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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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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碎,像是忽然明白到什么,竟转身往外走去。
“勍儿。”祁容由后拉住她的手腕,急问,“你去哪里?”
“回家……”
奚勍头也不回地答。
祁容清楚她口中的“家”是指靳府,双眸里浮动一丝阴影,但转瞬消弥,轻音阻止道:“你
……别去……”
奚勍瞳孔微一扩张,这才转身追问:“为什么?”
感觉到她的手腕在莫名颤抖,祁容默默垂落眼帘,那一抹被遮掩于纤睫之下的哀伤,随睫毛
轻振,更像时隐时现的针芒,刺扎她的眼睛。
“勍儿……”半晌,祁容终于声音沉缓地,将那条格外悲痛的消息讲出来,“二老他们……
已经不在了……”
奚勍却好像没有听清,目光笔直地盯过去:“你说谁不在了?”
祁容眉头紧蹙,似在隐忍犹豫着,话语艰难地从喉咙里蹦出:“是岳父跟岳母……”
“你胡说!!!”
奚勍猛然打断他,这似乎是头一次,她会冲祁容如此大声地嚷喊。
方才直视目光,忽然变成晃悠悠的水柱,仿佛一个压制不住,就会崩散倾洒。
可她仍执拗地盯向祁容的脸,希望下一个回答,就能破灭自己眼底的恐慌!
祁容一对羽睫却始终半低半垂着,静若寂雪般的神情,反而更透出压人窒息的深深哀凉,一
字一顿道:“勍儿,就在你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岳父他已经向皇上告老辞官,可是在全府人离京
当日,车队竟在半路遇上了强匪……”
祁容只觉此刻攀上自己肩臂的手,握得那样紧,那样颤抖,似乎正依靠着自己,勉强站立。
他没抬起头,仿佛怕去面对那双眼,声音哀沉道:“没想到这帮强匪不但拦路劫财,更是伤
夺人命……最后,竟没一个人能够逃出……”
如遭受极度撞击,漆黑的瞳眸开始一步步震动碎裂。
“之后我向州府衙门提案,尸首被护送回京,至于二老,我已派人好好安葬……勍儿!”
面前身影一晃,祁容迅速将几乎瘫软的奚勍搀扶于怀中,也因此他抬起头,终于对上了那一
双……充满悲恸、惨烈地眼。
好像有火红、热辣辣的蜡泪流注入眼里,将全部悲伤一点点凝固,流不出来,无法倾泻,只
能这样睁着,睁大眼,向对方表达自己正有多么悲痛!
“怎么会这样……”如同在空中迷惘漂浮,奚勍伸手抓紧祁容的衣襟,那是万般不解,难以
承受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她临走之前,靳府还是好好的,但为何如今回来,竟是事变如风,人物成空,那尊荣富
贵的府邸,让她生活六年,最后终于感到温暖的家,竟转眼之间变成空荡荡的死宅?还有他们…
…她心底的父母……
那个总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却在自己被人诬蔑陷害时挺身保护的人,那个一直宠她护她,在
自己出嫁前含泪而笑的人,无论自己当初怎样冷淡远避,都在暗处明处给予自己关怀温暖的人,
现在,竟然全都躺在了冰冷冷的地下?
就在她打开心结,感到悔愧,想在今后好好孝敬他们的时候,这个机会,竟再也没有了!
奚勍不住地摇头,真真悲难自持,完全瘫在祁容怀里。
原本她以为找到芙灵花,今后就能跟心爱之人,跟他们,永远长久幸福下去,但现在突然失
去亲人的事实,叫她如何能接受!
