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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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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不停地
往梅兰芳的盘子里夹菜,一边不住嘴地恭维着:“观众们都说,这次新来的 角色,有扮相,有嗓子,无可挑剔。”
“许老板,我们没有给你唱砸吧?”坐在一旁的王凤卿不失时机地将了 他一军。
“哪里的话。你们的玩意儿我早就知道是好的??”许少卿呐呐地解释 着。
王凤卿把话头引到梅兰芳身上。“上海滩上的角儿,都讲究压台。你何 不让我这位老弟,也有个机会来压一次台呢?”
“只要你王老板肯让码,我一定遵命。” 在演戏界,一般是没有人肯让出自己的压台戏的。王凤卿奖掖后进的精
神,再一次感动了梅兰芳。 一个星期以后,许少卿果然来找梅兰芳商量演出“压台戏”的事情。“压
台戏”,也叫“压轴戏”,是每天演出中质量最好、分量最重的一出,舞台 的组织者往往用它来吸引观众。许少卿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使梅兰
芳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然而,用什么戏来压台?观众的期待值在哪 里?梅兰芳感到有些踌躇。
恰好这时梅兰芳的几位老朋友冯耿光、李释戡从北京赶来。家就在上海 的舒石父、许伯明等,闻讯也赶了过来。大家一起研究了这些天的演出情况
后,一致认为,专重唱工的老戏是无法胜任的,而刀马旦的扮相和身段,则 比较好看,建议梅兰芳学几出刀马旦的戏。梅兰芳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决定
先向茹莱卿学《穆柯寨》。
十一月十六日,梅兰芳第一次在上海压台,演出《穆柯寨》。英武的扮 相,潇洒的风度,精湛的武功,漂亮的身段,甜美清脆的京白,一下子就吸
引了全场观众的耳目。而这出刀马旦戏居然是由一个“抱肚子”的青衣来演 出的,这就又增添了几分新鲜别致。整个演出过程中,喝彩声几乎就没有断 过。
细心的朋友们发现梅兰芳在演出时常常低头,影响了形象,就和他约定 好:以后演出时,一旦发现梅兰芳再低头,就以鼓掌为号,暗中提醒他的注
意。于是,梅兰芳后来的几次演出中,除了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外,还时不 时地响起几片鼓掌声??
一个月的演出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可丹桂第一台的观众丝毫不见减少。 在许少卿的再三请求下,他们又续了半个月的演出合同。
载誉而归的路途中,梅兰芳又一次失眠了。在火车包厢里那片深黄色的 暗淡灯光下,五十天来在上海的所见所闻,走马灯般地一一展现出来。
观众的热情,舆论界的热情,戏院老板的热情,温暖着梅兰芳年轻的心。 更加使他印象深刻的,则是上海那种开放的文化氛围和演剧界耀目的革新。
半圆形的新式舞台对旧式四方形舞台的取代,新的舞台灯光装置和灯彩砌 末,新的服装设计,新的改良化装方法,以及夏月润、夏月珊兄弟经营的“新
舞台”上演的新剧目《黑籍冤魂》、《新茶花》、《黑奴吁天录》,欧阳予 倩的春柳剧场演出的那些讽世警俗、开化民智的时事话剧??对,欧阳予情,
和欧阳予情的结识也是梅兰芳这次上海之行的重要收获之一。那是一次非常 偶然的机会。为了唱好堂会,梅兰芳和王凤卿提前赶到了堂会即将举办的地
点——张家花园。张家花园占地很大,前门通到静安寺路,后门通到威海卫 路。园内花草繁盛,景色宜人,假山凉亭,小桥游廊。春秋佳日,男女游客
们驾着自己拉缰的马车逛张园,在当时的上海来说,也可以算是风行一时的 事。梅兰芳也曾在朋友们的陪同下,到张家花园去玩过几次。在精雕细刻的
