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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弟初长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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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殿上便吵成了一片,而主角太子殿下,始终稳稳的坐着,一言不发,神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阖着眸子好似在闭目养神。

越吵,殿上越乱,空气中都好似弥漫着火药味道,有几位大臣此时竟然都是鼻青脸肿,打了起来。
魏儒这个看起来身高马大肩宽体厚的人也大大出了长姷的预料,他竟然那么不能打,被一个人一推,直接滚出去了好远,远的像是——自己故意滚的。
长姷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此时能想到的就是恼羞成怒、为家人报仇。
她仔细看着魏儒的表情,眼睛带着血丝,眼下灰青色一片,唇发白,脸上弥漫着绝望和癫狂
殴打魏儒的大臣踹出一脚后,又是奋力一推,魏儒又滚了一圈,此时他只要站起身上几阶台阶再走几步,便能够到太子
想到此,脸上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双目陡然瞪大,飞快的站起身跑了过去,袖中早已藏好的匕首顺手划出,扔到刀鞘,寒光毕露,大喝了一声,直直的朝着太子刺了过去
惊叫声顿时响起,众大臣惊了,纷纷嚷着护驾,有的往太子那冲,有的则自己躲起来,还有的,站在原地不动的看着,眼神漠然。

嘶——刀刃划过刀刃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在心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哐当一声,匕首应声落地,众人一滞,停下脚步,看向太子面前忽然出现的人儿。

“啊——”长长的、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嘶吼,魏儒跪坐在地上,灰白着脸色,不住的笑着,似是嘲讽,似是怨恨,猩红的双目恶狠狠的盯着用剑指着他的长姷:“又一个狗奴才!哈哈哈!走狗!贱人!我死都不放过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长姷手握短剑,直直的指着魏儒的脖颈,看他绝望的表情,手有一瞬间的颤动,却很快的把持住了,唤道:“殿下,如何处置。”
赫佑这才睁开了好似在闭幕眼神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身影,刚才那把匕首指过来的时候,他不是不怕,可却知道长姷在身旁。
只有长姷在,她就不会让他出事——赫佑那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可明明回到宫里这么久了,他已经不认为长姷有什么能力保护他了

一瞬的沉寂过后,殿上又开始吵闹了起来,大多在议论纷纷,对着长姷指指点点,少有规矩的等着太子发话的。
长姷不知自己接下来的举动是对是错,可还是没有迟疑的做了。
脚尖踩在匕首刀刃上,使刀柄翘了起来,又飞快的收回脚对着刀柄一踢,匕首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穿过了几位大声议论的大臣,直直的飞向柱子,叮的一声,插入红色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殿上又瞬间沉寂了,四处好像都弥漫着彻骨的寒意,众大臣惊恐或是恼怒的看着长姷,而长姷不为所动,只道:“殿下,犯上作乱目无殿下者如何处置!”

“哈哈哈!你杀了我呀!懦弱小儿!狗奴才!”魏儒如蛇蝎淬了毒的眼眸瞪着赫佑,苍凉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最后成了泣不成声,含恨道:“不能为吾妻儿报仇,死又何妨!”
长姷对此人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可怜,可下一瞬便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傻子都知道当今太子说难听了只是个傀儡,真正做主的是千岁,身为朝中人,竟连这个都看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为官的,难道是认为千岁的所作所为是太子纵容的?呵呵,可笑!

