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公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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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今日，恐怕她再说什么，也都是输。可是，若她真的知道，又怎会不一开始就拿这件事来堵住她的嘴？这样看来，兴许，是不知道了。　
“昭雪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卖来卖去，不知转手了多少人，才被卖到杨府上做丫鬟。后来，杨老爷心存仁厚，看我聪明伶俐，便认作义女。”昭雪坦然地说，倒是看不出一丝作作，说得如同真事一般，却掩埋了不少实事。　
皇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深究，昭雪渐渐在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看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皇后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里看不出是怜悯还是讥笑：“从小的时候就没受过什么教育，看来琴棋书画，是难为了你了，或许，还识字吗？”　
“昭雪不才，多亏小姐们善心，七弦琴弹得还凑合，字也尚且认得。”昭雪谦虚地说，总归不能被发现，这些都是妓院里的调教吧？　
“也对，一个做丫鬟的，还能比小姐弹得好不成？是本宫失言了。”皇后话中句句带刺，处处贬低，可昭雪只能隐忍，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只得苦笑一声，抿了口茶，可那茶现在喝来却更苦。　
“真不知道，我们炎琦，是看上了你哪一点。”皇后兀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压低着声音，可还是能让昭雪听到。　
原来，一直这样贬低她，是为了让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太子，好识相点儿退出？若皇后不这样便也罢了，也许，她会自己表态，无意于皇后之位，可是，皇后越是这样说，她越是想要赢得这个位置，让皇后看一看，这一仗，是谁获得胜利的。　
“太子心如明镜，淳厚清澈，兴许，与他人不同，欣赏的，并不是那些世俗之物。”　
“照你的意思说，本宫，看到的都是些世俗之物喽？”皇后被昭雪的话所挑衅到，话里掺杂了不少的火星。　
“昭雪不敢。”　
可这一句不敢，却让皇后气得从位置上笔直走了下来，举手一挥就给了昭雪一个巴掌。昭雪却也不躲，不偏不倚地面对着皇后，实实的吃了一记。　
她的左边脸颊如同火烧板瞬间红透了半边天，又热又辣，却仅仅地咬着牙，支撑着不留下一滴给来给皇后瞧见。　
“好你个小狐狸精，本宫给你点颜色你还就开染坊了？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你是使了什么迷魂招，把太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虽然听见小狐狸精这个称呼，昭雪还是真觉得羞耻了，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没有使什么迷魂招，对这一类用词，她只觉得可笑。　
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这在皇后看来，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可她那张宁死不屈的脸，怎么总是让她想起那个已故之人，那个她一辈子也斗不过的女人呢？　
难道，这一次，她又要失去她最宝贝的儿子吗？皇帝的心，已经输给了那个女人，现在，她连自己儿子的心，也要输掉了吗？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自己，她是害怕了吗？她作为换后，如何能害怕一个小丫头？　
“本宫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你应该知道，就算本宫杀了你，本宫也依旧是太子的母亲！”她甚至开始威胁昭雪，她只是觉得自己如何会如此穷途末路。　
终于，皇后被昭雪逼到这个地步，要说皇后会杀了她，确实，她不得不相信，皇后她有这个能力，她也可以这么做，即便太子在她死后如何怪罪，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她真的把皇后逼疯了砍了她的脑袋，她也不算是赢。　
“昭雪明白。”她只得跪了下来，“昭雪冒犯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置罪。”　
看到昭雪求饶了，皇后竟有些安心了下来。她终于还是怕了，果真还是小命最要紧，她怎么可能和她斗呢？　
皇后满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昭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会儿知道自己错了？”　
“昭雪知错。”　
“那你说说看，你究竟是错在哪儿？”　
昭雪这才把头抬起来：“昭雪自以为对太子来说很重要，不知天高地厚，触犯了皇后娘娘。”　
“照你看，应该如何处置？”　
如果，昭雪说随皇后处置，那么，主动权就把握在皇后手上，若是皇后要她一辈子都不能接近太子，那么，她就面临两难的境地，不能答应，可情势所趋。与其变成这样，不如自己牺牲一点，保全个重点。　
“就罚昭雪，一辈子不得染指皇后之位。”可是她没有说，不能和太子在一起。　
皇后总算是满意地暗自笑了笑，却又装作没有高兴的样子：“算你还懂得什么叫做识大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桃的责难　

盼儿在坤宁宫门口，等得好不焦急，差点儿就要去喊太子来救命了，突然看见救星般出现的公主一行人走了过来。　
裹儿看起来一脸的愁云，这坤宁宫，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那件事以后，皇后没有对她狠下杀手已经是仁慈，现在她连皇后的面都不敢见，只是，她还留了一手，便是那当年的杀手头子，只要他不死，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她握着那个证人，只是想能够以这个条件，换取真正的天玉公主的自由。她要确保皇后不会妥协，也要确保皇后不会加害于昭雪，那么，她只有那这个条件去交换，去威胁皇后把昭雪放走。　