游廊里走了一会儿之后,梅兰芳与王凤卿坐了下来。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 一边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堂会演出。正在这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朝他们走来。
这人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眉目端秀,温文儒雅,鼻梁上的那副金边眼镜 更为他增添了一些学者的风度。走近之后,他微笑着向梅兰芳伸出了手:“您
是梅兰芳先生吧?我是欧阳予倩”。“欧阳予倩!”梅兰芳的眼睛一下子睁 得大大的,随即跨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尽管没有见过面,欧阳
予倩的名字对梅兰芳来说却是绝对不陌生的。这位当时中国戏剧界的翘楚人 物,早已使梅兰芳心仪。欧阳予倩出生于湖南浏阳一个书香官宦家庭。其祖
父欧阳中鹄曾任广西桂林知府,是晚清的一位著名学者。欧阳予倩从小受到 良好的古典文学教育和维新派思潮的影响,一九○四年去日本东京考入成城
中学,一九○六年回乡,不久再次东渡日本,入明治大学商科,一九○八年 考入早稻田大学文科。
欧阳予倩自幼酷爱家乡地方戏,尤其喜欢皮黄。他专门拜过老师,苦练 皮黄青衣的唱做功底,其造诣之高,丝毫不亚于职业剧团的青衣演员。留日
期间,在与新文化的接触中,他看到了艺术唤起民众的巨大作用,更加倾心 于戏剧。一九○七年,他参加了中国留日学生组织的话剧团体春柳社,扮演
了根据美国女作家 H。B。斯托的著名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改编的话剧《黑 奴吁天录》中的角色,从此开始了他的戏剧活动。一九○九年又在东京演出
了《热血》(又名《热泪》)。一九一一年回国后,与春柳社旧友陆镜若等 组织了新剧同学会,在上海、江苏一带演出鼓吹革命反对封建的新剧。新剧
同学会被查封后,欧阳予倩又与陆镜若组织了职业化的春柳剧场,演出受到 了普遍的欢迎。
这次受主人之邀到张园来,欧阳予倩的目的之一就是认识梅兰芳,没想 到就在路上碰上了。他热情地邀请梅兰芳到春柳剧场去看戏,并向他请教了
许多青衣行当里的表演问题。
梅兰芳和欧阳予倩的这次会见在中国戏剧史上的意义重大。对欧阳予倩 来说,与梅兰芳的结识,促发了他对京剧表演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热情。从此
以后,他开始进入京剧职业演员的行列,并且在导演、编剧方面成绩卓著。 从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八年期间,他编写京剧剧目一十八出,自导自演剧目
二十九出,还有根据传统剧目或其他文学作品改编的剧目约五十出。其中以
“红楼戏”最具特色,他演出的《黛玉焚稿》、《黛玉葬花》、《晴雯补裘》 等在舞台上红极一时,因而声誉雀起,和梅兰芳并称为“南欧北梅”。而对
梅兰芳来说,深深地吸引着他的,是欧阳予倩的新思想、新观点和那种对于 社会的积极参与精神??。
欧阳予倩,夏月润、夏月珊兄弟,春柳剧场,“新舞台”,上海戏剧界 的这些变化反映出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辛亥革命时代。是辛亥革命,推
翻了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是辛亥革命,唤醒了千百万中国人民的 民主意识。
这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吸引着立志创新的梅兰芳身不由己地 投入其中。
从上海回来后的一九一四年一月份,梅兰芳与王蕙芳一起,在丰庆堂拜 当时著名的青衣演员陈德霖为师。
陈德霖曾长期与谭鑫培、黄润甫、刘赶三、杨月楼等人同台演出。在演 唱上,他既有余紫云的委婉流利,又有时小福的刚劲昂扬,清越、婉转。他
的嗓音清朗圆润,高亮娇脆,中气充足。在唱腔收尾时,又往往有轻轻一甩 的尾音,非常悦耳动听。以重唱的《祭江》、《祭塔》、《落花园》等剧最
负盛名。梅兰芳后来曾评价他的唱腔,说:“陈德霖先生所唱,孙老(佐臣) 操琴的几张唱片,也是双绝,水乳交融,风格统一。《彩楼配》里面:〔导
