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公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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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看紫寒这么伤情，连忙拿出手帕替紫寒擦了泪珠，道：“紫寒姐姐要是哭了，我也要一起哭了！一大早的以哭开头可不好啊，来，一起吃点早饭吧。”
这会儿，妙言也正把早餐给送进屋来，三小姐思棋梳好妆走了过来夹起一块豆腐饼咬了一口，脸色一变便扔回盘中，道：“真难吃。”
“小姐，您不是叫我去拿些豆腐饼来的么？”妙言说，“昨日饼您吃的也是这个您也说难吃。”
“难吃就是难吃，难道它难吃我还得说好吃吗？”思棋瞪了妙言一眼，生气地说。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豆腐饼难吃，大可以吃别的。”妙言笑道，“还有煎饼，豆花，烧饼，麦麸饼，肉松饼……”
思棋捂着耳朵摇了摇头打断了妙言的话：“好了好了，我听了就不舒服，那些我都不想吃。”
“那不如小姐说说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做去。”妙言贴心地说道。
“嗯……”思棋手托腮，想了一会儿，道：“算了，也没什么想吃的。”
妙言很无奈，每天早晨，她们都这样重复着对话，而每天早上又回复到豆腐饼上，她突然想到，也许转化个话题会好些，便道：“对了，奴婢刚刚去拿早点的路上，碰到了个人。”
“谁？”思棋又继续把那豆腐饼捡起来继续啃。
“奴婢不知，是个叫紫寒的丫头，新来的，说是被捡来的。”妙言兴致勃勃地说道，“可是小姐，她好像是认识盼儿的。你说，会不会是二小姐捡回来的？”
“二姐昨日并未出门，应该不是吧。”思棋撅着嘴说，“一个丫鬟，有什么好说的。”
“小姐有所不知，既不是二小姐，又不是小姐您，大小姐眼睛又不好，行动不便，再加上四小姐昨日一整天都在书堂，您说这紫寒是谁捡回来的呢？”妙言有些埋怨地说，“这个昭雪小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能往家里带？她当我们杨府是什么？难民收容所吗？”
“是不能再让她这样大胆妄为下去了，杨府也有杨府的规矩。”思棋又扔下那豆腐饼，嗖地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看这个新来的紫寒。”
见思棋如此激动，妙言立刻将门关好拦住思棋，“小姐，我们可不能这么贸贸然前去失了体面。”
“那……那你说怎么办。”思棋问道。
“小姐，我们若是就这样去了，五小姐肯定出来护短，这样事情反而会不了了之。今日那紫寒说，是昨日被小姐收留，而且他还穿着我的衣物，形迹可疑。既然如此，那昭雪岂不是昨日偷偷摸摸出了门？”妙言笑道，“昭雪已经身为小姐，竟然行为不检，擅自离府，上梁不正下梁歪，捡来的丫头也喜欢不取自拿，真是物以类聚。”
“说得好。真是蛇鼠同窝，待我们一同去除害！”说完，她便与妙言二人直奔夏园。
夏园内，昭雪刚把睡懒觉的如画喊醒，如画迷迷糊糊地起床，在屋内转来转去的。昭雪一会儿帮忙递水，一会儿帮忙递面巾，忙得晕头转向。
如画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不小心就把洗脸水给撞翻在地。
“啊呀！”洗脸水泼了紫寒一身。
“都湿了……”如画看着湿透了的紫寒道，“你先回卧房里找件衣服换上，免得着凉。”
“你呀，快点醒过来吧。”昭雪轻轻拍了拍如画的脸，捡起地上的脸盆道，“你在这儿先坐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打盆水来。”
“哦……”如画支支吾吾地答应着，不一会儿又转过身扑到了床上。
昭雪看着这么赖床的如画摇了摇头，端着脸盆推开了门，正打算走出去，外面就有两人走了过来。


　





卷卷

第四十八章　
“哟，这么早。”思棋笑着向昭雪打了个招呼。
昭雪笑着，心里却想着这两人来这儿的目的，这会儿，紫寒刚好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昭雪礼貌地说：“要说早哪有三姐早，这会了来夏园是有事儿吗？”
