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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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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俊美出尘的脸庞近在咫尺,可又像隔层薄凉的纱,唯有双眼滚涌起让人从不熟悉的浓欲, 
错觉一样,掀起最强烈的妖焰炽火。
  “做什么……”他斜扬嘴角,却无笑意,“你不是已经答应跟我成亲,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健硕修长的身子压上来,奚勍当即脱口:“不可以!”下一刻,双手被他猛地扳开扣在脸颊 
两侧。
  “为什么不行?”聂玉凡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浓郁到极致的眸子里,正流露出妖异而危险的 
色彩。
  从头至今,他都是一次又一次的上当、被骗,最后成为伤得最重的人!
  事到如今,又叫他何以相信,何能相信?
  他所爱所盼的,其实全是骗局里的美幻!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聂玉凡坦白地直视她,声线里轻挑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想救他 
?除非你马上跟我在一起。否则再过几日,便是他的死期!”
  奚勍瞳孔扩张,浑身血液一下子窜升脑顶,崩了似的炸开,竟连眼前那张面庞都有些看不清 

  她怔怔望向上空,仿佛这一刻生命被时间凝固。聂玉凡的视线不由滑向正微微半启的唇,有 
如艳美血滴,缀在雪洁冰清的暇肌上,散发迷迭诱香。
  他呼吸一紧,不受控制的寻它吻去,可刚一触碰,奚勍就惊恍地立即别过头去。
  “你躲什么!”被这个举动刺激,聂玉凡狠狠钳住那白皙尖细的下颌,扳过她的脸命令,“ 
不愿意么?看着我——”
  奚勍睁大眼,上方的吻就像狂风骤雨一样夹着暴戾侵占住她,同时太过猛烈,撞得唇齿阵阵 
生痛。她的舌被他啃啮、撕咬、磨吮,接着用力勾缠,痛涩不堪,他却犹如染上致命的毒,极度 
贪婪极度疯狂地索取,似要搅出她的灵魂,搅碎融合在一起。
  他的眼开始迷蒙,他的发开始散乱,他的衣带开始松脱,他的动作开始颤抖。
  对她,却依旧是炽热而激烈,好像抛开束缚的小兽,寻求渴望,根本不懂得何为爱怜。
  奚勍目波粼粼漾晃,那满口滚烫,融入喉内竟是如此悲苦的味道,覆盖长久以来的思情念恋 
,胜过世上万药,苦得难言难以呼吸,简直要被这种感觉淹没,只觉最后,恨不得哭出声来……
  聂玉凡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唇离开粉瓣柔软,俯首从上吻入清婉地眉尖,就似一盏雪梅香酿 
倾洒,细细啜着一路蜿蜒而下,来到玉颈处,幼滑白嫩宛若凝脂,轻一触,就现出清浅的痕迹。
  接着奚勍闭紧眼,浑身因某种痛而绷起来。他深深咬着颈上肌肤,那样恨又那样爱,如果可 
以,真想将她撕碎再一点点揉入自己体内。咬着咬着变换成吸允,终于留下一道属于他的红肿印 
记。
  在那说不出缠绵却是急剧的喘息声中,奚勍突然听到裂帛之音,贴身软物被一件件抽离身体 
,上方赤露的温度逐渐靠近压下,一霎,几乎要烫伤了彼此。
  奚勍侧过头,沉重到无法承受的情感即将压碎她。
  这个人……
  自己已经答应嫁他为妻,答应与他永远在一起。那么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应该接受 

