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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兜着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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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第一次正面交锋

  原来展浪的住处那么大,是庄内一个单独的庭院,“萧宇轩”这名字,怎么说,感觉跟展浪的风格挺贴切的,说不上为什么。庭院内又分为书房、卧室、练功房等,错落有致。站在展浪的书房内,一眼望去,他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怪了,他一点都不像个饱读诗书的人,他整个就是一头狂妄自大的猪。还有那书桌,桌子上完全都没有纸墨笔砚的影子。跟他的人一样矛盾。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又一次感觉到背后那一道冷冷的眼神。水月回头,不高兴地抱怨:“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你又是来教训我的吗?”
  水月疑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怎么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劲,竟然暗藏有意无意的笑,跟之前那狂妄的眼神不太一样。但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跟你抬杠,我想跟你谈谈子默的问题。”勇敢地挺起胸膛,水月一心想为子墨争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哦,说说看。”展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径直朝书桌走去,坐下来,准备好好听听她怎么说。
  水月环顾了一下,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寻思着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单独对着他,水月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该死,她不会是被他的“美色”迷晕头了吧,她竟然觉得今天一身黑衣服的他看起来挺拔不凡,见鬼了。
  看见他皱了皱眉头,水月开门见山,赶紧开口说:“我想说,能不能不要给墨墨太大的压力。”
  “子默。”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慢慢吐出两个字。男孩子叫墨墨,像什么话?
  “啊,什么。”她竟然因为他的注视有些走神。
  “以后不要叫他子墨,听起来扭扭捏捏,你可以叫他少庄主,少主子,充其量允许你叫他一声子默。不要再让我听到一句墨墨。”又来了,那嚣张的架势又摆出来了。
  “好,子默就子默。”不能一开始就闹僵,否则怎么谈判,水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嗯,你继续。”似乎很满意她的让步,他慷慨地摆出请讲的姿势。
  “我是说不要给子默太大的压力,他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
  “五岁,他只有五岁。”他又一次打断她的谈话。
  “好,你也知道他只有五岁,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呢?你知道吗?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连话都不说,整天缩在一个小角落里,我用了多少时间才让他开始学会笑,学会撒娇……”真没想到,原来他只有五岁,这项认知更让水月心疼不已。
  “他是男子汉,你说的那些他根本不需要。”他站起身来,很激动的样子。什么笑,什么撒娇,那都是娘们的事。
  “男人难道就不是人吗?他为什么不能象同龄的孩子那样开开心心去上学,斗蟋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水月也站起身来,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为了加强气势,姿体语言都用上了。
  “你知道愚蠢的你在说些什么吗?”水月明显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愤怒,即使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飙。
  “我,我当然知道了,在成为一个男子汉之前,我只知道,他首先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豁出去了,水月毫不畏惧地挺了挺胸膛,尽力为他争取,这是当时她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啪”地一声,展浪面前的桌子就这样牺牲了。
  水月愣住了,这头猪,这头蛮不讲理的猪,她气得发抖,怎么能这样,她只是想跟他好好谈谈,他怎么能这样。野蛮人才会动粗,他真是个野蛮人。
  “关姑娘,我送你回房吧。”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水月任由何伯将她带出“萧宇轩”。
  跟在何伯背后她一直在默默流眼泪。太不值得了,子默从小心心念念的爸爸竟然是这样一个野蛮人,完全不顾他人感受的自大狂。他还不如跟着我呢。这种父亲算什么东西,自大狂,猪。
  “其实庄主是个好人。”何伯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么?”她停下脚步,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何伯回过头说:“你不了解庄主,他是个好人,他只是不会表达。”
  她吸了一口气,抖着身子说:“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对子墨那样。”
  “庄主希望少庄主坚强地长大,以后不用被别人欺负。”何伯一本正经。
  她翻了翻白眼说:“我当然知道了,难道他训练他是为了好玩啊。问题是有必要那么大强度吗?他毕竟是个孩子,难道他自己从5岁开始就习文学武吗?”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做小人的应该过问的,总之庄主是为了少主好,关姑娘,多说无益。走吧。”
  “等等。”水月拦住何伯,说:“我想出去逛逛,买点东西。”不等何伯开口,她马上补充道:“我保证,一袋烟时间内就回来,我真的需要买一些,尓,东西。”
  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何伯也不好刨根究底,只能说:“好吧,我让阿财陪你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没问题的,放心吧。”她急忙摆手,带着个男人逛街多不自在,想买点女儿家的用品都不方便。
  “好吧。”何伯也只能依了她,这毕竟是呼啸山庄的地盘,相信她不会出意外。
  水月破涕为笑,开始有点喜欢何伯的善解人意。只是怎么有人做管家做得这么轻松自在的,好像有需要就会随时冒出来一样。








