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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脉天狼-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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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战红着眼睛举掌朝萧逆飞后心打去,萧逆飞闭目听着身后的掌风,他已不能躲,他若躲开这一掌打的定会是萧逆天,他运集内力准备硬接这一掌。

“啊!”只听耳后一声哀嚎,唯战用手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指尖已渗出鲜血,却又很被雨水冲掉,他怒目圆睁,拔出插在他咽喉上的暗器,居然是一只耳坠,这当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却不敢再轻易出手,他根本没看到这只耳坠是从哪里发出的,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插入自己的喉咙的,难道还有高手在车中?

萧逆飞知道,他低头看了看萧逆天,嘴角牵动了一下,似在微笑。

萧逆天半闭着眼睛也微微一笑,这雨虽冷,可萧逆飞的微笑却能温暖着萧逆天的心灵甚至灵魂。那张冷俊的脸终于有些许的笑意,虽然只是淡得看不清,但毕竟他的心中的冰山已有些许融化,而且是在这冰凉的深秋冷雨中。

萧逆飞眼中似有些柔意,道:“我刚还清你两条命,你却又让我欠你一条。”

萧逆天闭上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已无需语言,任何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萧逆飞淡淡一笑道:“看来你还要再站起来,我一个人抵不住的。”

萧逆天舒了口气道:“终于看到你的笑了。”

萧逆飞垂下眼睛,居然又笑了笑,轻叹一声:“我们本该是朋友。”

“是,”萧逆天郑重道,“也许会比朋友更好。”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们的脸庞流着,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荒原的远方已消失在雨帘中,整个世界似已收缩,大雨中人的视线只在几步之内。

唯战抹了把脸喊道:“给我上!”劲装大汉手紧紧握住铁棍却没有敢迈出一步,唯战瞪眼喝道:“你们敢抗命?”

萧逆飞真挚地看着萧逆天道:“也许我们要葬身此地了。”他的话中透出几分看透生死的酒脱。

萧逆天坚定地道:“我们不能死,我们还有事未完成。”

“我们?”萧逆飞只觉胸中热血激荡,热泪几乎禁不住混着雨水流下,他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踏实与依靠,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

冰,总会融化。

但此时此地的确不是感动的时候,萧逆飞突然低呼一声:“小心!”随着落地玉箫已脱手击出,六条直击萧逆天的铁棍“当”的一声撞到玉箫上被震了回去,而玉箫则借力旋回,萧逆飞顺势一送玉箫又身后飞去。

唯战见玉箫向自己飞来,根本已忘记了脖子上伤伸手去接,在他的手刚触到玉箫的那一刻玉箫突然一个横向旋转猛向他前胸,他已无法转变招式只能接这一击,玉箫自然不会自己转变方向,萧逆天在最后一瞬间打出了手中的的另一只耳坠。

看着唯战被打出,萧逆飞接住弹回的玉箫,道:“你很明白我的意思。”

唯战晃晃悠悠站起来,大笑道:“原来你们都没有力气了,老夫让你们骗得好苦。”

突然一条白练直冲萧逆飞后心,萧逆飞刚要回身接住只觉四肢一阵无力摔倒在萧逆天身旁。

那条白练又刷地收回,原来是唯丑打出的,他就站在雨中动也不动,似乎刚才出手不是他,鲜红的披风在雨中显得更加显眼。

萧逆天强忍住全身酸软用胳膊撑起身子看着萧逆飞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唯战冷笑道:“将寒潭玉箫交出来,老夫也许会饶你们一命。”

萧逆天不屑地一笑道:“我们已重伤在身,难道你还不敢过来拿?”

唯战道:“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样一句话,‘萧十一郎随时都可能站起来要了你的命,除非砍下他的头颅’,你说到这种时候,我岂会去冒险?”

