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侍寝,暴君滚一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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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程子妃的话，司马图一拍脑袋：“对呀，刚才在屋顶的时候，就看到下面的小路弯弯绕绕的，咱们从别的路绕过去，应该可以走过竹林哦！这竹子种在这儿，太扎眼了，有点邪门！”
“嗯，咱们来好好看看吧。”程子妃抽出身上的图纸，对着月光平铺在地上。
幸好今晚的月光很好，借着幽幽的月色，图纸上乌青的线条倒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程子妃沿着图纸上的竹林描划，按照逆推的方法，如果是在站在竹林后面，该怎样才能走到金屋呢？
手指在微凉的图纸上描划了两遍，都是走到中途就断了。刚才在屋脊上画图时，她是凭着前世的经验，直接把眼前所见的，一点一滴按照技法照搬到图纸上，并没有仔细考虑其中的奥秘。现在细细观看，这荷园的路线，何止是司马图说的“弯弯绕绕”啊，简直是九径十八弯！
小小的一处院子，如果她画的图还算准确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迷宫。而迷宫最错综复杂的地方，就是那些路两旁林立的装饰性怪石。开始时，她只把它们当作是园林的装饰品，现在沿着图纸描划才知道，当你真的走近那些石头时，只怕会绕晕的。




第三十二章　程府往事
程子妃和司马图在研究图纸的时候，慕容修远又收到了黑鹰送上来的，关于程梓柏近半天的情况。
同福客栈中出现过的三个人，秦琛、陈娇娇、柳子洛，冀南陈家，向来不问世事的五大家族之一，只会在门下弟子出师的时候，放他们出来游历江湖。
今年六月初七，据说是陈娇娇的出师之日。那么这秦琛和柳子洛，是陪陈娇娇出来历练呢？还是别有目的来到京城呢？五大家族的子弟，游历江湖的目的是为了扬名立万，同时宣扬各自的家族，招收新的优秀弟子。
但是他们偶尔也会到京城来，比如陈娇娇这样，据说是陈家掌门人之女，在家中颇受宠爱，难免对京城的繁华有好奇。
慕容修远看了几眼，扔下卷宗。卷宗上，关于这三人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略有记载。除了秦琛，他都不感兴趣。秦琛这个年轻人，算得上当今的武林新秀了，刚刚在江湖上露脸两年，就已经闯出了名头。
唯一让他关心的，只有一点，这个陈娇娇似乎对程梓柏很感兴趣？
此时的客栈中，陈娇娇正蠢蠢欲动。自中午吃完饭定了房间，她就在程梓柏的房门外留连很多次了。可惜的是，程梓柏一直不开门，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见程梓柏出来过，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这人难道不吃饭的？要一直呆在屋里不成？随意地支开师兄们，她就把房门半掩着，紧紧盯着程梓柏的房间。
她要的这间房，正是和程梓柏对面的地字一号房。只要程梓柏的房门有动静，她敞门的时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大姑娘家的，夜深了还敞着门，幸好师兄们住的是天字号，与她隔了一道弯，否则非要被骂不可。陈娇娇暗自得意自己和小二换了房间，想到大师兄刚才得知她不在自己隔壁时的黑脸，她就偷偷地笑了。这一路被师兄看得死死的，难得遇到个有故事的人，她要好好跟过去探个明白！
戌时三刻，对面的门开了。程梓柏纵身出了客栈，向齐王府的方向掠去。
陈娇娇看到，立刻跟上去。她不知道程梓柏要去哪里，但是直觉上她想跟过去看看。远远的看见程梓柏在一处诺大的院子前停下来，她连忙刹住身形，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程梓柏在齐王府的后院停下，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回身的几次却没有看见人。他不想给绯绯惹麻烦，就算是绯绯对他已经绝情绝义，他也不想让绯绯受到任何伤害。假如有不义之人，他停要绯绯的府门外，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呢？