板〕、〔慢板]、〔二六〕、〔流水〕、〔散板〕包括了青衣的西皮的许多 腔调,‘回相府’一句是青衣的‘嘎调’,不是一般的‘边音’,没有充沛
底气的好嗓子是不敢这样唱的。”陈德霖在表演艺术上的最大特点,是从剧 情出发,以剧中人物的性格为依据,将行腔的高低快慢,嗓音的醇厚韵味,
与剧中人物内心世界的表达结合起来。为此,他还在唱法上进行了许多创新。 这样,就将青衣一行的演唱推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从而被人们誉为“青衣
泰斗”。梅兰芳拜入陈德霖的门下,就能够吸收他的长处,有利于自身的发 展。
作为好角
一九一四年秋末,梅兰芳再次应邀到上海演出,年底返京。两次赴沪演 出的成功,使梅兰芳在梨园内外的名声大震。戏园里挤满了梅兰芳的热心观
众,街头巷尾,梅兰芳的名字在不胫而走。
观众的喜爱直接关联到票房的收入。深谙此道的各个戏班班主们,也暗 地里开始了对梅兰芳的争夺,甚至由此惹发了一场风波。
一九一三年梅兰芳到上海演出之前,曾在田际云所组的玉成班(后改为 翊文社)里搭班一年。此前,他在俞振庭的双庆班里呆过两年。
俞振庭是著名皮黄武生俞毛包(俞菊笙)之子,受其父熏陶,专工武生, 因其演出时眉目传神,动作彪悍,颇有其父之勇猛气势,故有“小毛包”之
绰号。以与迟月亭合演《金钱豹》一剧最为享名,演《五花洞》中大蜈蚣的
“双抛”动作则堪称一绝。俞振庭不仅在演剧方面才华出众,在创建班社和 组织演出方面也很有才能。清末民初时,他曾创办斌庆社科班,还曾任文明
园经理。在他任经理期间,通过与清末民政部尚书肃亲王的关系,得其许可, 废除了当时北京戏园里男女演员不得同台演戏,男女观众一律在楼上楼下分
别入座的陈规戒律。这不仅为男女观众带来了诸多便利,而且使当时的皮黄 舞台显得更加生气勃勃。他所组织的双庆班,遍邀京城各大名伶参加。由于
他是名宿之子,梨园世家,大伙与之都有些交情渊源,不好意思拒绝,再加 上俞振庭在台下也是个“小毛包”,颇有点恶势力,又养了一群武行打手,
大伙也不免惧他三分。于是,自谭鑫培始,刘鸿声、杨小楼、余叔岩、高庆 奎、马连良等,都曾在双庆班内搭班演出过。
这次,他见梅兰芳声誉雀起,便利用年前戏曲艺人与戏班签订搭班合同 的有利时机,专程前往上海,邀请梅兰芳回京后务必参加他的戏班演出。梅
兰芳一来因为与翊文社的合同已经到期,自己以前曾搭过双庆班,对该班有 感情,二来因为俞振庭的妻子是梅兰芳前室王明华的姑母,两家有亲戚关系,
便答应了下来。
田际云一听到俞振庭赴沪的消息,便猜到了他的意图,害怕梅兰芳改搭 双庆班,立即给梅兰芳写了一封信,约他明年仍在翊文社里唱。但是,接到
信时已是梅兰芳即将离沪之时,梅兰芳来不及回信,就登上了返京的火车。
进了北京前门车站后,梅兰芳发现,来接他的人,来自许多不同的班社。 有翊文社的,有双庆班的,还有几个梅兰芳从未搭过的戏班的。当然,答应
了人家的事,就要照办,梅兰芳最终还是坐着双庆班的马车回家去了。
田际云知道了梅兰芳已经改搭双庆班,十分生气,决心不善罢甘休。田 际云是清末民初河北梆子的著名演员,又是当时的著名社会活动家,来头不
小。他曾赞助过维新变法,利用自己在清宫当内廷供奉的便利,背着慈禧太 后,为光绪皇帝从宫外面带入新学书报,并为他向维新党康有为、梁启超传
递密诏。维新党策划光绪皇帝去天津阅兵,届时发动兵变向后党夺权,也是 田际云给光绪皇帝带进去一批洋式军服,准备他阅兵时穿用。戊戌政变后,
田际云也在被捕名单之列,他设法逃离了北京。辛亥革命时期,田际云与新 剧家、革命党成员王钟声发生了联系,他请王钟声在他经营的天庆戏园演出
《爱国血》、《孽海花》、《青梅》、《黑奴吁天录》等剧目,不久,被清 廷御使以“勾通革命党,时编新戏,辱骂官府”的罪状参奏,抓进监狱三月
有余。后来,他和王钟声密谋在天津举行起义,消息泄露,田际云连夜逃走,
王钟声被捕死于狱中。民国初年,国会召开,为了表彰他的政治功绩,田际 云被选举为国会议员。在他的推动下,梨园行业革除了“私坊侑酒”(类似
妓院的陪客行为)的陋习,使“相公”一词成了永远的历史概念。他还发起 并组织了历史上第一个戏曲演员的群众团体正乐育化会,并组织了北京第一
个女子科班崇雅社。
田际云派他的管事赵某闯入梅宅,气势汹汹地向梅兰芳传达指令:不许 搭别人的班!否则,就打断你的两条腿,永远也甭想再唱戏!