“户部尚书魏儒。”沉寂了会,赫佑慢条斯理的开口:“兼任军机大臣一职,殿上刺杀未遂,撤其职,先行关押。”
话音落,立马涌进来一批御林军将魏儒压走,许久,殿里都回荡着他的吼叫,耳朵都震得生疼。
长姷则举步再次回到了角落里,与那男孩站在一起,不起眼,可却引人注目。
男孩愣了半天,静悄悄的往边上走了两步,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长姷,艰难的笑道:“真真厉害。”
长姷抿了抿唇,未说话,径自将短剑带上刀鞘,挑起衣服下摆,把短剑挂在腿上。
16
回了屋子,长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会,有宫人走了进来,问道:“哪里是粉桃的床铺?”
长姷招了招手,赶忙放下茶杯,把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找我?”
那宫人行了个礼,道:“殿下吩咐,粉桃今日起搬到殿下房间旁边的屋子,近身保护。”
长姷怔了下,奥了一声,起身打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没一会便道:“好了。”
“那粉桃姑娘随我来。”宫人犹豫了下,又道:“只有这么多东西吗?”怎么瞧着,长姷好像只拿了几件衣服:“给奴婢拿着吧,若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奴婢会吩咐人来给姑娘拿过去。”
长姷忙的摆手:“没有了,就这么些,我自己拿得动。”
宫人一笑:“姑娘性子真好。”
长姷笑笑,没有说话,跟在这宫女身后走着。

赫佑旁边的屋子,与赫佑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长姷把衣服放在还未铺好的床榻上,伸手摸了摸墙壁,从一个粗活宫女变成了如今的贴身宫女,也算是稍微成功一点吧,起码没在原地踏步。
静坐了会才起身,开始整理屋子,又把先前住的屋子里的洗漱物件拿了回来。
走在路上的时候,发现总是有人在指指点点,长姷摸了摸脸颊,感觉没什么赃物,也就随着他们说了。

整理好了屋子,长姷吁了口气捶了捶腰,想给自己倒杯茶,可屋子里还未来得及烧炭烧茶,无奈只好倒了杯凉水,一口凉水下肚,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可耐不住实在渴了,咕噜咕噜的忍着寒意灌了几口,嘴巴舒服多了。
‘叮叮叮’轻微略乱的声音传来,刚放下杯子的长姷愣了下,四下里看了看,这里不应该有老鼠吧。
静了静,仔细听着声音,循着声音走着,最终走到了床边,想了想,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听着动静。

“你在干嘛?”陡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饶是这声音最熟悉不过了,可还是叫赫佑吓了一跳,手一颤,匕首滑落掉到被子上,划破了食指与中指。
长姷一瞧,眉毛皱起,赶忙坐在床边拉过他的手,抽出帕子撕出两个细条,将他的两根手指轻轻的包扎好。
赫佑的手指不同于她的手指,他的又白又嫩,手指纤细,触碰的时候手感很好,比起她的,他的手指更像是女人的,包扎完,长姷就赶忙收回了手,破天荒的脸颊竟有点发红,隐隐的生出一些不自在的感觉——和一个男孩比出了点自卑感,当然不自然。
赫佑脸色却是比她还要红,见她松了手,他动了动手指,看着那上面的包扎,眯眼笑的灿烂:“真浪费,好好的一张帕子。”
如在小酒家时他说的话。
长姷嘴角一抽,拾起他被子上的匕首,捏在手里看了看,问:“拿这个凿墙?”
赫佑扭头看墙上的洞,而墙边摆了一张帕子,上面满是泥土,他将那帕子兜起来,道:“你听见声音了?”
长姷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凿墙干嘛?”
“好说话。”赫佑回答:“这样就算是睡着,也能听见隔壁的声音。”
长姷扶额:“你真是呵,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赫佑脸色大红,不自然的偏过脸:“你若是不乐意,我在把它封上就是了。”
长姷未说话,站起身出了内室走到外室门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将门插上,又回来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将自己那破掉的帕子垫在墙边,用匕首插进洞里转着。
“没有不乐意。”
赫佑转回脸,又是眯眼笑:“除去这面墙,我们好像睡在一张床上似的。”
长姷微愣,脑海中不知怎地就想起来了小筝,于是她说:“长生。”
“恩。”赫佑应声,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行至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只盒子,然后又上了床,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长姷给他做的衣服,紫色的衣袍。
“姐,这衣服袖口开了,缝一下。”
长姷扭头看那衣服,抿唇,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道:“好啊,你去拿针线。”
赫佑又是下床,边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长姷笑,抖开那衣服,仔细瞧了瞧,只有袖口开了一点线,其他的地方都是好好的。
“这衣服有没有觉得小?”
赫佑摇头:“或许明年穿就小了,到时候,你还给我做不?要做做什么样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期待。
果然,再怎么成熟,心里还是个小孩子。长姷笑了,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恩,做,至于做什么样的不能告诉你了。”
赫佑缩回脑袋,摸了摸头,皱眉道:“别拍头,像是对小孩子似的。”

