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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29残更不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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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食物看在苏锦超眼里,比他家的狗吃得还不如,何况民夫多,食量大,发放饭食不但要排队,为了多拿一个馒头,还经常要和人争斗,这种贱民,不!这种无知无气量者所为,苏公子嗤之以鼻。
  但是在狠狠挨了几顿饿之后,苏公子终于明白过来,他可以对那些没仪态的家伙嗤之以鼻,但绝对不应该对自己咕咕叫的胃嗤之以鼻。
  「你坐着,我去领饭食。」看着暮色下密密麻麻排成长龙,等待发晚饭的队伍,苏锦超很有义气地挺身而出。
  一直以来,打水领饭这种事都是绵涯去干,今天他因为自己被皮鞭抽了一顿,苏公子还是挺有同情心的。
  绵涯一把将他拖了回来,翻个白眼,「等你领饭食回来,我都饿成干尸了。还是你给我坐着吧。」
  真是娇滴滴的公子哥儿,今天去倒一杯凉水,就差点被人打了。
  再去劳累了一天,饿得眼睛发光的人群里弄吃的,更不知要惹出什么事来。
  绵涯走向发饭处,脚步轻松,鞭伤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妨碍都没有,苏锦超远远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像一滴水混进了井里。
  不一会,他又忽然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手里已经端了两个装得满满的瓦钵。
  「吃吧。」
  苏锦超接过瓦钵,低头嗅了嗅米粥,倒不是馊的,只是透着一股霉味,他皱了皱眉,默默地开始喝。
  绵涯蹲在地上,一手端着瓦钵,眼角瞅着他,见他一声不吭的慢慢喝着,心忖,这小子要是老实起来,倒也不惹人讨厌。
  再瞅一眼。
  又心忖,贵族就是贵族,喝个陈米粥,竟然也能喝得这样斯文。
  两人沉默着把粥喝完,绵涯又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分了一个给苏锦超,馒头掺着不知道什么杂粮米糠,又硬又难吃,可如果不吃,明天的活哪里有体力去做?
  苏锦超每咬一口,就要伸直脖子,拼了命咽下去,好半天,总算吃完了。
  「还要吗?」绵涯变魔法似的,又从怀里掏了一个馒头出来。
  苏锦超摇头,心里很惊讶绵涯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弄到超过定额的吃食,在人人都想多吃点的民夫群里,这样做可要相当有本事才行。
  本事如果不够大,连限定的自己分内的吃食都未必可以领到。
  开始时苏锦超总要追问绵涯,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绵涯每次都神秘地笑笑,回答说,「你认了小肉虫这个名字,我就告诉你。」
  苏锦超哪里肯答应。
  所以即使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也忍住好奇,不再问了。
  在广场上吃完晚饭,两人弄了两碗水咕噜咕噜喝了,站起来肩并肩往睡觉的工棚里走。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苏锦超咬牙切齿地说。
  「嗯。」
  「嗯什么?你快点想办法。」
  「为什么该我想办法?」
  因为你本事大!
  苏锦超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很硬,「因为是你很蠢地让我们两个被抓来做了民夫的!」
  「我还很蠢的没有让你被勤王军那几个小子的马踩死呢。」
  「哼。」
  「哼。」绵涯也哼。
  要逃出这民夫营,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却一次也没有尝试过。
  逃出去又如何?
  一旦逃出去,苏锦超一定吵着回家,自己是护送他回到西琴,看着他走进他金碧辉煌的家,还是就此分手,永不相见?
