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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薄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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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虎栓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连声道:“英雄……好汉……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如何能让我跟你一起死……我还有爹娘……”
“缘法天定,你救了我。怎知我前世不是就救过你了?”那人似乎不再愿意看他一眼,闭上了眼睛。说完这句半晌没有再说话,连玄虎栓也安静下来了,他心里倒有一丝好奇,似乎是想看看这个怪人能不能挺过来。
“好,我陪着你。”
那人听到这句忽又睁开眼,意识却有几分朦胧:“是啊,你陪着我。就我们两个,你一直陪着我……”
说完这句,真正闭眼睡了过去。没看见玄虎栓在那里摸着脑袋,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过了几天,那人就发了几天的高烧。倒是玄虎栓不嫌麻烦,不停给他擦汗。冰雪易得,拿块破布给他枕在额上,也能稍微镇着点热。只是不能冰太久,怕冰坏了人,这是玄虎栓的娘亲告诉他的。他这几天总是在想念娘亲的热粥。这个人明明在昏迷中,自己随时可以弃他而去,他却似乎不想这么丢下他下山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许是因为答应了那人陪着,又许是因为那人说什么“缘法”,更或许是只是因为他好奇,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挺过这么重的伤。
后来,玄虎栓给他打了雪水洗去面皮上的血污,方才看清了他的长相。玄虎栓发现他竟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细眉长眼,尖小的下巴,有几分奇异的妩媚,却还有几分不服输的气质。鼻子又高又挺,恰到好处的薄唇,竟比寨子里所有的女人还要好看。又兼给他梳洗了毛发,觉得那红发,有种绝艳的美。每天的发烧成了那人的必备功课,有时候玄虎栓看他胸口忽然不再起伏,吓得慌忙俯过去,凑耳去听他的心跳,却又不敢碰到衣襟。发烧时的汗有时候浸湿了那人红色的长发,颜色愈发艳丽,让玄虎栓想起春雨里摇曳的紫红月季,晶莹皎洁似镀了层薄釉,四处招摇人的眼睛。
玄虎栓就想,若是让娘看见自己和他在一起,必定会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看……你看看……怎么人家就能生成那样好看,不定多好讨媳妇!不像你,单只眼睛像女人……”他只这么傻傻地想,却不知道,哪个做娘的会傻到说自己生的儿丑。
那人竟终于挺过来了。玄虎栓看他不再发烧,精神渐复,心头如同有块哽了十来日的大石头砰然落地。闲下来,他就去与那人说话,可那人尖酸刻薄,冷言冷语,净说些他听不懂的。
如此不知岁月,山中的雪盖依旧,已经过了半月光阴。爹娘老了,上不来封雪的山找寻自己,恐怕是会越发担心。跟那人的相处反而好了起来,那人常常说些奇奇怪怪的神怪笑话,玄虎栓就听得嘿嘿直乐。后来那人见他神思不属,记起他曾说家有爹娘,便让他下山去。玄虎栓却有几分舍不得,倒是扭着衣角半天,似乎怕丢下了他,那人在山里找不到吃食,便会饿死。
那人哈哈大笑,竟把血红披风一甩,长发飞扬着走出草棚踏进雪地里。玄虎栓怕他有事,慌忙坠在后面,却见那人也不如何判断方向,匆匆的步子竟似走在自家花园般自如无碍。来到一处大树之下停住,玄虎栓正讶异他要干嘛,却见那人嗖嗖嗖几下,红影竟然像登平地一般走在了那颗大树树干上!不等他合上嘴,那人又从树顶一跃而下,手中竟然提着一只哑雪鸡。哑雪鸡不会叫,所以猎人一般发现不了,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够发现?