本来，想要离间太子和昭雪的关系，便说了些昭雪同乐正间的闲言碎语，谁知，太子不知是听进去了没听进去，却反倒要立昭雪为皇后！难道，是起了反效果？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牢牢地抓紧昭雪？　
她只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与其那样做，还不如直接找皇后谈判。只是，这是她的最后一招，而且，也太过于铤而走险。　
正想着，走到了坤宁宫门口，却看见焦急地踱着步的盼儿，难道，是太子在么？　
裹儿还没有先开口问，盼儿就好似看到救星似的急急忙忙迎了过来行了个礼：“参见公主。”　
“免礼。”她急着看她起来，就是是出了什么事？　
“公主，不好了，皇后正召见昭雪姐姐呢。都半个时辰了，也没见什么动静，还请您进去看看，若是昭雪姐姐出事了，就托人给我捎个信儿。”　
“什么？”那么，就是说，现在昭雪是在坤宁宫哪。若是如此，此时她进去同皇后谈这件事，就不是好的时机了。这会儿皇后一定为了太子要立昭雪为皇后的事儿大发雷霆来着。　
她这一进去，要是帮着昭雪，皇后说不定一生气将她也一刀砍了；若是帮着皇后说话，前些日子对昭雪的妥协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一来在昭雪这里，她们这么久的友情就没了，二来，她帮着皇后，着实也看着蹊跷，昭雪那么聪明，一定会怀疑，就连皇后，也会怀疑她的动机。　
这一进去，是帮着谁说话都难，可不进去，盼儿这边可怎么办？　
盼儿的眼神带着急切的期待，她简直不能拒绝。　
裹儿唯有为难地点点头：“好，我这就进去。”　
“公主？”远处一片惊讶的声音响起，裹儿好似得到了什么上天的礼物似的心中一阵惊喜，这不是昭雪的声音吗？　
抬头间，昭雪已经从宫门后走了下来，全身上下都看起来好好的，只是左边的连红了一大片。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就要进去救你了！”裹儿紧握住昭雪的手，虽然她有些受宠若惊，“这左边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昭雪低下了头，“我什么事也没有，让你们担心了。”　
盼儿焦急了那么久，这回看见昭雪没事般回来了，热泪盈眶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去喊太子了。”　
“才多久，瞧你急的。”昭雪用双手抹去盼儿的泪珠，“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哪有好好的？这左脸怎么红肿了？是不是皇后掌你嘴了？”盼儿焦急地摸上了她的脸，“呀，还滚烫滚烫的呢！”　
“要是皇后真让人掌我的嘴，就不止这半边红肿了。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扇了这一边一巴掌罢了。”昭雪说得很超然，仿佛并没有什么大事，也一点都不疼的样子，却让看的两人更加心疼不已。　
裹儿细细地看了看昭雪红肿的脸，现在，皇后是已经发火了，要是她再不出手恐怕事情会发展到她无法插手的地步，可是她现在又不能去挑衅正在火头上的皇后，如此，这件事只能再拖到明日看一看情况。　
“你这红着脸回去，给太子看见了，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你且忍一忍，到我宫里来，让水桃给你敷些药，在我那里休息一日，等红肿消退了再回去。”　
昭雪听了裹儿的话，觉得她说得很对，此时回去，等于是拿这张红肿的脸宣告皇后欺负人的事实，那不是摆明了在太子面前叫屈么？与其更加恶化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如暂且忍一忍，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把这事情瞒了也好。
“嗯。”昭雪点了点头，转头对盼儿道，“你暂且先回去，要是太子和太子妃问及我，你就说我与公主相谈甚欢，今日在悠嬉宫歇息了。”　
“是。”盼儿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裹儿便带着昭雪原路折返，暂且将她安置在悠嬉宫的厢房内。水桃打了些凉水给昭雪敷脸，她却一直望着窗外，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杨小姐在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水桃一边给她捣着药一边说。　
昭雪只手托着冷布巾抬头道：“你怎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担心太子爷会不会来？”水桃笑着，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思，“今儿个朝中来了高密国的王子使节，太子忙着接待，应是没有空会来的。”　
“高密国的使节？”不知怎的，昭雪的脑中，只一闪而过某天晚上被掳走的情境。那些人，倒是不似是我元国人，反而像是高密的奸细。　
而那天，同乐正一道出现的女人，把她救出来的人，却像透了水桃。　
昭雪左看看，右看看，确实，在佛山那一次，就知道水桃是乐正的人，并且身怀武功，至于她为什么一直在皇宫内做公主的贴身丫鬟，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通。　
而保护公主的公西，竟和乐正也交情匪浅。　
那么，乐正和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房间里只剩下水桃一人，她便大胆地一试：“阿蜜？”　
水桃迅速地回过头：“怎么了？”　
“水桃，你就是阿蜜吧？”昭雪怀疑到了极点，她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人，除非，她们是双生子。　
被昭雪这样问，水桃却没有一点惊讶的颜色，只是淡淡地缴干了手中的布巾给昭雪换上：“水桃不知道杨小姐在说什么。”　
她笑得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破绽。可是，如果同是乐正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和自己张得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人？　