  大王要自己利用他。
  他却,只是一个出身高贵,而心智未开的小笨蛋罢了。
  天天做苦力,吃陈米粥,还要冒着挨鞭子的风险,对苏锦超来说,也许是今生未曾到过的地狱,对绵涯来说,却不足一提。
  给小肉虫遮风挡雨,挡鞭子,给小肉虫抢水争饭,晚上和小肉虫躺一张脏兮兮的硬木床,绵涯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不妨长久一点。
  这些想法,如果被身边的苏锦超知道,不知道会把自己恨到什么样子。
  绵涯转头瞥苏锦超一眼,似笑非笑。
  「也许可以试试爬墙,那边那道高墙,爬过去就是城外了。」苏锦超正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
  「墙外有一队驻兵,配有弓箭,你还没有下到地面,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乔装成送饭的人混出去?」
  「送饭的人也是民夫,只是住到另一个民夫营。你是打算从一个民夫营再逃到另一个民夫营?这倒很有创意。」最后这个词,是从鸣王那里听来的。
  「呸!」
  弯腰走进低矮简陋的供民夫睡觉的工棚,同棚的工友大多数回来了,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汗味和脚气,木头混乱搭起来的大通铺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有人仰面朝天敞着四肢,震天雷动般的打鼾。
  但靠近唯一的小窗户的角落却空着,没有人敢占据,那是整片大通铺看起来最干净最舒服的地方,也是这些日子苏锦超和绵涯的睡处。
  能在工棚里占据最好的睡觉位置,显然是绵涯稍稍展露过实力的结果。
  「绵涯大哥,你回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兴奋地跑过来,看见绵涯手上糊着乱七八糟草药的手臂,脸色一变,「你挨了打?」
  同是在这里干活的民夫,当然对挨鞭子这件事很熟悉。
  这小家伙叫四环,其实已经十八九岁,大概是总吃不饱,脚短身矮,个头长得还不如十五岁的男孩子,跑来修筑城墙,正是贪这里供应饭食。
  「小事。」绵涯摸摸四环的头,「吃了晚饭没有?」
  「馒头被人抢了。」四环黯然。
  人小力薄,总是容易受欺负,被抢馒头这种事,他也很熟悉。
  绵涯从怀里掏出刚才苏锦超拒绝的馒头,丢到他怀里。
  四环顿时喜笑颜开,却不舍得吃,把馒头珍惜地放到怀里,「这个留给我娘。」
  绵涯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瘸腿老娘,隔天总要走几里山地来探望儿子,给儿子缝补浆洗衣服,四环想着家里老娘吃不饱,总努力地想省点口粮下来。
  「不吃饱你明天怎么干活?小心又挨鞭子。你吃了那个,这个留给你老娘。」绵涯在怀里又掏了一个馒头出来,丢给四环。
  「你这衣服里到底藏了几个馒头?」苏锦超不可思议地问。
  「很多。你要是饿了,我能再弄一个给你吃。」
  「我不饿,我就是怀疑四环的馒头是不是让你给抢了。」
  「不是绵涯大哥,是隔壁房那个高老六,最是横行霸道的。」四环得到两个馒头,喜不自禁,一个放怀里留给老娘,一个拿在嘴边就狠狠地咬,看见苏锦超在大通铺上东看西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连忙想起来说,「苏大哥,我娘今天来过,她说你和绵涯大哥常常照顾我,她又不会别的,就把你们的脏衣服拿去洗了。等洗干净了,晾干再给送过来。」
  绵涯不赞成道,「四环,你不该让你老娘累着。」
  四环苦着脸说,「绵涯大哥,她不听我的,你就由她去吧。再说,我看苏大哥是很爱干净的人,总抱怨不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痒,正巧老娘上次来听见了。」