等玄虎栓回家看完父母,心中竟似有一根奇藤挂住,左摇右晃也摆脱不了。他知道自己心里系着那个人了。所以在家里停留了几日,就匆匆又上山来看他。那人却还安好在草棚子里,竟又将草棚子拓大了一倍有余,还加置了一些木墩桌凳,倒似有了个家的模样。屋里还挂满了各种珍奇的草药、腌货,看起来倒比玄虎栓半年的收获还要多。
再后来,那人让玄虎栓做了自己的徒弟,玄虎栓本来一百个不愿意,因为他觉得那人看起来比自己年轻。那人说玄虎栓的资质不适合学他的毒艺,倒适合学实打实的童子功。说到这句,那人似乎有一丝失落,竟垂下头微叹一声。那人说,自己其实已有50岁年纪,只因为一次犯错,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不然,他可以一直是10岁孩童的模样。
玄虎栓似懂非懂,却也不多问,只陪着那人春秋易去。这一陪就是三年时光,那人教会了玄虎栓武功文学,却也教给了他心机。但玄虎栓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发誓,绝不会对那人用任何心机。
那人给玄虎栓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流江。那时候,他掐着手指,念了几句诗,玄虎栓记了一辈子。不是为了那几句诗,而是为了他当时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和他掐指时微微翘起的兰花指。那眼神,是悲悯和痛惜的,却没有玄虎栓想看到的内容。那指尖雪白纤柔,长长地划过一道道的弧线,变幻着形状。玄虎栓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指了。
“虎栓,你爸爸给你取名叫虎栓,这是个好名。也是好命。玄者,墨也,能生阴阳。云从龙,风从虎,虎栓者,能系风也,是安稳妥帖的好命啊。加上你爸爸希望你能康壮,能伏虎,也是自幼有盼,不失其实。可惜……你系到的,竟是我这猛虎恶兽……你系到的,竟是我这卷狂风……”那人说到后来,就有几分张狂摸样。
“遇到我,就是你的命劫。你怕不怕?”那人薄唇轻扬,眼中的柔和,似看着自己的孩儿一般,看着已经看来更显年轻的玄虎栓,除了关切,多了不知是何的情绪。见玄虎栓坚定摇头,虎目中似乎对这个师傅爱慕已极,不会因为什么命劫就有变化。
他微笑着摇头,仿佛怪虎栓任性。
“虎栓,你还有一次命劫。当你遇到一个末字带风的人,如果你能离他远远的,或可一避。如果你与他亲近,必定在三年之内,魂飞命丧。”
他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在告诉自己徒儿一个不争的事实。玄虎栓此时蒙昧已开,看着红发金眉在眼前晃动,听着他柔软的声音,心头对他口中的算术之事,反而却丝毫不在意。倒觉得,师傅似乎又在讲什么怪力乱神的故事了。又心想,你陪着我,我还要去亲近什么叫风的人。
“垂蓬鬓,尘青镜,已分今生薄命。将远恨,上高楼,寒江天外流。虎栓,从此后,你就叫流江吧。寒江天外流,天外怎能流江?分明是片流云。风流云散,你我从此缘尽了。”
记得那人给他取名流江,说了这一通话后。第二天,就从草棚子里消失了。任凭那天,玄虎栓从山头到山脚,从山阴到山阳,找了个遍。一路哭喊着他的名字,一路被荆棘刺伤了身体,直到哭哑了嗓子、全身落满破碎伤痕,却还是再也没有看见那片红云一般的身影。
玄虎栓永远记住了那一天。他清楚地记得,他走得那个冬天,下了比三年前的更大的一场雪。那雪掩盖在铁爪峰上,就像一层厚实的盐。因为他尝了那雪,跟自己的泪水一个味道。
也是那天,他顶着学艺成功的荣誉下山,遍体鳞伤跌撞着回到家里,喝了娘亲煮的一口久违的热粥。却分毫,也没感觉到温暖。
