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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薄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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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旧是狩猎游牧,屯兵策马,刻练如常,看上去倒是平静无波,毫不为之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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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9月初的黄昏,九霄之上雷声轰隆,大雨顷刻就瓢泼下来。
天色早已黢朦一片,容国都城郇城的街道上,连平日摆着夜宵馄饨热闹非凡篷布摊子也空无一人。普通百姓早已回了家中,脱下被暴雨淋湿的一身夏装,换上了稍厚的秋衣,一家人围着桌子侍奉老父,或含起饴糖逗弄小儿。只有蹲在不知名的宅院墙角的流浪汉,就着手里的馊馒头,仰脖喝了一口雨水,骂一句贼老天,再不解气似地狠狠咬一口淋得稀巴烂的面馒,咯噔两下,冰凉凉吞下肚去。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天际,片刻一个大炸雷响起,劈烂了流浪汉对面迎凤楼外的大橡树。流浪汉哈哈笑着咽下最后一口馊馒,骂得越发开心,一边骂着“操蛋的迎凤楼,净招呼有钱人,不招呼老子,总有一天都直娘贼地死绝了去”一边抓乱头上蓬乱的头发,正好将天雨当了莲蓬头洗着肮脏的头发。他骂得累了,肚子里又咕噜噜叫了几声,这才有点不好意思,似是想起了这馊馒头还是迎凤楼的宋掌柜前天舍给自己那十个馒头中的最后一个。他嘟哝了一句,又缩在墙角子里,屋檐下面有一块地方淋不到雨了,他因为太懒,不想再去找破庙,就破罐破摔地任寒风吹着缩在那里。
“哒哒哒”,一阵雷点子般的马蹄突然就跟在耳边打大鼓一样响起,把流浪汉惊了个透,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刚骂了一句“贼厮鸟”,第二句便再也骂不下去——这一队人马,他是认得的。当先一人就是太子高书恒,那俊俏华丽的容貌,任谁见过了都不会忘记。何况他那次高兴,还吩咐属下舍过自己一整只烧鸡。他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任那些马蹄溅起无数的泥点子到自己脸上。太子却看也没看见这个人,沙哑至极的嗓子“驾!驾!”地吼了两声,催着马去了,后面的马上跟着个带破帽的人提着个奇形怪状的木偶,再后面是一长队劲装的侍卫,哗啦一下,背影全消失在了大雨里。流浪汉长长打了个哈欠,权当做了个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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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国金殿。
“去过陌尘居了吗?百青葫在不在?”嘶哑的嗓音显示了说话人的疲惫,毕竟是从边疆赶回来的,累死了三头马,第四匹还在午门外卧着吐白沫子。
“禀太子爷,老奴去了三遍,最后一遍老奴实在不想听那些下人啰嗦,斗胆让大内护卫们破门而入,闯进去才发现,那百青葫是果真不在了。”老太监尖声细语又打着抖,让高书恒听起来,觉得他倒比浑身湿透的自己还冷,“药庐子都清得空了。听下人们说,从秦……秦大人一出事,百青葫跟钟巧馨在陌尘居枯等了一个来月,正好前几日,有事去了渌国。”
高书恒冷哼了一声,心中却越发冰凉,太糟糕了,百青葫他们等了一个来月,痴痴盼着秦诗雨还能从万丈深渊之下回来,或是自己派出搜寻的人,能有点消息,或是她会夜半归魂,前来相见;谁知,他们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离开了陌尘居。
他一语不发地接过一个宫女递来的袍冠,猛一下把垂琉冠子摔碎在地,那是累赘。一抖华袍直接裹在了全身湿冷的身上,便往高铭琛的寝处走去。“太子,您可别这样穿,还是先脱下湿衣再换上,可别着了凉生病……”