  脑海里,情不自禁忆起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个黑衣蒙面,小心翼翼抱着她在夜幕穿行 
的少年,俯首低睨时,一双褐色眸子灿若晨曦,散发着无尽怜柔。看去默默,实际却投下了倾尽 
一生的守护。
  那个对她呵护备至,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便是眼前这个人吗?
  奚勍闭上眼,一行清泪细细碎碎地流淌而出。
  揪紧最后一件裹身亵衣,聂玉凡深瞳凝住,一直以来,都从未与她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柔 
软香息让他产生一股崩溃念头,只怕一个抑制不住,便是暴雨狂云。
  视线往上移,不由望入正顺颊缓缓流下的晶莹,他蓦然一震,深朦似海的眸底依稀撩起挣扎 
与悲痛的波光,圈圈层层,像是摆脱不掉的咒纹扩散在心头。
  “为什么哭……”聂玉凡笑容悲绝地望去,声音被刀划伤一般沙哑。为什么要哭?她明明知 
道,自己,最是承受不住她的眼泪啊。
  动作停下来,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聂玉凡伤心欲绝地问:“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愿意吗 
……”
  奚勍没有看他,只是闭眼沉痛道:“玉凡……停手吧。”
  他手指不禁绷紧起来,线条分明的轮廓透出森厉,语调却有些奇怪颤抖地问:“停手……我 
们,不是应该这个样子吗……你爱的人是我,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们原本,可以生活得很好,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玉凡……”
  “为什么!”岂料奚勍刚一开口,聂玉凡竟又发疯似的扼住她的脖颈,双眼通红,焚烧窜心 
一样痛绝嘶嚷——
  “为什么始终都是他?!为什么他可以不择手段,枉杀那么多条人命,最后却还能轻而易举 
的得到你?!而我一次一次的信你,苦苦等你,到后来又得到了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喊,用吞噬一样的眼神逼视下去,浑身都在痉挛抽搐,仿佛手中握的不是她的 
颈项,而是不堪脆弱的花茎,一掐即碎。
  “你说啊,我现在这么做,错了吗?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
  此刻他长发凌散,衣衫半褪,褐眸里交错闪烁着狂乱的光芒,心智已然绞碎,整个人开始一 
点点的支离破碎。
  绝望、坍塌……
  悲痛、粉碎……
  像有漫天绯红,从眼前惊心飘过,然后慢慢地,黯淡下来。
  声音充斥耳边,奚勍脸色已经惨白无血。接着,听他说出下一句——
  