  十一、矛盾的展浪

  展浪脸色凝重,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水月说的那句话——“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闭上眼睛,他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可是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不能跟别的小孩子一样,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怎么能象平凡人一样快乐地成长,之所以取名为“默”,就是希望这孩子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在他人面前隐藏起自己的身世,低调却又极其出色地成长。她怎么会懂,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妄断。
  “庄主。”何伯带人来收拾书房,展浪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避往练功房去。
  约莫过了一会,何伯送进来一杯茶。
  就在他刚准备踏出练功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庄主迟疑地问:“她怎么样了?”展浪忘不了,她离开书房时眼里擒满的泪花。
  何伯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转身对展浪说:“禀庄主,关姑娘逛街去了。”
  “什么?”这倒让展浪吃了一惊,刚才还梨花带雨,怎么这会就有心情逛街了?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人难以捉摸。“没事了,下去吧。”
  “是的,”何伯正要走,想了想,又说:“昨天晚上关姑娘在回廊里睡着了。”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起伏,似乎在说一件完全跟他没有关系的事。
  “什么?”展浪转过头,不再面对墙壁,这么冷的天气,在回廊睡觉,他皱了皱眉头,这唱的是哪出。
  “是的,我想她是迷路了。”何伯的声音平静得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展浪忽然扯了个浅浅的笑容。这人,真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笨。
  何伯没有再说什么,欠了欠身子,退出门去。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看到她。想起她抬起头,缓缓地咧开嘴巴,露出酒窝的样子,想起她双手叉腰,母鸡护雏的架势,想起她咬紧嘴唇,强忍着眼泪的脸,想起她傻呆呆跌倒在木桶里的胴体……
  自从昨晚之后,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看到了她的笑脸,结果她的眼里只有子默。听何伯说她想见自己的时候,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其实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一些期待。却偏偏不欢而散。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的。何伯说她去逛街了,何伯说她昨晚迷路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展浪快步折回书房去。
  下人已经将书房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桌椅。展浪从书架上拿了纸墨笔砚,一样样在书桌前摊开。顿地,他停止了忙碌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最毒妇人心,女人的心肠是最歹毒,也是最嬗变的。表面上看起来她确实是干净透明,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也是男盗女娼,坏事做尽。否则为什么她似乎丝毫都不介意昨晚他冒犯她的事情。莫非在她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想到这,展浪不禁握紧了拳头,该死的,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她为什么没有要求我要对她负责?还是她的手段更加高明,她这是欲擒故纵吗?不行,展家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一次就够了。象是下了决心一般,展浪把桌子上的纸张撕了。








