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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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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却斗志高昂;饥寒交迫却热血沸腾!水仙骑士不断向上攀登,他们的大家长和几位将领却从队伍前列转了回来。奥斯卡就问:“累不累?”士兵们自然高兴地说:“不累!”奥斯卡又问:“知道什么事情最累人吗?”士兵们就说不知道。

“老婆生孩子!你们说累不累?”

骑士们想笑又不敢笑,怕一笑出口就会引来一场雪崩。奥斯卡接着问:“冷不冷?”回答说不冷。骑士们的统帅很满意,问题还是老样子:“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冷?”

“冬天!”“到山顶的时候!”自作聪明的战士们争先恐后地说出答案。

奥斯卡摇头:“老婆生孩子!我说是男孩儿,她偏偏下个女孩儿,那还不如把我给冻死在这儿。”

“哈哈哈哈”士兵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一张嘴便吃到一口冰冷彻骨的寒风,可心里却是暖溶溶,就像冰雪地里摆着一个小火炉。几位大人物撇下这拨士兵又往下面走,山风吵得厉害,依稀还能听到统帅的声音“累不累”“冷不冷?”

入夜,万籁具寂,只有冰雪在互相推挤时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风停了,这令老向导欣喜莫名,他一个劲儿地念叨,山里无风的时候还真是少,进而认赵安鲁家的骑士的确是神选的战士!

神选的战士就像一群蜷睡在一起的小猫,说他们是老虎可没人信的。他们背靠着背、肩压着肩,为了给心爱的战马取暖,他们三四个人共用一条不算薄也厚不到哪去的毯子。

远天月郎星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个雪坑里拉了一泡热气腾腾的稀屎,然后他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叫来缪拉,说是要跟红虎军长背靠背地睡一会儿。

缪拉点点头,他打量着自己的统帅,年轻的帝国亲王留起胡子,此时胡子上已经结满冰屑。他系着狼皮绑腿,套着熊皮斗篷,若说他与身边的骑士有什么不同的话缪拉只看到那件熊皮斗篷,这是大家长唯一的特权,本来军官们要给他弄一个碳火盆,可这位统帅严词拒绝,还用马鞭把那个提议的家伙抽了一顿,据说打得挺重。

和这样一位统帅背对背睡在雪地上,缪拉无法合上眼睛,他仰望天空,星斗好近。下弦月躲在山那边,只露出极为细小却又亮若火炬的一线天。

“殿下”

“叫我奥斯卡”

“这合适吗?”

“那就闭嘴”

“奥斯卡”

“恩哼?”“”

“你倒是说话啊?”

“翻过这座山还会有更高更大更陡的家伙挡在前面”

“是这样没错!”

“可是你看”缪拉探手指了指月光下地山影,高大冷峻的阿卑西斯连绵起伏、崇山峻岭仿若无边无际。“没有没有尽头啊”

“我有儿子”奥斯卡的面孔浮起笑容。这是他最为期待地一件事情。“缪拉你也会有儿子,他会从你手里继承这副铠甲。你的胜利女神是个美人。你儿子长得也差不到哪去,等你儿子穿上你地铠甲你就偷着乐吧!”

“奥斯卡”

“恩哼?”

“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的儿子只想过上和平安稳的日子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回转头,可他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缪拉感受着雪地的冰冷,他的心却在融化。“安鲁和他地骑士战斗了四百年,到现在。我们人丁兴旺、武勋彪炳、阵容强横!放眼整个西大陆无人可以匹敌!可您想过吗?四百年!我们的血就要流尽了!安鲁的精神和信仰就在这股血脉里,若是流尽了”

奥斯卡摇了摇头,“这不是缪拉!缪拉不会说这个!”

缪拉嘿嘿一笑,“这是缪拉!是不愿再看到子侄父兄血染沙场的缪拉!”

奥斯卡不明白、不理解,若是他的骑士脱下了铠甲、放下了杀人的刀兵,安鲁还是安鲁吗?

“奥斯卡”

“恩哼?”

