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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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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炸药不放箭,说完这句话,就要你们立即见血!”
他说到“血”字时,就听一声怒叱,一声惨嚎!
原来众人全神贯注在狭谷一线天入口,慎防那人施什么手段下杀手之际,徐虚怀忽
觉背后金风大作!
他在青城弟子中.武功算是数一数二,而且机变百出,危急间及时向前一扑.滚开
三尺,“哧”地一声,避开了一鞭。左肩仍是着了一鞭,整只臂胳被打得像裂了一般剧
疼。
徐鹤龄人也机警,但因受伤在先,反应不及其兄迅速,给一剑对穿胸膛,当堂惨死。
徐虚怀又惊又怒,颤指道:“你们——”
出手的人是劫飞劫和饶月半。
平一君忧然道:“难怪你们能够无声无息地夺下这里原来是你们里应外合。”
劫飞劫似笑非笑地道:“我们尽做这种事。”
平一君微微叹道:“我知道你们专干这事,却没料还是掉以轻心”
邵汉霄也长长呼了一口气,沉声道:“虚怀,你们这次下山,当真交了些好朋友。”
徐虚怀此时可谓“惊弓之鸟”,而且“一夕数惊”,颤声道:“劫老大你”
劫飞劫潇洒一笑道:“我不姓劫。”
平一君接道:“他姓冒。”
狭谷忽给火把照得通亮,一人缓步而入,魏消闲恭敬而又畏惧地叫了一声:“拜见
活佛,卑职”只见那人头顶金冠,身着袈裟,貌甚平常,却如一棵矮守的桔树,一
开口截断了魏消闲的话道:“不错,他姓冒,他就是十九年前我还是冒大飙时生的儿子,
冒飞劫!”
邵汉霄长吸了一口气,道:“红袍老怪冒大飙,没想到十九年后,我们又遇上了。”
冒大飙笑道:“有缘嘛可惜,‘吟哦五子’三死二伤,一君一霸中也一死一伤,
今晚,啧啧,可不好斗哦!”
邵汉霄冷冷地道:“你少来假惺惺!你派你儿子纠合一群人,来唆使我那干不长进
的东西,先杀耿奔、再杀庞一霸,使百花洲孤立无援,我们拼得两败俱伤时,才来捡这
个现成的便宜!”
冒大飙嘿嘿笑道:“这也怪不得我呀,要怪,就怪你青城那班不肖徒弟好了还
有,也该怪平一君不够心狠手辣,若他不口水多过茶,趁你中毒,把你一枪捅死了,至
少他还有气力跟我一拼,而今嘛这十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们,今儿好不容
易才再碰上了,你们却有气没力的,实在是大令我失望了!”
邵汉霄道:“那你就另约时候。我们决一死战,保管不让你失望!”
冒大飙像呛着了似的笑得喷出口水来:“你当我三岁小孩么?”他笑得鼓起了腮,
指着邵汉霄道,“我布置了那么多时候,是小孩玩堆泥沙啊?”
徐虚怀眼见平家庄埋伏在一线天外的庄丁尽被红袍喇嘛的人所制伏,生死也操在巴
楞喇嘛冒大飙的手上当下发出哀鸣道:“活佛,活佛,我一向都是忠于朝廷的,这次灭
青云谱、石钟山,都是为了替朝廷效犬马之劳”
冒飞劫冷笑截道:“犬马之劳?若不是我以‘侠少’功名相诱,你们会跟我到青云
谱、石钟山、百花洲来起哄?——我爹爹之命,在蓝巾盗、红巾贼、平家、青城派四方
面挑拨离间,互相厮斗,灭你们一个门派,就少一份二心,少一个汉狗造反!”
滕起义忍不住道:“汉狗?!你自己不是汉人么?”
冒飞劫额上青筋一闪:“我爹爹已当国师,我自然就是蒙古人!”
平一君冷冷地道:“认贼作父,好不要脸!”
饶月半得意洋洋道:“不要脸又怎样?今日是我们混进了平家庄,我们带来的人,
里应外合,与活佛盘踞山下的人,一起掩上来,你们已是瓮中之龟今晚之后,平家
庄跟青城派,就像青云谱的匪党跟石钟山的贼子一般,砰另蓬隆,瓦解得烟消云散!”