  苏锦超堂堂名门子弟,从小被簇拥得如众星拱月,现在被一个又矮又瘦的平民傻小子称为大哥,既不感到自豪,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意见,发现有人肯帮自己主动洗衣服,倒挺高兴,顿时对四环的态度好了点,点头吩咐道,「那衣服上面磨了两个洞,叫你老娘仔细补一补。」
  「好嘞!」
  等大家睡下,工棚里仅有的小油灯也吹熄了。
  鼾声此起彼伏。
  到了深夜,绵涯眼睑无声打开,眼神清醒得像是从来没有睡着,发现右臂沉沉的,原来是被身边的苏锦超抱住了,把半边脸也贴在自己上臂。
  月光从小窗照进来,银白一片,倒把酣睡之际的苏锦超照得脸上棱角柔软了许多,竟有点婴孩般的娇憨。
  绵涯悄悄把他抱住自己的手拨开,扶着他的头靠到枕上,自己翻身下床。
  不料苏锦超平时贪睡,这一晚却因为绵涯身上有鞭伤,不知不觉在意起来,被绵涯一拨一扶,居然模模糊糊间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发现绵涯正要离开,苏锦超吓了一跳,立即彻底醒了,爬下床用力把绵涯抱住,压下声音惊惶地问,「你要丢下我逃跑吗?不行,你要带着我。」
  「我只是去偷馒头。」绵涯小声说。
  「都吃饱了,干嘛半夜还要偷馒头?」苏锦超不是笨蛋,听见绵涯压着嗓子说话,自己的声音自然也放得轻了。
  「明天不是还要吃嘛。」
  「你骗人。」
  「你不信,我带着你一块去。」
  「好。」
  绵涯回过头来,朝他一笑。
  苏锦超正觉得这一笑似乎有些意味,还在思索,耳边一阵风声,后脑就挨了一掌,当即眼前一黑,往地上瘫倒。
  绵涯把差点栽到地上的苏锦超抱住,放回床上摆好,忽然感到一点异样,霍地转头,发现一双小眼睛正在漆黑中盯着他。
  原来四环也被惊醒了。
  绵涯把四环叫过来吩咐,「我出去看看月亮星星,你别吵醒别人,帮我照顾着苏大哥。」
  四环当然不相信他是出去看月亮星星,不由问,「绵涯大哥,你是去偷吃的吗?」
  绵涯哭笑不得,点点头。
  这个四环相信了。这些天来,绵涯大哥常常给他馒头,要不是偷的,哪来这么多馒头?
  绵涯吩咐过四环,见苏锦超躺在大通铺上,姿势有点歪,帮他扶正了点,枕在破枕头中间,不禁又摸了摸他的后脑,没有摸到肿块,略为放了心。
  就溜出工棚去了。
  工棚外和石场附近都有夜间巡视的卫兵,这种粗糙的警戒,绵涯一点也没看在眼里,像鱼在水里畅游一般,无声无息、轻松简单地溜出工地,往白天和长怀匆匆约定的地方赶去。
  到了约定的石桥底,并不见长怀的身影,绵涯正默默往四周观察,忽然看见一艘只能容四五个人的带篷小舟,悠悠闲闲地在水面上荡过来,撑船的人戴着斗笠,天色又暗,看不清颜面,但绵涯却一眼认出那是长怀的身形。
  小舟到了岸边,长怀低声说,「上船。」
  绵涯依言上船,矮身钻进船篷里,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男人,豆大的油灯照出他那张脸,五官漂亮得令人心烦意乱。
  绵涯一怔。
  也亏他天生有认人的本事,很快就从记忆里找出这个不太熟悉的家伙——当年在军中选拔试中见过,这家伙不知是哪一营里挑出来参加选拔的。
  「狼裔?」
  「你认识我?」狼裔微微挑起好看的眉。
  绵涯笑了笑,「从前远远见过一面。」
  一面之缘罢了。
  当日选拔试,狼裔很丢脸地被长怀踢下擂台时,绵涯刚好站在擂台下看热闹。
  「你就是长怀说的那个救了他的恩人?」绵涯问。
  长怀把船撑离岸边,任它随意飘在水面上,放下竹篙低头进来,正好听见绵涯发问。
  他立即瞪着狼裔,目光既是警告,又带着一丝尴尬的恳求。
  狼裔脸上露出邪气的笑意,对绵涯说,「救他一命,我可是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幸好长怀也不错,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所以他发了誓,要跟在我身边,为我服务三年。」
  「三年?」绵涯扫长怀一眼,「那大王那边怎么办?」
  「就是,长怀也放不下你们那个大王,所以后来,他又害我不得不再拼上自己的性命,救了你们大王一个手下,小柳你应该认识吧。」
  潜入永殷太子府,把小柳救走,还放上一把火,烧得半天红云。
  这丰功伟绩要是被抓住,确实是要赔上一条命的。