“闭嘴。”他面色铁青,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父皇要是有事,你也跟着陪葬。”
老太监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看着太子的背影进了里屋,动作轻柔地推开门,生怕泄进一点冷风到自己父皇屋里,又转身轻轻合上了门。老太监眼中含着泪,叹了口气:“陪葬又有什么呢?老奴跟了皇上几十年了,皇上走了,咱家活着也没啥好的了……倒是皇上,有个你这么孝顺体贴的太子,是福气了……”他想着,太子连浑身湿透的衣服都不肯脱下,便急着要去见老皇上,又怕带了自己寒气进去,还细心眼儿地裹了干衣,这才进去,这心思,皇上,您看着也觉得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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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铭琛薨。据说是等到了太子回来,方才含笑落气。
举国缟素,千里哀哭。
群臣百官每日清晨便跪在金殿之中,安静地等候着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太子出朝。
依祖制,皇上的梓宫会在殡宫中停留三日,方才送入皇陵。据说太子高书恒坐在先帝梓宫之前,一坐便是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及至第四日早晨,他替高铭琛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缓缓站起身,便直接穿上龙袍,整理了衣冠,走向朝堂,上朝,接位,处理政务。高书恒的母亲贤妃死得早,襁褓之中便是由那个宽仁温和的男人抱着,他向来爱他父皇敬他父皇,却不言不语,不表露一丝依赖。以前,小时候作出纨绔顽皮,常常惹父皇不高兴,也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如今,即便他想让父皇再看自己一眼,再骂自己两句,已是不可能。高铭琛不会知道,他这个二儿子,从小就想当太子,只是因为看到自己的父皇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头时,那么威武那么神气,只想学他。及至后来,他为了威加海内,傲藐四方,也是为了学他。
高书恒离开梓宫时,被一件事物惊震住了。他看到父皇生前喜爱的事物尽皆被收敛的宫人细心放在他身旁,包括各式的琳琅珠玉、名珍画轴,而在那珠宝玉器的光辉中,仃仃躺着个看上去寒碜无比的小玩意儿——竟是一只小小的木鸟。他眼中有点酸,微微叹了口气:“他都走了,那个跟你打赌赛马的老人走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吗?”
语罢,仰天长笑着,声音嘶哑难听似哭,脚步却稳稳地,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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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秋风和畅,凉而未寒,静静地带走了夏令余留的最后一丝热意。梧桐树上最后一声蝉鸣也止了,显得分外拘静。
舒国宫中某处,琮琮如玉,海月清辉却还在未止歇地发出鸣响。秦诗雨同许涤婳在御花园一角,研究着古曲新编用坎侯奏《有所思》的最后一部分,容嬷嬷忽然来了。走到跟前,两人按住手中晃动的锦弦,不明白今天容嬷嬷怎么得空来此。却见老嬷嬷行至跟前,朝许涤婳点头笑了笑,算是招呼了,便拉起秦诗雨的手,俯身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了几句。许涤婳皱着眉看着这婆子,心眼儿还真多,连自己都防着,但她耳尖,已隐隐听到了“昔颜宫”三字。
等容嬷嬷给秦诗雨咬完耳朵,直起身子,秦诗雨眉间却有一股兴奋之色,回头冲许涤婳笑笑:“我和嬷嬷去昔颜宫走走,你先练练前部分吧,等我回来,咱们继续。”看来,秦诗雨倒似对她没有芥蒂,不怕给她晓得,许涤婳笑着颔首,看着秦诗雨活蹦乱跳地随容嬷嬷走了。