程梓柏提气又纵身向远处奔去，直奔到城墙脚下才停步。城门已经宵禁了，四周一片静悄悄，只有清冷的月光，幽幽地照在大地上，周围一览无余，已经没有什么可藏身的角落。
转身向后看了看，似乎是个娇小的身影。程梓柏暗哼一声，飞身跳上城墙，在墙头对月坐了下来。他不去管身后的那人是谁，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不知道跟他想干什么？
月光冷冷地照在身上，夏夜的风轻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十岁了，绯绯过了五岁的生日没多久，慧姨就因病走了。小小的绯绯，被带到大夫人的屋里，乖巧得常常一声不吭，偶尔看到他去了，才会偷偷笑一下。
那时候程梓仲长得就像个小包子，那只小包子还喜欢常常捏着绯绯的脸大叫：“苹果妹妹，苹果妹妹！妹妹脸好漂亮哦，像苹果一样！”
每每这时候，绯绯都会委屈兮兮地含着眼泪：“哥哥，疼”
然后程梓仲又会一脸得意地松开手，凑近程紫绯安慰道：“乖，哥哥吹一下就不疼了，谁让你的脸长得像苹果呢？不许告诉爹娘我捏你哦！”
程梓柏这时候就会很生气，但是小包子他不能打也不能骂，否则就对不起父亲的收养了。每次他瞪着小包子的时候，都被程梓仲得意洋洋地瞪回来：“大哥，你也喜欢妹妹的苹果脸是不是？但是你不能掐妹妹哦，妹妹是我的！”
“哼，她谁也不是的！长大了，她只能属于她的夫君，你只是她哥哥！”程梓柏那时候已经懂事，却还是忍不住冲着程梓仲恶声恶气地说一句。他可以忍受小包子的任何歧视，却受不了程梓仲对绯绯那种非我莫属的霸占感！
小包子看着笨笨的，没想到反应也挺快，听他这么说，立马鼻子里一哼昂起头：“哼，那是她长大的事！反正她现在就是我的，不是你妹妹哦，你不许碰她！”
“你刚才不也说是我妹妹吗？为什么我不能踫她？”程梓伯被他激得火气腾腾，想也没想就回过了一句。
小包子得意洋洋地眨眨眼，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又不是我爹亲生的！你只是我爹收养的孤儿，还敢跟我抢妹妹？我刚才不过是逗你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你”那时候他真想揍扁这只包子，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住手。
小时候，他最伤心的不是自己是孤儿，也不是自己在程府的尴尬日子，他最难过的就是，他和程紫绯不是亲生的兄妹。就因为他是父亲收养的，所以大夫人对他冷漠、小包子对他敌视，就连程紫绯对他，也充满了同情。
他不想要程紫绯的同情，他只想要程紫绯亲近他，就像和小包子那样，打完架很快又和和美美的牵手了。
后来渐渐地长大，他懂得了男女大防，懂得了以后的一切，程梓柏又开始暗暗庆幸。幸好他和程紫绯不是亲兄妹，否则他怎么能迎娶自己的亲妹妹呢？
程梓柏不断地努力，在大夫人面前也低调隐忍，只求将来能有一个好前程，可以许给程紫绯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十五岁那年，仁王第一次带兵出征，父亲推荐他去军营。那一年，程紫绯十岁了，小小的人儿，已经出落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他和程紫绯告别的时候，程紫绯送了他一个香囊：“大哥，这里面装的是我和大娘去求来的平安府，希望大哥在战场上平平安安的，可以早日功成名就的归来。”
程梓柏激动得接过香囊，忍不住握了程紫绯的手：“谢谢绯儿，绯儿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程二再欺负你，你不要再忍着，直接告诉父亲或大娘，现在你们都大了，大娘也不会偏袒他了。”
“我知道。”程紫绯看着越来越英俊的大哥，羞红了脸。虽然是自家兄妹，但是大哥毕竟不是亲生的，这般亲近，如果被丫环们看到，又要搅舌头了！大哥可是家众丫环心中的神人呢，她可不敢让丫环乱传话。
程紫绯挣脱他的手，抿了抿嘴唇含羞说道：“其实二哥对我很好，大哥不用担心。就像大哥说的，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二哥也不会再欺负我啦。平时，他不过是逗我玩罢了，也并没有真的用力。”