  ☆、孽缘

  “其实你是爱他的吧?”
  流长发丝如漆黑的缎;轻轻垂撒在颊肌上;聂玉凡俯视身下人;浑身有股崩塌的预兆。
  而这石破天惊一句;竟然牵震起奚勍的灵魂,令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地缩紧双瞳,惊撼到无以 
言表。
  聂玉凡看着她,眸底正不断溢出疼痛所幻成的碎光;抚上那张面颊;指尖却带有尖锐刺凉,像 
要把一块莹玉剖开,让凝固其中的真泪遇热流淌。
  他嗓音沙哑:“连我都已经看出来……为何事到如今;你却没有发觉?还是,不肯承认呢… 
…”
  语气带着几分轻笑;几分冷嘲,最后聂玉凡将目光戳入她眼中;把事实讲出来:“为什么不承 
认再一次爱上他?因为若是如此,你会觉得愧对于我,并且无法原谅自己吗?所以一直以来你逃 
避、欺骗自己……以为跟我在一起,就会忘掉吗?!”
  聂玉凡忽然冷笑几声,眼波如摇曳烛火一样脆弱晃闪,贴在颊旁的手慢慢拢成拳,声音纠出 
痛苦,以及一世不灭的叹息:“小勍。你还真是……残忍啊。”
  字音仿佛化成七零八落的残片,由上空坠落,扎得遍体鳞伤。
  因这句话,奚勍头脑轰隆巨响,连带身体都好似裂开一道缝,扩大延展,然后被硬生生扯成 
两半。
  再一次,爱上他吗?
  一瞬间,有什么不可原谅,难以接受的情绪要绞毁了心脏。
  同时也有什么,像洪水冲破闸门,随之浮现脑海的,竟然全是祁容那张脸容,欣喜的、痛苦 
的、震惊的、悲伤的……越不去想,他就越加清晰,简直驻扎心底,毁都毁不掉,真可恨啊!
  奚勍咬紧唇,咬得唇破血流,一线鲜红映入聂玉凡眼中,渐渐取代了之前浑浊不清的浓欲。
  他开始笑得无力,半赤身躯在衣衫的衬托下,白皙光滑,泛着浅浅玉润亮泽。接着他好像支 
持不住自己,压近抱住奚勍,身体贴着身体,将头埋入她的肩头。
  怕被遗弃一样,连触碰的呼吸都牵出颤怯。令奚勍忽然感觉那是千疮百孔的孤叶,再不给温 
暖,就真的要消失在冰冷的世间。
  忍不住环上他的腰,简单动作,却一下子传递进无数的愧疚与沉痛。然而聂玉凡没有任何反 
应,只是之后,一抹湿润开始沿着脖颈蜿蜒流淌,在冰凉肌肤上,传来灼烫。
  奚勍微一震,闭上眼,喉咙里立即涌起咽不下的苦涩。
  有一种痛,深深而无言,明知伤害了却无法弥补,是一道清晰而深刻的伤疤,永远也抹平不 
掉。
  就这样,他们都仿佛死去般,拥着彼此静静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将士急来禀报:“少帅,囚禁容帝的营帐失火!”
  奚勍当即从沉寂中恢复清醒,可稍一挣扎,就被股力量压了下去。
  “不准……去。”聂玉凡从她颈处慢慢抬起头,脸上已恢复冷漠的神情。
  “你真以为,会无缘无故起火么。”他嘴角一撩,似乎早看透了什么,从奚勍身上移开,拾 
起滑落床边的衣带,束上。
  经他一说,奚勍才有所明悟,神情转瞬黯淡下来。
  聂玉凡扫眼床上一摊凌乱,伸手将薄衾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祁容的营帐失火,还好当时被成源发现得及时,迅速命人将火势控制住,才没殃及到周围。
  至于祁容,现在已被移禁在另一间营帐。聂玉凡大步走入时,看见他奄奄躺在榻子上,玄袍 
配着灰白的发,侧面看去,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过长发垂掩下,那张容颜依旧是年轻绝美。他低头发出阵阵轻咳,似有些受惊过度,过分 
苍白的面色让人无端揪起一丝心疼。
  聂玉凡面无表情的看着,稍后,嗓音里挤出讥笑:“怎么,你的戏还没演完呢?”
  听到的他声音,祁容并没抬头,只是咳声渐止,眼底不经意晃过一道失望。
  聂玉凡冷冷笑道:“你还想耍性子么?以为用蜡烛引起火势,她就会担忧的跑过来看你吗? 
哼,几年不见,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卑劣了。”
  祁容面色不变地把头转过来,看到眼前人修姿玉立,神情志得意满,只是那一头黑发披散, 
衣冠不整,半敞衣襟间,甚至可见线条有致的锁骨。
  而这副样子,令祁容的目光骤然不稳起来,瞳孔尽处被掀起剧烈波动,犹如天裂地断般,凝 
聚起一股滔天杀息!
  “你做了什么……”此刻他眼神竟阴沉得骇人,如要吞噬血肉一般。
  聂玉凡却嘴角轻扬,明知故问:“你是指,刚刚我在小勍帐内做了什么吗?”
  目中金芒顿现,并且绷出深红色的血丝。
  聂玉凡抿动薄唇,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其实无论我怎样做,她都是自愿的……”
  祁容屏住呼吸,浑身正迸发出一种最深层的愤怒与癫恨。
  聂玉凡不禁挑高眉角,俊极无俦的脸容因着室内光线,落上灰朦朦的光影,却意外衬出那双 
眼格外耀异,也格外冰漠。
  “五年了,难道你就认为她跟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那压窒的逼视下,他丝毫不惧地 
问。
  岂料祁容立即吐出两个字:“不会。”且莫名坚定,“因为勍儿,她是朕的妻子。”
  聂玉凡意外一愣,随即声音里含起恨意:“祁容,你还真是自以为是。我告诉你,她早已经 
同意嫁我为妻!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此次的目的么?现在就算见到她又怎样?她依然对你无情,依 
然不肯跟你回去,你耍的那些手腕,根本毫无用处!”
  嫁给他……
  纵使见面,也依旧冰冷如昔……
  利刀寒刃一般的言语,这次真的刺伤肺腑。
  祁容脸上终于露出无法伪装的痛苦,捂住胸口,一阵阵呛咳急喘下,令那瘦得不堪一击的身 
子几乎散架。
  但聂玉凡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情况,相反对方越痛苦,他就笑意越深,那是通过报复所带来的 
快感。伸手指向他:“看到了吧。即使营帐失火,她也没有跑过来看你,你还期盼着什么?而我 
这次……不仅为了自己,还有师父,都不会饶恕你!”
  “想要朕的……命……”祁容听后有些艰难地开口,眼神里却透出深暗坚锐的光,“凭你… 
…还只是妄想。”
  聂玉凡耸肩嘲笑:“你不过个阶下囚,还要在我面前故作清高?”
  祁容无言望他,抵唇又轻轻咳了几声。
  聂玉凡开口:“好啊。我等着,看你到底还有何能耐!”
  随着他转身离开,祁容视线莫测地扫向门帘,目光逐渐变得幽邃、静寂,像一泓澜纹不惊的 
深潭,但很快,潭水又被什么搅得乱开。祁容压下长长的睫,眸光宛若黯淡星辰,偶尔一闪、一 
闪。
  ********
  自聂玉凡走后,奚勍便躺在床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明明很疲倦,却没有丝毫困意。那是精 
神连带身心的沉重,仿佛身体悬在半空,朝着深不见底的地方慢慢坠落。
  其实,是爱他的吧?
  脑海回响这句话。
  再一次爱上祁容,就在失忆那段日子里,抛弃仇恨与阴谋,他对待自己的真情实意,不是不 
懂,不是不明,只是阻隔在彼此之间的东西太多,根本不允许她跨前一步。
  因此无法原谅自己,更想拼力埋藏,以致藏得太深,最后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这段天注孽 
缘,已经无可改变的事实。
  奚勍睁开眼,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虽然她侧着身,但也知道玉凡正在床边看着她。稍后, 
空气里传来沉沉三个字——
  “他无事。”
  奚勍听了,单手揪紧床单。或许玉凡,永远都是最了解、最能看透她的人。可自己对他,愧 
疚甚深,明明想去陪伴,想去弥补,结果反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她与那个人之间,有些事一旦解不开,便是一辈子。
  转眼到了第三日,就在贺蒙率领风翎军,即将攻破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时,一件令人意想不 
到的事发生了。六万天朝铁骑,竟然无声无息的攻入邬国城池,赴后围剿。
  这道消息仿佛霹雳般,炸响军营里每个人的心头!
  “这,这怎么可能……”莫逵收到急报,一脸难以置信。祁容与他的十万兵马明明被围困在 
绝回谷里,而这平白无故多出的六万铁骑,难不成是从天而降?
  相反,聂玉凡显得极为镇定,一张俊逸脸容看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告急文书,正被一点点 
揉成纸团。
  恍似想明什么,他猛一掀睫,眼中风云涌动,起身直往祁容的营帐方向走去!
  

