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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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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49年4月14日离开大陆时,在太平洋一只船上,为《陈独秀的最 后论文和书信》一书写了“序言”,竭力吹捧陈独秀的这些“独立思想”“实
在是他大觉大悟的见解”,并将该书书名改为《陈独秀最后对于民主政治的 见解(论文和书信)》①。直到1977年5月,台湾《传记文学》杂志社
召开的“陈独秀先生座谈会”,还吹捧陈独秀的“最后民主见解”,建议“编
印更完备的陈氏的‘最后见解’,并译成外文,广为流传(包括空投或邮寄 共党统治区),使国人与世人认识这位曾是共产党领袖的中国知识分子怎样
经过沉思熟虑的痛苦经验,彻底否定了所谓无产阶级专政的共产制度。”② 这自然是痴人说梦,但也说明了陈的“最后见解”的客观效果有不好的一面。
陈独秀的这些最后见解,当时主要表现在他与几个托派头目及郑学稼等 人的通信中,没有多少人知晓。只有《战后世界大势之轮廓》一文,登载在
1942年3月21日的重庆《大公报》上(距他逝世前才两个月),该文 大肆散布悲观论调,认为战争结果德日胜利可能性“最大”,若此,“中国必
然沦为殖民地”;若美国胜利,中国也只能恢复半殖民地地位。
文章还攻击苏联的内外政策,给正在艰苦进行的国内外反法西斯战争大 泼冷水,因此,该文一发表立即引起强烈反响。国民党认为其有碍对苏外交,
在得知成都《新新新闻》也想刊登此文时,由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战时新闻检 查局主任委员潘①②《传记文学》编者:《关于“陈独秀先生座谈会”的几
句话》,该杂志第30卷第5期。
广州自由中国出版社1949年6月出版。 某署名拟文,指责陈文“内容乖谬,违反抗建国策”,指令中央图书杂
志审查委员会“查处检扣”①。《大公报》本来还要登陈文的续篇《再论世 界大势》,即被禁止,开了天窗。于是陈文被禁的消息不胫而走,流传开来。
江津县国民党县党部立即对陈独秀组织围攻,并特地召开一个大会,请来外 省的一位老牌国民党员上台讲话,“大骂仲甫是反革命”。对此,陈独秀十分 气恼。
中国共产党对陈独秀的政治见解也持否定态度。早在德国希特勒发动侵 苏战争的第二天,即1941年6月23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党内
指示中就指出:侵苏战争“不仅是反对苏联的,而且是反对一切民族的自由 和独立的”。所以,“目前共产党人在全世界的任务是动员各国人民组织国际
统一战线,为着反对法西斯而斗争,为着·保·卫·苏·联、·保·卫·中·国、
(一)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持国共合作,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 即用此以援助苏联。
(二)对于大资产阶级中的反动分子的任何反苏反共的活动,必须坚决 反抗。
(三)在外交上,同英美及其他国家一切反对德意日法西斯统治者的人 们联合起来,反对共同的敌人。”②①②《关于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
《毛泽东选集》第764页。 军事委员会战时新闻检查局公函第8432号。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
会公函第1163号。 陈独秀这时的思想是违背这些方针的。虽然他站在“英美”一边与第三
