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公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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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立太子

“皇上，大皇子二皇子都已成年，臣以为，当是立太子之时。”户部尚书进言道。
“皇上，臣也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吏部尚书看了户部尚书一眼，二人在上朝前早已互相通气，谁知二人同样被皇后召见，实为同一事，即是力挺大皇子为太子一事。
“哎，郑太傅，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皇上还是比较信任郑太傅，愿听他一眼。
“臣认为，当早立太子，避免世子之争，生灵涂炭。”郑太傅道。
“郑太傅所言甚是。其实朕迟迟未立太子，也是想多观察二人再做定论，也是为江山社稷考虑，只是思虑过多未免节外生枝。不如，太傅谈谈你的看法？”
郑太傅一鞠躬：“臣认为，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乃是先人对此事的一大智慧结晶。和平年代，最怕的就是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太傅所言甚是。”堂下各臣子各个齐声附和，皇上只得认同。
“太傅，退朝后，到朕的书房来一趟。”
午后福宁殿，郑太傅才来觐见皇帝。
“郑太傅何事来迟？”皇帝正批阅奏章，抬头看着来迟的郑太傅。
不想，郑太傅竟双膝跪地告罪道：“臣罪该万死。但，恕臣直言，退朝后，臣被皇后娘娘召见，娘娘直言让臣向皇上保举大皇子。”
“岂有此理！”皇帝一拍案桌而起，“朕立谁为太子岂是她们可以左右的？”
“皇上，臣向您报告此事，并非为告皇后娘娘一状，实则想知道，皇上为何把此事拖延至此？应该不是因为为了为江山社稷考虑多考虑吧？”
皇帝叹了口气，绕过案桌走到郑太傅身前，把他扶起：“知我者，郑太傅也。可郑太傅这是为何，也劝朕早立太子？”
“臣知道皇上不愿意看见大皇子与二皇子手足相残，也知道大皇子与二皇子性情大相径庭，向来相处不好。但是，如若皇上还要拖延下去，受害的，可是二皇子。”
“郑太傅何出此言？”
“二皇子原本与世无争，无心朝政之事，从小酷爱花鸟虫鱼，并不是做皇帝的好料子，皇后娘娘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皇上迟迟不落实太子之选，难免他人猜测皇上是否有意将太子之位赐予二皇子之嫌……”
“你是说，皇后她怀疑朕偏袒儁儿？”
“皇上若无此意，倒不如早日立大皇子为太子，好平了皇后娘娘的心，也能让二皇子安生。”
“哎，倒不是朕偏袒儁儿。正如郑太傅所言，儁儿确实不是明君之选，但是，炎琦的心浮气躁也让朕十分担心。最近高密国犯境一事，我曾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炎琦心高气盛，说了他主战的看法。从他的意见中，我发现他非常骄傲，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可是，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吹弹即破。”
