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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天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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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青悒!
这三个字哽在他的喉间,惊得他发不出声音。映入眼底的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的眸子一如冰封的湖面,而潜藏的暗流悄然自冰层之下滑过……
他一惊,倏地撇开目光。
这时,太医长老和太药长老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口后,为难地说道:“此箭的箭头有三分之二没入了桑领军的右肩,可是还有三分之一却仍在世子殿下的胸口,玄铁箭头不可能折断……”
太医长老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甬后拉珍,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紧张的镇北大将军桑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唯有一人冒险,先行将箭拔出!”话一出口,桑吉的脸色猛然一僵。
殿内的气氛忽地沉重起来,甬帝桐格拉着面色苍白的甬后拉珍,神色复杂地看向桑吉。所有人都明白,箭头上带有倒刺,倘若强行将箭头拔出来的话,会将伤口撕裂,伤势会变得更加严重。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当下,桑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桑缈护驾不力,害世子殿下受伤,罪该万死!”话落,他突然抬手,一手按住桐青悒的胸口,一手固定住他后背的箭羽,右肩猛然向后使力。
桑吉神色大变,却听到桑珠、桐紫儿、甬后拉珍同时惊呼出声。
一声痛楚的闷哼,鲜血如泉喷涌而出,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看着喷洒了一地的血,甬后拉珍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桑珠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影,浑然忘却了一切顾虑。
呆愕地看着那个倒在一地血红之中的人影,桑缈向来漠然的神情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当他准备强行拔出没入右肩上的箭头时,桐青悒却按住了他的身体,比他动作更快一步地将还未贯穿他自己身体的那部分箭头硬生生从胸前拔了出来。
瞬间,眼前一片血红,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冰冷的面具上竟如火焰一般滚烫,阵阵灼痛透过皮肤渗入心底。
“快,赶快止血!”太医长老自一瞬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急忙催促呆怔的太药长老拿出纱布与止血药粉。
“青悒……”甬帝桐格的呼唤声中,整座皇宫都乱做了一团。
十三、夏旭宫责
一年一度的*节在刺客的刀光剑影与世子桐青悒负伤的血色恐慌中落幕。
世子桐青悒的箭伤逼近心脏,伤势严重,血流不止,几度陷入昏迷。整夜,世子所居的夏旭宫内侍奴、宫女进进出出,梅里(药王)阁里大大小小的太医、太药均被召唤至此。
甬帝桐格年事已高,膝下只得两子,长子桐青蓝天生体弱,故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次子桐青悒身上,倘若桐青悒再有不测,恐在他百年之后象雄江山将后继无人。
帝旨下,若医不好世子,梅里阁上下一百众,皆当斩首。
禁卫领军桑缈护驾负伤,破例安顿在夏旭宫西侧的绿茵院,方便太医就近诊治。格来公主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留在绿茵院,直至下半夜,太医告知桑领军伤势稳定,卧床休养半月即无大碍,桐紫儿方才离去。
彼时,夏旭宫内众人心悬吊胆,血染的纱布浸红了一盆又一盆清水,侍奴、宫女们不停地往返更换洁净的纱布和冰块。甬帝桐格一夜未眠,坐守在夏旭宫,等待着世子苏醒过来。
天空破晓之时,忙碌了一整夜的太医、太药们终于松下了紧提的一口气,禀道:“世子殿下福深命厚,利箭偏离心脏不足半寸,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脏骨,如今只是失血体虚,神志尚未清醒,但已无性命之忧。”
“梅里阁每人赏黄金百两。”甬帝桐格一扫阴霾,重赏群臣。
傍晚时分,夏旭宫内传来惊喜之声,世子桐青悒终于苏醒过来。
“桑缈呢?”刚刚睁开眼睛的桐青悒开口的第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桐紫儿未察觉到母后拉珍怪异的神情,单纯地接口道:“阿缈就在绿茵院,太医说他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需休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桑领军的伤势比你轻多了,倒是你着实把我跟你父王吓坏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呢?你要知道你可是世子,是象雄未来的帝王,你怎么可以去替一个奴才……”拉珍责备的话语说到一半便被桐青悒冰冷的目光截住。
“母后。”听到母后对桑缈不屑的措辞,桐紫儿也是一惊,心底隐隐有一丝窒痛。
“若不是阿缈,咱们现在也不可能丝毫未伤地站在这里啊……”
“够了!”拉珍的脸色有些阴郁,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跟女儿竟为了一个小小的禁卫而责备她这个做母亲的。
“身为禁卫领军,保护帝王一族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忽然起身,神情冷冽地说道:“宫宴之上,竟有刺客混入,这本就是禁军的失职,而桑缈身为禁卫军领军自是罪不可怒。更何况世子因他而身受重伤,真要细细追究下去,恐怕还要罪加一等。若不是念在其父桑吉多年来为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现在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皇宫里吗?”