徐虚怀哀求道:“活佛,求您慈悲,念在我忠心耿耿,就饶我一命我
我回到青城,必定必定要青城举派上下为朝廷效忠”
冒大飙沉吟道:“唔假如放你回去,按照道理来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你就是青城的主脑了?”
徐虚怀本只企求冒大飙放一条生路,不料看来还有青城首脑可当,不管是走狗还是
傀儡,当下直把头叩得如捣蒜泥一般:“是,是一旦我统领青城,一定为国尽忠,
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邵汉霄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暴喝一声:“竖子!”一掌向徐虚怀头顶击下去。
徐虚怀观形察色,见冒大飙大有相允之意,心中正是窃喜,猛听急风陡来,急忙全
力以右手一格!
“砰”地一响,跟着“格”了一声,又“格”地一声,再“格”地响一声,这三声
连响,一声比一声更响。原来徐虚怀以右掌挡了邵汉霄一掌,手腕立时被震脱,这是第
一声响,接着下来,肘部也被震脱臼,这是第二响,紧接下来,臂部亦震断,这是第三
声响。
然而邵汉霄掌力未消,徐虚怀左手又被饶月半金鞭所折,无法抵挡,这一掌挟带着
余力,仍击在徐虚怀额上!
徐虚怀的头,立即似一盘蜡被一钉戳裂,向后倒飞,撞在树上,“喀勒“一声,头
嵌在树千里,树也倒了一半。
邵汉霄发了一掌,已尽全力,他重伤未愈。怒急攻心,全力出击,自伤心脉,扶着
树干,一连吐了两口血,血喷在徐虚怀诧异的尸首上,倍觉怵目惊心。
邵汉霄苦心调练徐虚怀,本也有意由他继承青城大业,但见他迹近无耻,而青城一
脉,叛的叛,死的死,伤的伤,不长进的不长进,刹那间已伤心到极点,拼尽全力,一
掌击杀劣徒。但内心之中,如千虫啮咬,痛苦到极。
平一君见邵沤霄脸色惨青,眉心赤红,知其可能因血脉乱窜,而至走火入魔,真气
流入盆道,而万劫不复,当下喝道:“邵兄,大敌当前,请敛心神!”
邵汉霄乍听顿然一醒,忙设法运气定神,但呼吸紊乱,内伤已成。
这时只听冒大飙一阵狂笑,道:“我只略施小计,就眼看到青城派后人的贪生怕死,
又眼见青城派掌门亲手杀徒的好戏,过瘾啊!过瘾,真过瘾极了!”
平一君向邵汉霄沉声道:“邵兄。平家庄今日之败,不下于青城派,你若再受他所
激,轻举莽动,生死事小,却逞小人之快,太过不值。”
邵汉霄铁青着脸,一咬牙,点头道:“好。”
平一君大步过去,两人并肩一齐。
冒大飙冷笑道:“你们受伤已垂,就算联手,又有何用!”
平一君斜斜地举起了枪,枪尖微微沾地。
冒大飙笑容一敛:“左手钩鱼枪?”
邵汉霄沉马浮步,剑挑齐眉,斜指冒大飙。
冒大飙沉下了脸:“春秋笔削剑?”
平一君的枪尖突然抖动起来,就像无数的鱼,在水波上抖动一样;同样邵汉霄的剑,
也圈出一朵又一朵剑花,在空中冈动,剑花枪花,点点垦花,在冒大飙身前闪动。
冒大飙大笑道:“好!春秋剑、钓鱼枪,若昔年七子俱在,如此进境,冒某人断非
能敌,可惜”
他这句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他已作出了反击。
只见他红袍旋动着,就像一股红色的旋风,越旋越剧,越旋越猛,越旋越大,到了
最后,像一股极大的狂飙,他枯小的身影,也变得硕大无匹、漫天星光,似被风云涌卷,
黯然失色。
剑花枪花,忽都移了位置。
枪花疾刺,剑花迅戳!
枪刺向邵汉霄,剑攻向平一君!