“战争之事，没有实战经验之人都无法明白其中的深奥。”
“是吗？”皇帝好像若有所思，他再三踱步后转头道，“是该立炎琦为太子了。”
次日，皇帝昭告天下封大皇子炎琦为太子，封二皇子儁为静王，暂时安置在京城之中。
这时，得知雅琴要入主东宫的杨家更是喜上加喜，家里所有的奴婢丫鬟们都开始忙碌着二小姐即将出嫁的事儿，连思棋的贴身丫鬟妙言都去帮忙了，这下还留在主子身边的丫鬟，只剩下了不能离开眼睛不好的书兰的可人一个。
“可人，外边儿怎么这么热闹啊？”书兰听着这人声就觉得，好久家里没有那么热闹了。她也足不出户，平日里只有昭雪和如画来看看的，现在昭雪被公主留在了宫中，如画也寂寞，来了这儿又没有什么事儿做。
可人嘟着嘴，给书兰泡了壶茶：“二夫人啊，从早上就开始张罗了。这不？刚刚又把大夫人身边的白梅姨都喊走了支使去了呢。小姐，你没瞧见她骄傲地劲儿，都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了呢。”
“二妹嫁了那大皇子，二姨娘当然是皇亲国戚了，这也没错儿。”书兰微笑着说。
可人把小茶杯递到书兰的手上：“话是这么说，她也太见风使舵了。她呀，恨不得把我也拉走呢。新亏白梅姨机灵，说是小姐您身边少不得人服侍，我才留了下来呢，您说她这不是欺人太甚嘛！”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二妹要嫁皇家，事情许是多得做不完，你待会儿得空了，去帮帮忙也好的。”书兰喝了口茶放在茶几上，“你看，我都行的。”
“小姐！”可人生气地站了起来，“您就是这样，她们才会欺负你。您没有听到，那二夫人话是怎么说的？她说……”
“她说什么……”
“算了，您不爱听。”可人又把茶杯斟满，“我就是不信了，我们小姐这么善良贤淑，还会有人看不上的？”
书兰听这话，眼睑拉了下来：“可人，也只有你，只有如画，娘，觉得我这样已经相当一个废人的人还能找得到好人家嫁了。”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凡事，都好争取的。二小姐很聪明，那皇后怎么看不上别人偏偏看上了她？她也好意思，本是已经配了陈家的！”可人激动地握着书兰的手说，“您还有张公子呢。张公子待您多好，您不是不明白的，他不在乎您的眼睛……”
“可我在乎……”说着，书兰快要哭出来，“我不能让他受委屈。”
可人本来就爱哭，看着书兰涕泪连连，只得抱着书兰，两人哭个痛快。二人刚哭得累了，三小姐思棋便单人直闯了进来。
“哟，大姐，妹妹来得不巧，这怎么哭了？”思棋连连将帕子递了过来。
书兰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可人，先去打盆水来。”
“是，三小姐且先坐坐。”可人忙倒了杯茶给思棋奉上，就下去了。
可人拿起茶杯抿了口，道：“这茶都冷了呢。大姐，何事惹得你如此伤心？”
“三妹倒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书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思棋可是长远没有见着了。虽说是一家人，竟也不走动，自从书兰眼睛不好，更少出去，便少见到二房的雅琴和思棋。


