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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冰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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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村里的叔叔大娘们就开玩笑说,建军和她是一对,他们也没有因为别人开玩笑就互相不说话,每次门口见到,总会笑一笑,打声招呼:“上工啦!”“嗯,你上学?”然后各干各的事。
  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是建军当兵以后,建军高中毕业差五分没考上大学,他爹说砸锅卖铁再供他重读一年,不相信一年时间这五分拿不下来,可建军不肯,他说再读一年,要是考不上,白花了钱不说,年纪也大了,不如当兵,听说部队也可以考大学,而且上的是军校,家里不用出一分钱学费,多好。
  就象艳丽一样,军校也不用穿自家的衣服,吃的用的都有得发,再说,当了兵就是考不上大学,回到家,国家也会安排个工作,到厂里去当工人,总比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农活强。建军爹妈犟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建军当兵就想考军校,谁知新兵一年内不准考军校,也不知是谁订的规矩,第二年倒是让他去考了,可惜运气不好,差两分没考上,没考上军校,建军回来探亲,他爹妈说,乘你当兵赶紧说门亲事,否则,咱家这条件,哪个姑娘肯上门。
  建军说他喜欢艳秋,让爹妈找媒人去说。建军爹妈不敢,艳秋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又特别能干,虽说家里条件差了些,上门说亲的也不少,听说三林对艳秋就很有意思。不过,他们知道,建军当兵以后除了给父母写信外,还经常给艳秋写信。
  虽说艳秋只读了三年书,可她很喜欢看书,烧火时,偷闲拿本弟妹的课本看看,自从艳丽考上军校,每个月写给艳丽的信都是她动手的。给建军写信当然不成问题。建军能娶上艳秋是他的福气,他爹妈自然开心。
  建军和艳秋就在那年夏天订婚的,第二年,建军考上了军校,人家都说艳秋要当官太太了,可从那时起,建军的父母弟妹,特别是他大妹,看到艳秋不再是一口一声让艳秋尴尬脸红的“嫂子”,而是皮笑肉不笑的什么也不叫,建军的信也是越来越短,越来越少了。这次回家,已经四五天了,他竟然一次还没有上门过。
  艳秋早就听说,建军的高中同学,公社书记的女儿看中建军,当然是在建军考上军校以后,听说那姑娘第一年也没考上大学,第二年复读考上了师范学校,艳秋还隐约听说,公社书记出面,如果建军考虑这门婚事,大忙过后,让他大妹大弟到社办工厂去当工人,他老爹也可以去公社食堂打杂。
  这些事,艳秋不敢跟妈妈讲,妈妈因为身体残疾,很少跟村里的七姑八婆聊天,整天呆在家里,不是绣花就是纳鞋子补衣服,小弟倒是有次哭着回来说,建军小妹说了,他哥不会跟姐结婚的,叫姐趁早死了这颗心,艳秋赶紧捂住小弟的嘴,吩咐他这事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小弟不明白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不过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艳秋也不敢把此事告诉艳丽,艳丽的脾气比她火爆,她要是知道这事,说不定会写信把建军狠狠地骂一顿。
  其实艳秋从接到建军来信第一次起,就不大相信建军能和她成为一对,建军读了那么多年书,要是他也象村里以前的高中生一样回家种田,艳秋还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可他当兵去了,当兵了能回来,他们仍然有可能在一起,当兵要是考上军校,那她就配不上了,只有小妹配得上,他们都是军官,因此,建军第二年没考上军校,垂头丧气回来跟他订亲时,她曾对他:“建军,考不上军校就别考了,明年你退伍回来,我们俩一起种田,你干不动重活,就干点轻的,我有力气,我干重的。”
  当时,建军听了她的话,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至今,艳秋脸上还感到热烘烘的。
  建军说:“艳秋,你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我听你的,明年退伍后我们就结婚,跟你一起种田,不过,我是男人,重力活当然我来做,你别看我现在力气不大,多做几天,我的力气就长出来了,到时,我们比比看谁力气大。”
  没想到建军来年考上了军校,建军回来后走亲访友,很少有时间跟艳秋说话,不过,他们在一起时,建军对她说:“艳秋,本来我想今年退伍回来跟你结婚的,没想到考上了军校,军校是不允许结婚的,你得等我四年,不知你等得等不得?”