一席话落,夏旭宫内寂静无声,宫女、侍奴纷纷垂首,噤若寒蝉。
桐紫儿脸色煞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母后,轻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战抖。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桑缈在母后的心里如此的卑微,原来王族与臣民之间隔有如此遥远的距离。
“出去!”凝滞的空气中忽地划过一道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
桐青悒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拉珍轻声开口,“全都出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极轻极缓,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清冷目光却如寒风扫过众人的心口。
拉珍猛然一震,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自己儿子那种淡漠如水的清冷性子她是知道的,无论何时,他的神情永远漠然,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可是今天,这样的目光她却是头一次见到!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分明多了一丝隐隐跳动的怒色!
叮嘱了宫女和侍奴几句之后,甬后拉珍便带着未平息的惊讶及满心的困惑与桐紫儿一起离开了夏旭宫。
甬后刚走,桑吉便领着妻子洛云和女儿桑珠来到了夏旭宫外。侍奴通报之后,很快就让他们进去了。
桑吉及其妻女一踏入桐青悒的寝殿,便朝着半卧于床榻之上的桐青悒俯身行大礼。
“桑将军,这是做什么?”桐青悒皱眉,示意侍奴将他们扶起来。
桑吉拒绝了侍奴的搀扶,执意跪在地上说道:“微臣今日是特来向世子殿下请罪的!”
“将军何出此言?”
“微臣无能,臣子桑缈身为禁卫领军却未能保护世子周全,反得世子挺身相救,害世子身负重伤。臣汗颜。”桑吉俯首在地,一字一句都透出无限感激和惭愧。
桐青悒沉默地看着桑吉,漠然的神情让人震动。这个戎马半生的铁血将军,从未因任何事情屈服,如今却为了桑缈弯下了铁骨铮铮的腰身。如此深沉内敛的温情,一如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丁点儿杂质,坚定而令人动容。
“将军请起!”他一如往日的淡漠,轻缓地开口,“桑将军战功卓绝,功高望重,是我象雄无人可及的一代功臣名将。虎父无犬子,桑缈领军如此年纪已胜过无数精锐强将,担得禁军重任,其才能亦可见一斑,将军何须汗颜?”
桑吉抬头看向桐青悒,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
“时候不早了,宫门就要关了!”桐青悒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和衣躺下。
侍奴见状上前送客。
“多谢世子殿下,微臣告退!”这一次桑吉屈膝行礼。
洛云与桑珠一齐行过礼后,便如来时一般沉默地跟着桑吉离开。
走出夏旭宫,桑珠揽了揽母亲洛云的肩膀,相视而笑。天边一抹金色的夕阳驱散了三双眼睛里的阴霾。
望了眼绿茵院的方向,桑吉揽着妻子依依不舍地离去,对桑珠说道:“好好儿照顾阿缈!”
“嗯!”桑珠点了点头,却看到母亲洛云的眼眶中溢满了泪。
“放心吧,娘亲。”她笑着安慰道,“阿缈不会有事了,您刚刚不是也听到世子殿下说的话了吗!”
洛云拭了拭眼角的泪,望向绿茵院的方向,“这么多年苦了那孩子了,只希望阿缈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十三岁这道坎!”
暮色中传来了绵长低沉的号角声,桑吉和洛云又看了眼绿茵院的方向,转身往皇宫大门走去。
十四、洛姓医常
桑珠目送着父母的背景消失在宫门外,然后转身向绿茵院的方向走去。经过夏旭宫外时,她忍不住驻足望了眼适才进去过的那座殿堂。此时,皇宫上下的宫灯渐渐亮起来,团团金色的光芒透出精美的镂花宫灯,显得华丽而温暖。当夏旭宫内最后一盏宫灯点亮的时候,她才举步走向绿茵院。
一进院门,便看见两名宫女和太医站在桑缈居室的门外焦急徘徊。
“出什么事了?”桑珠一惊,疾步上前。
两名宫女和太医一见她连忙行礼。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脸色不安地问道:“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阿缈他怎么了?”
“回郡主,刚刚太医来替领军大人换药,奴婢见领军大人刚睡着,不想惊动大人,便自作主张替大人更衣,谁知……”其中一名叫做小蓝的宫女说到一半,便看到桑珠的脸色倏地变了,惶恐地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怕耽误了领军大人的伤势,所以才擅作主张……求郡主开恩!”
桑珠强自镇定下心神,缓缓问道:“桑领军醒了吗?”
“奴婢刚替领军大人解开衣带,便惊醒了大人,于是被赶了出来……”宫女小蓝说着,额角已冒出冷汗,“奴婢不知领军大人不喜生人碰触,触怒了领军大人,还望郡主开恩,饶恕奴婢这一次。求郡主开恩!”