梅兰芳本来还想在适当的时候,到田际云那里去解释一番,但看他态度 竟然这样蛮横,还侮辱自己的人格,好像自己卖给了他似的,照这样下去,
自己哪里还能独立。面对这等戏霸,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算了,豁出去 了!于是把心一横,不去理睬他。梅兰芳的姑父秦稚芬听说田老板这般无理
要挟,极其恼怒,便仗义相助,每天亲自护卫梅兰芳进进出出,保护他的人 身安全。
秦稚芬也是皮黄演员,早年曾跟着天津著名的武术和书法家魏铁栅学 艺。他武功十分高强,能在一张摆着两盆花的条案上,穿梭似地打一套猴拳,
然后拉开架势,在盆花上蹲坐一个钟头之久。凭着这股心劲,他深得魏氏武 术的真传,练就了一身真功夫,棍棒、七节鞭样样精通,最拿手的一招是站
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耍钢叉。某年秋季在陶然亭举行的武术竞赛会上,他的 功夫另人们刮目相看,著名武生俞振庭对之啧啧称赞。梅兰芳早年学武旦踩
跷和打把子,就是这位姑父教的。
田际云看梅兰芳没有理睬他的要挟,就想教训他一顿,并托人警告秦稚 芬不要多管闲事。
一天上午,田老板让赵管事带领三十六名武把子,手持舞台上用的刀枪 棍棒,朝梅宅闯来。梅兰芳预先听到了风声,从后门直奔附近的秦家。秦稚
芬让他先躲一躲,自己飞快地赶过去。刚走至梅宅前的一块空场,就遇到了 来势汹汹的那伙人。他大步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赵管事上前搭话:“你
姓什么?干吗多管梅家的闲事?”
秦稚芬心想,对方人多,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镇住了头儿,事情才 好办。于是应声答道:“我姓祖,是你祖宗!”一个劈手就把那个抽大烟抽
得瘦骨嶙峋的赵管事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三十六名武生蜂拥而上,将秦稚芬围在了中间。只见秦稚芬扯开大褂, 嗖地抽出一根三尺长的马棒,挥手就打。那帮武生们只会在台上耍耍花枪,
练两套拳脚,哪里经得住秦氏那一身货真价实的功夫。马棒所到之处,有的 被打翻在地,有的被打伤了腿骨,那些本为凑数而来的喽罗们,一个个弃枪
丢棍,一溜烟似地逃之大吉。
田老板听到回报,气得吹胡子瞪眼,决计另找机会跟秦稚芬决一雌雄。 秦氏也料到田老板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加紧了提防,准备着大战一场。
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秦稚芬正带着儿子秦叔忍和另一个小侄儿,在石 头胡同逛夜市,忽见四个武把式虎视眈眈地迎面而来,他猜到准是田老板又 派人来找茬儿的。
带着孩子可要吃亏!他四下一望,灵机一动,闪入附近一家义聚昌干果 铺,把两个孩子托付给熟人掌柜照应,只身走了出来。
这次来的是四个彪形大汉,看上去威风凛凛,不像上次的那么稀松。他 们同秦稚芬照了面,就约他到附近给孤寺门口的一块空场去比武较量。秦稚
芬知道这次的不好对付,非得见真功夫才行。来到场地,他从腰中解下一根 七节钢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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