  艳秋捶他,“你这人,说什么呢,如果你要我等,不要说四年,就是十年,我也照样等你。”
  只是,才一年时间,说过的话就飘散在空中了。
  建军没有提出解除婚约,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摆明了想把这道难题交给她丁艳秋来完成。是的,他好歹是军人,当初也是他家上门提的亲,现在要退婚,保不准村里人会讲他是陈世美,同样的姓,说不定陈世美就是他家的老祖宗呢,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要她怎么能说扔就扔呢,再说也过不了老娘那一关,当初老娘也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一点的人家,是她说建军人老实,为人实在,结婚后会把老娘当自己的亲娘,兄弟当自己的兄弟看待的,可现在……
  算了,现在要紧的不是感情的事,而是田里的稻,得赶紧收上来,才来得及种后季稻,两亩半田,一个人做实在是累了点,好歹老娘和小弟今年都帮了一把,否则真是吃不消。
  肚子怎么越来越痛,真是的,年纪不大,身体越来越娇气了,大热天的,自己吃东西蛮当心的,应该没问题吧,吃两粒去痛片吧,家里有妈妈这个病人,药总是不脱的,妹妹分到医院,更是不时地往家里寄药。
  艳秋拗不过老娘,娘俩一起往自家稻田走去,这时天还没有亮,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隐隐约约地照着暗黑的田埂。
  艳秋把东西都放在篮子里,娘俩的早饭,两根担绳,等会儿挑稻用,一大把用来捆稻的稻草,还有三把镰刀,一块磨刀石,东西不重,艳秋用扁担挑起篮子搁在右肩上,左手搀扶着老娘,老娘腿脚不方便,虽然不必用拐杖,但走路一瘸一拐的,走不平稳,而且速度很慢。
  吃了去痛片,肚子不怎么痛了,这让艳秋感到很欣慰,即使生病,也得等农忙结束了才行,她这时病倒了,田里的活谁来忙。
  她们家的田离家有三四百米,要是白天,艳秋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走到,现在黑乎乎的,加上有老娘牵绊,实在走得不快,整个农田静悄悄的,太早了,别人家人多,不会象她们娘俩这么一大早起身的。
  “秋,这是我家的田吗?我怎么看不象啊?”老娘虽然也常到地里来,毕竟不如艳秋熟悉,再说天又黑,看哪块田都一样。
  “妈,不会错的。”艳秋对自家的田太熟悉了,闭着眼也能看清,再说,她家的隔壁田块就是建军家的,他们家人多,两天时间都已经割完了,今天挑回去就可以开打,而自己家的田是比建军家少,而人也比他家少得多,两天紧追慢赶才割了三分之一,一高一低太明显了。
  “不错就好了,不要辛辛苦苦把人家的割了。”老娘可不想帮人家白干活,自家劳力少,要是再白做工,那可太冤枉了。
  娘俩确定是自家稻田,就开始低头割稻,艳秋原来让老娘捆稻的,老娘不肯,女儿太苦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东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艳秋已经割完了一行稻,今天手脚明显比昨天慢,去痛片吃了,肚子是不大痛了,但总感到浑身没劲,汗水早就湿透了花衬衣,为了防止被稻芒刺伤,艳秋哪怕再热也喜欢穿长袖长裤,稻芒的刺痒实在让人受不了。
  再没劲,也不能停,弯着腰,双脚左右分开,左手撸稻,右手持镰刀,在稻根处轻轻地一割,右手顺势把割断的稻放在身后,不断地重复这样动作,艳秋的意识里只有几个做熟了的动作,撸稻、挥镰刀、放稻、前进……
  眼前的稻颜色为什么越来越黄,举镰刀的手为什么越来越重,为什么……
     

    『7』第六章姐姐


  咕咚一声惊动了远远落在后边的艳秋娘,这时候,远远近近的农田里已有好几个人影在干活,天亮了,但艳秋娘却看不到艳秋。
  “秋,秋,艳秋,艳秋”艳秋娘叫声越来越大,但却听不到女儿的回音。