而祁容呼吸一滞,只觉那眼神痛烈得像把火,将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烧个通透。
这个结果,她的反应,一切本都在自己预料之中。
他让她悲伤,让她难过,可最后她却把这份感受融入身体后,又完完全全归还给了自己,就
如同他的另一半心一样,一抽一痛,都会牵动到自己。
下一瞬奚勍忽然推开他,朝着府门走去,就好像有些事若不亲眼见到,便会难以相信。
怀前一空,祁容仍保持方才楼她入怀时的姿势,想起那失去亲情之痛的悲伤表情,脑海间倏
忽浮闪过一幅画面,正是发生在六年前的某个雪夜里……
一时内心竟生疑惑,祁容颦起眉,然而当望向奚勍渐渐远离的背影,这道想法又瞬即消失,
焦急朝前唤一声——
“勍儿……”
然奚勍始终没有回头。
祁容两侧手一松,直立而削瘦的身姿,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拂倒。
那映入纤丽背影的眸,包裹着一层幽浅忧伤,日照下,好像蒸发成挥之不去的润气,不时隔
朦着视线。
忽然觉得她就这样走了,如同在自己和其他人之间,她终究离弃自己,选择对方。
微风轻轻吹动额发,祁容内心一恸,竟是绞痛剧涌,一口鲜血由喉涌出。
“少主人——”
背后旋即传来家仆们的惊呼声,正要垮过门槛的奚勍骤然止步,回首看到祁容半软的身子被
池晔一把架扶住,周围家仆急拥,而祁容唇角染着血,一双眼却始终望定她那一方,微晃目光里
,似带着屈怨苦楚,又似带着凄哀怜求,直直视望,好像只在盼她一个回头。
奚勍顿时惊慌,一个飞身直掠,重回到他身旁:“怎么回事……是,是不是毒又发作了?!
”
祁容急促喘气,可瞧清奚勍眼底正烁闪着的惶急,反而安心地笑了笑,正想说话,岂料一开
口,又吐出殷血。
“夫人——”
池晔深知他此时情绪激动,需要立即回房静躺。
而这一声也将奚勍猛然惊醒,声音发颤道:“……对了,有芙灵花,我已经找到它了。”
池晔闻言一愣,反应过后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赶紧道:“我去请风师父,他今日正在府
上。”
奚勍点点头,同时接过意识渐入昏迷的祁容,由仆从在另一旁搀扶,回到寝居里去。
********
当风墨北打开黑缎花纹锦盒,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里也不禁闪出亮纹,似乎完全没料到奚勍竟
真能找到这世间传说的天地灵物,连池晔也忍不住从旁多看几眼,毕竟这对他的少主来讲,可是
一个救命宝贝啊。
不过奚勍却低垂着睫,没有去看一眼。
“给我三天时间。”
之后风墨北丢下这句话便离开,而心绪受到刺激的祁容,咯完血就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直至
晚上,浑身开始发烫,竟略有些风寒迹象。
原本经过长途跋涉的奚勍最该休息,可她却一直守在床边,不过又或许是根本走不开,因为
她的一只手始终被祁容握在手里,偶尔醒来,睁眼看到奚勍还在身旁,才起身勉强吃些东西,接
着又握住那只手,如同他地定心丸一样,慢慢陷入了沉睡。
池晔见奚勍的眼角眉梢布满疲倦,神色也是黯然沉沉,显然双亲的离世带给她沉重打击,悲
不自胜。
想她找到芙灵花后,该是满心欢喜地赶回来吧……
看着她,想着背后真相,池晔内心竟是一阵酸软,上前道:“夫人还是回房小憩会吧,公子
若是醒了我再来叫您。”
奚勍斜靠床栏,没有太大精神地摇摇头。
池晔见劝不动,正要退出在屋外守候,岂料奚勍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池晔,莹怜去哪
里了?”
这两日都是别的侍婢伺候,却一直不见那道熟悉的碧绿身影,奚勍从沉重的悲伤中抽出一丝
精神,缓缓问道。
池晔面色不动,心下却是一惊,稍后恭声道:“说起来……她真是叫公子心寒,夫人走后没
多久,那丫头竟偷了府上财物外逃了。”
“什么?”奚勍双瞳一紧,终于侧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个人,是莹怜?”