“嬷嬷,你说得可是真的,昔颜宫,真的那么神秘?”走到半路,秦诗雨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七一章 夜临故宫初探秘
“嬷嬷,昔颜宫真那么神秘?”跟在大踏步的老嬷嬷身后,秦诗雨有点喘气不匀,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那晚帮景嫔娘娘洗清了冤情,她呆望着昔颜宫时,容嬷嬷曾说了一句“姑娘若是喜欢这里,老身过些天再带你来”,她当时便觉得其中藏着秘密,没想到容嬷嬷果然再找自己同去。
听到她这问话,容嬷嬷却只是点点头,并不吱声,神情看上去是极严肃的。秦诗雨暗暗猜着,到底是什么呢?也不再作声,赶紧跟着她往昔颜宫而去。
正黄昏时分,夕阳的薄淡的晕彩给昔颜宫的雕梁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辉。容秦二人直走到宫门口,也未见一个当值的宫人,不知是容嬷嬷打点好了,还是这里已经冷弃没人守着了。秦诗雨举目望着宫门上方金匾上斗大的“昔颜”二字,不由得生了一分感慨,果然是如同昔颜朝华,早成昨日云烟。
“咯——吱”,突然响起的声音,像大刀划过不平整的金属面,刺穿了冷宫平静。是容嬷嬷伸手推开了大门,方才数日时间,门上已经掩了一层灰尘,簌簌掉下来,起了一阵轻腾的烟虚。秦诗雨跟着她不声不响往里走去,心头栗六,不知道容嬷嬷到底是要带自己去做什么。
两人直走到偏厅深处的一间屋里,方才停住脚步。秦诗雨环顾四周,发现是在个普通卧室样的房间,屋中摆设却简却雅,颇为不俗。西厢壁上挂着幅百鸟朝凤图,却没有凤凰,只在图中画了几笔青碧的竹子,随风曳动,其余全是各种鸟儿,皆往那竹子飘向的方向飞去;东厢立着个空荡荡得书架子,里面早清了空,只册未寸;北面摆着个卧塌,上面虽然布了灰尘,却隐约可以看出其光滑莹润的色泽,说明多少年前,曾被人长期使用,早磨得亮可鉴人了,关键是,它材质极特殊,无人居住竟然不蠹不腐;塌前摆了个四脚琴架,上面空无一物;在床榻东西两侧,分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香炉,一只赭红,一只靛青,显是因为常年燃放不同的香料,染上了不一的颜色。
“姑娘是在想,这是谁的居所?姑娘如此聪明,早该猜到了,这是皇后娘娘早年居住的地方。”容嬷嬷似是陷入了对从前的回忆,自顾自念着,“当年的皇后,还是个年轻的妃子,跟姑娘一样好玩好动,皇上一不来昔颜宫了,她就拉着我来这个房间里,听她弹琴,陪她说话。累了,就着这榻子,燃一截檀香,她也能睡得酣然。我听说,她这些年来的睡眠就不似以前那般好了……”
秦诗雨见她一说起皇后,就有点偏了话题,正想帮她转回来,却见容嬷嬷对着墙上那张百鸟朝凤图说:“姑娘,你那么灵慧儿一个人,这图,看得懂吧?这图,是皇后娘娘自己画的,皇上很喜欢这幅画,说娘娘不画一人一琴,却得天籁之妙,造化之聪。可这图,他们却也多久都没来看过了。”
秦诗雨点头:“是啊,这竹子随风而去,百鸟也随那风去,可知竹子、鸟、风,三者竟全都是被竹林中的琴声吸引。想来,娘娘人如其名,有琴有琴,是极善古琴了。”她见这图画笔力虽浅,却活泼喜人,加上寓意暗藏,含蓄又自信,果然是佳人佳作。想必独孤有琴年轻时,是个极可爱的人了。可那天,她看见的独孤皇后虽然美丽如昔,却是庄重优雅,不苟言笑,真难想象这副佳画是出自她这样沉稳的一个人手中。
秦诗雨暗想,是不是一个人长大以后,学会了冷静和自持,变得更加聪明而独立,于是,也自然而然地变得越来越不那么可爱了?
却听容嬷嬷笑了一声,似是想起从前时光,觉得轻松喜悦,她忽然伸手往右侧的沉香炉上方猛然一按,根本不顾上面肮脏多尘,咬着牙往下按着,秦诗雨吓了一跳,怔怔看着她,不明白她何以这般行为。
而下一刻,她便明了了。因为“咔嚓”一声轻响之后,那空荡荡的书架竟骤然移向一旁,本来严丝合缝的地面露出了一个一米左右宽长的大洞!秦诗雨定睛一看,却见洞口石板自动移收,想来其下有精密机关,洞中黑沉沉地,隐约可以看见向下的层层石级。容嬷嬷从怀中拿出打火工具,晃亮火折,点燃了一盏油烛,她一手持着烛台,一边道:“走吧姑娘,随我一起下去看看。我也多久没来过了。”
秦诗雨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沿着那雪白无尘的大理石阶往下走去。走了片刻,石级竟还是逐渐往下,似是绕了几个大螺旋,秦诗雨望着容嬷嬷手中明亮的烛火,心中暗觉奇怪,这洞如此之深,内中却似乎有充足的氧气,容嬷嬷说自己经年未来,想来其他人也不一定常来吧,怎么其中却无半分秽气浊尘,反而让人觉得此地清圣莫名?