  “怎么啦,艳秋娘。”远处干活的人一大早听见艳秋娘声嘶力竭的叫声,忙直起身子问。
  “我们家艳秋在前边割稻,不知怎么叫不应。”艳秋娘早就放下正在割的稻,一瘸一拐地往艳秋的方向走去。
  “艳秋,艳秋,大妹子,你别动,我去看看。”热心的三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艳秋爹走后,他本想当一个现成的爹,但艳秋娘是个烈性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要他帮忙,更不要说要他这个倒插门的男人了。
  别看他五十多岁,干瘦干瘦的,可干惯了农活,手脚还是相当利索的,百把十米也只是几十步的事。
  “艳秋,艳秋,艳秋,这孩子是怎么啦。”三宝见艳秋卷曲在地上,脸色雪白如纸,怎么也叫不醒。
  “他大哥,我家艳秋怎么啦?”艳秋娘仍然一瘸一拐地努力向前走,没有女儿的搀扶,走得又急,好几次走不稳,差点摔倒。
  “啊呀,大妹子,艳秋不知怎么了,怎么也叫不醒。”三宝也慌了,他可从来没有见个这样的阵仗。
  “那可怎么好啊,秋啊秋,你可千万不要扔下姆妈不管啊。”艳秋娘吓坏了,大哭出声。
  睡意还没消,半闭着眼睛拖板车的三林,远远地听到叫声哭声,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田里干活的人都聚陇在一起,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怎么了?”三林加快步伐,那是艳秋家的田,只有艳秋娘的哭声,不是艳秋出了什么事吧。
  “艳秋不知怎么了,叫不醒。”有人连忙回答。
  “还楞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三林忍不住嘶吼,这些人是怎么了,围在一起,叫几声艳秋艳秋,她就会醒吗?
  “对,对,对,赶紧送艳秋上医院。啊呀,三林你动作倒是挺快的,把拖车也拉来啦。”围观的一个村民看见拖着拖车的三林,很是奇怪。
  陈家这位三少爷最是懒惰,田里很难看到他的影子,当然,只要艳秋下田,他总是跟前跟后的,只是,艳秋是有主的人,未婚夫是当兵的,这小子难道想破坏军婚,即使他家有钱有势,这种事情也不好看。这么大早拉拖车来怕是帮艳秋家忙,建军可在家,他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陈三林懒得多讲,上前抱起瘫倒在地上的艳秋,直往拖车上放,旁观的人连忙搭手推车。
  到了队里,陈三林大呼小叫地“姆妈,姆妈,快点出来,艳秋昏倒了。”
  周玉娟这几天也累得很,自家有三四亩水稻,虽说不用亲自收割,可也得请人来割,天气又热,睡不好,也吃不好,早上凉爽一些,多睡一会,这三林也是,一大早大呼小叫什么。
  “干什么,一大早的,掉魂啦。”不起床不行,三个儿子,就这老三让人操心,非要隔壁的艳秋当媳妇,艳秋那姑娘是不错,人老实本份,长得也漂亮,可她那家,娶进门就是娶一个大麻烦,再说她早就跟建军订婚了,名花有主,最重要的是建军是当兵的,儿子要横刀夺爱,那可是破坏军婚,是犯法的,但那犟儿子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死活只要艳秋一个。
  玉娟一看躺在拖车上的艳秋,就吓了一跳,这脸色,她是赤脚医生,平时只会看看伤风感冒拉肚子这样的小病,她上前一搭脉,细弱的几乎搭不到,忙转身进门,从医疗箱里拿出银针在艳秋的人中上扎了一针,艳秋也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三林,赶紧用拖拉机送卫生院,不然怕是来不及。”什么毛病她看不出来,但这情形凶险得很。
  三林冲进屋抱了张席子摊放在拖拉机上,把拖车上的艳秋抱到拖拉机上。
  “我先送艳秋去医院,你们谁等一会儿把她妈和弟弟送到医院来。”三林回头吩咐跟着一起回村的村民。
  刚才只顾着推艳秋回队里,根本没顾上瘸腿的艳秋娘,丁家小弟也不在旁边,艳秋病情急,怕是等不的。