“你们退下吧,以后桑领军的起居由我亲自照料就好了。”
“多谢郡主!”两名宫女感激地连磕三下响头,起身退下。
桑珠暗自松了口气,转眼看向一直沉默地立于门旁的太医,不觉一惊,“您是……”眼前身着太医常官服的竟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
“卑职洛卡莫,昨夜替桑领军拔箭之人。”年轻男子垂首开口,谦卑有礼。
“是你?”桑珠相当惊讶,没想到如此年轻的男子竟是梅里阁里两大长老之后,身份最高的太医常。
“是!”他抬首。只见他五官清朗俊逸,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宁和之气,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目光温和地看向她。
她猛然一惊,瞪大眼看着那双轮廓熟悉的眼睛。
天底下会有如此的巧合吗?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竟与她的母亲有着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而且他也姓“洛”!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桑缈披着一袭青衫站在门后,看了眼呆怔在门外的桑珠,很快便将目光落向门外另一个人身上。
“换药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太医常大人了,您只管每日将所需药具送来就好。”桑缈淡淡开口,面具下的脸色苍白透明,透着一丝冷然。
洛卡莫看了他一眼,微笑颔首,从药箱中拿出一干药具递到桑珠手中,然后谦恭地行礼,收拾药箱离开。
那抹人影消失在院门外后,桑珠回首看到桑缈清冷的眼底浮上了一抹不安的神色。
“阿缈?”
她惊疑地望着他,却听到他缓缓开口道:“我醒来之前,他替我把过脉。”
“啊?”桑珠惊得出声,眼中满是恐慌。
桑缈突然叹了口气,退回屋内,坐在床沿轻轻摸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弯刀,抬首看向脸色惊恐的桑珠,神情不若之前的冷硬,缓缓地笑道:“其实我常常想,若是当初我没有选择留下它,也许你们会活得更幸福。”
桑珠一惊,眼中裂出一丝疼痛,“阿缈……”
“假如没有我,你们也不用如此辛苦,不用担惊受怕。”他笑着,面具下的脸看不出真切神情,唯有沙哑的嗓音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如细沙揉过桑珠的心底,“这么多年来,我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蛰伏在你们身边的暗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们带来伤害……”
“别说了!”桑珠忽然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心疼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有多么心疼。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只剩下最后两个月了,父亲不是说过了你人生的第一个凶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我和母亲每天都会替你念经祈福,天神会保佑你的,你一定可以平安化解灾难。”桑珠急切地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从他眼中看到希望。
“嗯!”桑缈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那份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突然揭开,将会有怎样的波澜等待着他以及他的亲人……那时,他们真的不会受到伤害吗?他始终觉得父亲还隐瞒了一些更重要的秘密,而那些才是最终颠覆他们命运的东西。
而不论命运如何,他都不会逃避,因为——人生不容许后悔,能做的就是勇敢地面对和承担!
十五、血色裂殇
接下来的数日,洛卡莫每日傍晚必定准时出现在绿茵院,除了交代几句用药的剂量和注意事项之外便无他言。桑珠最初的担忧似乎在这样的沉默中渐渐淡去,可每每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她心底的疑惑却一日比一日加深。
第五日清早,桑缈穿戴整齐地前往朝阳宫向甬帝和甬后请安,感激数日来帝后的关怀备至,禀明如今伤势在太医的精心照料下已渐好转,不愿再居宫中打扰,恳请帝后恩准其回家休养。帝后关心地问了几句,便允了。
午后,桑珠收拾好了两人的衣物,随桑缈一同去了夏旭宫。这是自从*节宫宴当晚受伤后,桑缈第一次来拜见世子桐青悒。
太医长老刚刚做完例行的诊脉,换完药离开,偌大的寝殿里十分安静,侍奴与宫女全都被屏退了。桐青悒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色缎袍靠在软榻之上,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俊美的脸颊两侧,微皱着眉头听完桑缈礼节性的一番言辞。
“你的伤完全好了吗?”桐青悒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桑缈仍显苍白的面容。
“回殿下,卑职的伤已无大碍,只需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桑缈垂首恭立,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殿下因救卑职而身受重伤,令卑职万分愧疚,只期望殿下身体能尽早康复,以安天下苍民之心。殿下对卑职的恩德,卑职此生不敢忘怀,他日卑职定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呵,即使我没有替你挡下那一箭,桑领军不也一样义无反顾、恪尽职守吗?”桐青悒的嘴角忽地扯出一丝冷笑,清冷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他那张冰冷的面具上,“若我不阻拦,桑领军现在怕是英名永垂不朽了,我象雄的史册上又多了一位忠贞护主的烈士啊!”
桑缈闻言愕然,抬首望向桐青悒清冷的目光,对他此番褒贬莫辨的言语一时无从应答。许久,沙哑的声音铿锵道:“世子殿下贵为千金之躯,乃是我象雄未来的九五至尊,命系江山社稷,而桑缈不过一介卑微臣子,臣子以身护主天经地义……”
啪!瓷器碎裂的声响突兀而决然地打断了桑缈的声音。
桐青悒倏地起身,冷面踏过一地的茶盏碎片走到他面前,突然一手狠狠地捏在他受伤的右肩之上。
桑缈身形猛然一僵,紧咬牙关未吭一声。
看着脸色因痛楚而惨白的桑缈,桑珠惊骇心痛,双眼含泪地望向一脸冷然的桐青悒。
“痛吗?”桐青悒冷冷地盯着他苍白的脸颊。
“不痛!”桑缈咬牙回答,身体始终不曾动摇半分。
手掌下渐渐透出温热的湿气,看着脸色未有丝毫波动的桑缈,桐青悒眼底倏地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松手,转身冷笑道:“很好,桑领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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