萧逆天道:“那我岂非安全得很?”他心中暗道:“爹爹,我这张脸倒是沾了您不少的光。”

唯战摇摇头,慢悠悠道:“那倒不见得,对付萧十一郎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情’。”

萧逆天道:“没听说过萧十一郎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用‘情’对付他岂非太笨。”

唯战道:“那我们不妨试试。”说着拍了拍手,立即有几个大汉提着那车夫和慕容飞仙走到他身边。

萧逆天面不改色道:“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飞仙已被打昏,全身被雨淋得湿湿的,衣服全贴在身上将她的身形显得那样迷人。那车夫则战战兢兢站在唯战身旁,哆嗦着道:“大大爷,你你们说过我交出这个女人有有功,不会杀杀我,小人可可可以走了吧?”

唯战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道:“嗯,先去阎王殿替他们报个名吧。”

那车夫一听叫道:“少主,救命,是他们将我从车底揪出来,我才将慕容姑娘”他话未说完人已软软地瘫在了地上。雨水击在他的尸体上似要为他红尘间的一切。

萧逆飞想坐起来,无奈却又跌在车板上,他躺着透过雨帘看着慕容飞仙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恨不能将她所有的苦难转移到自己身上,可他的苦难又转移给谁呢?

唯战道:“萧大侠,这个女孩子若有什么闪失,他”他故意停住。

萧逆天道:“他?你难道看不出他简直比我还无情?”

唯战道:“我只知道用寒潭玉箫换回她的命他会去做。”说着扼住慕容飞仙的脖子,慕容飞仙被他一扼渐渐清醒过来。

唯战点头道:“很好,我就是你醒来,若迷糊中死去没有体验死的滋味,那就白来这世间一趟了。”说着一抖软剑,软剑立即毒蛇般缠住了她的脖子。

萧逆天看到萧逆飞痛苦的眼神,深吸了口又慢慢吐出,似在下什么决定,他凝视着萧逆飞,握紧他的手道:“哥,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他泪水混着雨水滴到车板溅出几朵小花,这声“哥”他终于能叫得出。

萧逆飞怔了怔,道:“你叫我哥?我们”他突然咳了几声。

萧逆天抽泣着笑了笑道:“哥,你休息一下,我去救回她。”

萧逆飞挣扎着要做起来,他坚握住萧逆天道:“你比我伤得还重,怎么”

萧逆天轻轻将他摁下,柔声道:“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一咬牙挺身跳下马车。

慕容飞仙叫道:“萧少侠,快带他走!”她不顾一切地叫喊着,似想要压过这雨声。

萧逆天扶着车马晃了晃才勉强站稳,他伸手将玉箫拿过,对唯战道:“好,我跟你换,你过来拿。”说着将玉箫递出。

唯战道:“你将寒潭玉箫丢过来。”他的眼睛已无法离开玉箫。

萧逆天道:“你没得选择。”

唯战离萧逆天只有六七步远,可他却不敢提起脚,他暴吼道:“把玉箫扔过来!”说着手握软剑柄稍一用力,慕容飞仙颈上已出现一片殷红,随又随着雨流下,她紧咬牙住不让自己叫出来。

萧逆天轻蔑地一笑道:“朋友,你果然老了,当年的胆子都让狗吞了吧?”

唯战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萧十一郎,老夫就让你看老夫的胆还在不在!”说着推着慕容飞仙向前走了几步,在离萧逆天三步之处停下,下意识地将身体藏在慕容飞仙身后。

萧逆天冷冷道:“放开她!”

唯战道:“放开她?萧十一郎也会做梦?”他说着仰头大笑,也不顾雨水落入口中。

萧逆天一笑道:“偶尔做几次梦也不错。”他又看了看萧逆飞,目光中充满关切与忧虑。刚刚唯丑那一击的确不轻,那些大汉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是因萧逆飞还撑住未昏迷,他们不清楚这个年青人到底什么时候又会奇迹般跳起来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否则他们早已向萧逆天出手,那时萧逆天拼命也难以抵挡,可萧逆飞又能撑多久?

唯战道:“可梦终究是梦,永远也不是现实。”

萧逆天点点头道:“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

他垂头道:“好,你再往前走一步。”

唯战低头沉思一会儿,突然抬头笑笑:“萧大侠,何不将尊驾前移一步?”