晚上的时候,那个洞终于凿好了,有两个大拇指那么粗,因为凿的时候选的位置很低,平时被子也都是叠好放在墙壁边的,如此一来,只要把被子往那一挡,别人便看不见这个洞了。
收拾了下土渣,长姷捶了两下酸痛的手臂,兜着帕子下了床,刚穿好鞋子,就听见外面有人禀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烛光下,赫佑倚在凳子上看着书,听到这一声,头快速的抬起,脸色不自然的看了眼长姷,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长姷垂眸,裹紧了手中的帕子,轻言:“去吧,我也一起。”说完,把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随手打开柜子翻了翻,问:“穿哪件?”

暖春阁大抵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了,一到夜晚,门口停满了马车轿子,哪怕闭着门,里面的胭脂味与女子香都能飘出好远。
饮酒作乐声,暧昧喘息声一下了马车,各种声音充斥于耳,长姷还能面色不变,赫佑却不知怎地,脸色非常的难看,下马车长姷要扶着他的手都被他拂开。

“呦~太子殿下您又来了!怎么着,今个还是叫水儿姑娘?”眼尖的老鸨一下子便瞧见了赫佑,三两步走了过来,脸颊笑成一朵花似的说着话。
赫佑轻咳了两声,摆了摆手:“今天就不必了。”说罢,举步往阁里走,老鸨识趣的赶紧让道退到一边,见他走过去了才跟在身后。

“唉?你等等。”跟着赫佑的长姷正欲往里面走,老鸨突然伸出手拦着,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刚好碰到长姷的胸部,随后笑道:“姑娘,这地方你可进不得。”瞄了瞄长姷一侧的剑,继续道:“就算是护卫,平时也都是守在外面的。”
长姷脸色不变,刷的一声抽出佩剑横在胸前,老鸨吓得嗖的收回手,神色惊恐,未来得及说什么呢,长姷便绕过她走了进去。

太子出现,阁里顿时安静了,众人跪地,直到太子上了二楼没了身影,一众才缓缓起身,议论纷纷。

赫佑走到一间贵宾间门口,脚步顿了顿,长姷低头道:“奴婢侯在门口。”
赫佑瞧她,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守在外面的长姷深吸了口气,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奈何这里太过吵闹,很难听清里面在说什么,只好作罢,低头看着手中的佩剑。

咚咚咚的上楼声,长姷抬眼,正好看见老鸨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过来,看那方向,好像是要往她这里来的。
老鸨瞧见长姷,先是一凝眉,表情十分不悦的模样,随后低头对着身后的女子道:“殿下今个心情似乎不大好,水儿你一定要哄高兴了。”
水儿点了点头,白嫩的脸蛋上带了一丝红晕,声音清脆道:“水儿知道了。”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老鸨伸手便要敲门。

