜的娃也不能象摔楚惜惜一样把他后妈直接过墙摔。更何况哪怕是顾忌着霍侯爷的身体,他也得和她继续母慈子孝现身人前。这大约让人加倍憋气。
“你说你家太太这么闹腾图什么呢?”
霍辰烨道:“还不是这世子之位,还不是我手里握的娘亲的嫁妆惹人眼红!”除了霍侯爷,别人并不知道他已经把手里银子都捐出去了。
这回着实凶险,和上次醉酒拉拉袖子完全不是一个性质。明玫重新想了一遍还是不由一阵后怕,这家伙刚才竟然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大家议论这件事儿?
现在他老爹正不中用,也不能有效保护他。若霍辰烨中了招,一早定然被人堵个正着坐实了。
就这淫行乱伦,私德污秽,就够褥夺他的世子之位了。而论祖宗家法,再轻也跑不了一个出族吧。何况这事儿还选在他老爹眼皮子底下发生,若再把他老爹气出个好歹来,他就更死不足惜了。
到时很可能不只是世子,只怕侯爷,也马上就另换其人了吧。
霍辰烨不但小时未按她的调子一步步成长,现在更是越来越壮大中,已非当年吴下阿蒙。明玫还以为这霍侯夫人早就放弃谋算这些东西,改玩明面上的小把戏,比如跟她这当媳妇儿的穿小鞋戴紧箍帽之类的,这样还能图个寿终正寝不是吗。
可谁知道,人家明里暗里手段两把抓,并且阴狠手段也跳跃升级了。
“若昨夜被人得逞了呢?”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若一个疏忽不慎着了道呢?
霍辰烨哼了一声,戾气崩发:“便是一群人围着作证,我也是同样的手法处置。谁看到谁倒霉!”土匪法则之不留活口。
呃,果然有非常手段啊。
明玫忙缩了缩脖子,“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被掐了一把,男人一脸狞笑:“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晚了吗?”然后又扑上来咬她。
果然这谈话的姿势十分重要。这么在床上躺着,还相叠相覆,不论多严肃的话题,最后都能向着某个奇怪的方向歪楼去。
“等等等等,那个,你真觉得给了楚家银子就能解决问题吗?”
霍辰烨抬头冷笑,“给他家银子,凭什么给他家银子?楚家把这样的贱人硬塞进我家,让爷让霍家多少没脸,爷没收拾楚家就不错了,还想收银子,一个大子儿也别想拿到。”
“你想怎么办?”
“公事公办!谁跟他唧歪。我会让人去报京兆尹立案缉凶。这就是给楚家的交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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