条似乎相似,但陈的目标是打倒“德苏”,实质也是不同的。至于中国抗战 前途,毛泽东指出是“建设新民主主义的中国,也就是革命的三民主义的中
国”。这个前景,在陕甘宁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已经实现,而且在全中国也 必将实现。“我们应发扬八路军新四军的战绩,反对一切失败主义者和投降
主义者。”①这又是与陈独秀认为中国前途不是殖民地便是半殖民地的观点 相对立的。但是,鉴于陈独秀不是一般人物,他在抗战初期表示的瑕多瑜少
的政治主张已经对时局发生过不良的影响,再加上“日特汉奸”事件促使他 产生了对中国共产党更加对立的情绪等原因,中共领导,特别是周恩来,在
执行上述方针时,曾通过周钦岳、朱蕴山、邓仲纯等友好人士,对陈独秀做 工作,希望他入川后“不要活动,不要发表演说,不要发表文章”②。可是,
这位“老先生”真是本性难移,总要顽强地表现自己;尽管他自己也明白, 他的意见不要说“曲高和寡”,简直没有一个人赞同他,他还是那样“孤芳
自赏”,不顾后果地发表自己的政治见解。
为了消除陈独秀在《大公报》上那篇文章的不良影响,中共中央机关报
《解放日报》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③,指出陈文的“主旨是在否认苏联社会 主义,否认中国三民主义,否认①②③李心清:《斥陈独秀的投降主义理论》,
《解放日报》1942年5月8日。 朱蕴山:《关于陈独秀的几点回忆》;《周钦岳谈陈独秀》。
《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说》、《揭破远东幕尼黑的阴谋》,同上书, 第全世界的民族主义与民主主义,否认反法西斯阵线的存在和力量,否认战
后世界的任何光明前途。”这确是点出了陈文的要害。尤其是陈认为战争是 两个帝国主义集团争夺霸权,其他任何国家不是依附于这个集团,便是依附
于那个集团的观点,中国抗战的前途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以及否认苏联 是反法西斯战争的中坚,否认苏联已经开始扭转苏德战场局势的观点,正是
当时德日反动派和汪精卫汉奸们所需要的“理论”。文章还指出:“这样的‘理 论’的出现和传播,决不能是偶然的。今天正是全世界战局相持不决。正是
德国宣传着要发动春季攻势,日寇也要卖力气以相配合,正是反法西斯战局 紧急关头,而一部分民族立场不坚定的人,为法西斯的宣传所吓倒,因而悲
观动摇的情绪和倒行逆施的行为逐渐增强起来”。正是这些人需要陈独秀的
“理论”。 实际上,陈独秀在中国抗战前途问题上的悲观论调——做日本或英美的
殖民地或半殖民地,是他过去“二次革命论”的回潮。他过去曾严厉批判过 刘仁静说的在国民党统治下,国家统一、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对工人阶级重新
集结、发展、壮大,组织政党,发动革命有好处的观点,可是现在,他却一 再宣传这种观点。他认为真正的无产阶级政党只有“在工业发达的资本主义
社会才能够生长起来”。①因此,他不承认中共是无产阶级的政党,主张“须 等待一个时期”,到那时,即“战后工业开始恢复(无论在外国或本国的统
治之下),才①陈独秀:《资本主义在中国》,《陈独秀先生抗战文集》第6集, 亚东1938年版。
是我们工作较顺利之时。我们的工作较顺利之时,号称马克思主义的秘 密或半公开的小团体,必然在好些地方发生。没有大运动,没有中心势力,
这些小团体是很难统一的。只有组织上获得相当数量的工人群众,???才 能够得上做重新创造无产阶级政党的中心势力”①。
按照这种说法,中国无产阶级政党不知何年才能产生,中国革命的胜利 更是遥遥无期。