　





第六十一章　新的组合

“东风！东宫的风把我给吹来了！”思棋郁闷地放下茶杯，“就差没支使我做事了，大姐你没瞧见，春园都快成一锅粥了呢！”
“怪不得，三妹可是嫌她们太吵了？”
“吵倒还是其次……就是她们那个劲儿……那些个丫鬟，就爱嚼舌根子。”思棋生气地说。
“三妹又何须生气？人本就是如此，你看我这冬园，一直都是这么冷清的。”书兰喝了口凉茶道，“茶冷了，也欠人手去换换。”
“大姐！按理说，您还没有出阁呢，哪轮得到二姐啊！”
这一句话，书兰倒是惊着了，原以为这雅琴和思棋都是二姨母所出，自当同气连枝，一个鼻孔里头出气，现在雅琴做了太子妃，思棋自当跟着沾光，不想她倒是不高兴起来了，这是哪门子的妒忌？
“我这个大姐，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阁呢，总不能耽误妹妹们的。”书兰放下了茶杯，正好可人进了来，服侍了书兰洗了脸，又拿茶去热了。
思棋顾着吃茶几上的点心道：“是可人的手艺？”
“这孩子，心灵手巧，她做的东西，和别人做的就是不同。”书兰笑着说，“我这冬园无聊，一日从出等到落，也未必能等出个人来，多亏她天天变着法的弄点小玩意儿出来，要不然我就快要闷死了。”
“大姐……以后啊，我天天来陪你！”思棋握着书兰的手，书兰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是因为雅琴即将入宫，思棋也少了个伴儿的缘故么？既然她自己提出要陪，书兰也不好推脱，况且，这冬园实在也是缺人气了。
“你不嫌麻烦，住在这儿都得。”书兰拍了拍思棋的手背说。
书兰一开始还以为思棋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还真是天天来，倒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只是来和书兰聊聊天，有时候，也带她出去在各个园子里走走。
这会儿，正是逛至秋园，只听得几个下等丫鬟说着厅里头来了大人，好像气氛也不太好的样子，思棋好奇心胜，把书兰安置在亭中，一个人去偷看。
不一会儿，她又几步小跑上了亭子，神情有些看戏的意味：“这下好了，陈家来要人了。我就知道，这不迟不早的……”
“也许不是来要人呢？听可人说，这京城里头都听说了二妹要进宫的事儿，各个都来巴结送礼，陈老爷与爹爹是好友，也许，陈家只是来道贺的也说不定。”书兰说。
“哪里，我可是听到了的。再说，那陈老爷早就有意让自己的独子和姐姐成婚的，上次乔迁宴上，也和姐姐颇多言语，后来又让姐姐陪陈恪逛园子，可不明显？这下，爹爹悔婚，找了更好的婆家，那陈老爷脸上能挂得住？”思棋神气地说，好像知晓了一切似的。
书兰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的意思，哪是爹爹能忤逆的？”
“怕是爹爹也高兴得很呢。”思棋嘟着嘴说。
书兰和思棋正聊到兴头上，只见厅中走来一人，细细一看，原是陈老爷的独子陈恪。那陈恪抬头一见书兰及思棋二人，便快步拾级而上，微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陈公子。”二人忙装作无事行礼道。
“杨大小姐，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安好？”自那次书兰落水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寡言的陈恪，这次见着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托了陈公子的福，身体好得很。上次多亏了陈公子相救，本来是该挑个日子当门道谢，可我这眼睛……”书兰说着，情绪又低落起来。
“不碍事。大小姐不需多礼。”陈恪很客气地摆了摆手，却又看见书兰身上的那个香袋，便调转话题道，“这个香袋……大小姐还留在身上？”
书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来，此物对小姐来说真的很重要。”陈恪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当初做了这件事是正确的。
“故人所赠之物罢了。现在远隔千里，还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再相见，只得这一物做个念想。”说着，书兰把香袋解下来，“已无丝毫香气了呢。”
“原来如此。”陈恪好似有些失落，“原以为小姐是喜欢刺玫花的香味，故而带了这些个花籽来。”
说着，陈恪便从袖子中摸出一小包花籽放于桌上。
“刺玫花红艳过人，朋友常令我种于园中以作颜料之用，现在结了籽，就给大小姐带来些。”说完，陈恪便转身欲走，却被思棋一言拦住。
“陈公子。”
“何事？”陈恪记得思棋，只是从未攀谈，二人有些拘礼。
思棋走向前：“陈公子此次与陈老爷同来，可是为了二姐的事儿？”
“正是。”陈恪倒是一点儿也不回避，回答得很利落。
“陈公子一表人才，不愁没有好姑娘登门，且原谅了爹爹吧。要知道，皇命难为，爹爹也是没有办法。”书兰只有好言相劝。“希望这件事不要伤了两家的情谊才好。”
“这点儿道理，陈某不会不懂。”说完，陈恪便拂袖而去，好似生气了又好似没有生气的样子。
“哎。”思棋一拍桌子坐了下来，又拍得自己手疼，连忙抖了抖，“这陈恪的性情真是教人琢磨不透。”
“他又怎么惹着你了？”书兰笑着说。
“大姐你不知道，这陈恪啊，我和姐姐在平衍的时候就遇到过了。那时候，姐姐一失手差点打破一盆金鱼，谁知那陈恪救下了那个盆子，姐姐向他道谢，他竟说自己是救金鱼，并不是为了救姐姐……”思棋气鼓鼓地说，“你说他奇怪不奇怪？”
“呵呵……”书兰掩嘴笑着，“我若没有记错，昭雪也说过，那陈恪，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过，他对大姐可是不错呢。”说着，思棋拿起桌上的那一包花籽，“倒还记得这些小事，应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我倒是觉得，懂得种花养花之人，必定是性格细腻的。”书兰接过那一包花籽递给身后的可人，“回去帮我找些泥盆子来，每盆放五六颗花籽。”
“是，小姐。”可人答应着将花籽收好。


　





