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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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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六发的妻儿由梅家照顾,一切仍如梅六发在世之时。假如他的妻子要改嫁,梅家不仅不阻拦还会置办娘家嫁妆,至于他的儿子,与梅府庶子一个待遇,入家塾习文,也可以跟长辈习武,等成年之后,一定给他谋个好出身。
这里插话介绍一下梅六发的妻儿后事,他妻子后来真改嫁了,但是没嫁给别人,嫁给了中年丧妻的梅二南,梅二南也将他的儿子视同亲生一般抚养长大。梅六发之子梅效文武全才,是郭子仪麾下名将,在平定安史之乱中立有大功,封爵西河侯。这些在后文中自有分说暂且不提。
翠春楼的珠儿姑娘是官妓,获罪株连没籍入教坊的官宦家人,按当时地律令,不蒙特释是不能赎身地,梅六发的承诺显然是吹牛。梅振衣命张果不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把人偷出来再给弄个新身份,也要还珠儿姑娘一个自由身,也算让梅六发守信。
他最后又吩咐梅毅道:“就用我地行游西海的车马,从芜州出发,送梅六发去龙虎山,其它五兄弟想陪也可以陪着,这一路住最好的客栈,进最好的酒楼,出入最好的教坊,随意享受人间富贵,花多少钱也无所谓。但是三个月内要到达龙虎山,到了地方之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到地方怎么办?梅振衣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在入龙虎山之前杀了梅六发,不能把活人送去让张家为难。
按修行界的规矩。哪一派门人犯了错。先由门中自行处置,如果实在处置不了,再向其它门派求援。梅六发犯了共诛之戒,首先该处置的就是梅家,假如把人送到张家让对方处置,那意思就变了我不管,看你们怎么办?梅振衣也不能这么做。
话都交代完了,梅振衣起身向曲振声抱拳道:“师兄,六发的样子很惨,我不想看着他这么上路。能否请您出手为他疗伤?”
曲振声点了点头,梅振衣再无多话。以手抚额绕过屏风从后面退出了大厅,阴沉着脸一路穿过齐云观。独自飞天往青漪三山中去了。曲振声带走了梅六发,到齐云观后殿去疗伤,其它人都没走,仍留在大厅中一言不发。
闷了半天,还是提溜转第一个开口说话:“我想来想去,事情未尝没有辩解之机,梅六发虽然把马车赶下了山崖,但并不是故意的呀?他也没有以张氏家人相要挟。”其它人都不好说太多,只有这个小鬼一向出言无忌。喜欢多嘴。
积海真人道:“人在车中。已受挟持,并因此殒命。怎么说有区别吗?修行戒律只论实事行止,不论诡辩之高下。”
梅大东仍然跪着,此刻抬头道:“六发未必没有生机,如果少爷将人捆到龙虎山,张掌门也不好杀了他,否则就是”
梅毅沉声打断他地话:“若谈生机,直接让他逃走不是更好吗?就如世上无数脱罪之人,但脱罪并非无罪,天下修士仍会共诛。张掌门没有道理因为梅家的面子放了六发,我问你们,假如此人不是六发,能让他脱罪吗?如果这么做,那天下共守之戒,少爷自己首先就弃之不顾了。”
这些人在议论,眼光都有意无意的看着知焰。在梅振衣定坐三年地时间内,青漪三山中有关修行之事都是知焰在做主,梅振衣处置已定,此时再有人能说什么话,那只能是知焰了。
知焰轻轻咳嗽一声,大厅中安静了下来,只听她轻轻开口问了一句话:“何为共戒?”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自问自答,因为说话地同时发了神念,印入在座每一个人的神识中,神念是这样的
“戒”本身是“劝警”之意,其目的不在于事后惩罚,而在于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事后之惩是维护这个目的手段,而这个目的必须要维护才能达到。这才是世间各派修士愿立此戒的原因,也是梅振衣倡导此戒的原意。
假如违戒之人并非六发,而是张侥,死者为我梅氏家人,张侥是否当诛?假如非六发亦非张侥,是否当诛?当初立戒是梅振衣倡导,既然已立,就并非是梅振衣一人之事,而是世间修行各派约定共守。它不是特意为梅氏传人立,也不是特意为张氏传人立,而是世间修士共立,不因犯戒者是何人而有所变。
梅六发违戒情由恶劣,实无可赦之处,更不能因为他是梅氏家人就可恕。
知焰停顿了片刻,在神念发出之后,又问了一句话:“何为乱法?”