萧逆天叹了口气,道:“多年旧识,难道你想看我爬过去的样子?”

唯战哈哈一笑,目露凶光道:“堂堂萧十一郎在地上爬岂非有趣的很?”他又一变脸,和善道:“既然萧大侠有所不便,老夫挪一挪贱足又有何妨?”说着向前迈了一步,他握剑的手将剑柄紧紧握住,若不是在雨中,他的手心恐怕早已大汗涔涔。

萧逆天转头看了看四周,挡在马车前的劲装大汉现在只剩四个,其它都包围在车周围,他垂目似在思考什么。

唯战盯着他手中的玉箫假笑道:“萧大侠还舍不得吗?”

萧逆天一笑道:“当然,这东西必定值钱得很,我早该将它送进当铺的。”说着缓缓将玉箫递了过去。唯战的眼睛放出了光芒,手渐渐将慕容飞仙脖子的软剑放开,他双目圆睁双手去接玉箫,若不是这场雨他的口水中能已在地上激起尘土。

就在唯战的手刚接触玉箫的那一瞬间,萧逆天突然手腕一转,玉箫横着冲马车前的四个劲装大汉飞去。同时他另一只手一托慕容飞仙,她便被托上马车,萧逆天反手一拍马背,那匹马长啸一声狂奔起来。

劲装大汉见玉箫飞来慌忙闪躲到路边,唯战滑动步子随玉箫而去。

他的手终于触到玉箫了,却听身后一阵马啸声,他随即凌空一个翻身,可他在路边还未站稳,萧逆天已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他手顺玉箫一绕,脚下一滑步,借力在唯战手腕上轻轻一拔,眨眼间玉箫又到了他手上,这招正是萧逆飞用过的。

这时马车正飞奔而过,萧逆天用尽全力将玉箫射出,玉箫正钉在车厢侧壁前侧,他松了口气,身体软软地倒在泥水中。

大雨无情地打在他英俊的脸上,似是上天在嫉妒,天更灰暗了,雨似乎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萧逆天听着马蹄声远去,轻轻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唯战还怔在雨中,似在回忆玉箫怎样被夺去的,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等马车的轮廓在雨中渐渐消失,等他看到萧逆天已倒在脚下才缓过那股呆劲,他忙向外退了两步,像在怕萧逆天突然跃起扼住他的喉咙。

可萧逆天已倒下,恐怕只有天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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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新娘死了

雨后朝阳如出刚浴少女的胴体般新鲜,枯木清晰的枝干上还淌着一道道水沟。泥土的气息在冷风中到处流窜,渗入万物最深处,激起一阵对原始自然的向往与感动。林中木屋经过暴雨的冲洗显得清新了不少,那些干枯的古树似也精神了许多。

橘红色的晨曦透进林里,映在地上的水漪中成了幅绝美的风景画。

近看去,这里不只几间木屋,木屋前是个蓠芭小院,院中简单地摆设着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在院中央有个小花池,只不过这时根本没有花开放。

此时,石凳上坐着个女孩,两条辫子从头顶垂下,一又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似能赋予万物灵气,她的鼻子和嘴都不大,显出种可爱。她并不能算倾城倾国的美人却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可爱迷人,她坐在那趴在石桌上,似在凝思。

“天错。”慕容飞仙从她背后转到她面前坐了下来。

“慕容姑娘早。”她的声音并不是如出谷黄丽鸟般清脆,而是在低沉中偶尔透着一点的沙哑,但绝不让人听了难受,反而觉得心中踏实了不少。

“仓皇之中,尚未道谢,多有失礼了。”慕容飞仙有礼地温声道。

“救你们的是麟叔,要谢也该谢他。”从她的声音中根本听不出她的喜怒,她的表情似早已定好,但她仍是可爱迷人。

慕容飞仙笑道:“的确应该,却不知麟老前辈现在何处?”