“那么，水桃有姐妹吗？”昭雪仍旧穷追不舍，至于自己为何想要知道，她也不清楚，只是，有疑问就想要去破解的性格，怕是改不了的了。　
水桃摇了摇头：“水桃从小就跟着师傅一同长大，和昭雪一样，是无父无母之人。”　
“对不起，我失言了。”昭雪只好不再过问，至于这个谜团，她兴许有天还能碰的上乐正的时候，会去让她解答。　
毕竟，关于这些事，都是水桃的私事，就算是问了，对她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去了解呢？况且，水桃还不愿意说。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太多事情的发生，她都理不清头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去探究，去了解，知道了会比不知道来的幸福吗？她难以保证。　
“水桃有个问题想要问杨小姐。”可是，出乎意料的，水桃却向她开了口。　
昭雪没有想到，平日里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漏嘴的水桃，如今怎么会向她提问。　
“你问吧。”昭雪点了点头，她，可能是她们之中，最没有秘密的人了吧，还能被问到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　
“杨小姐，究竟把我家公子，看做是什么？”　
水桃这样直接的提问，把昭雪吓了一大跳，那带着挑衅般的口吻，仿佛是在责怪她玩弄了乐正的感情，是在为乐正喊冤叫屈。而这一句话，让她深深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对乐正的超越了爱情的忠诚。　
如果她随便回答，水桃怕是不会放过她。可是，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好好想过。乐正，她的知音人，她的救命人，她的知心人，她可以放下一切包袱去投靠的温暖。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乐正在不断地关怀着她，她可曾对乐正付出过什么？　
她的心里，内疚地轻轻摇了摇头。　
她，究竟把乐正看成什么呢？　
“杨小姐可知道，我家公子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可好？杨小姐，可曾关心过我家公子？”　
水桃一句又一句的话，如同审问般鞭笞着她的心。她真的很坏，太坏了，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僭越了主仆关系，句句声声为她的主人来申讨！　
而她，却没有任何句子能为自己辩护。　
直到她的眼神已经木然空洞，水桃才意识过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被审问的人还没有哭，她却已经泪流满面。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这是昭雪第一次看见那么坚强的水桃哭泣。而她竟是弄哭了她的主犯。　
“我可真是的。要是公子知道我这样对你，他可能要把我扫地出门了。”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转过身走出了门去，只留昭雪一个人在房间里冷静地沉思。　


　





第一百四十章　乱点鸳鸯谱　

昭雪自己问自己，她究竟有没有真真正正关心过乐正呢？太傅府出事的时候，她只是知道乐正没有在场生命安好她就放心了？　
一个正常的人，现在家中出事，父亲失踪，还能好得了？可是呢？她却在纠结太子要立她为皇后的事，却在纠结雅琴和她两人共侍一夫的事。她究竟有没有良心？　
当初，她要进宫，他赠她玉佩，让水桃暗中相助；她知道自己不是公主，那样撕心裂肺地难过，是他安慰了她，他说，他愿意做她的哥哥；她说要和太子在一起，他提醒她要照顾好自己，在宫里要多留心眼。　
可是，他现在出事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呢？　
可曾关心过他？　
她噌地站起身，不行，她要去看他，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刚推开门，只见屋顶上窜下一个人影，嗖地站定在她的面前。　
“公主让我好好看着你。”公西说，事实上，刚才她们的对话，公西在屋顶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今，昭雪怕是想要出宫去找乐正，那实在是太危险。　
“你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昭雪一把推开公西，却又再一次被他拦住。　
“你冷静一点。”他站在她的面前，“你知道皇后现在多想除掉你？只要你出了宫，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昭雪滚烫的脑袋好像是被泼了冷水，是啊，她现在一出去，皇后随便派个人杀了她，只要说是在外遇到了歹徒，这替死鬼太好找。而她呢？不仅没命见乐正，也没命做炎琦的妻子。　
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可是，她实在太想要见他。　
“可是，我一定得出去，我一定得见到他。”她恳求地看着公西的眼睛，好像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是放，还是不放？她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放弃这个念头。　
公西叹了口气：“你即使出去，现在也见不到他。”　
“为什么？”昭雪心中一惊，难道，乐正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他现在和各位大臣都在嘉明殿宴请高密国的使节，怎会让你出去找得到？”他把昭雪推回了房间，“他没事，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你兴许不了解他，可我同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所背负的，是会把任何其他人都压垮的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昭雪仍旧红肿的脸：“而且你这个样子，他要是见了，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