仍然是四个字,也伴随着神念发出,这回却是从世间法度谈起了
有法令在,是否能称法制?不能,那要看两点,一是法度有没有威严约束之力,二是也要看约束的是谁?至于第一点,那要考究法令该不该立,若不该则不立或修之。
至于第二点,世间乱法之事往往都是从此开始。如果世间有共守之法,这很好,但是法度败坏之源常在于掌法者不守,法只为他人而定,自己却利用各种方式逍遥法外。掌法者使手段脱于法外,这就是乱法!
世间乱法之事常有,但修士却不应有乱戒之心,否则就谈不上修行。正如积海真人所说,修行戒律只论实事行止,不论公堂诡辩之高下。所以修行之戒首先是给修行人自己立地,共守之戒,也是推己而及人。
你不承认这点也可以,但你就不要再修行了。修也修不成,将来就算在世间有其它的成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乱法之人。
梅六发也曾受戒。他很清楚自己行为可能地后果。但却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两点。一是他心中还未受到真正的劝警无所敬畏,二是他可能认为自家大少爷梅振衣情面大手段多,此戒又是梅振衣所倡立好圆转,不自觉有侥幸脱罪之心。
又过了片刻,知焰问了第三句话:“何为修行?”这一次就是简简单单地一句问话,没有带任何神念自问自答,让众人自己去想吧。
这番话是说给在座所有人听的,尤其是梅氏五兄弟与提溜转,因为他们尚未修行大成。而且梅振衣平时忙的事太多,也难免疏于管束。梅六发地资质和悟性很好。但是心性有问题,这一点梅振衣尤其是梅毅没有及时去调教。也有各自的责任。
梅六发有些方面很像梅振衣,假如梅振衣没有遇到孙思邈这样一位修行上师,弄不好也是与梅六发差不多的人,无非是更加聪明有心机而已,恐怕也没有后来那些修行奇遇了。孙思邈教导梅振衣地那句话“上师在与不在,并无分别。”很重要,假如梅振衣在场,梅六发是不可能做出那些出格地事,但梅振衣不在场。梅六发的行止就失去了约束。
问完三句话。知焰朝提溜转使了个眼色,提溜转早就坐不住了。当即心领神会一溜烟出了大厅往青漪三山方向去了,它是去看梅振衣地状况地。
知焰朝梅氏五兄弟一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去看看六发,这些日子,多陪陪他。”五兄弟也起身退出大厅,去齐云观后殿看曲振声为梅六发疗伤去了。
梅毅低头看着腰间的剑柄道:“六发之事,我也有疏于管教之责,待我从龙虎山回来之后,也自请领罚。”
这时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人,竟是谷儿,她有些犹犹豫豫地朝知焰道:“仙子姐姐,你们商量完了,是不是忘了什么?那个叫杏花的丫鬟怎么办?人还在菁芜山庄呢。”
真是什么人关心什么事,梅振衣刚才没有提到怎么处置杏花,丫鬟出身的谷儿却很关心。知焰答道:“依常理,人应该送回去的。”
谷儿摇头:“不能这么做,因为一个丫鬟闹了这么大的事,我听说那张少爷受了重罚,连腿都被打折了还在养伤。这个丫鬟回到张家,必定会视为灾星,哪里还有好受地活路?可是她实在无辜啊!”