只听一阵“丁丁!丁丁当当”的密集连响,剑格住了枪,枪也挡过了剑,平一君歇
得一歇,变色道:“偷天换日魔功!”
原来两人剑法和枪法正要全力施展之际,忽被红影闪晃下,带起的一种狂流所淹,
剑锋走位,枪势刺偏,结果两人自己格开了。剑招和枪法,都功不进冒大飙方圆五尺之
内。
冒大飙怪笑道:“这十九年来,你们练成了‘左手钓鱼枪’和‘春秋笔削剑’,我
也不闲着!你们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一起上来!”
说着他的身形发出一声尖啸,身形像波浪一般耸动起来!
平一君一咬牙,挺枪当先而上!
邵汉霄接着伏剑欺人,他只不过比平一君稍后一点,大概只有吞一口茶的时候,但
平一君的身形,已完全彼冒大飙的红袍淹没。
邵汉霄不管一切,出剑急攻,但刹那间如坠大海,被那红色的波涛抛上荡下,完全
失去自主之力!
这一下交手不过片刻,两人跄踉而退,平一君脸色白得惊人,退了七八步,忽然之
间,他的枪折裂为二!
邵汉霄苍白的脸色急泛红潮,左手捂胸,血渗指缝!
原来在那片刻间的交战里,红袍老怪冒大飙以“偷天换日魔功”,使得邵汉霄的剑
削断了平一君的藤枪,而平一君的枪尖,却刺进了邵汉霄的体内。
冒大飙这时发出一声如干柴断裂般的笑声:“你们的死期到了你们帮手已丧尽,
弟子也死尽,你们力已耗尽,网里的鱼,刀下的肉,逃不了的!”
舍守硕大吼一声,拔刀扑了过去!
可是冒飞劫的剑、饶月半的鞭,双双缠住了他!
谷外一阵喧嚣,似正交手得如火如荼;平一君和邵汉霄正在喘息着,他们争取每一
点时间,来运聚仅余的一点功力来与冒大飙搏杀!
冒大飙啧啧地行近,十指箕张:“两个老头子,不必费事了,昔年的旧帐、今天就
要结清当日要不是耿奔,我也不致于行藏泄露,要不是你们七人,我又怎会远走他方?
今日我只捞得个‘活佛”,以我之才,岂仅如此而已?!青云谱、石钟山、平家庄、
青城派,都教我一一灭了!”说到这里,冒大飙得意至极,仰天大笑,脸手青筋,突露
贲动,甚是难看!
这时倏有一人闪至,扬手“啪”地掴了冒大飙一巴掌,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意
敢辱我恩师!要不是见你不备,我一剑就将你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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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一刀·双剑·一枪
冒大飙猝不及防,被人掴了一巴掌,以他的武功和威望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心
中可谓惊怒到了极点,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脸有郁色的青年,站在他身前,貌不如何,
却有一股迫人的声势,冒大飙不禁退了半步,抚着被掴得热辣辣的左脸,吃惊地道:
“你你是谁?”
邵汉霄和平一君却都禁不住失声呼道:“关贫贱!”
忽听哎唷一声,饶月半拦腰被斩成两截,一个天神般壮汉蓦然跃落,耸然而立。
原来关贫贱被冤为弑师叛徒,他自己悲伤失措,加上不容分辨,眼看就要被祝光明
杀死,但一人枪入,在关贫贱耳边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谁是杀你师父的凶手?关
贫贱当然想知道。
于是那人带关贫贱疾跑,关贫贱心中也只有一个意志:找到杀师仇人!要报杀师大
仇!如此一直不断重复想着,身外一切事物,也全无所知,只给那猛汉拖着跑。
等到他背心一疼,着了文征常一剑时,他已闪人石缝之中,这下刺痛反使他清醒过
来,猛甩开那人的手,问:“你是谁?”
那人嘿地一笑,却并不答活。在月色下一照,那人硕壮威猛,虎头狮鼻,却不是舍
长房是谁!
关贫贱一呆,失声道!“你不是死了的么?!”
舍长房知石壁回音,急忙一掩他的嘴,揽住他就往琴心馆里跑,一面低声笑道:
“死了?死人怎会翻生?硕儿是我亲儿,他又怎会杀我?”