“好。”对于她的挣脱，程梓柏心中有点失落，但是想到绯儿还小，还不懂得他的情义，他又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我此去军营，只怕要两年以后才能回来，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大哥。”
程紫绯笑了一下，那如同晚霞漫天的笑容，瞬间照亮了程梓柏即将启程的灰暗：“大哥真会说笑，妹妹怎么会忘了大哥呢。大哥马上就要走了，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吧？大哥快去爹爹多请教一些吧，听说仁王严厉，大哥以后在军营要多加小心。”
程梓柏的心中暖暖的，他刚想抱住程紫绯做最后的告别，就被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了：“绯儿可真是关心大哥啊！这情真意切的，大哥和绯儿，在程家后花园上演十八相送吗？要不要叫上爹爹来观看呢？”
是程梓仲的声音，这小子自从两年前身子拔高，就再没了小包子的模样，反而越长越细条，连脸型都瘦了下来，快要赶上他的英俊了！不过这时候程梓仲正处在变声期，发怒时候的声音，就更加阴恻恻的渗人。
程紫绯听到程梓仲的声音，连忙转过头辩解：“二哥，你胡说些什么呢？被爹爹听到又要骂啦。大哥只是快要走了，来和我告个别而已，哪里又有什么十八相送了？难道你不希望大哥平平安安的吗？”
“哼，我自然希望他平安！”程梓仲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程梓伯对妹妹的心思，程紫绯自己不明白，他却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娘亲也是明白，好像还默许了？这是他最不容忍程梓柏的事！
他只不过是爹爹从野外收养的一个孤儿罢了，程家给他吃给他穿、教他养他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他竟然还妄想要得到程紫绯？做梦！绯儿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无家无势的孤儿？就算是庶出的又怎样？有他这个嫡兄长疼爱，有程府这一门的势力，将来还愁绯儿找不到一个好婆家么？
至于娘亲的那一点嫉妒小心眼，他才不放在眼里！




第三十三章：兄弟相争？（收藏＋20，加更！）
程梓仲一脸气愤地瞪着程紫绯：“我自然是希望大哥平安的！不过绯儿你，好像还没送过我礼物呢！第一个香囊，就只想到大哥了吗？”
程紫绯一脸委屈，跺脚说道：“什么第一个？第一个不是被你抢去的么？大哥要走了，我当然要送点东西了！”
“好啊，长本事了是吧？为了他敢跟我吵架了？”程梓仲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抢的，和她主动送的，能一样吗？这个笨蛋绯儿，故意气他吗？
程梓伯听不下去了，以后他不在府里，还不知道程紫绯要受程梓仲的多少欺压，连忙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拱手对程梓仲说道：“多谢二弟挂心，二弟你是来送我的吗？”
“哼，谁要来送你？我只是来看绯儿罢了！”程梓仲甩了袖子，不睬他的示好。
程梓伯心里极不舒服，又害怕他再找绯儿的麻烦，只好自行先告退了：“好，二弟既然找绯儿有事，那大哥就先回去了。日后，还请二弟多照顾绯儿，不要再欺负她。”
“谁欺负她了？你说什么啊？她是我妹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你以为你是谁？拜托我照顾她？真是笑话！”程梓促一听这样的话，立即像被咬了一口样跳起来。若不是程紫绯在一旁拉着，只怕他当场就冲到程梓伯面前了。
“二哥，你做什么？大哥又没说错。”程紫绯紧紧地拉着程二，生怕他和大哥真的冲突起来。大哥马上就走了，二哥还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吗？她有点抱歉地看向程梓伯，示意他快点离开。
程梓仲被拉住更加生气，转头冲程紫绯发飚道：“笨蛋，怎么没有错？你就是个笨蛋！”
程紫绯默不吭声，旁边已经有小丫头悄悄地看过来，程梓伯看到绯儿为难的样子，只好叹口气先离开。