池晔点头:“原本她做出这种事连公子也不相信,可发现她离开后,府上书画首饰皆有失少
,公子念她伺候在夫人身边多年,才没有报官。”
奚勍听完,这回身子彻底软软地靠在床栏上,表情失神呆然,如同一具空心木偶。
她一言不发,似是真的疲累,又似真的没精力再去想,深深闭上了眼睛……
☆、逼离
白玉琉璃碗盏内;一缕幽香;二瓣冰叶;三分雪汤;四粒红珠,五口饮毕;六神足通。
奚勍妥贴地喂祁容喝完,一双眼便好似生了根般地往他脸上瞧,模样极为认真,直看得祁容
有些浑不自在,之后倒是旁边的风墨北率先开口:“你不必这样看,此花虽说是灵物,但服下也
没那么快就见成效。”
“那他的身体……”
奚勍话到一半就被对方打断。
“就算蛊毒能够清除;可是身体已经损伤太大,无法再恢复从前那样。”
奚勍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神思一怔,手被祁容轻轻握住:“勍儿,不要再替我想武功的事,
即使身体没有从前健康,但有你在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一番情意深长的话语,令奚勍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
“接下来的十日;除了按时服用药丸,还需静心休养;切勿动气。”
最后一句,风墨北刻意带着提醒的眼神扫向祁容;原本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可一旦在奚勍面
前,就总会情绪失控。
看来情感之事,终究是孽,是累赘。
他暗自哼嗤一声,甩袖而出。
至于池晔想他们长久没见,这刻终于能相聚好好谈话,也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时,奚勍垂着细长眼睫,尽管嘴角含笑,可眉宇间却有抹不去的沉沉哀伤。
祁容身倾摸上她的脸,唇刚一启,随之又赶紧闭合,只因“对不起”忍不住要从口中逸出。
最后他干脆将奚勍搂入怀里,这回却觉她的身体比自己要冰凉许多。
“勍儿,这一路你为了我,实在受苦。”
奚勍这才浅笑一声:“别说傻话,夫妻本就同根共生,我又何来受苦之说。”
手指抚过肩后一展青丝,祁容睫尖微挑,动作缓慢下来,道:“岳父岳母的灵堂……我已经
设在中厅的玉清阁。”
奚勍身躯一个轻轻震动,玉颜埋在他的脖颈处没有抬起,良久,才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祁容感觉出那是一股心哭无泪的悲痛,是比痛哭嚎啕更深刻、更加难熬的极度伤心,搂在她
腰间的手,不由加紧了力道。
稍后奚勍抬起头,将祁容的身子往床头推了推,示意他安心躺着不要乱动,自己则低声道:
“我……去一趟。”
祁容知道她要去灵堂前单独祭拜,因此没阻止也没再多说,轻轻点头。
当奚勍走出房间没多久,池晔便从门外步入。
“还没有找到?”
祁容方才温柔的表情瞬敛,上来即问这么一句。
池晔赶紧回答:“这几日我们的人几乎快把帝都翻个遍,可就是不见她踪影。”
祁容双眉拧成一线,两指尖来回揉捻着被角,之后冷哼一声:“一个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但如果连你们都找不到,除非是……”
池晔立即反应过来:“除非她不在帝都。”
祁容不语,目中光芒如刀锋一般慢慢变得犀利,没想到莹怜这个丫头,竟然能令自己感到如
此心神不定。
靳恒离京那一日她溜出府,想必十有八九是准备偷偷替靳府人送行,然而直到今日却始终未
归。
为什么没有回来?