  ☆、扭转

  祁容本正躺在榻上寐着;过会儿一道脚步声由远驰近;快得好似风一样;当他刚有意识地睁开 
眼;肩膀就被人狠力揪紧,抽筋拔骨一般将他从榻上拽扯起来。
  这种比较粗暴的行为;自然让祁容孱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一连急喘几下,脸颊都泛起薄红,抬 
头便见聂玉凡立在跟前;面色冷漠异常,低垂下来的目光;更宛若冰凌光柱直扎而下。
  此刻不止他,一群将士拿着枪刀迅速从他身后涌现;将祁容围在其中。
  面对此景,祁容却泰然自若地扫了一眼,模样就跟他即将屈尊纡贵地,去接受众人邀请一般 

  “今日这是怎么了,何以如此兴师动众?”祁容很快恢复淡淡的语调,目光落回最近人身上 

  聂玉凡冷笑轻哼:“何以?你总该心知肚明。”
  祁容看着他的表情,思绪略微一转,随即唇弧斜扬:“莫不是邬城那边,发生什么了变故? 

  聂玉凡听后,目中绪光开始明暗交闪:“祁容,你果然还留着一手。”
  祁容亦笑得不冷不傲:“是你小看朕了。”
  聂玉凡狠压眉睫,唇角咬得有些破开。此刻心底已经明白,那六万铁骑之能无声无息的闯入 
邬城,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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