“你的儿子”

“辛亚利!他叫辛亚利!”

“你的儿子辛亚利若是上了战场,你就得像个娘们一样守着家门,见天望着地平线。他凯旋而归你会乐得上天,可来的若是牧师和殡仪骑士呢?”

奥斯卡一阵默然,殡仪骑士?他做过一次殡仪骑士。在安鲁哈啦。

在很多年前。若是缪拉没有提起这件事他甚至完全忘记了。那名仅仅刺出一枪的骑士叫什么名字来地?奥斯卡惊讶极了,他想不起来,他的记性不该这么差。他记得自己曾为那件事失落好久呢!

“缪拉,我想这就是宿命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无法编造儿子的面孔,他幻想不出亲眼看着自己地儿子踏上征途会是怎样一副情景。“人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人们为什么希求和平?按照我的想法,发动战争就是为了缔造和平。经营和平就是为了发动战争!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是一步一步地投入进去,除此之外还有别地选择吗?”

“发动战争就是为了缔造和平?经营和平就是为了发动战争?”缪拉笑了起来,“该死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奥斯卡也笑了,“是啊!就是这么回事!”

缪拉突然转过身,他向世代为之效忠的大家长伸出手:“奥斯卡,既然没的选,我们去发动战争吧!去发动更多的战争、更大的战争!争取在咱们有生之年,为我们的儿子缔造更长久的和平!”

奥斯卡握住缪拉的手,“哦啦我就是这样想的。”

天刚蒙蒙亮,探路的骑士从山脊回来了,他们一路急冲下来,兴奋地告诉每一名经过身边的战友,“法兰!法兰!我们看到法兰了”

“殿下!我们看到法兰了!”

奥斯卡睁开眼,他看到的就是无数张欣喜若狂的面孔。年轻的帝国亲王要靠别人搀扶才能活动僵硬的四肢,他抹了一把挂满冰屑的面孔,状似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出发!集合队伍出发!”

出发!红虎骑士艰难地伸展四肢、艰难地抖擞精神,他们并不知道山岭上曾经有关一段关于战争的谈话,我们无从知晓他们若是明白战争会在未来更多、更大的时候会作何感想,相信他们会害怕、相信他们会向往、相信他们会牺牲、相信他们会载着战利品回到阔别多时的家。

出发了!队伍依然壮大,可有些骑士已经永远睡在意法边境这处不知名地山脊。鲜红的猛虎水仙飘带旗沿着雪线不断上升。在夜宿雪山的地方连成红灿灿地一大片。

正午,阳光普照,雪山反射着来势浩荡的光和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站在山脊地开阔地上。与他握手誓约的缪拉就在身边。

“法兰?”

“是的!法兰!”

奥斯卡极目远眺,山岭重叠。山峰白雪皑皑,地平线尽头一片苍翠葱郁,平原沟谷横亘其间。

“就从这里开始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完话便率先迈出不急不徐的步伐。

缪拉向统帅的身影致以军礼,在庄重地军礼下,无数红虎骑士翻过山脊。向眼前的大地不断挺进。他们身上带着冰霜,脚下履着雪地,心中洋溢冰封的心灵  亦是可以化作水流、蒸腾热潮的心灵。

教历田,年8月万日下午三点一刻,法兰王国萨林兰边境山区,人迹罕至的山谷低地突然喧闹起来,一队状似望不到边的骑兵扬起漫天尘雾,从高耸入云的雪山山麓急冲而下。泰坦帝国安鲁家族的一支奇兵成功翻越阿卑西斯山,他们甚至比预定时间提前四个小时进入出击位置。

似乎眼前的大地与任何过目无痕的景致一点区别都没有,只是山谷、只是丘陵,林地变幻着身姿和身上地绿衣。花草繁茂,一派欣欣向荣的夏的气息。

没有人,土地也便呈现出最原始地风貌。山块间的隆起形成高台。

低注处走过小溪。红虎骑士惊异于提前的四个小时,他们竟在此时此刻感到一丝无所适从。没有预见的战争、没有流血、没有牺牲、没有冲锋前地寂静,有的只是纷乱的鸟鸣、警惕的走兽和满眼的安宁与农绿。