祁容在心中想过无数个可能,可是有一点却让他越想越为心悸,像根细若无物的刺一样,虽
不起眼,却足以激起一阵疼痛。
或许她没有回到兰府的原因,并不是中途出现什么意外,而是她害怕,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什
么,以致害怕到不敢回来。
想到这里,祁容双眸深深一眯,锦绸被角几乎要被纤指绞碎。
如果那一幕果真被她看到,而人又不在帝都的话……
池晔留意到他眉间浮现一丝烦躁,万分愧然道:“都怪属下一时大意,本以为之前拒绝她几
次请求,就会老实呆在府里,谁知道竟然……”
祁容手一扬,只道:“如今这些说之无益,你现在只需派人给我好好盯紧了,一旦在帝都发
现她的踪影。”
薄唇抿动,祁容无情无绪地落下一句:“就给我杀了。”
池晔立即垂首领命。
“还有。”祁容把头转过来,语音淡漠道,“那个聂玉凡,这次没有跟回来吗?”
见池晔摇头,祁容不由耸肩冷笑,自言道:“聂玉凡……你心里总算想明白了么……”
但即使他走得再远,再不会从眼前出现,可是内心依旧不觉满足,就如石堵胸口,什么时候
真正去除了,那呼吸,才会真正感觉到顺畅吧?
********
自从祁容服下用芙灵花熬制的汤药后,神情气色明显好转起来,连续过了几日,奚勍看着他
的脸容就仿佛被不着痕迹地涤染过,雪白之中蒙上一层动人清泽,剔透晶莹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犹从碧绿天湖捞出的玉凝脂,细腻而柔润,流闪生华,美到无度。
奚勍每每看着,总会不知不觉有些出神,随即被祁容一唤才微微而笑,也因此,更能牵动开
眼角下的一抹黯然苍凉……
碧云楼内弦歌缭绕,伴舞袖扬,催人更尽酒香。
当纪琴见到青纱遮面的奚勍出现在屋内,表情尤显意外,带领身后下从一起跪地行礼。
因祁容近来身体大好,奚勍今天才抽暇来此一趟,而纪琴垂首时眼睫卷扬,私下窥视着座上
人的眉神之态,其实几日之前,她已经从祁容那里得知对方回京的消息。
奚勍支手托腮,安静听着纪琴汇报门里近来发生的情况,而房外隐约传来阵阵丝竹悠音,令
她听后目光飘远,神思竟渐陷恍惚。
如今,再不会被人强留府内不准外出,再不会有人偷偷潜入房间,陪她解寂谈笑,一切都已
变成浮光往事,是抓不到的情景,又快到眨眼消逝,只剩下无限悲伤,沉淀在自己心中。
纪琴见她双眼迷渺,显然心绪已不在此,眸色不由含匿一丝幽黯笑意,话音忽然半途中止,
接着一个跪地伏身,竟是沉声道:“有件事,属下特来向门主请罪。”
奚勍被她这句拉回神,不解道:“纪琴,你为何要这么说?”
纪琴却跪地不起,道:“属下因为门主不在,私下行事,此举有违门规。”
奚勍听完不在意地笑下:“我之前传令将事务都暂交于你管理,因此你决定的事,又怎算是
私下违纪呢?”
纪琴仍纹丝不动,似乎犹豫一阵儿,才缓缓开口:“此事……与靳府有关……”
奚勍的目光有片刻凝滞,接着呼吸微颤道:“什么意思……”
纪琴低着头,好像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声音有些紧张断续道:“就在靳恒一家离京途中,属
下……进行了攻袭。”
桌上茶盏因着对方极快起身,被素袖拂振碎地,奚勍只觉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颤步朝她慢慢
走近,手指晃动地指过去:“你……是你……”
纪琴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举动,继续道:“原本,我只是想抓回那几名家仆,可没想到
他们竟然中途遇上了强匪。”
奚勍听此,动作缓慢地放下手,仰首抑制着浑身激动,抖声问:“为什么要去找靳家人,你
难道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纪琴闻言一震,更是以额触地,声音里满怀愧责:“当然记得!当初属下……当初我放弃仇
恨,选择今生追随在门主身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却始终难忘母亲是如何凄惨离世,而得
知靳家人即将远离京城的消息,我想自己或许不会再见到他们,想到曾经害死我母亲的人仍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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