第六十二章　花

有些人种花养花来陶冶性情，而另一些人是用赏花来达到这一目的。
这些日子，悠嬉宫旁的菊花开得盛，昭雪经常看着这些个菊花出神。
自从大皇子被封太子，便搬去东宫居住，而东宫为了迎接快要到来的太子妃也忙得不可开交，自从昭雪搬到悠嬉宫和裹儿同住，大皇子炎琦就没有再过来一次。
“昭雪姐姐，东宫那边好似很热闹呢。”裹儿笑着蹦过来说，一点儿都没有公主的架子，“哎，皇兄不来，公西那个笨蛋也不来，我就快无聊死了。”
“公主要是无聊，不如和昭雪一同游园赏花？现在这时节，菊花开得正好呢。”昭雪看着外边的菊花，“公主可知，菊花不仅能入药，还能入膳，用菊花做的菜肴，清香扑鼻，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得皇后娘娘用桂花入膳，难道这菊花也能的么？”裹儿扑闪着眼睛，摘了两片菊花含入口中，“嗯……泡茶还得。”
“呵呵。”昭雪看着裹儿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看着公主的样子，有时候有些如画的影子呢。”
“所以我俩处的好啊。”裹儿起身道，“下次把她叫来一起玩儿。”
“公主要是还想再留一个人，可是要让皇后娘娘高兴才行。依我看，皇后娘娘颇爱赏花，在料理方面也有心得，不如让昭雪做几个菊花小菜命人给皇后娘娘送去，也宽宽皇后娘娘的心。”说着，昭雪便命紫寒去磨墨，在几张巴掌大小的纸张上写了几个菊花小菜的制作方案。
裹儿走过来一瞧，便夺了过去，不让昭雪继续写。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裹儿嘟着嘴说：“皇后娘娘自我进宫以来，从来没有一句好话，昭雪又何必做这些去讨好，到头来，说不定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昭雪摇了摇头，暂且把笔放下：“皇家虽比不得寻常百姓家，但除却这高墙深院，也是一家人。皇后娘娘就好比公主的母亲，既是母亲，又何来讨好？公主应该早些放下身段儿，和皇后娘娘好好相处，皇后娘娘总会被公主的诚心所打动。”
“她呀，只疼她的侄女儿云樱，哪会来看我一眼？”裹儿把那张纸扔到案桌上，昭雪拿了就继续写。
写好了，昭雪立刻拿给紫寒，让紫寒送去御膳房，这边又哄着裹儿：“我看倒不尽然。那次皇后娘娘召我们同聚，如画和我耳语几句，皇后娘娘就立感不悦，那云樱出生商家，骄纵宠溺，不识礼数，皇后娘娘有时也恼她呢。”
“皇后娘娘最恼的啊，应该是昭雪姐姐你。我猜昭雪你肯定不知当日皇后娘娘见了你为何失仪大喊，并喊了我母亲玉莹的名讳。”说着，裹儿进了书房，走近一个三层双开门的樟木柜，打开最上层，取出一卷画轴。
她将画轴缓缓展开在昭雪面前，让昭雪大吃一惊。
“这是……”
“这是我娘亲的遗像。”自入宫以来，裹儿已经把这话说得熟溜，好似李贵妃已经真的成为了她的母妃一般。她看着昭雪惊讶地神情，却看不出她有别的意思。
“原来如此，天下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昭雪感叹道，“怪不得，皇后娘娘会如此惊讶。”
“惊讶倒是其次……”裹儿回想着当时皇后娘娘的表情，那表情，和昭雪的完全不同，通常人看到这样巧合的事，应是像昭雪这样的反应，而皇后娘娘的反应中，害怕多过了惊讶。
她突然觉得，这宫，真是深不可测。且不说那梦萦宫做得如此干净，丝毫痕迹不留，连宫里的传闻都是一个版本出来的，一字不差，真让人怀疑这传闻是否是有人故意传播。
而她现在，在宫中只有元香一人可信，也是多亏了她，她才知道母亲的真正埋葬之处。她不敢偷偷托人祭拜，生怕被皇后娘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她还是想去一次，即使是只是去看一看。
现在，把昭雪留在宫中，总算是多了一人，可是，她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