要去打破这一切,要去摧毁这一切!男人们心似坚冰。他们是安鲁的骑士,是神选的战士!他们生来就注定要带走世间的生灵,不问理由、不问后果,骑士的使命写在一本白皮书上,他们从小就已熟记于心。

难道面对这样安静祥和的景象,男人们的心就没有过怀疑?应该不会!每个单一个体都有高于群体意识的思维,只有群体意识上升为命令、使命甚至是宿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时,个体思维才会轻易被抹杀、被排除、被大而坚的群体意识湮没于世。

号令旗连闪,命令来了!战士们端坐在马上,淡然地注视着不断传往各支作战部队的军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些疲倦,按照原定计划,他在陪同大部队翻越雪山之后就要跟随南方集团军群的接应人员回归帝国战区,那里才是他的主战场。

通过一阵细致的搜索,红虎侦察兵很快就与负责接应的军情人员取得联系,大部分红虎将领在见到军情第一特战旅的同僚之后才开始相信亲王殿下真的将这支近卫军中最精锐的特战部队投入这场异常艰险的敌后战役。不管怎么说,两方相见自然十分欣喜,都是鼎鼎大名的英雄部队,再加上彼此的长官一直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奥斯卡就半开玩笑地说:

“红虎、雪狮、飞马!足够让法兰人奉为神物啦!”

可是“—。—雪狮”带来了一个比较棘手的坏消息。

“这里!马士西镇”雪地狮子的联络官指示了战术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按照原定计划,我部要先于红虎方面军占据这座四通八达的边贸市镇,作为法兰战区的前敌指挥部。可就在昨天晚上,雪狮、飞马和红虎都在爬山的时候,一支法兰王国军突然进驻该镇,并且启动了城防措施。““正规军?”奥斯卡皱起眉头。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了?”缪拉皱起眉头。

“这样我们和雪狮都无法向红虎靠拢了?”吕克。西泰尔准将也皱起眉头。

“对方是正规军,编制是一个边防步兵师!”联络官小心地打量着三位主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若是法兰摄政王把他的禁卫军摆在这里或许还能让我吓一跳,一个边防步兵师?吃了它!干净利落!那座市镇不能走漏任何一个人,若是有一个人活着回到法兰的后方防线,就会令我们的进攻失去突然性和主动性!”

“您说的所有人是指”缪拉有些不确定地打量着自己的大家长。

泰坦亲王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战具,他的声音饱含雪山上的冷空气:

“既然泰坦有圣怀利,法兰就该有马士西”

教历801年8月25日下午四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面对着列于阵前的格斗军骑士无声地拍了拍胸膛,骑士们立即动作,他们脱下棉衣、脱下绑腿:统帅又擎起刀,骑士们就打开骡马上的革囊,取出落满碎冰的铠甲和冷冰冰的刀具。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马蹄下不断颤动的大地记录了这一幕的深刻远天霞光灿烂,阳光敲开铠甲上的坚冰,冰水带走了古老铠甲上的青灰,战士们的心灵再次变得滚烫,不单是为了使命,更是为了生命会有多么壮丽。

第二十六集 第四章

如果你想了解秋天的心灵,那你就去帝国北方走一走,找一处安静祥和的田园,去看看勤劳朴实的农民,或者加入一次劳动,亲手去摘取秋的果实。

进入九月,盛夏还用炙热的阳光折磨着泰坦帝国的广大疆域,可在帝国北方,天空变得高且远,树叶开始变换颜色,一年一熟的稻谷和燕麦已经结满果实,金色的麦浪在些微凉爽的秋风中沉甸甸地摆荡,好像下一刻就会折断腰肢。

田园一望无际,树林将不同属的作物割裂为数块或是一群。在金色、绿色、亮紫色的庄稼地里,农人的尖顶木屋错落有致,这些漆成不同颜色的小房子时而静静飘起炊烟,时而发出哄赶家畜的吆喝声。