  狼裔这样说,倒也不算夸大。
  但狼裔的说话、表情、态度,都带着令人不舒服的邪魅,也许是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漂亮得天理不容,同是男人的绵涯见了,总觉得有一种想揍他一顿的欲望。
  当然,绵涯只是想想罢了,先不说狼裔现在摆出来的关系是友非敌,就凭他从狼裔身上嗅到的危险气味,就足以提醒他不要小看眼前这家伙。
  「难道你也要小柳知恩图报,为你服务三年?」绵涯没好气地问。
  「这个嘛,长怀很够义气,主动把小柳的三年也承担下来了。所以,他现在要跟我六年。」狼裔说,「这件事,麻烦你转告你们大王。」
  「什么你们大王我们大王,你身为西雷士兵」
  「我早就不是西雷士兵,如今流浪于天下,今日同国玩玩,明儿北旗歇歇。西雷嘛,没什么美好回忆,尽量能不来就不来。」狼裔打断绵涯的话,「今晚肯过来和你见面,一是要你帮忙传话,二是长怀这讨厌的家伙,总是念念不忘他那更讨厌的职责,苦苦求我再帮你们大王一个忙,把一些重要消息告诉你。」
  「你说谁讨厌?」长怀冷冷地问。
  狼裔抬头看着长怀,忽然得意地抿唇一笑,打趣他问,「你的那个化名,还记得吗?」
  长怀顿时大窘。
  他那个叫许郎深的化名,正是狼裔蛮不讲理地逼他用的,看似中规中矩,内里却另有深意,细究起来,就是已经允「许」「狼」裔拥有长怀的「身」体的意思,何等下流龌龊。
  要不是受不住狼裔那些无耻、可恶、卑鄙、令人羞愤到死的床笫手段,长怀万万不会答应这个化名。
  绵涯观察力惊人,见长怀被绵涯一句反问,逼得脸红脖子粗,愤怒中却隐隐藏着羞涩暧昧,知道这两人之间施恩与报恩的关系,远比外人想象的复杂,所以对这方面没有刻意探问,只挑着对他来说最敏感的地方问,「你们有什么重要消息?」
  长怀正要开口,狼裔说,「你歇着,我来说。」
  长怀反瞪他道,「我说话又没犯你那十八条规矩。」
  狼裔也对他一瞪,「怎么没犯?第一条,你不能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我不高兴你和别人说话,不行吗?再说了,今天擅自跑到城墙那去和这人说话的账,晚上我再和你算,你自己记着。」
  绵涯心道,老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长怀却显然很忌惮狼裔的威胁,哼了一声,果然安静下来。
  由狼裔开始和绵涯讨论重要消息。
  「现在西雷王座上那家伙,他的叔叔瞳剑悯,你认识吧。」
  「认识。」
  「瞳剑悯失踪了,你知道吧?」
  「知道。」
  「你们大王想不想知道瞳剑悯的消息?」
  「想。」
  瞳剑悯的失踪,至今仍是西雷王宫严守的秘密,但容恬凭借自己埋下的暗线,已经察觉到这诡异事件的发生。
  像瞳剑悯这样的掌兵老将,正是西雷朝中老臣的中流砥柱,俨然代表了老臣派的势力,同时他又是瞳儿的亲叔叔,身份更为特殊。
  他的失踪,极可能进一步激化西雷新旧两派臣子的矛盾,但也可能正是瞳儿夺取西雷老臣权柄的一个手段。
  从得到这个消息那一天,绵涯就收到容恬指示,要尽快弄清楚瞳剑悯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尤其是瞳剑悯现在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瞳剑悯现在在哪里,你知道?」
  「等等,先听我把问题问完。」狼裔不急不忙,换了个话题,「鸣王和单林的贺狄王子,是不是达成协议,开了一条双亮沙航线?」
  绵涯毫不犹豫地点头。
  鸣王成功开拓出双亮沙航线,是一件干得很漂亮的事,估计全天下的王族权贵,当然除了他们家大王容恬之外,个个都眼红羡慕得要死。
  此事人人皆知,用不着向狼裔隐瞒。
  狼裔眼中精光爆闪,接着问,「听说贺狄王子很够义气,不但愿意向鸣王提供双亮沙,同时还附送了炼铸秘法,教鸣王怎么把双亮沙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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