从那以后，他一个人在军营呆了两年。仁王很欣赏他，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的武艺和勇猛，没两年，他就被授予昭武校尉一职。在同去的一众少年兵士中，他是提拔最快的一个，也是最出色的一个。
西征大军返京的时候，和父亲同朝为官的老辈们，都夸他将门虎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却只想尽快赶回中州，尽快看到程紫绯长大后的模样。
十二岁了，长大了的程紫绯又会有怎样的美丽呢？这两年来，他日思夜念，绯儿是否也如他一样的想着他呢？
可是他没有机会回去，十七岁的翩翩少年郎，又是疆场归来，带着腥风血雨的厉气，风一样的迷倒了京城一众贵族少女的心。其中，也包括了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玉宁公主。
当仁王殿下哈哈大笑地告诉他这一喜讯时，他完全被惊呆了！
他从没想过要如何飞黄腾达，他只想着挣得一席之地，为程家挣一个好名声，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同时也给程紫绯一个温暖的所在。没想到一朝入殿，竟然得了公主殿下的青睐，但他并不想要这份荣耀。
因为女人而扶摇直上，程梓柏很不屑。但是他又明白，玉宁公主乃是皇上一母所生的胞妹，是皇上和众位王爷都极为疼爱的妹妹。在京城，除了长公主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争其锋头。自己如果贸然的拒绝，不止前途未卜，就连生死身家都犹未可知。
他郑重地拜谢仁王，言语铿锵：“大丈夫不安天下，何以为家？子柏愿追随仁王殿下左右，扫平西寇、荡平北贼，待西北的大燕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之时，再行个人终身之事。”
仁王望着他哈哈大笑，拍肩赞赏：“好，果然不愧为一代将门之子！身怀天下者，方可为良将！程老将军安守东南，子柏就随本王一起，踏平西北！玉宁的事，你不要担心，我自会替你回了她，保你不受任何伤害。”
那一刻，程梓伯的身上满是汗水。他不怕自己被斩杀，也不怕自己遭活罪，他最怕的就是连累程家，连累绯绯。
因为他的承诺，也因为仁王的圆说，他将在回京后第二月，就必须返回西北。在西征之前，他匆匆回了趟中州，只为了看望程紫绯一眼。
这一次，程梓仲对他不再冷眉相向，程紫绯对他也更多羞涩。
他匆匆向大夫人表明心迹，大夫人乐得将程紫绯早日踢出家门，如果是随便给程紫绯许个人家，老爷肯定会骂她凉薄。但是踢给这个收养子？老爷自小就看中他，说不定老爷还会夸她贤惠。
大夫人笑眯眯地和他签下一纸约定，把程紫绯的终身许给了他。
他拿到那份约定的时候，喜得合不拢嘴。功名利禄，他本来就是为报答程家而做的，只要能得到绯儿，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那时候的程紫绯已经懂事了，知晓了大娘的做法后，偷偷在屋里羞赧半天，却还是紧赶慢赶地给他做了一件外裳。送别的时候，两人之间都有些许的尴尬，还是程梓伯先打破了沉静：“绯儿，以后在府里，要多听母亲的话。你等我，三年后，等你长大了，我就会回来的！”
程紫绯羞红了脸蛋，轻轻地点头。做个庶女，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权力，虽然有二哥的嚷嚷，她才得以和哥哥们一起学武艺。可是她学会了，又怎能出得了程家呢？最终也不过要听大夫人的安排罢了。
不过她很开心大夫人的这个安排，大哥从小待她就温柔，长大了，自然也会是一个温柔的夫君。想到三年后自己就要嫁给他，程紫绯的心里充满了羞涩和甜蜜。这一次的礼物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香囊，却盛满了她更多的心意。
她拿出那件外胞，递给程梓伯：“恩，我会好好听母亲的话。这是我给大哥做的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匆匆按照二哥的尺寸做的，我看你和二哥，身形似乎也只差了一点点，应该不会差太多的，还请大哥收下吧。”
程梓伯惊喜地接过外裳，细细抚摸，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酸涩。按照程二的尺寸做的，这说明绯儿在家常给程二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