从西北边的森林里淌出一条小河,田园中的巧手工匠在小河转弯的地方建起水车,又在水车另一侧开凿了沟渠。水渠直通屋村,屋村这个东西  泰坦帝国最最渺小的行政单位,至多不过几户人家。为了防备不速之客,这仅有的几户人家就把木屋造在一起,墙连着墙,顶连着顶,看上去就像个大家族若是几户村民在一起生活一个世纪,那么他们真的会变成一个家族也说不定。

就像哈茨尔老爹和这座极为平凡的哈茨尔村。哈茨尔村很普通,却也很富裕,方圆几里的黑土地都是这个屋村的公产。哈茨尔老爹是村里这一代人的户长,别看户长这个公职小得离谱,但在地区长官甚至是省长老爷的名册上也有登记。

哈茨尔老爹和他地家人世代居住在屋村里。他们经历过天灾、经历过瘟疫、经历过兵乱和土匪,似乎也经历过战争,不过家里人都说不清楚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当过兵的哈茨尔老爹知晓这个词汇的意义。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地战争,老哈茨尔决定召开一次家庭会议。记得上次召开家庭会议是为卖猪崽的事,这次应该怎么跟大家说呢?做了半辈子户长地老人犯起嘀咕,难道张口就叫孩子们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

屋村只留着一座大门,孩子们、老人的兄弟姐妹们,甚至是孙子孙女们都在大门外的场院里坐好了。哈茨尔老爹数了数人头21、22!

哦对了!还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家伙23!

家族成员全部到齐。老爹照例熏起了水烟壶,水烟壶年头久了,况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贵妇人用地东西,但老爹出门当兵好几年只捞得这么一件战利品,从一个犯了律法的贵族家里抄出来的。尽管已经过去几十年,老爹仍对那件事记忆犹新。他和许多士兵冲进一个陌生人的家,搬东西、砸东西、侮辱女佣人那时的老爹傻的很,他从屋村出来,什么市面都没见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一个陌生人家里撒野。他就傻呼呼的站着,一位兵长看他可怜就塞给他一个水烟壶,还异常郑重地告诉他:“拿着!这是咱们的权利。这是咱们的战利品!”

许多年后,哈茨尔老爹一边抽烟一边琢磨,他还是搞不懂,“这是咱们的权利。这是咱们地战利品!”为什么?那可是一个陌生人的家!

凭什么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做那些事情?那和土匪强盗地作为有区别吗?

就像现在!按照政府公告的说法,边境对面的德意斯人要闯进泰坦人的家,难道这就叫战争?战争是军人和军人地事,老爹当过兵,他只能这样理解,可省里的老爷却在公告上说德意斯人会闯进他的家!德意斯人凭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大家都跟老爹我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呢?”老爹忧郁地吐着眼圈,他的视线落在场院外的庄稼地里。

屋村里的家人都没有说话,女人们在打毛衣、洗菜,男人们耷拉着脑袋抽纸烟,孩子们耐不住性子,他们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四处乱钻。

哈茨尔老爹的妻子讪讪地开口:“秋天来了”

男人们和女人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啊爹地!秋天来了!您不是看到了吗?估计咱们的收成会比去年整整高出一成!”老人最小的儿子兴高采烈地咋呼起来。

女人们就笑:“林子里的雅也肥了,十月份若是下雪”

“得了得了!”有男人不乐意,“不就是几张皮子的事吗?年年惦记!”

老爹不耐烦地敲了敲烟壶,男人女人们就不说话了。户长瞪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好像老太婆不该说这些。

“秋天来了,德意斯人也要来了!”老哈茨尔嘀咕起来,“孩子们说得没错,今年的收成比去年高出一成,老爹我吃喝不愁了;十月份若是开始下雪,老爹我能猎得几张皮子,老太婆和家里的女人们也能光鲜一阵子。”

“这可不关德意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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