他终于相信那天师傅跟他说的话,明白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因为师傅那天说的,他是他的命劫。从那以后,他乖乖改名,叫了流江。直到十多年后有一天,他已经变成了孩童形状,独游天下的时候,遇到一个叫白吟风的人。他看到了他细长的眉眼,绝世的笑颜,他想到了一个人。从那以后,他就跟着白吟风东奔西走,做了舒国四大高手,并为了与日月星云的其他三人名字相称,改名流云。
他还是记得师傅的话,白吟风是他的命劫。可是他不想逃,他为了那人的离去,恨了十多年,他不想再被命运这么折腾,他想逆天。巧合一般,叫了流云。确实合该是,风流云散。
那个像女人一样清瘦的男子,目光清澈和蔼,他温柔说道“小弟弟,记住,除了你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你的主人”,他在心里冷笑了。他怎么会知道没有人可以做自己的主人?那片红影,就是他永远的主人。白吟风,就是他的主人。虽然这是两种意义上的主人。而他,只想在醉无归一刀解决了他。让白吟风露出一次,同那人相似地邪魅笑颜。
死的那天,流云醒过来一次,好像是人们所称的回光返照。他记得那天,醉无归里的人都不见了,他看见了天上飘来一朵红云。那人对着自己微笑,红发灿灿,金眉似阳。他向自己伸出一只手,如十数年前被教授武艺时一般,流云的手颤抖着,心中涌上了莫名地暖流。
你看,我终于没逃过这场宿命。我始终是喜欢风。风流云散。
垂蓬鬓,尘青镜,已分今生薄命。将远恨,上高楼,寒江天外流。这首更漏子,已是我的命。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叫他师傅,握住那人的手,他轻唤:“慕容夙风。你来了。”
第卅四章 雀儿窝中初斗阵
第二天早上,秦诗雨醒来,鼻中闻到的是那股熟悉的清冽味道,不由得甜甜的笑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安睡的萧漠寒,看着他俊朗冷酷的面容——眉毛斜飞,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及至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她的脸飞红了。想起昨晚他吻她时那样的温柔又汹涌,秦诗雨觉得脸上发烫。
她偷偷伸出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双眉、眼睛和鼻梁……
“噫?!”秦诗雨吓了一大跳,被骚扰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萧漠寒看着她的眼中神光闪烁,不等秦诗雨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唔……”秦诗雨又被吻住了。
“萧漠寒,你不要随便亲我!听到没有!”她红着脸,抹抹被亲红的嘴唇,气鼓鼓的说着。一边像逃离鹰爪的小兔子一样,赶紧翻身起床,一边穿上男装锦袍,又束上头发,带上金带、抹额、假喉结……
“好……”萧漠寒淡淡地声音,继续道,“难。”
“你!……”
早饭的时候,百青葫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们俩,仿佛洞知了一切,钟巧馨也在一旁窃笑。
“爷爷,你干嘛这样鬼气森森地?”秦诗雨皱眉道。
“我有吗?”百青葫捋捋雪白的胡须,“怕是有的人心里有鬼吧?哈哈……”
秦诗雨一咬下唇,一跺脚,便夺门而去。
萧漠寒身形一动,已经追了出去。
百青葫对钟巧馨招招手,一撇嘴:“巧馨,我们也快跟去吧。不要取笑她了,今天可要随大军出发呢……”
萧漠寒掠到气冲冲的秦诗雨身边,伸手就将她拦腰揽过。仿佛怕她离去,他紧紧的抱着她,一边向前飞跃一边轻声在她耳边说:“你后悔了和我在一起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道,“雨,你不要后悔……好吗?”