  十二、夜探闺房

  水月在吃晚饭之前回到了庄里。何伯帮她把东西送到了房里。说来惭愧,这个路痴水月还是没能搞清楚自己的房间在哪个旮瘩里。
  他看着水月买来的布匹,针线问:“关姑娘,往后这些东西庄里可以负责采购,不用你亲自到街上去。”
  “那怎么一样呢,我想挑自己喜欢的买,有的时候买东西不是为了最终买来的那样东西,而是为了挑选的那个过程。”水月献宝一样地答着,才多长时间,她就把不愉快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何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今天照往常一样,把饭菜送到你屋里吗?”
  “何伯,”水月站直身子,顿了顿犹豫着问:“我晚上能跟少主一起吃晚饭吗?”她的眼里充满了哀求。
  “今天庄主会陪少主一起用膳。”何伯点到即止,内含的意思一目了然,你要是不介意就去吧,明知道她讨厌那头猪。
  “那好吧。”水月不再说什么,心情一落千丈,看来子墨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儿子了。
  简单地吃了几口饭,水月便开始忙碌了。从小受穷,很多东西买不起都要自己动手做,但因为工作忙,许久没有动手了。现在她穷得只剩下时间了,就打算自己动手试试做窗帘。何伯不加细问,就帮她把想要的东西送过来了。笔、小锤子、尺子、钉子、厚度为2—3毫米的长木片、以及一根细麻绳。
  窗帘布她选择用深灰色的石棉布,虽然比纱重,但是挡光效果非常好,适合睡懒觉。吐一口气,水月把小木片长度切割成窗框宽度。其次用尺子量好窗户的尺寸后,拿笔画出参考线进行裁剪,薄棉的长度比窗户的长度略微加了5—6cm,至于薄棉上端则留出1cm,将小木片与薄棉的上端固定在一起。然后剪出所需要的细麻绳的长短(细麻绳长度是窗户垂直长度的2倍)。接着将薄棉订着小木片的那一头拿起,将木片订到窗户上端。同时将细麻绳从窗户上端的中间穿过去。最后只要将薄棉内外的两端麻绳打一个结,一个美丽的扇形帘就完工了。这个结越大,则窗帘的小扇形就越高。它可以让人折扇子一样,一段一段平整均匀地将窗帘叠起来、放下。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水月开心极了,等不及收拾整理好那些工具,欢呼着躺到床上欣赏去了。可惜子墨不在身边,否则他会为她鼓掌高兴的。
  这一个晚上,展浪始终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看着她窜上跳下,看着她左右忙碌。管不住自己的心,脚步不听使唤地往这来了,傍晚何伯报告说她要那些工具的时候,就在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嘴角扬起一抹笑,真没想到,她的手那么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窗布?就连生活考究的江南,都不曾看见过这么别致精细的东西。真好奇她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创意。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展浪开始来回踱步,此前,他下定决心,让何伯在庄外找一处住所,安顿水月。可是刚才按捺不住好奇,来这见她的那一刻,才发现,真的舍不得,舍不得让她离开呼啸山庄,或者确切地说,是舍不得她离开他的身边。她专心致志地忙乎,根本没有发现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更不可能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有多受煎熬。
  忽然想闻闻花香,水月下了床,推开门,伸了伸懒腰,抬起头,看见了展浪。不由地笑开了花,她跑上前去问:“你找我吗?”
  这个丫头怎么了,那么开心看到他,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下午他那么可恶地凶过她。展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浸在她的笑容里,“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说的应该就是水月这样的女孩吧。“没什么,我来看看。”何伯说她没吃多少东西。以为她还在生气。只是这何伯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
  “到我房里坐坐吗?”水月盛情邀请,也许是想让他看看那漂亮窗帘吧,希望得到他一个欣赏的眼神。
  展浪又开始皱眉了,她难道一点都不懂得不应该随便邀请一个陌生男子到房间里去吗?况且现在三更半夜的,她就不怕落人口舌。
  “展大庄主,你在想什么?”水月不禁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紧张得后退了一大步,惊吓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早点休息。”
  水月愣在原地,怎么这人这么奇怪,两次都从她的房间里落荒而逃,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也差不多,叹了口气,水月径自回房睡觉去了。








  十三、子默展刚

  今天,展大庄主大发善心,允许水月在子默学习完之后陪她聊天解闷。天知道,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了,自从上次简短的交谈后,没有再见到子默,真的好想念他。一向缺乏安全感的水月担心子默不记得她的好,担心子默不记得她给他讲的小故事,更担心子默有了父亲就忘了妈妈。当然,最担心子默没有学好功课,担心子默不开心。
  这会眼前坐着可爱的子默,水月笑脸盈盈着看着他。子默和伴读书童展刚两人安静地看着夫子离开书房后,两人马上活蹦乱跳起来。
  天啊,前后判若两人,这是什么状况。水月佯装不高兴,学着子默的样子板着脸撅起嘴说:“子默,过来。”
  “妈,”子默跑过去,主动抱住了她。这是来到呼啸山庄后,子默第一次对她这么热情。“妈,他是展刚,我们是兄弟。”子默高兴地为她介绍他的新伙伴。“展刚说他也好喜欢妈妈。”子默耍宝一般地用手钩住水月的脖子,得意洋洋。
  “是吗?”水月微笑地看着展刚,也是个让人觉得很窝心的孩子,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有着两个漂亮的小酒窝。
  “关姑娘好。”他腼腆地朝水月鞠了一躬。
  她忽然为自己没有给这个孩子带个见面礼觉得相当抱歉。“展刚,别站着,你也过来坐。”这个伴读书童看起来不错。
  水月看着子默,说:“提问。”
  子默从她腿上跳下来,立正站好:“回答。”
  这是他们两人经常玩的问答游戏。
  “你最近学习认真吗?”水月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认真。父亲说我的学习时间以后可以缩减为3个时辰了。”果然是小孩子的天性,这么容易满足。
  “习惯一个人睡觉吗?”她其实最想知道的害是他的饮食起居。
  “习惯,父亲还说如果我睡不着可以看着娃娃睡觉,呵呵,就是不能抱着。”水月郁结,有没有看错,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说起父亲的眼神变得那么亲近。
  “那有没有想我。”她觉得有点吃醋了。
  “当然。”
  是肯定的回答,水月忍不住喜笑颜开,好吧,那就不跟你计较展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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