关贫贱一点也听不懂他所说,只见四处危崖壁立,上无路可攀,下处深渊,便说:
“舍前辈,我不想逃,也逃不掉你还是把我送出去吧。”
这时谷外的人因恐暗算,一时没有追过来,其实是平一君拖住了时间;舍长房听了
骂道:“你年纪轻轻的,跟了几个坏师父:要不是有佳人看中了你这个愣小子,今儿早
就死啦!还罗嗦什么!”
关贫贱听得更莫名其妙,舍长房却抓了他直入琴心馆,这时舍长房扣住的是他身上
几处穴道,横曳倒拖着走,关贫贱挣扎不脱,急道:“前辈,请放开我,师尊们要杀我,
我万万不能逃遁,否则,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了!”
舍长房才不管他,依旧拖拉着走。关贫贱猛省起一事,叫道:“是不是你!你!你
杀我师父”
舍长房嫌他大声,索性把他哑穴也给封了。关贫贱一上来就结舍长房扣着要穴,而
今竟丝毫反抗不得,心知落入圈套,以为师父为此壮汉所杀,苦于动弹不得,不能报仇,
心中气苦。
舍长房到了琴心馆,在一琴具上扣断二根弦丝,绷绷二声,地上蓦然出现一个方洞,
舍长房即抱关贫贱跃身而入,这时琴心馆外已闻人声沸腾。
舍长房一跃将下去,即刻将洞口恢复原状,然后抱着关贫贱一直走下去。
这洞不但阔,而且深逐,岩壁十分滑腻、坚硬,并不住有山泉滴下,甚是清凉;舍
长房一直急奔下去,不知何时才停止,而鼻子发出呼哩呼哩浓重的呼吸。
关贫贱心中又气又急,这杀师仇人就把他背在背上,他又偏偏连动一只手指之能都
没有,心里直是后悔,为何在今天琴心馆救小初之战时不把这疯汉杀了?
这时忽听舍长房间:“我火起来,就要杀人。你可知为何我不杀你?”
关贫贱“哑穴”被封,自是回答不出来,但闻这人一面俯身急驰一面如常开口说话,
呼吸虽然粗重了些,但也可说是真有过人之能,心中也不由不佩服。
只听舍长房自己答道:“馆中交手,你本有机会胜我,却留了一手小小年
纪,肯让人一条退路嗯,不可多得”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问关贫贱:“你干
吗不说话呀?”
只见关贫贱双目尽是怒火,气愤难平地望着他,这才省起、搔首笑道:“我忘了我
点了你穴道了。”扬指之间,便替关贫贱解了穴道。
穴道一解,关贫贱“呸”了一声,骂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下舍长房忒也恼火了:“不杀我是你现在还能活命的福气,你气个屁呀!”
关贫贱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大骂道:“你杀我恩师,恩将仇报!”这时地下离琴心
馆已远,任他们张直嗓子大骂,也没有人会听到。
舍长房一副省悟的样子,嘻嘻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杀你师父?呸!他那种
人,送给我,也不屑一杀哩!”
关贫贱气得七孔生烟,如果不是穴道受制,早就大不了跟舍长房拼个一头撞死。大
概舍长房也看出他目中恨意,才比较庄重起来,反问道:“刚才你们那个什么掌门的误
会你弑师,你有什么感觉?”
关贫贱怒道:“我没有杀师父!”心中一股郁愤,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舍长房就说:“你刚才的心情,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关贫贱奇道:“你”
舍长房摊手作状呼道:“冤枉啊,我没有杀你师父。”
关贫贱不信:“真的?”
舍长房这下恼了:“大丈夫惜言如惜金,我舍长房七尺之躯,说话算话!”
关贫贱不由问:“那杀我师父是谁?”
舍长房口中吐出了三个字:“魏消闲。”
关贫践当然不信。舍长房光火道:“好,你不信,上面还热闹着呢。你要还不相信,
我带你回原地听听去。”
舍长房背负关贫贱回到琴心馆地下,径听一会儿,寂无人声,知众人已离琴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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