因为在国民党统治下,中国要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完全是一种幻想。 陈独秀的这些政见与他批判的托派“失败主义”论调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者都认为第二次大战是两个帝国主义集团争夺殖民地的战争,无论哪个集 团胜利,中国得到的都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地位。为此郑超麟主张以革命
来干涉战争,不惜使抗战失败以引发革命;陈独秀则只希望“恢复以前半殖 民地的地位”,同样瓦解抗日阵营的意志。
陈独秀的思想如此悲观,却还要为别人指出前途。他在临终前14天(1
942年5月13日)写的最后一篇文章——《被压迫民族之前途》中这样 说:“我认为在资本帝国主义的现世界,任何弱小的民族,若企图关起门来,
靠自己一个民族的力量,排除一切帝国主义之侵入,以实现这种孤立的民族 政策,是没有前途的,它的唯一前途,只有和全世界被压迫的劳动者,被压
迫的落后民族结合在一起,推翻一切帝国主义,以分工互助的国际社会主义 新世界,代替商品买卖的国际资本主义旧世界,民族问题便自然解决了。”
陈独秀的这①陈独秀:《给托洛斯基的信》(1939年1月)。
个意见,有正确的成份,也有片面性。正确者,在现世界,无论争取民 族独立或建设社会主义,都不应采取闭关政策,单靠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
力量,应该争取国际援助。片面性之一,只强调国际援助的重要性,忽略了 仍应以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为主的方针;片面性之二,只强调“全世界被压
迫的劳动者、被压迫的落后民族结合在一起,推翻一切帝国主义”,没有看 到在帝国主义与殖民地、半殖民地、落后国家及社会主义国家长期共存的历
史时期内,无论革命和建设,都应利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争取外援, 并吸收资本主义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长处,为我所用。陈独秀
这里表现的片面性,显然来自托洛茨基“世界革命论”的影响。所以,他到 死也并未完全抛弃“托洛茨基主义”。由于他高估了帝国主义的力量,看不
起各国人民的力量,因此就看不到在第二次大战中有些国家民族解放战争有 取得胜利的前途,更看不到胜利了的国家有建设社会主义的可能,从而只能
像托洛茨基那样,寄希望于将来各国人民一起来进行世界革命。所以,郑超 麟认为,陈独秀一直到死还是一个“世界革命的老战将”。郑说他们虽和陈
之间“有意见分歧”,但仍“视他为领袖”,“最有经验的、最忠诚于革命的、 最富刚强性格的领袖”①。王文元更进一步说:“假使‘天假以年’,陈独秀
获见中国第三次革命的来临,那末,不管他今天怀着的思想是多么错误,在 大事变的刺激之下,他仍能显出一个正①意因:《悼陈独秀同志》,载《国际
主义者》第3期。
确而光辉的革命家来的。”①他甚至认为,那时的陈独秀“仍将是托派 的同志”②。而彭述之则认为陈独秀“有始无终”,“以一个光耀的民主主义
者踏上中国的政治舞台,而以一个最不名誉的民主主义者钻进他的坟墓里 去。”“从革命的无产阶级阵营退到反动的资产阶级阵营。”“我们确是无情地
批评他,攻击他,因而在情感上厌恶他,乃至仇视他??为了挽救他免于悲 惨的堕落。关于最后一点,我们失败了。”③陈独秀宣称要跳出一切“理论
及主义的圈子”,做推翻以前一切见解的“终身反对派”。他的愿望很好。实 际上他没有也不可能完全摆脱某些传统理论和主义的影响,虽然他有些思想
有创新的意义。
贫病交加风骨健叶落归根回故里陈独秀的晚年生活贫病交加,十分凄 凉。
据现有资料记载,他入川后,生活没有正常的经济来源,除了一点微不 足道的很不固定的稿费收入外,主要靠亲友的接济,具体是:通过原“无产
者社”成员薛农山的关系,任《时事新报》名誉主笔,每月只领一点少得可 怜的津贴;偶尔为《东方杂志》和编译局写稿的稿费;“北大同学会”经常