“住手。”长姷斜睨着老鸨:“殿下正在里面商谈大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老鸨怕长姷又出剑,迅速的收回手,却凝眉道:“殿下每次来都会叫水儿的,还劳请你放水儿进去,不然殿下生气水儿没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长姷毫不客气道:“你耳聋吗?殿下已经说了今日不需要这位姑娘来。”
老鸨一张脸顿时变色,后退了两步扯了扯水儿,使了个眼色。
水儿明了,前行了两步,恳求的口气道:“奴家乃殿下小宠,还请姐姐让我进去,不然殿下定要生气了。”
长姷挑眉:“殿下小宠?”
水儿脸颊一红:“是的,还请姐姐让我进去,日后,水儿定不会亏待姐姐的。”
长姷冷笑一声:“不好,速速离去。”
水儿尴尬的回头看了看老鸨,老鸨瞧长姷这模样,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下人,如今竟也敢这般和殿下小宠说话!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长姷低头退了两步恭敬的站着,而水儿和老鸨脸上同时一喜,唤道:“李世子!”
李葛冲着她们微笑点头,瞥见长姷,陡然一喜:“是你啊,你也来了?”
长姷微抬头:“原来你是世子。”
李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但也是殿下的伴读。”
“奴婢见过世子。”长姷补了个礼,不再说话,李葛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想说什么,可看着长姷那没有表情的脸又说不出来了,愣了半天道:“我是来叫水儿的。”
长姷眉头急不可查的动了下,点头,不做发言。
李葛只好转过头看水儿,想起了什么似的竟开始介绍:“这位是殿下的贴身护卫粉桃,有殿前护卫之权,武功高强,殿下颇为器重。”顿了顿又道:“这位是殿下的小宠水儿,殿下来这里,一直是找她陪着的,是公认的殿下的人。”
水儿愣了愣,带着惊讶且欢喜的口气道:“好厉害,明明只是一个女子而已,竟这般权利。”
长姷低头不语,水儿有些尴尬,话也说不下去了,便对着李葛道:“殿下可是在唤水儿?那水儿进去了。”
说着,水儿还看了眼长姷,见其没有阻拦这才缓缓挪动着步子进了去,嘴角多了丝笑意。
老鸨识趣的退下,而李葛站了会,两人无话,李葛只好道:“没事我就进去了。”
长姷抬头:“哦,那个,你那么怕我做什么?”
李葛刚要进去,一听长姷的话,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笑的傻兮兮的:“没、没怕你啊,我、我进去了。”
说罢,门啪嗒一声关上了,李葛靠在门上,余惊未了的拍着胸口。
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贵宾房的里间,水儿刚一进去,赫佑便是一愣,凝眉道:“谁让你进来的?”
李葛正好听见,快走了两步进来落了座:“我叫的啊,你不是一直都叫她的吗?怎么,不喜欢了?”顿了顿,对着水儿招了招手:“赶紧去殿下跟前伺候着。”
赫佑冷冷的瞥了眼李葛,心里十分不悦。
李葛向来都是不会看人脸色说的人,大抵是被自己爹娘保护的太好,很多世子早已该懂的事他却一点都不懂,且一厢情愿认为他们俩是好朋友,普天之下敢自认为和太子是好朋友的,也就他一个人了。
说起来,他未出宫前李葛便是他的伴读,但是他们俩却是不熟悉的,因为李葛根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根本就没资格去说李葛,现在他回来了,李葛大抵是受了家里的命令才由跟在他身边的,一来二去,不知李葛怎么就认为他们俩是朋友了,十分叫人反感。
看在李葛家世的份上,赫佑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如今他却当着长姷的面把水儿叫来

“出去。”赫佑头也不抬,手中拿着杯盏轻晃,嘴角紧抿着。
水儿轻妙的步子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赫佑,看其在喝酒,好似刚才那俩字不像他说的一样,愣了愣神,还是继续往赫佑那走。
“本宫叫你出去。”赫佑说着,缓缓抬了头,面无感情的看着水儿。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冷了下来,众大臣面色微僵,而怀中美人也都各个面面相觑,自然也有幸灾乐祸的美人好笑的睨着水儿。
水儿身子一软,脸颊如同被火烧般的发烫,无辜的看着赫佑:“水儿,水儿做错了什么,殿下怎么了?”说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含了水雾,泪珠儿在眼里打转——我见犹怜。
赫佑有些不耐烦了,杯盏啪的一声搁在桌上:“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立马出去!”
水儿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如拂柳般的腰身弯着,即便是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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