知焰:“你说的对,那丫鬟杏花确实无辜,既然谷儿夫人这么想,梅家内眷之事,你完全可以自做主啊,把她留下就是了。”
谷儿是丫鬟出身,就算做了少夫人也不太习惯凡事自己做主,其实像这样地事她完全就可以自己决定了。谷儿当即噢了一声从屏风后面离去,知焰又说了一句:“谷儿,振衣此时很不好受,大家不要去打扰他。”
然后知焰又朝梅毅道:“将军送六发去龙虎山,路上不必走的太快,就按振衣所说,三个月内赶到就行,我会提前派人送信给张士元掌门道歉并说明清况,以免路上遭遇龙虎山弟子起了误会冲突,同时也送信告知丹霞派地悟玄真人。”
知焰处置这些事条理丝毫不乱,真有他人戏称的“三山掌门人”风范。诸事已毕众人散去,提溜转却像火烧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窜了进来,一阵旋风把屏风都给打翻了,急匆匆的叫道:“仙子,不好了,梅公子在方正峰上坐着,突然就吐血了!”
自从白牡丹香消玉损之后,梅振衣在知焰怀中痛哭了一夜,很多事他就算能堪破,也一样未完成自己的愿心,当时已有积郁在胸。这一路他并没有定坐修行,因为心境不好。等回到家中又遭遇梅六发之事,就算自己不愿意看见,但已经发生了,只能那么处置,此时的心境可想而知。
第六卷:子非鱼 190回、妙法自古长传现,受者几人得仙缘
青漪三山很大,正中的方正峰不仅是三山最高峰,也是九连山脉的主峰,险峻雄伟直插云宵。在山势极高之处,却有一个巨大的平台,放眼望去足有数百丈开阔,平台后面是陡峭的悬崖如一面巨幅屏风,悬崖上就是方正峰的巅峰,终年云雾缭绕。
梅振衣飞天而来,落在这个巨大的平台中央,席地而坐闭目不言,孤独的身形在这巨大的山峰中看上去是那么渺小。远处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蹄声,跑来一匹小马驹,这匹小马脑袋大脖子粗酷似一头小毛驴,脑门正中还有一撮漩涡状的花纹。
它就是梅振衣在西海岸边见过的那头青海骢,怎么跑到方正峰上来了?
当初张果与梅毅等人离开西海岸边返回芜州,走了不远在道边碰见了这匹马,当时它正卧倒在地很是虚弱。那天与西海湟相斗时,张果及时出手救了它的命,但它的腿还是让西海湟的法力所伤,不能疾奔,被马群所抛弃。
车马经过之时,青海骢一眼看见了昨天救它的张果,挣扎着从草丛中跳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在后面连声嘶叫。星云师太在车上对张果说:“快停下看看那匹小马,它好像受了伤,又被马群抛弃。”张果也看见了,点头道:“救人救到底,这匹马是只异兽,我干脆把它带回芜州吧。这匹青海骢的伤势对于人来说不算太重,调养一个月左右也就完全无碍了,但对于荒野中的畜生却是致命的,离开马群的庇护它很难带伤活下去,也幸亏是遇到了张果把它带走。张果见它长的瘦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葱”,也是取青海骢的谐音。
小葱很聪明,天生特异且灵智已开。能听懂人的话,但还不能开口吐人言。一行人当中却有提溜转这么一个特殊地小鬼,它能与小葱交流。使的是阴神托舍之法,就像它当初附体在何仙姑的神识中一样。这种交流并不完全用语言,而是类似于神念地心念。
使用这种阴神法术有两个要求,一是修为要远高于对方,二是要对方愿意,不在神识中排斥。提溜转如今也很有些根基了,修为与别人不能比却比小葱高多了,小葱也愿意与它交流,于是张果等人也知道了小葱的来历。
小葱就是一匹野马,做为畜生。它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它的母亲就是马群中很正常的一匹母马。但它是马群中的异类,越长越像一头驴。小葱天生力大无穷,奔跑如电,嘶吼声中还有破空的法力,一开始很弱,随着成长在它的有意无意的锻炼下,变得越来越强。
小葱不是普通的马,它是一种叫“青骢”地异兽,就与金蟾一样。虽然出现在普通的蟾蜍之中,很多年、很多代蟾蜍偶尔会出现像“金蟾”一样的异类。