“事儿是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思棋注意到了刚从一旁犹犹豫豫走过来的紫寒道：“这位姑娘就是紫寒吧。”
见紫寒有些犹豫的步伐，昭雪便向她招手道：“紫寒，过来见过三小姐。”
“见过三小姐。”紫寒赶紧走了过来，她瞟了思棋身后的妙言一眼，微微屈膝道。
“哟，这可不敢。紫寒姑娘和昭雪真是姐妹情深，衣服也同穿，紫寒姑娘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些，我应当叫你紫寒姐姐才是？”思棋的语气中带着些鄙夷的神态，笑也不让昭雪觉得自然。
紫寒听得这话中的深意，低头道：“紫寒不敢。这衣服是小姐体恤我刚打湿了衣物有没有换洗才暂借给我穿的。”
“昭雪真是好心，听说紫寒也是昭雪路上捡回来的，我看我们杨府园子大得很，不如开辟一块做收容流民所用，如何？”思棋故意这样说着，笑着看昭雪的反应。
昭雪故意将思棋刻意的挖苦无视，道：“若是这样倒也是一桩行善积德的好事，三姐有此善心，当将此意见告知义父才是。”
“哼！你还真把我们杨府当收容所了！现在外面的难民，是可以收留的吗？非奸即盗。”思棋嫌恶地看了紫寒一眼，“来了第一天就知道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这样的人能留吗？”
“你说什么？”说自己什么昭雪都觉得无所谓，但她不能允许别人这样侮辱紫寒。
“你问问你的好姐姐，她都干过什么？”思棋笑着说，连站在她身后的妙言也笑得很神气。
紫寒恨恨地看了一眼妙言，噔地一生跪在地上，“小姐我错了，我昨日刚来府上的时候，衣服破烂没脸见人，便随手拿了下人房中的衣服穿……”
昭雪这才恍然大悟，原是自己犯的错，可怜紫寒这样帮她隐瞒，帮她承担错误。
“错的人只是你吗？”思棋完全没有要放过昭雪的样子，“昭雪，你昨日去了哪里？”
“我……”一千思绪夹杂在昭雪脑中，她咬着嘴唇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如画抹了抹眼睛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紫寒毫无头绪，“三姐你怎么来了？”
“如画，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的好姐姐昨日偷偷出门还带了个野丫头回来，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思棋看着乱发蓬松的如画说。
“哎呀，我们园子冷清，多一个也不多嘛。”如画笑着抓抓脑袋。
思棋听了这话，真是发火的力气都没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里的人都可以随便，那怎么行！”
如画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三姐你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突然提起国法家规来了？以前在平衍的时候，你和二姐还不是总偷偷溜出去玩儿的吗？”如画嫉妒地说。
“那不一样！”思棋甩了甩帕子，一蹬脚，“我和二姐说话行事自有分寸，既是出了门，也是我杨府小姐风范，绝不会给杨家丢脸。”
“那昭雪姐姐做了什么给杨府丢脸的事儿吗？”如画不解地反问道。
思棋气的说不出话来，正好这时，突然盼儿兴匆匆跑来，道：“三小姐，三小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思棋怒斥道。
“那个……那个向公子来府上拜访，指明了要见三小姐您。”盼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寒道：“还……还带来了西域神兽……”
听到西域神兽这四个字，如画立刻两眼放光，待思棋和妙言走后，急忙拉起紫寒和昭雪赶紧梳理打扮好，连着盼儿四人一同往大厅赶去。
“此乃西域神兽名唤羊驼，又名，是西域非常名贵的动物。今日高密国军为缓和两国紧张气氛，以国兽相赠，有才有幸得到一只，特来相赠。”向有才笑眯眯地介绍着笼中的那只动物，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这会儿思棋早已经囧到快要瘫倒，向有才却以为她惊喜过度。
向有才直接把小羊驼抱起来：“这只羊驼才一岁，你看它大大的眼睛，浓密的毛发，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卷卷，可好？”