捐赠给他一些生活费;大姐家在陈困难时也给一点帮助,因为①②③犀照:
《悼陈独秀》,载《斗争报》第6卷第1期。
《双山回忆录》第267页。
连根:《托洛茨基与陈独秀》,载同上。 姐丈父子是经商的,侄女是个中学校长,侄女婿又是一个珠宝商,经济
较宽裕;友好蔡元培、邓蟾秋叔侄、杨鹏升等人的私人资助,连印有“独秀 用笺”和“仲甫手缄”的信纸信封,也全由杨鹏升包赠。陈独秀对人家的赠
款并非都接受的:第一,“素无知交者,更不愿无缘受赐”①。第二,国民 党著名的官僚(以“北大同学会”的名义除外)或共产党的叛徒赠送的,即
使出于同情而并非政治拉拢,他也坚决拒绝。如罗家伦、傅斯年等曾亲自送 钱给他,他不要,弄得二人很尴尬。
临走时,陈对他们说:“你们做你们的大官,发你们的大财,我不要你 们的救济。”朱家骅曾赠他五千元支票一张,他拒之;朱又托张国焘转赠,
又遭拒之;张再托郑学稼寄赠,还是不收②。叛徒任卓宣汇给他200元, 汇去不久,就退回了。③第三,“无功不受禄”。他的《小学识字教本》原定
由国民党教育部出版,还前后两次预支给他共一万元稿费,这在当时是一笔 相当可观的款子。但是由于与陈立夫发生了改书名的争执,书未出成,一万
元钱到他去世前也未动用。④他临终时,还嘱其妻,不得死后将其卖钱(即 利用其声望乞求救济)。陈独秀以此留下了一世清白,如他晚年赠友人题写
的于谦幼年时写的一首诗云:①②③④访问陈松年记录,(1979年8月
16日,张永通、刘传学整理)。1940年千元,与陈松年说的两万元有 出入。
任卓宣:《我与陈独秀先生》,《传记文学》第30卷,第5期。 郑学稼:《陈独秀先生晚年的一些事》,《传记文学》第30卷第5期。
陈独秀致杨鹏升的信(1940年1月31日)。 碎骨粉身都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①陈独秀这种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贫贱不移的崇高品格,赢得了人们普遍的崇敬。因此朋友们都主动热情地来 帮助他,其中最突出的是当年北京大学毕业的社会名流和国民党官僚组成的
联谊会组织“北大同学会”。该会不仅定期资助陈独秀生活费,还具体委托 罗汉照顾陈独秀入川后的生活。1939年5月重庆大轰炸,罗汉遇难,又
继托何之瑜(即何资深)照顾陈。罗、何二人是忠厚之人,一贯对陈独秀尊 如父师。“北大同学会”及罗汉、何之瑜的照顾和帮助,是陈独秀晚年生活
安定度过的重要保证。为此,陈独秀十分感激。他把书稿《古音阴阳入互用 例表》和《连语类编》赠给北大,以资报答。
对其他亲友的资助,他也以字条、字联、碑文或金石篆刻相赠,虽然这 种报答是象征性的。而有些亲友因知其这种“无功不受禄”的脾气,在接济
他时,故意请他写字破石。他自然也心中有数。1942年4月5日,在又 一次收到友人杨鹏升的赠款时,他回信说:“前两承厚赐,于心已感不安,
今又寄千元,且出于吾兄之请求,复觉惭恧无状,以后务乞勿再如此也。前 敬题大联,恐未曾寄到,来函云收到者,欲伪造此言以慰我耳。”这种迫于
生活、却之不恭而受之有愧、近乎靠别人施舍度日的生活,极大地伤害了他 一贯自持清高、洁身自爱的自尊心。在他不得不接受赠款后的一些复信中,
充满①转自秦园:《陈独秀江津题诗》,南京《新民报》(晚刊)1947年
8月3日。 第二句陈独秀有改变,原诗是“烈火光中走一番”。
着这样的字句:“既感且惭”,“且感且愧”,“不胜惶恐之至”;“寄回恐 拂盛意,受之实惭感无既,辱在知己,并感谢字亦不敢出口也”;“屡承厚赐
何以报之”等等。 但是,即使这样,由于物价猛涨,他的生活还是十分窘困。在1941
年11月22日致杨鹏升信中,他说他家每月生活费达600元,“比上半 年加一倍”。因此,有时不得不靠典当度日。柏文蔚送给他的灰鼠皮袍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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