“姑娘是在奇怪,这里为什么不气闷?早年我跟皇后娘娘住在昔颜宫数年,发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上几代的哪个皇上建造的,当时啊,连皇上也不知道有这个所在呢。姑娘你看,”容嬷嬷说着,伸手把烛台往墙上的火坛中一点,‘噗’地一声轻响,那火坛中竟似有丰盛的燃料,一下子就将这黑黢黢的洞中,照了个透亮,秦诗雨这才发现,石级已经到头,她们到了平地,身处一个石室之中。容嬷嬷吹熄了手中油烛,秦诗雨觉得那火台中熊熊燃烧的蓝焰,竟散发着某种清香,似乎是燃料的香味,“这些火台之中从未有人加过燃料,每次来却都用之不竭。姑娘,现在在这整个皇宫中,知晓此地的人不过就皇后娘娘、奴婢、皇上、太子四人罢了,景嫔娘娘已经去了,就不算上她啦。”
“太子也知道这里吗?此地是作何用处的,又是通向哪里?”
秦诗雨看着那奇特的火台,前方道旁依旧有很多一模一样伸出的火台子,她和容嬷嬷缓步而行,走到那些火台之前,它们竟自动就‘噗’声而亮,燃起火焰,到好似是声控电灯或是有魔法一般。秦诗雨抬头看了看地面和四壁,她猜想,建造这个地下密室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既能让它保留许多通往外界的细小气孔,又能在凿通土壤油层,使这些火台的燃料来源连成一脉,而最巧妙的是,火台之间又相互联通,竟然能够在引燃第一个火台之后,随着人脚步的移动,带起的声波或者压力,再使燃料到达该处,以燃起沿路其他灯台。
“做什么用的,我和娘娘都来过不知多少次了,也不明白这地道是做什么用的。好像当初造这地道的人,就是为了容易出宫一般。”容嬷嬷摇了摇头,“姑娘问通向哪里,我记得出口是在皇城外围,至于在哪个方位叫什么地名,就不得而知了。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洞,常常高兴地溜出宫到皇城集市上玩,我只好提着脑袋跟着,有一次被皇上发现了,百般逼问之下,皇后娘娘方才说出了这个秘洞,与皇上一起进来观视。到后来,太子才两岁的时候,机灵得跟什么似地,竟也自己找来了这里……”
秦诗雨微微一怔,忽然想到,既然白'王景'早知道这个秘洞。而且,他该能猜到容嬷嬷因为景嫔一事对自己心存感激,那么,是不是说明……
“嬷嬷,我们一起从另一端出去看看!”容嬷嬷点点头,二人继续往前走去。途中路过一个岔口,借着昏魅火光,那岔道里面好像别无他物,只是个奇怪的岩洞,一眼看得到底。
容嬷嬷见秦诗雨看了眼那个岩洞,问道:“姑娘,要进去看看吗?里面没什么东西……”秦诗雨不等她说完便摇了摇头,现在她只想看看这地道到底通向何方。
二人走了不知多久,四壁都是些古朴的彩绘花纹,看来显然不是当代之物。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中途二人歇了几次脚,秦诗雨还是感觉已经快走不动了,一怔之下忽觉得坡度渐显,地势竟是往上了。她欢呼一声,加快了步子。两人又行片刻,终于到了头,容嬷嬷侧耳倾听半晌,似乎肯定了上方没有脚步声响,她伸手在墙上一个凹陷的地方用力一按,“咔嚓”一声轻响,微光射了进来。
天色已然黑得七步之内看不清人了,容秦二人顾不得被少许灰尘扑上头面,忙从地道中走出来,秦诗雨环顾左右微微一愣,勉强能看见二人是身在一个古旧荒凉的窄巷尽头,四周连人声也无,怪不得皇后从前会安然出宫。容嬷嬷帮她抖尽了身上尘土,两人往巷子另一端走去,越往前走,人声越响,堇城乃是国都,虽然是天色渐黑,街上行人依旧穿梭如流,夜市上也是灯火灿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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