“随便。”思棋退了几步跌坐在红木椅子上，抓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大口茶。
“噗。”如画走近向有才笑着道，“向公子真是有心，上次那两只黑白小猪也甚是可爱。”
“是吗？”向有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到进来的昭雪又紧张起来。
昭雪想起昨日之事，对向公子莞尔一笑，道：“原来昨日向公子向我讨教，只不过因为想知道三姐的喜好罢了，可是我也爱莫能助啊。”
“原来昨日昭雪是跟向公子在一起？”思棋惊讶地说。
“啊呀，原不该告诉三姐的，可是向公子对三姐痴心一片，想旁敲侧击打听三姐的喜好好给三姐一个惊喜来着。”昭雪笑着看了向有才一眼，向有才立刻明白其深意，昨日大皇子的事儿可不能说出去。
“听说三小姐待小黑小白很好，我就想到要把卷卷也送给你。”向有才笑着，显得有些可爱，完全不似昨日在太子楼那样霸道。昭雪心想，这向公子莫非真的坠入了爱河？可是，他若真的喜欢思棋，又怎么会拈花惹草又让紫寒陪酒？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女人永远不嫌多？
新来的卷卷很快和小黑小白住在了一起，圆珠无奈地叹气道：“不能把它们杀了吃吗？还得天天喂它们，我很累啊。”
“啊呀，圆珠姐姐的心好狠哪！”盼儿被吓了一跳，这会儿还在拿麦草逗着新来的羊驼，“你瞧它们多可爱。”
“也就只有你天天来喂它们，逗它们，要不是你，我就把它们当应急食品了。”圆珠晃了晃菜刀说，“城里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都怪那该死的旱灾，你说这老天怎么能这样儿呢？去年东部水灾，今年旱灾，听说上边儿根本就没出银子赈灾，完全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怎么能这样……”盼儿有些难过地说。
“对不住，忘了你是东部人。”圆珠一边切着菜一边说，“外边因为难民多，吃不饱就偷就抢，很不安全，连肉价都涨了。”
听了这话盼儿连忙抱住小黑小白：“小黑小白可不能杀！卷卷也是！”
“知道了，向公子送的不是？”圆珠笑着摇了摇头，“哪敢杀啊。”
盼儿泪眼汪汪的看着那三只小动物：“它们也好惨的，千里迢迢的到这地方来，特别是卷卷，没人疼没人爱的，回又不回去……”她摸着卷卷的毛，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和它们一样同病相怜，这一路上，要不是昭雪多加照顾，时常也把自己的衣服首饰分给她，兴许，她现在的处境，比这些动物还要不如。
“好了好了，你也该回春园去，免得二小姐又罚你。”说着，圆珠把浸泡在井水之中的冰糖红枣拿了出来放在桌台上。
“哎？”注意到红枣碗的盼儿高兴地走了过来，“冰镇的冰糖红枣，群仙羹、两色腰子都是小姐爱吃的呢。”
“不止呢，还有鲞冻肉、虾油鸡这些三小姐爱吃的，还有五小姐喜欢的蟹酿橙、南炒鳝，四小姐喜欢的鱼头豆腐和蓑衣虾球。今日老爷说了，全家人要聚在一起吃饭，特别要我们厨房里的准备的这些。”圆珠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又伸了个腰，“我都累了一整个早上了，新来的那两个厨娘，根本不会做这些个家乡菜的。”
“那我赶紧告诉小姐去，小姐一定高兴的。”盼儿急忙洗了双手，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第四十九章　最后这一桌

新来的两个厨娘帮着圆珠把菜色摆齐，老爷和大夫人很快就来了。
随后，二夫人带着二小姐三小姐也来了，她笑着向老爷和大夫人问好，便坐在了老爷的另一边，二小姐三小姐紧挨着二夫人也一同入席。
“哟，妹妹真是贵人事忙，吃个饭也姗姗来迟。”随着二夫人酸溜溜的话，三夫人一身素衣缓缓地走了进来：“月婵来迟了，让老爷大夫人久等了。”
“哎，夫人所住的夏园离这儿最远，来得迟些也无妨。”老爷笑道：“赶紧入席吧。”
“昭雪如画也快坐下，今儿个准备了好多你们爱吃的菜。”大夫人笑眯眯地说。
“谢谢大娘。”昭雪如画挨个儿随着大夫人一边坐下，如画紧挨着昭雪，她看着一桌坐满的人道：“书兰姐姐怎么不来？”
“你书兰姐姐眼睛不便。”大夫人回应着。
“书兰姐姐眼睛好了很多。”昭雪笑着说，“这么难得全家人坐在一起，应当喊上书兰姐姐才是，不然，书兰姐姐一个人多寂寞。”
“嗯，”老爷捋了捋胡子，“昭雪说得对，白梅，你快去把书兰也喊来。”