秦诗雨心中一痛,漠寒,我怎么会后悔啊!她将头靠在他身上,说:“漠寒,对不起。只是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有些害羞,你不要误会……”
萧漠寒嘴角轻扬,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脚下不觉加快了脚步。
秦诗雨见身边的景物向后飞逝而去,从没见他飞得这样快,顿时咧嘴呵呵笑起来。
忽然,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百青葫的声音:“死小子!你给我站住!……好,要比轻功是吧……”
秦诗雨“噗哧”一笑,从萧漠寒怀里探出头来,冲着十余丈外还在继续拉开距离的百青葫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至于钟巧馨,早就不知道被甩开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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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兰历1302年6月21日正午,容国大军到达雀儿窝。高书恒传令扎寨安营,在雀儿窝西南面的山坡上停军待敌,整顿休息
“按时间路程,算来予阿军队大约一日左右也会到达这里了。”
山坡上椅中的锦衣少年指着手中的地图,看了看远处的山脉,侧头对身后的青衣男子说道。身后的青衣人不置可否,却手伸进她泛着光的长发,嘴角轻轻勾起,深邃俊美的眼中泛起淡淡的温柔。
第二日辰时左右,值日官来报,予阿大军已经到了雀儿窝东北。
朝阳的光辉撒在山坡上结集的容军将士的铁甲盔铠上,闪着一片乌亮耀眼的光。罡风烈烈地吹动龙旗,将上面的“高”字扬起,扑扑飞动。
秦诗雨看着这番壮阔景象,心中也不禁升起一阵豪气。不由得想起那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只是这时的感觉却不是那种萧瑟的荒凉,而是一派慷慨激扬。
却说予阿军队到达雀儿窝后,见容军已到,立刻也停军安营在雀儿窝北面的山坡上远远与容军对峙起来。
容军中间站着主帅高书恒,身后是一个坐在轮椅中的锦服少年,俊美瘦削,清雅脱俗。那少年右手边站着一个青衣男子,长发略束,额前几缕额发飞扬,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甚是冷酷。
轮椅上的锦服少年左边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白眉毛老头,肩上扛着个硕大药葫芦;老头的身侧又站着个二十四五岁女子,也是青春美丽。
却看予阿军这边,中军阵前并排站着两人:左边是一个身穿予阿锦服的少女,容颜娇媚无匹,眉宇间却透出一股飒爽英气,赫然便是予阿国公主齐雅儿。
右边却是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摺扇,容貌俊美之极,衣袂飘飘,仿若仙人。他的身侧又站了三人,便是那次偷袭秦诗雨的舒国四大高手中的日月星,因为流云已经被萧漠寒一剑殒命,所以现在其实只能称舒国三大高手了。
百青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雨儿,那个就是白吟风。”
秦诗雨点点头,她已经猜到了。
“殿下,那个椅上坐着的病怏怏的少年就是秦陌。”
白吟风听完曜日在旁边的悄声禀告,轻轻颔首,仔细打量起秦诗雨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轮椅上的病色少年,眼中竟然有一抹不为人知的兴奋和奇特,一掠而过。
高书恒见予阿军队阵容齐整,俨然一触即发之势,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官一挥手:“布蛇蟠阵。”
“是!”
容国将领得令便督促各自麾下将士往平日训练的方位行去,跟着高书恒手中的令旗挥动,指挥结阵。
“攻阵。以虎翼阵破他。”
齐雅儿执起手中鞭子,虚空中噼啪一甩,点东指西,转眼予阿军士便冲下山坡,在山间平地上,形成了几个棱角分明的阵形。随着领军的指挥冲向容军的层层弯曲的密形蛇蟠阵。
秦诗雨一见之下立刻知道齐雅儿布虎翼阵的用意,她是想以那数个棱角犀利的大椎形,冲乱己方的连绵相接的蛇蟠之形——从而让蛇蟠阵首尾难接,东西南北四方位一乱,便可冲进蛇蟠正中主位,然后再数椎汇合,成一大椎,将己军蛇蟠形斩断,就宛似斩碎一条巨蛇一般。
其中的原理再简单不过,蛇乃元武之宿,虚危之星,与从云之龙同属八卦之青龙木位,五行更是由木而生。蛇蟠阵的根基便是从木位始,而虎翼阵属性为金,正好是克这蛇蟠阵的天敌。
她微微一笑,知道高书恒可以应付。
果然,高书恒一见阵形要冲,各门进攻点已被阻断,立刻传令布起“云垂阵”。
倾刻,容军阵形陡变,蛇蟠延绵之势顿时演变成类似于先天小八卦方位的奇特不规则阵形,其边缘起伏,变化多端,从东北方延绵不绝,从高处往下看,果然似一团团的彤云一般。
而这些“云团”从各方冲向予阿军的数矩之形,顿时将那凌厉的棱角磨平、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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