  出了这样的事,当时在田里干活的人都回队里了,乡里乡亲的,平时纵然矛盾再深,这时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三林,我拿点钱跟你一起去。”三林娘取了钱坐在拖拉机后。
  这也许是机会,建军早回来了,这几天没看到他跟艳秋走到一起,艳秋现在昏倒了,也没有看到建军的影子,说不定他们的事黄了,她也听说公社书记的女儿对建军有意思,已经把建军的大弟建龙大妹建静安排进社办厂,只是还没有听到建军家退婚的消息,或许儿子救了艳秋,艳秋会嫁给儿子也说不定。
  到了卫生院急诊室,血压为零,脉博为零,休克,情况十分危急,输液,输氧。
  诊断很快出来,急性阑尾炎穿孔,急性腹膜炎,需要急诊手术。
  家属签字,而当时到场的只有三林和他妈,没有直系亲属,手术刻不容缓,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我是她丈夫,我签。”三林看着躺在急诊床上毫无生气的艳秋,毅然下定决心,是的,他是她的丈夫,或许她以前心里只有建军一个,从现在起,他会让她心里只有他的,建军,你可别怪兄弟,是你放弃的,原本我也喜欢艳秋,只是不象你对她唯唯诺诺,而是喜欢欺负她,让她急,让她生气,她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而现在静静地躺着,实在太难看了。
  等艳秋娘和丁家小弟赶到卫生院,艳秋已经进了手术室。
  还好,送得及时,艳秋拣了一条命,麻醉中醒来,艳秋看着白色的墙,手上的输液管,傻了。
  “我这是在哪里?”
  “艳秋,艳秋,你终于醒了。”艳秋娘吓坏了,艳秋是家里的顶梁柱,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铁定要散了。
  “大姐,你这是怎么啦?”丁家小弟也吓坏了,老娘是残疾人,这个大姐比老娘更值得依靠,现在却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艳秋,你阑尾发炎穿孔了,刚动过手术,你放心好了,没几天你又活蹦乱跳的。”说话的是三林,送艳秋到医院,他就没有离开过。他娘和送艳秋娘和丁小弟来医院的村人都回去了,毕竟是农忙时节,有医生在,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娘回去的晚了点,艳秋出手术室后才走的。
  住院押金也是三林代交的,艳秋家根本没有余钱,艳秋娘只拿了五十块钱,恐怕也是她们家仅剩的钱吧。
  艳秋一听说开刀了,可急坏了,她挣扎着想起身,这两条腿怎么重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动也动不了。
  “艳秋,你别乱动,当心管子脱开来。”三林一见,忙上前按住燥动的艳秋,艳秋娘和丁小弟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要回去,稻再不割就来不及种晚稻了。还有住院要多少钱,我怎么住得起,干嘛给我开刀,吃几片去痛片不就行了。”艳秋很生气,这是谁的主意,她只是肚子痛而已,有那么娇气吗,用得着住院?用得着开刀吗?肯定是三林的主意,这家伙怎么老是爱自说自话,现在弄得她腿麻得动不了,身上还插了管子。
  “吃止痛片,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吃止痛片,而是及时看病,都不会阑尾穿孔,要不是刚才送得及时,你命都要丢掉,还担心什么早稻晚稻的。你以为你是铁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三林也火了,他最看不惯艳秋没日没夜地做,她家那个烂摊子,光靠一个人行吗?还是艳丽聪明,一个女孩子,也不管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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