“大娘，书兰姐姐吃饭有我和昭雪姐姐照顾着的。”如画笑着看着大夫人说。
大夫人一脸感动，点了点头，拍了拍如画的手说，“乖，你们都很乖。”
看了这场景，二夫人一脸的不高兴，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思棋和雅琴，笑着说道：“昭雪如画和书兰呢，三个人感情真是好，向亲姐妹一样。”
“家里人一团和气，就是杨家最大的福气了。”大夫人看着二夫人说，“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去谁家就是谁家的人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永远都是姐妹，无论到了哪里，都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知道吗？”
“谨遵大娘教诲。”四个女儿一同说道，心里的理解却各不相同。
“姐姐的意思是？”二夫人似乎听出了大夫人别有所指。
大夫人不说，只看着杨老爷。杨老爷停顿了一下，便说：“昨儿个宫里有使到访，言皇后娘娘有旨，命我府上雅琴思棋昭雪如画入宫一聚。”
“老爷，这是？”二夫人听得这话，不由得兴奋不已，她心想着这会儿可要做个皇帝的岳母不可。
“宫中有规，皇后乃一国之母，不仅皇上的所有子嗣的嫁娶都要经过皇后娘娘的首肯，连三品以上官员的正室的嫁娶也应当向皇帝请示。所以，皇后娘娘的意见，无论如何都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的懿旨，我等臣子也只能接受服从。”杨老爷站起身看着四个女儿，“你们此次进宫，若是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荣华富贵自当享用不尽。”
大夫人也一同站了起来：“大娘提前把这件事儿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自己决定。”
“还有什么决定？早些做准备倒是真。”二夫人看着两个女儿，“你们啊，一定要给我好好表现，杨家就靠你们了，知道吗？”
三夫人摇了摇头道：“世事多变，富贵荣华这些东西转瞬即逝，就算今日权倾天下，明日亦可能流落街头。良禽择木而栖，嫁一个漂亮的家世，不如嫁一个情投意合的好人。”
“古往今来，感情和婚姻根本就没有关系。我们雅琴思棋娇生惯养的，难道让她们去跟着穷鬼吃苦吗？”二夫人傲气地说，“看相的师傅早就说过了，我们雅琴思棋啊，都是富贵命。”
杨老爷点了点头道：“莉姿说得没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怎么能自甘困苦呢？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要把握的。”
听了这番话，三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如画的头。
“好了，大家都动筷子吧。”大夫人连忙笑着缓和场面，“我们很久没这么热闹喽。”
刚来的书兰也赶紧入席，坐到了大夫人身边去。是不言寝不语，一家人默默地吃着这一顿饭，仿佛是最后一次聚首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间。
盼儿站在雅琴身后，看着坐在如画与思棋之间的昭雪，又看看她身后服侍着的紫寒，不由得角色自己和昭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从当初一起漂泊，到进了杨府服侍了不同的主子，再到二人主仆有别，现在昭雪有了姐妹，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丫鬟紫寒，仿佛这一切都跟她越来越远……她好想和紫寒换一换，哪怕她的身份还是没有变，起码她能更接近她。
她以为，像昭雪所说的一样，她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可是，昭雪还有书兰、如画，盼儿的好姐妹却只有昭雪一个。在偌大的杨府中，她所服侍的雅琴并不多和如画昭雪来往，她每次能见到昭雪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可是，她仍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