“自然是去买酒。”说到此时她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闪了闪,才露出一点难懂的表情。

有表情总比没表情好,她将这一句话连说了几遍。

树林迎着晨光走来一个人,他走的并不快,看样子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加快脚步,他的头发全散在肩上,发丝中已夹着几缕银白,从眼角的皱纹已看出他不再年轻,那双眼睛似已被什么悲痛冻结,可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力量。

阳光洒在他脸上那张很是俊美的脸上,他却显得无比疲惫,当然不是没睡好觉好种疲惫,一阵微风吹起他灰黑色的衣角似想挑逗他,可他似根本无感觉。

手中提着酒坛不知是满的还是空的,正如人们看不透他心中是满得太满还是空的太空。他慢慢朝小木屋这边走过来,他好像很不愿走到路的尽头,似乎路到尽头之时也就是宁静打破之时。

可路总有尽头,他的手已握住篱笆上的小门。

“麟叔。”那位天错姑娘起身叫道,她的目光隐着几丝柔意,更多是担心与疼惜。

他猛地抬头,似惊了一下,随即勉强一笑道:“天错”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飞仙忙有礼笑道:“多谢麟老前辈救命之恩。”

他扬了扬头,喃喃道:“救人?救的这人”到最后谁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他突然一笑将小门推开,朗声道:“来,喝几杯怎样?”说着将酒坛放到石桌上,自己随意坐了下来。

天错眼中似已噙着泪水,她甩了甩头发,将酒坛举起笑了笑道:“好,我全喝。”

他,麟叔,摇摇头悠悠道:“女孩子不能太贪心。”说着酒坛又被他托在手里。

天错红着眼,一笑道:“好,一起喝。”她说着低下头去。

麟叔扬头喝了两口酒道:“傻丫头,我一时半刻还喝不死。”

天错轻吐了口气,道:“我知道。”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与忧虑。

萧逆飞未张开眼之前就感到浑身像要裂开般的疼痛。

“逆天。”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萧逆天的脸,他努力搜寻最后的记忆,却只能记得萧逆天将寒潭玉箫钉入车厢壁。

“逆天他有没有事?”他想努力张开眼睛,无奈眼皮似有千斤重,他又想到寒潭玉箫,他的手握了握却感到两手皆空,他半昏睡中紧紧皱起眉头。

突然他感到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猛地伸手握住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之后他就看到了慕容飞仙关切的目光和痴醉的眼神。

萧逆飞似也看呆了,她忙抽回手,垂头道:“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萧逆飞忙问道:“逆天呢?他怎么样了?”他又无意中紧握住慕容飞仙的手。

慕容飞仙避开他的目光,萧逆飞见状不待她开口便提声道:“他出事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泪都痛了出来,萧逆飞见她一流泪就仰面绝望地喃喃道:“他真的出事了,我们说好做朋友的,他怎么能出事?怎么能”

慕容飞仙忙擦了擦眼泪,道:“不是,他没事,他就隔壁房间。”她终于有机会将话说出。

萧逆飞猛地转头盯着她似在确认一下自己的听觉没什么问题,他灰暗的眼中突然散出光芒,他长长松了口气,又将眼睛闭上似在休息。

他又突然张开眼睛,问道:“玉箫呢?”不待她回答又轻轻道:“你,没什么事吧?”

慕容飞仙低头浅笑道:“我很好,玉箫可能在麟前辈手里,是他救我们。”

萧逆飞眉头微微一动,道:“他在哪里?”

慕容飞仙道:“大概在逆天房里,他的伤”萧逆飞猛地坐起来,抓住她的肩头问道:“他的伤很重?”随后又喃喃道:“怎能不重呢?”

慕容飞仙惊诧地看着他,她其实想不透他为何变得如此关心人。

萧逆天还在昏睡中,麟叔立在床前呆呆地看着他,眼神已很遥远。

门被轻轻推开,慕容飞仙走了进来,道:“前辈,无萧他醒过来了,要我过来问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了。”她见到麟叔出神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但总要将话完才是。

“现在还活着。”麟叔的话中透出叹息与忧虑,又看了萧逆天一眼。

“那是什么意思?”萧逆飞从外面迈进来,他的脸的苍白,话也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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