马群中其它的马并不喜欢小葱,也许是群居动物天生排斥异类的本能吧。但小葱也有群居的本能,虽然总是遭到其它马的白眼。却一直留在马群中。这群马遭遇那只西海妖湟不是第一次了,小葱的母亲就是在岸边饮水时被那妖湟吃掉。
小葱受了伤。被马群抛弃,恰好遇到张果把它带回了青漪三山,张果有空也与它讲解一些妖类修行根基,平时则放之山中。小葱这头异兽也挺有本事的,这么高的方正峰都能溜达上来,恰好看见坐在平台中间地梅振衣,似乎认出他来了,凑过去瞪着眼睛观望。
梅振衣却没有心情去理会小葱,他闭目而坐回想前事种种。首先想到的是随先生那句话:“但此番回齐云观。还有更不好受的事情在等着呢。慎之慎之,切莫伤了心境。”这随先生真是个乌鸦嘴。修为到了梅振衣这种境界,很难有什么事能乱他的心境,但心境一样会被外缘所伤,因为他并非无知、无愿、无情之人。
他紧接着又想到了白牡丹临终前说地那番话:“你之所以伤心,是不愿看见我离去,但人间这一幕你终究要看到。”这番话与他此时的心情暗合,梅振衣灵台中光影晃动,突然想到了很多事,从他行游西海开始。
他行游西海是为了上昆仑仙境采药寻人,发愿地缘起是要炼药救白牡丹脱身。这一路春风得意诸事顺利,过奈何渊采得夜明砂,收服十大妖王,又找到了波若罗摩,幸运的无以复加,差点让他忘了这世上还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其实从见到离离开始,他就已经在经历生死别离与众生轮回的无奈,只是他还没有意识清楚
走出蛮荒之前遇到了离离,托付阿斑,然后在天刑中陨落。梅振衣虽然感慨,但毕竟只是偶遇,震撼并不强烈。
波若罗摩与韦驮天别离,下界搜便人间不得,就算她找到了,那也是韦昙不是韦驮天。梅振衣并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且与他本人没什么关联,感受并不深刻。
等赶到洛阳亲眼见白牡丹在面前殒身,一番心血功亏一篑,思前想后,其实结局早已明了。他这才放声痛哭,真正的伤了心境。
再回到芜州遭遇梅六发之事,却需要自己亲手惩处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近之人,梅六发罪无可恕,但梅振衣也深悔没有好好调教以至于有今日之祸。
灵台中反复考问,心中积郁难消,就像有一块巨石堵在胸口,梅振衣想开口长啸一声,不料一张嘴却哇的吐出一大口淤血来。不远处的小葱吓了一跳,刚刚赶到地提溜转惊呼一声:“梅公子,你怎么了?”
梅振衣此刻就觉得眼前黑影乱飞,耳中尖锐交鸣,炉鼎经脉气血翻滚,只能守住灵台不乱。提溜转飞身过来却在一丈外被无形法力挡住,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立即冲小葱叫了一声:“你在这里看好梅公子,我去叫知焰仙子。”
梅振衣睁开眼睛时已是深夜。偌大地方正峰平台上空空荡荡,一头小毛驴似的马驹睁着大眼睛不解地盯着他,知焰站在一丈外静静伫立。提溜转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
知焰赶到的时候,梅振衣已入深定,断绝了五官外缘,看他的样子似历劫又非历劫,知焰知道不能打扰,这种情况别人是无法插手帮忙的。只有吩咐谁也不许惊扰梅振衣,并亲自在一旁守候,见到梅振衣睁开眼睛长叹一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擅炼药疗伤,天下却有一种伤难治。”梅振衣睁眼看见了知焰。神色凄楚地开口说道。
“你想说的是伤心吗?有积郁在胸,这淤血还是吐出来的好。”知焰轻声答道。
梅振衣看着远处地天空说道:“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不在身边,我真的想师父了。^^^^”也不知他说的是孙思邈还是钟离权。
知焰:“你不也问过梅毅吗,假如你不在家,他就不知处置梅六发了吗?同样,师父不在,你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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